260 婚禮

260.婚禮

肖景華內的話可謂是意味深長,我想起她和霍聶之間的糾葛,笑着說:“是嗎?”

肖景華說:“其實我早就看出你們之間的問題,若說沒情意,我不信,可若說有情誼卻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呢?”肖景華喝了一口氣。也同樣看向窗外那一池寒水。

我說:“你不知道,一個是固執己見,一個是堅守利益。兩方碰撞必定是火星四濺。”

肖景華說:“通俗易懂來說就是倔。”

我說:“對,就是倔。”

肖景華沒說話,我也沒說話,她想喝杯內的酒,發現空了,剛想給自己再次倒上一杯是,我倒了一杯茶給她,她看了我一眼,還是放下酒杯接過茶杯,她正要低頭喝時,我望着她側臉說:“肖姐,我問你一個問題。”

肖景華說:“什麼問題?”

我說:“你和霍聶在一起的時候,是否想過要過怎麼樣的生活。”

肖景華聽到我提起霍聶她眼睛閃過一絲意外,大約沒想到我會知道她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意外歸意外,她握住還有餘溫的茶杯說:“想過,年輕時,我以爲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可到最後才發現和他在一輩子的人不是我。”

我說:“我聽說你們是同班同學。”

她喝了一口茶,聲音沉悶說:“嗯,從小學同到大學,十八歲那年交往,到大學後……”

我說:“大學後怎麼樣了。”

肖景華深深嘆了一口氣說:“各奔前程了。”

我聽着沒說話,雖然我沒上過大學,但也聽過很多人曾戲言說,大學是一個分手聖地,在堅定真摯的感情在畢業後,都要面臨各奔東西的難題。

想來,肖景華和霍聶也不例外。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以爲肖景華不會再說下去。可沒想到肖景華又再次開口說:“其實我們可以不用分開的,如果我們沒有分開,也許我們在一起了。”

我充滿興趣的哦了一聲。

肖景華繼續說:“其實霍聶是一個非常大男子主義的人,在快要畢業的前一年,他也害怕我們會分手,便制定了一套我們兩個人今後的詳細發展計劃,這計劃嘛。自然是畢業後我們就結婚,然後再要個孩子,我主內,他主外,賺錢養家。

那個時候,其實我們雙方都見多對方父母了,雙方父母也都滿意同意,甚至還偶爾有走動,早已經把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認定了,真的就只差儀式上的問題,可還沒畢業時,我們還是分手了,並沒有結婚,我和霍聶發生了一次非常大的爭吵,原因自然是我不認同他給我制定規劃的人生之路,他認爲女人就應該相夫教子,平凡生活,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那時候,我自然肯定霍聶是真的愛我的,可你知道嗎?雖然這是每個人女人都夢寐以求的生活,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如果我按照霍聶給我制定的這條路走,那麼我肖景華從小到大爲什麼要這麼努力拼命讀書?我的人生難道就爲了生孩子,照顧丈夫而存在嗎?

不,我當然不會同意,我無法接受霍聶給我的這條路。

我沒有同意,後來我們就分手了,是我提出來的分手,霍聶沒有挽留,因爲在和他爭吵後,我申請了出國留學,他知道留不住我。”

肖景華說:“其實我知道他是爲了我好,因爲我是單親家庭,我媽媽養大我特別不容易,他總覺得這麼多年,我一邊打工,一邊賺錢太過辛苦了,他總想讓我不要那麼累,誰都知道當今社會壓力多麼大,能夠被人養着,其實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肖景華深吸一口氣說:“可我寧願自己辛苦,也不願意去靠一個男人活着,我無法接受一個男人來干涉我的生活,他在策劃我們未來的路時,從來沒有給過我絲毫尊重,他也從來不問這生活是否是我想要,既然我們觀念不同,勉強在一起,日後也必定是很多爭吵,因爲我太瞭解他了,他太過大男子主義了,而我肖景華又有女權思想,每當他說我該幹嘛該幹嘛時,我臉上雖然沒有表現,但心裡其實是在意的嗎,在一起這麼久,我又怎麼會不明白我們之間的性格。”

我說:“後來,你出國,他在國內奮鬥,娶妻生子,而你爲自己闖出了一片大好河山,成爲了響徹國際的頭牌經紀人。”我看向肖景華問:“是這樣嗎?”

肖景華冷笑一聲說:“是這樣沒錯。”

我說:“後悔嗎?”

肖景華看向我說:“後悔什麼?”

我說:“如果當初你按照了霍聶的路走,今天你就是他的妻子了。”

肖景華聽了我的話,笑了一聲說:“對於當初的決定我從來都沒後悔,人的生命中,愛情只是佔一小部份,我爲什麼要爲了這小部分去犧牲我的人生?如果我和霍聶結婚了,說不定現在的我,也和身邊那些躲在男人身後的女人沒什麼兩樣,每天都以老公孩子馬首是瞻,沒錢花了,還需要絞盡腦汁的想好,該怎麼樣和自己的丈夫開口,讓他給自己的零花錢會更多一點,你不覺得這種女人才更可悲嗎?”

肖景華嘲諷的微笑說:“一旦自己丈夫出軌,便是一無所有,這樣的女人都是拿自己的一生去賭一個男人,我爲什麼不用自己的一生去賭自己?至少我不會欺騙我自己,也不會背叛我自己。”

我說:“可現在在別人眼中,假如拿你和霍聶的妻子相比,她兒女雙全,老公事業有成,而你,雖然有過事業巔峰,但也只是曾經,快四十了,卻無兒無女,無丈夫,孤孤單單一個人,這兩種人生,在別人眼裡,贏的人,能夠被稱之爲幸福的人,是霍聶的妻子。”

肖景華笑着說:“當然個人有個人的追求,我從來不在意外面的眼光看我,也不在意我現在是否幸不幸福,我只知道,霍聶妻子的幸福生活,我肖景華過不來。”

我沒再說話。

肖景華又問:“你們呢?你們爲什麼會分手。”

她雖然沒有指明,但我清楚她指的是誰,我笑了出來。

她覺得有些奇怪,便問我:“你笑什麼?”

我說:“我們?”

肖景華點點頭。

我思考了很久,萬分感慨的回了一句:“和你們也差不多,觀念不同,立場不同,再加上天意爲難。”

肖景華問:“後悔嗎?”

我笑着說:“就像你所說,你過不來霍聶妻子那樣的生活,我自然也過不來他妻子那樣的生活,當然,我們的不一樣的地方便是,他從來就沒給過我機會讓我來選擇怎樣的生活。”

肖景華問:“你想過怎樣的生活。”

我喝了一口茶,嘆了一口氣說:“我想要的生活……”我想了想,失望的搖頭說:“我從來沒想過以後,也從來沒想過要過怎樣的生活。”

肖景華在我後背拍了兩下說:“你也真夠迷茫的。”

我說:“我是挺夠迷茫的,但是不說這麼多了,走吧,該回去了。”

我和肖景華聊了很久,便各自放下杯子起身離開了這間包廂,可走到門外後,這纔想起曲敏敏還在房間內,又立馬折身去找她,最後才發現她醉倒在洗手間內,我和肖景華只能將她從地下扶了起來。

將肖景華和曲敏敏送到家後,在回去的路上,我和朱助理都沒有說話,都各自沉默着,那場爭吵,仍舊沒從我們心間驅散,我看了一眼外面的風景,還是開口說:“還生氣嗎?”

朱助理說:“夫人會在乎我生氣嗎。”

我說:“當然。”

朱助理說:“我沒有生氣。”

我側過臉去看他,發現他表情一片平和,我說:“朱文,我只希望下次你做什麼之前和我商量,你能夠做到嗎?”嗎土貞圾。

朱助理也看向我,他說:“那您做得到與沈柏騰再無瓜葛,再也不會因爲他心軟嗎?”

我說:“我做得到。”

朱助理說:“就算下次他陷入困境,或者發生危險,你都可以熟視無睹嗎?”

我聲音無比低,說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我說:“我們之間已經是過去了。”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從他結婚後,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

朱助理沒再說話,我也沒再說話,望着車外的風景發着呆。

車子到達家裡,我纔剛從車內下來,迎面便衝過來一個人,這個人是已經出院的袁長明,他到了我面前,便用手抓住我肩膀,激動的說:“樑笙,你終於出差回來了。”

我還沒從他的突然到來中反應過來,他便一把將我死死的抱住我,我眼神滿是疑問的看向站在袁長明後面的朱文,他也看向我。

隔了半晌,抱住我的袁長明又鬆開了我,他說:“你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什麼時候回來的?爲什麼這幾天都沒給我電話?”

我回過神來,便笑着說:“你身體好了嗎?”

袁長明身體好了後,早就忘記了疼痛,還指着脖子說:“你看,只剩下一條傷疤了,全都好了。”

我慶幸的說:“這就好。”

袁長明拉住我手說:“我一直等着你回來,準備婚禮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