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罪惡感

263.罪惡感

他表現得如此流暢自然,想必是這半年把該忘的都忘了,那我又何必拘泥於以前呢,心如明鏡就好,我將孩子遞到沈柏騰手上,他抱孩子的姿勢很嫺熟。想必袁姿生下的這幾天,他練手了不少。

袁姿看到孩子到了沈柏騰手上後,臉上警惕終於鬆懈了下來,她嘴角這才展開一絲笑。說:“今天不是有酒宴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那本來啼哭的孩子到達沈柏騰懷中,突然之間變得安靜不少,沈柏騰逗弄了兩下,對袁姿說:“不放心你們母子,所以一早就過來了。”

袁姿生完孩子後,整個人看上去慈祥了不少,連笑容都比以前少了刺,從這笑容上便可判斷,這半年來她應該過的很幸福。

袁姿看着沈柏騰和孩子,眼睛是滿足的笑意,時不時還叮囑抱着孩子的沈柏騰注意給孩子蓋好被子,別凍着了。

一家人說不出的溫馨。

袁長明再怎麼遲鈍,也知道這樣的場景對於我來說是什麼意思。他反應過來,伸出手握住了我放在身側略冰涼的手,他對袁江東說:“爸爸,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和樑笙就先回去了。”

袁長明還不等袁江東回答。又立馬轉過身對病牀上的袁姿說:“姐,我們還沒吃晚飯,過幾天再來看你。”記陣樂亡。

許久沒見弟弟的袁姿,臉上帶着捨不得問:“這纔剛來,怎麼這就要走?你在這裡陪陪姐姐不好嗎?”

袁長明沒拒絕過人,他從小到大都不知道怎麼拒絕人,只要是別人擺脫他的事情。他都會努力去做到,不過這次對於袁姿的挽留,他還是無比堅決說:“不了,我明天來看你。”

袁姿看了袁長明許久,最終還是點點頭說:“路上小心點。”

袁長明立馬答應,然後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往病房外跑,他一直拽着我到達樓下車裡,我見他很慌張的模樣,便笑着問他怎麼了。

袁長明用力的吞嚥着口水,滿臉歉意對我說:“樑笙,對不起,剛纔我太高興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注意到你的感受,我……”

我擡手敲了敲他腦袋。他因爲疼痛立馬捂着腦袋,滿臉不解的我爲什麼要敲打他。

我說:“你是不是傻?”

袁長明說:“你爲什麼要打我?”

我不僅還打他,並且還用手在他額頭上戳了戳,說:“你這腦袋真是實心做的。”

袁長明不明白我爲什麼會這樣說。

我解釋說:“其實從和你結婚那天起,我就已經斬斷了一切和他的過去,長明,現在沈柏騰這個名字在我心裡只是極其普通的三個字而已,所以你不要再由心理負擔,畢竟他是你姐夫,他們都生孩子了,你姐姐現在也過的很幸福。反而是你剛纔顯得很在意很不難釋懷的模樣。”

袁長明伸出手說:“我發誓,我絕對沒有不釋懷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

我將他舉起的手從臉龐拿了下來說:“我知道,所以我和他之間更不會在有身麼,放心吧。”

袁長明見我如此豁達了,他也鬆了一口長氣。

去探望生子的袁姿後,我第二天便去星輝上班,早上走的時候,袁長明還纏着我鬧了好久,問我爲什麼不多休息一會兒,急於一時幹什麼,他是大少爺,對什麼事情都很無所謂,認爲有手下在給自己辦事情一切都萬事大吉。公司我已經半年沒去了,如果這次袁姿沒產子,去完奧地利後,我也會結束完這次蜜月回來工作。

我抱着他安慰說,過幾天就是星日到時候陪他吃午飯,他這才高興的罷休放我走。

我到達公司後,第一時間便是帶着公司所有藝人去外面吃了一頓,肖景華在我身邊陪伴。

飯局上,大家對於我這個半年未見的老闆都顯得有些拘謹,反而是紅透了的曲敏敏,挺不要臉的一開口便問我度蜜月是否給他們這些下屬帶了禮物。

我問她,我要是沒帶呢。

曲敏敏說:“沒帶你還有臉回來?就證明你這個老闆心內沒我們這些下屬。”

她這一頂帽子給扣下來,我可擔當不起,我當即便要秘書將從國外帶回來的特產一一發給他們,唯獨沒有給曲敏敏。

曲敏敏不高興了,在我身邊叫屈,捏着嗓音撒嬌說:“好潘總,潘總大人,您怎麼就沒給我帶,我這半年可是爲公司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這麼搞區別待遇,我可不同意。”

短短半年,曲敏敏已經被肖景華調教的懂得如何調節氣氛了,難怪前段肖景華打電話和我說,現如今曲敏敏出去應酬飯局,是一把手,隨隨便便就能夠把那些老頭大款們忽悠死,甚至還忽悠了幾個大公司的廣告代言。

我笑着說:“就沒給你留,看你這嘴巴,油腔滑調的,我可不是男人,你用錯屬性了。”

曲敏敏嘆了一口氣,一臉假哭說:“你怎麼能夠如此對奴家,奴家……”

美人兒梨花帶雨,肖景華粗魯的推了曲敏敏一把,罵了一句:“死丫頭,適可而止了啊,潘總就算是個女人,被你這麼一鬧,非得掐死你這小妖精不可。”

我順勢挑起她的下巴,賤兮兮的笑着說:“美人兒,今天陪我可好?”

曲敏敏被我調戲了,一張粉臉漲的通紅,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

總之這頓飯吃的還算愉快,結束後,便讓公司的商務車將藝人們各自送走,肖景華陪着我回公司和我報告公司的財務狀況,和經營狀況。

可剛到辦公室門口,肖景華便對我說,她有些文件忘記在自己辦公室,需要去現在去拿,讓我稍等一下,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快去吧。”

肖景華離開後,我便脫掉身上的外套朝衣架上走去,剛掛好,身體忽然被一個男人給抱住,我全身一緊繃,當即反手就要將身後的人一推,從後面抱住我的人,將我伸出的手反手按在小腹上,他如鬼魅一般在我耳邊幽幽說了一句:“這半年,好玩嗎?”

我身體一頓,瞬間放鬆了下來,說:“是你。”

身後抱住我的人說:“是我。”

我提醒他說:“這裡是公司。”

他抱住我身體的手一點一點收緊,聲音低啞說:“我想你。”

我從他懷中轉過身去看他,用手捂住他的臉,久久的盯着他。朱文忽然將我往衣架上一推,摁住我後,便朝我脣用力的吻了上來,他一邊吻我,一邊用手來解我衣服,我有些發愣,甚至反應不過來,意識上想推開他,可理智上卻告訴我不能,千萬不能。

便只能半承受,半心不在焉的配合着。

吻了一段時間,我發現我身上的工作服已經被他褪到胸部口,我一把摁住已經伸入我裙底的手,小聲的對朱文說:“不要。”

朱文並未停止一切動作,反而再次氣息不穩的吻住我的脣。

正當我不知道該如何停止這一切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壓在我身上的朱文動作這才停了停,他擡眼看向我,見我正衣衫半解,捂着胸口有點慌亂的看向他,他大約也是意識到剛纔他太過猛烈了,也太過急切了,這是公司,他平息下自己絮亂的呼吸,良久,爲我拉了拉襯衫說:“嚇到夫人了。”

我點點頭。

朱文爲我將胸口的扣子給扣好,又爲我理好頭髮,直到我着裝看上去恢復整齊後,他才輕輕啄了一下我的脣,心情很好的說:“今晚見。”

他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朝着辦公室門口走去,因爲外面敲門的人有些急促。

朱文將打開後,站在門外的人不是肖景華,而是賈秘書,她見門這扇門一直都沒有反應,正想繼續敲,可誰知道,門已經開了,她看向我門內的朱文。

她目光忽然在他襯衫上一瞟,發現了一點紅,賈秘書忽然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

反而是朱文滿臉冷淡與不悅說:“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賈秘書想了想,最終還是整理好自己臉上的情緒,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笑着說:“聽說潘總回來了,所以我有些文件需要和她報告。”

朱文嗯了一聲,然後面無表情從賈秘書身邊走過。

我也整理好了思緒,坐在了辦公桌前。

賈秘書從門外走了進來,順帶將門給帶上,她走到我面前後,她進抿的脣出賣她此時的情緒,因爲從我有些皺的領口就可以看出來,剛纔房間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開口帶刺的說:“蜜月快樂。”

我不自然的說:“還算好。”

賈秘書說:“你們剛纔……”

我打斷她這個話題,朝她伸出手說:“有什麼文件。”

賈秘書只能將文件遞給我說:“這是這一年公司的總結報告,您剛回來,可以瞭解。”

我從她手上接過翻了翻,賈秘書目光仍舊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從我身上盯出一個窟窿。

我沒有擡頭去看她,而是翻着手上的文件說:“我給了你半年的時間,有成果嗎?”我說:“如果沒有成果,也不能怪我不厚道。”

賈秘書說:“怎麼會沒成果。”

我聽到她這樣說,剛將文件合住,肖景華便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我說:“潘總,您要的文件都準備好了。”

賈秘書側臉看向肖景華,她似乎並不想在我這裡多停留,對我說:“有什麼吩咐,您可以給我電話,我先退下了。”

還沒等我答應,賈秘書便轉身就走。

肖景華看了她一眼,兩個人不鹹不淡的打了一聲招呼。

她離開後,肖景華將門給關上。

我感覺到賈秘書與肖景華微妙的氣氛,開口問:“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她。”

肖景華將文件放在桌上,她說:“潘總,您有所不知,在這半年裡,賈秘書和朱文走的很近。”

我挑眉意外的哦了一聲。

肖景華說:“我也注意到,自從您去度蜜月後,賈雲很多次都主動邀請朱助理一起去她家吃飯,一個單身女人邀請一個男人晚上去自己家,這代表什麼?而且很多次,有公司同事親眼看見朱文從賈秘書的小區出來。”

我聽到肖景華的話時,並沒有什麼情緒變化,而是問:“除了這些以外,在公事上朱文是否有什麼異樣?”

肖景華說:“這點倒是沒有,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對公司倒是很忠誠。”

我說:“沒有什麼可疑點嗎?”

肖景華說:“沒有。”

我說:“好,我知道了。”

肖景華不解的問:“朱文不是你帶過來的人嗎?爲什麼你會對他有所防備?”

我喝了一口咖啡說:“你覺得朱文的工作能力怎麼樣?”

肖景華實事求是說:“特別強,連我都自愧不如。”

我笑着說:“連你都自愧不如,你說他這麼有能力的人,爲什麼要如此死心塌地幫我?你不覺得這點很值得讓人懷疑嗎?”

肖景華點點頭說:“我也非常疑惑這點,按照他這樣的資歷,他完全可以去大企業。”

我說:“對,這就是我疑惑的地方,現在公司已經逐漸恢復了平穩,我藉助了他的能力,他自然也有能力對我不忠,一旦他不忠,他是非常瞭解公司弱點的人,不防備,那纔是最危險的事情。”

肖景華說:“以前都是他在處理着公司的大事小事,可你決定去度蜜月時,將我提拔了上來,他不會不明白這裡面是什麼意思。”

我說:“他明白更好,讓他有所顧忌,也有所抑制。”

肖景華點頭,問我:“你已經回來了,我是否只插手經紀這行了。”

我說:“不用,你繼續當他的助手。”

到達晚上,袁長明打來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來,我這纔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是八點了,過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剛想說立馬回來,可話到嘴邊,我又吞了回去,對袁長明說:“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想了想,給了他一個準確的字數說:“大約是十二點左右到家。”

袁長明在電話內不滿的說:“要這麼久啊,我還給你們準備好晚餐在這裡呢。”

我揉了揉眉頭,哄着說:“寶貝,我第一天上班,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乖,你早點休息,我十二點會準時回來的。”

袁長明還想說什麼,我立馬對他說:“好了,我還有一個會議先掛了。”

可剛掛斷,一眼便看到門口站着一個人,那個人是還沒從公司離開的朱文,他正斜斜的倚靠在牆上,雙手抱胸,懶懶的看向我。

我反應過來,立馬將手機一放,對朱文笑着說:“還沒走?”

朱文說:“不是等你嗎?”

我立馬收拾好自己桌上的文件,提着包走到他面前說:“走吧,我都收拾好了。”

朱文打量了我幾眼說:“剛纔你口中的寶貝是誰。”

我額頭一串黑線,只能壓低聲音尷尬笑着說:“長明性格就是這樣,需要哄,所以……”

朱文說:“沒事,我理解。”

他從牆上直起身,朝前走去。

我只能跟在他身後,拽着他衣角,他停下腳步側臉看向我,我遞給他一個東西,他說:“什麼?”

我說:“禮物。”

他拿在手上,也沒有打開看,只是觀察了一眼包裝盒,隔了半晌才緩慢的問:“蜜月禮物。”

我說:“嗯,特意給你買的。”

朱文忽然當着我的面,把那份禮物扔在垃圾桶,他說:“謝謝夫人。”

我盯着他已經離去的背影,又看向垃圾桶內被朱文扔掉的東西,立馬追了過去說:“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禮貌了?這是我第一次送你的禮物,你不要可以還給我,幹嘛扔掉?”我一邊說,一邊拽住他,憋足氣大聲說:“朱文,半年不見你膽子倒是肥了不少。”

朱文轉過身看向我,他也不說話,目光幽冷。

我知道他是因爲是什麼而生氣,我只能緩解氣氛說:“好了,是我錯了,不該把蜜月裡買的禮物送你,我重新送你一份行了吧?”

朱文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牽住我手說:“走吧。”

我嘆了一口氣,只能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

朱文帶着我去了以前我住的別墅,他和袁長明去度蜜月後,他便一直住在這裡,不過僕人都被遣散了,因爲沒有人需要照顧,只有朱文一個人。

爲了犒勞朱文這半年來對公司的盡心盡力,我決定親自下廚,在切菜的時候,朱文便靠在廚房門口看着我。

盯的很投入,我被他盯得一片頭皮發麻,只能逼自己用心煮,煮到一半後,我正在切小黃瓜,從菜板上拿了一小塊到達朱文面前,遞到他脣邊說:“餓了就先吃點。”

朱文盯着我手指上的黃瓜片,好半晌才起開脣含住,當然連着我的手指都被他輕輕給咬住,不疼,但是麻。

我瞪着他說:“你要幹嘛,我手指並不好吃。”

朱文鬆開了我指尖,在我轉身要走時,他忽然將我往懷中一拉,吻住了我脣,將那小片黃瓜用舌尖抵給了我。

等他放開我後,我已經喘不過氣來,他臉上這纔有一絲笑,對我說:“相比你的飯菜,我更想……”他話停了停,手指在我脣上一擦,水光消失不見,他笑得曖昧說:“讓夫人享用我。”

我從他懷中退了出來,說:“我餓了,先吃飯吧。”

朱文也沒再開玩笑,轉身去了餐廳收拾桌子。

我們吃完飯後,袁長明給我打了不少電話,都是催我回家的電話,朱文聽了雖然沒說什麼,可臉上也隱隱有些不開心,因爲只要袁長明打來電話,我都要哄他十幾分鍾之久,總共纔來這裡沒多久,袁長明便已經打來了三通電話,這三通電話,加上哄他的時間,就花了一個小時。

等吃完晚飯後,袁長明又打來電話,說是他一個人在家裡害怕,讓我快回來,我在電話內口水都幹了,問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怕黑,他還是不依不饒的說:“我就是怕啊,你工作明天再處理也是一樣的,樑笙,你快回來陪我。”

我還想說什麼,已經從廚房內洗完碗出來的朱文,用毛巾將手擦乾淨後,他來到我身後,忽然將我手上的手機奪了過去,面無表情的摁掉了掛斷鍵,甚至還關了機,把手機往桌上扔。

他說:“他很煩。”

我知道他已經不開心了,只能安慰他說:“我知道,但他就是這樣的性格,你忍耐一點。”

朱文不說話,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我看着他背影,想了想,還是跟着他上樓,可到達房間後,他便在浴室內淋浴,我坐在牀邊等着,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他穿着浴袍朝我走了過來。

剛想要來抱我,我沒有動,低聲說:“朱文,我和袁長明已經結婚了。”

朱文動作停了停,他看向我。

我說:“我雖然不愛他,可我覺得我需要給與他一點尊重。”

我看向朱文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朱文說:“夫人是不想?”

我說:“在我和袁長明維繫這段婚姻時,我不想讓自己對袁長明有太多的罪惡感。”

朱文冷笑一聲。

我說:“我聽說,這半年裡,你和賈雲有發展。”我想了想又說:“如果你喜歡賈雲,我不會有任何意見,畢竟這是你的選擇,而且,如果你只是爲了得到我,或者對我身體有興趣,在我和袁長明的婚姻解除後,我會滿足你的一切需要,直到你厭惡我,但是在這一階段,我不能給你什麼,很抱歉。”

我等了很久,沒有等到朱文說話,我從牀上站起來說:“抱歉。”

我轉身要走,身後的朱文,聲音不急不緩的說:“夫人放心,既然是您吩咐的,我自然會做到。”

我腳步一頓,沒想到他會答應,回頭看他,不解的問:“爲什麼。”

朱文坐在牀上,和我隔了一段距離,他說:“因爲我說過,無論夫人做怎樣的決定,我都支持和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