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 懦弱

274.懦弱

?袁江東聽到單穎尖叫的哭喊聲,便也知道事情有些大條了,聲音都不自覺低了下來,他說:“長明,就當時爸爸求你了,你千萬別做傻事啊。單穎是無辜的,你千萬別衝動。”

可袁江東的話並沒有讓房間內的情況有所好轉,單穎的尖叫聲和東西摔碎聲還是一聲高過一聲。

不過,好在門終於開了。

當那扇看上去仍舊沒有要倒的門被四五個保鏢一起踹開了。走廊內傳來巨大的轟隆聲時,門突然間倒塌,所有人第一時間衝了進去,可看到的畫面是袁長明正手拿一杯東西朝單穎嘴裡猛灌。可單穎卻拼死掙扎着,不斷用腳去踢周邊的東西,灌進去的液體也全部被她吐了出來。

袁長明動作和語氣都非常粗魯甚至帶着一絲着急,他死死掰着單穎的下巴,眉頭緊皺大吼說:“吞下去!你一定要吞下去!”

被逼迫在牆角的單穎用雙手抓打他,可此時的袁長明感覺不到疼痛,那些液體全部被單穎吐了出來後,他又拿了一杯事先準備好的東西過來準備繼續灌着痛苦不堪的單穎。

站在門口的袁江東看到這一幕後,臉色鐵青的朝着根本沒時間注意後面的袁長明走去,他到達他身後,伸出手便提起他的後頸,擡手便狠狠給了袁長明一巴掌,直接把打飛出去很遠,袁長明摔倒在地,手中的杯子自然也摔倒在地。

袁江東還想衝過去打他,被衝進來的袁姿一把給抱住了。她大喊着說:“爸爸!你別打了,小心傷着他。”

袁江東氣得額頭青筋暴起,他指着地下已經爬起來的袁長明說:“孽子!你這個孽子!”

袁長明冷冷地看向袁江東,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都是你要拆散我和樑笙的陰謀。”他從地下緩慢的爬了起來,擦掉嘴角的血。嘲諷的笑着說:“我早就想到,你怎麼會這麼善罷甘休,你是袁江東啊,那個不擇手段的袁江東啊,你從來只對自己寬容,對所有人都無比苛刻,無比殘忍,甚至連我這個兒子都不會有例外,不是嗎?”

袁長明看袁江東的眼神越來越冷,也越來越多的恨意,那恨意讓袁江東有些心驚,可他還是保持臉上的威嚴,大聲呵斥:“你這個孽子,你在說什麼!”

袁長明說:“我在說什麼難道你不清楚嗎?爸爸。”

他最後那句爸爸意味深長。讓袁江東臉色一白。

袁長明並不想在這多停留,他轉身便朝着門外跑了出去,袁姿想要去追,被袁江東一把給拉住了,袁姿不解的回過頭來看他,說:“爸爸!我要去跟着長明,我怕他會去做傻事。”

袁江東說:“他現在需要冷靜,你別去吵他。”

袁姿還想說什麼,袁江東無比煩躁說:“好了,別再多說什麼了,先把單穎送到醫院,我之後還不知道和單秋怎麼解釋呢。”

袁江東說完這句話,便朝着角落內不斷捂着胸口嘔吐的單穎走去。

單穎明顯是受到了驚嚇,被人從地下給扶起來時,雙腳是虛軟的,袁江東無比關心的詢問單穎是否有事,捂着胸口的單穎搖搖頭,一句話都不說,任由酒店的工作人員扶出這房間,袁江東跟在後面要出去時,我立即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停下腳步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您這是要留這個孩子了。”

袁江東冷笑一聲:“這是我們袁家的事情。”

我說:“我是長明的妻子。”

袁江東用手指着我說:“我不承認,你就什麼東西都不是。”記役邊圾。

他將我一推,我身體頓時退出很遠,撞在了門上,袁江東連看都不再看我,跟着已經進入電梯的單穎他們下了樓,房間變的無比安靜,我以爲只剩下我一個人時,才發現沈柏騰還在,他正站在窗戶口看向樓下,隔了好久,他轉過身來看我,說:“人定勝天這詞你聽過嗎。”

我冷笑一聲說:“我沒輸。”

沈柏騰笑了,不知道我這句話哪一點好笑,他朝我走近幾步,他說:“袁長明你真抓得住?一旦孩子生下來,你該如何自處?我相信你應該沒有這麼大肚量,任由自己的婚姻裡多出別的女人的孩子。”

我說:“孩子真是袁長明的?”

沈柏騰說:“怎麼,不相信?”

我說:“一夜就有了孩子,並且來的時間還這麼湊巧,不得不讓人懷疑。”

沈柏騰說:“孩子生下來,你就知道了。”他說完這句話,真從我身邊走過,我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他側臉看向我。

我擡起臉對他說:“這場局,我一定會贏。”

沈柏騰提醒我說:“大半年過去了,可你還是一事無成,除了嫁給了袁長明,可結果,這招棋還頻臨別人拆局的危機,你真能夠贏嗎?”

我嘴角帶着一絲詭異的笑說:“就像你所說,人定勝天。”

單穎被緊急送去醫院處理,可我並沒有跟着去,這場鬧劇收場後,我便回了家,每個房間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袁長明,原以爲他沒有回來,剛要出臥室時,我聽到櫃子內傳來聲響,我剛動了兩下,又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了過去。

我對着櫃子那方輕聲喚了一句長明,裡面沒有聲響傳來,可我知道,他必定在裡面,我走過去將門拉開後,便看到袁長明正縮成一團躲在角落,他臉埋在雙腳間,並沒有擡起臉來看我,而是在狹小的櫃子內小聲說:“你一定覺得我很沒用吧。”

我下意識回了一句:“怎麼回……”

長明說:“很多人都羨慕我的所擁有一切,可我卻時刻都厭惡着,你不知道,有時候我都會自我反問,我爲什麼會是袁江東的兒子,爲什麼我會是袁長明,如果我是別人就好了,至少我有權利選擇自己要過怎樣的生活,要愛怎樣的人,要怎麼活着。可袁長明不能,有一個總是以爲我好爲口號的父親,他永遠都沒辦法去活得多麼開心。”

我說:“我知道。”

袁長明憤怒的擡起臉,反駁我說:“你根本不知道!我懦弱,所以我永遠都無法反抗,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無能沒用!”

外面的光線從櫃子的縫隙中照射在袁長明的臉上,將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內的悲傷與頹廢照得無比清晰。

我蹲在了櫃門口說:“他們說你無用就無用了?”我握住他手說:“在我眼裡,袁長明是一個無比勇敢的人,他乾淨,純粹,單純,沒有心機,他有這世界上最乾淨的靈魂,比那些城府極深時常使用陰詭之術的人好多了,那些人雖然看上去很厲害,可他們的靈魂已經黑透了,你和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國界的人,他們雖然成功,可他們並沒有任何資格來嘲笑別人的乾淨,長明,你要是時刻記住,你並不是一個無用的人,你只是不想變成那種人而已,一旦你也變成了那種人,你會比誰都有用,可那樣的人,還是袁長明嗎?”

袁長明定定的看着我。

我說:“我喜歡乾淨的長明,我喜歡他的所有一切,你就是你,你不需要爲誰去改變什麼,開心的做自己,不好嗎?”

袁長明笑了笑,笑得很勉強很微弱,他說:“你別安慰我了,無用就是無用,根本沒有什麼藉口和理由可講。”

我說:“你相信我,你一點也不懦弱,一點也不無用,你比誰都勇敢。”

袁長明不再說話了。

我繼續開口說:“這件事情來交給我處理好麼?其餘的你都別管,處理好後,我們還是好好過日子,我們之間是不會因爲這點小事情而影響的。”

袁長明看了我很久,良久,他才緊閉着雙脣,朝我點點頭。

單穎和送去醫院後,醫生爲她做了一些處理,調養了幾天並無大礙,孩子也仍舊給保住了。

我是隔了三天才去醫院看單穎,可到達那裡後,門外是保鏢看護,除了袁江東指定的人裡纔可以去探望,其餘人一律不準進入。

當然這個指定的人裡面並沒有我,因爲此時的我就被拒之門外。

兩個保鏢如門神一般站着這裡,我也就知道今天我是見不到單穎了,我想了想,剛想走。緊閉的病房門此時卻被人打開,裡面走出來一個人,這個人是位護士,我們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我正想繼續朝前走時,那護士在我身後說了一句:“夫人請留步。”

我以爲她是在和誰說話,可左看右看才發現,這裡並沒有第三個女人。

我轉過身看向她,那護士說說:“單小姐請您進去。”

我有點意外了,並且“哦?”了一句。

那護士不再說話,端着手上的托盤朝前行去,我從她身上收回視線,只能進入病房內,門口的保鏢也在無話可說。

我進入後,單穎正躺在牀上,她眼睛盯在我身上。

我對她友好的笑了笑,說:“單小姐,您好。”

她終於開口對我說話了,第一句話便是:“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朝她走了過去,坐在了病牀邊,簡短的說:“我想聊聊孩子的事情。”

單穎說:“孩子我不會打掉。”

我問:“爲什麼。”

單穎說:“沒爲什麼。”

我臉色漸漸變得嚴肅說:“你要知道,你和長明只是一場誤會,而且長明還是一個有家室的男人,你懷了他的孩子,未免不合適。”

單穎說:“我把孩子生下來,不會去打擾你們的生活。”

我說:“可你已然打擾到了我的生活。”

單穎想說話,我打斷她說:“只要你生下這個孩子,就是在無時無刻的打擾我的生活,別說那些孩子與我們無關的廢話,用自己的腦子想一想,孩子生下來後,肯定少不了糾纏。”

單穎咬住脣,面無表情的看向我。

我說:“你還年輕,還有更多的機會去找愛個你你也愛對方的人,你對長明沒有多少感情,說實在話,我很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執意留這個孩子。”

單穎說:“孩子不是你的,你自然說的輕巧。”

我說:“孩子就算是我的,我也絕對不會爲了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生孩子。”

單穎扭過頭,不想看我,她說:“我是絕對不會親手殺掉自己的孩子。”

我伸出手握住她放在小腹上的手,她剛想掙脫,我又死死握住說:“單小姐,我是長明的妻子,你是否想過我的感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