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百姓經常議論,邊境總有小國想挑起戰爭。
這話自然也就傳到了南汐耳中,有些擔憂南家。
祁景清說沒事,南將軍一家都擅長征戰,只是區區幾個小國而已。
而且想挑起戰爭的地方,距南將軍那裡還有些距離。
南汐也就放了心。
次日一早,祁景清要去上朝,南汐心慌的厲害,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於是囑託祁景清,路上注意安全,在朝上也要注意。
祁景清一一應下。
祁景清如同往常一樣上朝,只是各個大臣面露哀色,爭個不休。
祁景清面色無常的問旁邊大臣發生了什麼事。
那大臣看了一眼祁景清,嘆了口氣道:“清王這幾天不來不知道,邊境小國屢次來犯,皇上憂心的很啊!”
“爲何不派人前去應戰?”祁景清不解道。
那大臣無奈的笑了笑:“若是隻應戰還是好的,我們大元的將士多的很,”苦笑的搖了搖頭,“可是那幾個小國實在狡猾,並不應戰,只耍花招。”
“大元若是用了大將,那就是大材小用,誰也不願意去解這個小小的麻煩。”
果然清王沒上過朝,不懂朝事啊,回了祁景清,便轉身去找其他的大臣商量了。
不多會兒,祁宥勳來了,坐在主位上,一臉憂愁的看着下面的大臣,問道:“衆位愛卿可有解決的辦法了?”
沒有人說話,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今元親王又在養病,南將軍也被打發了。
有人提出,恢復南將軍的將軍之位,讓南將軍戴罪立功。
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南將軍一家又怎麼會叛國通敵。
這不,兩夥人又吵起來了。
一夥同意南將軍回來的大臣居多,他們自然屬於祁景清一派,還有屬於中立部分。
另一夥人自然就是元王一派,南將軍回來,對祁景清是最有力的,他們好不容易拉下來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回來。
兩夥人吵的熱火朝天,過了許久。
他們發現主位上的皇上一直沒說話, 也就慢慢的小了聲,直到最後沒了聲音。
祁宥勳的耳朵終於清淨了,好像纔看見祁景清一樣,問道:“清王你回來了?”
“回父皇,是。”
祁宥勳點了點頭,又問道:“李家一事如何了?”
祁景清立馬跪到大殿中,應道:“兒臣請罪,兒臣接手此事卻毫無進展,毫無頭緒,兒臣請父皇責罰!”
一邊想要投靠祁景清的人開口了:“皇上,清王才上朝,才學多久,就讓清王接這麼大的案子,這事大理寺卿辦了這麼久,不是還沒有個結果嗎?此事不能怪清王爺啊!”
祁景清一隊的都點了點頭,應和着求情。
祁宥勳在主位上遲遲沒說話,底下的人也就沒了動靜。
衆人嘁噓。
要是因爲這件事還懲罰清王爺,那皇上得有多不待見清王啊!
主位上的皇上還沒說話,跪在大殿中的祁景清先出了聲。
“兒臣願意戴罪立功,前往邊境,掃平那些小國!”
祁宥勳聽見這話,頗有些意外的擡了擡眉。
“哦?爲何想去邊境?”
祁景清不顧江西宸以及那些大臣反對的目光。
朗聲開口:“在宮中學了一段時日,沒有完成二皇兄的囑託,兒臣自認爲無能。”
“倒不如去前線,爲國解難,爲父皇分憂!”
這一番話感動了不少的大臣,紛紛覺得清王爺更好了。
皇位上的祁宥勳卻遲遲沒有說話。
祁景清便一直跪着不動,明顯是下定了決心。
片刻後,祁宥勳纔開口道:“你可想清楚了,戰場之上無王爺之分,隨時都可能丟了性命,你還願意?”
“爲國捐軀,是臣的榮幸!”聲音洪亮清晰。
感染了在場所有人的熱血沸騰!
就連元親王那一派的人,也有多數人爲之動容。
“好,”祁宥勳說了一個還不夠,接着又說了兩聲“好,好!”
“不愧是我祁家的兒子,有魄力!”
緊接着又說道:“倒也不必着急,不過是些小國,朕給你半月的假,回去好好告別歇歇,半月後在出發!”
“是,兒臣遵旨!”祁景清低下頭,勾了勾脣角。
下朝後,祁景清被單獨留下。
御書房。
祁宥勳點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出聲問道:“聽說你那個王妃犯了事,失蹤了?”
祁景清想起蘇若寧,神色不明。
沒想到她竟然還勾結了外人,當初那件事,怕也是她。
“是。”
祁宥勳“嗯”了一聲。
“那便休了吧,王妃之位也不能總空着。”
祁景清本意也是想和皇上說這件事的。
剛想開口說,覺得南汐不錯。
“朕覺得江御史之女不錯,溫婉賢淑,頗有正室的樣子,你覺得呢?”祁宥勳率先開了口。
皇帝都開口的話,那就基本上是這麼定了的。
王德順也在旁邊應和,說江御史之女像是個有福氣的。
祁景清卻遲遲沒開口。
祁宥勳注意到了,眯眼問道:“清王可是不滿?”
祁景清假裝沒看見王德順的搖頭,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兒臣覺得側妃南氏,能當得上王妃之位!”
說完便低着頭,等候發落。
他從沒抗旨過,甚至說對皇上是言聽計從。
這是第一次。
如今他剛剛算是立了個大功,雖然不知後事如何,但是也改變了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他本不該說的。
可是,只要一想到當初南汐含情脈脈的對他說,想做他的妻子,他就顧不得了。
南汐還真是他的劫,他這輩子是栽到她身上了。
祁宥勳怒道:“南汐?”冷笑了一聲,“要不是朕看你喜歡她,她如今就該在邊南之地了,你竟還想讓她做正妃?”
想着還是很生氣,直接將桌上的奏摺,盡數砸到了祁景清身上。
祁景清沒想到皇帝會這麼生氣,畢竟他之前還挺喜歡南汐的。
如今皇帝這麼生氣,南家一事還未澄清。
只是……
“兒臣心悅南汐,望父皇成全!”祁景清磕了個頭,祈求道。
祁宥勳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心悅?”
“和皇字沾邊的,都不需要這兩個字!”
祁景清察覺,皇帝隱約在教他什麼,可又不相信。
低着頭,沒有出聲。
祁宥勳大手一揮,決定道:“好了,就這樣吧,你到了王府,聖旨也該到了!”
祁景清還想在掙扎一下,祁宥勳面色發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很明顯是生氣了,祁景清猶豫片刻,還是跪着不動。
看的旁邊的王德順直着急:“王爺,即使南側妃不做正妃,她還是你的側妃,也有您的寵愛,何必執着這些呢?”
祁景清不聽,直直的跪着不動。
不一樣,她說過,王妃是妻。
他也知道跟現在頂撞祁宥勳沒有半點好處,甚至以前的好感都會煙消雲散,但是他還想在堅持堅持。
祁宥勳突然變了臉色,挑眉道:“可是你太寵南汐,那丫頭讓你這麼說的?”
“不是!”祁景清急忙辯解道。
祁宥勳卻不聽,自顧自的生氣道:“側妃之位留着已是寬恕,竟還如此貪得無厭,這種女人怎能留在你的後院,來人啊!”
“兒臣同意,兒臣同意江柚白爲正妃!”祁景清閉着眼痛苦的磕了個頭。
他知道,皇帝在逼他說出這話,偏偏他現在無力抵抗。
祁宥勳聽完這話,將進來的御林軍又揮了出去。
“嗯,既如此,你便回去準備準備吧!”
南汐的事也沒了後話。
祁景清鞠了個躬,便退了出去。
走出去時,還能聽見祁宥勳和王德順說要賞賜江柚白什麼。
待祁景清徹底走沒影后,祁宥勳無奈的搖了搖頭。
如此愛恨情長可怎麼行,尤其是南家的孩子!
他能容許祁景清喜歡偏愛南汐,但是不能如此放縱。
王德順在一邊勸慰道:“皇上當初不就是這麼打算的嗎?怎的順了皇上的意,皇上又不高興了?”
祁宥勳抿了一口茶,卻不小心喝到了一塊茶渣子,當即吐了出去。
王德順一看,便要喊。
被祁宥勳伸手製止住。將嘴裡的茶渣子放到手上,搓了搓。
“爲了祁家的江山。”
“朕怕出現第二個上官家!”
“當初朕本想讓南家祝清兒一臂之力,”輕輕嘆了口氣,“這幾日,朕午夜驚醒,總是夢到上官將軍,朕怕舊事重演啊!”
“如今清兒爲了南家那丫頭,第一次和朕頂嘴。”
“南家這丫頭朕怕成爲下一個上官婉兒啊!”
王德順一怔,這南家是留不得了啊!
祁宥勳給了王德順一個肯定的眼神。
“朕已經做過一次惡人了,這一次還是由朕來吧。”
王德順跟着嘆了口氣道:“皇上也是爲了清王着想,王爺以後會理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