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恆又問道:“那你打算如何鬥爭?”
張魁:“留在這裡就是俺的鬥爭!”
郭奉恆沒法勸他離開這裡,就乾脆不再勸了,就像他問的,如果自己遇到這種處境會怎麼辦?郭奉恆想自己一定也會和他一樣抗爭到底。
這一頓早茶下來,花費了五十多兩銀子,郭奉恆怪不好意思的,雖然大部分都是張魁自己吃的,林嬌嬌吃東西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吃,郭奉恆吃得比林嬌嬌稍快點,而張魁是一口一個點心,他那不叫東西,叫吞東西,噎到了就灌一壺水進口裡,郭奉恆還是頭一次見人吃相這麼誇張。
以一頓飯五十兩來看,張魁的確爭取退學費並不是爲了錢,只爲了出那口氣,爭那個理兒。
吃完早茶後,告別了張魁,林嬌嬌又鬧着要再逛一會兒,回來到研究室的時候已經遲到兩個多時辰了。
進研究室的時候,郭奉恆是硬着頭皮進的,他知道這次遲到兩個多小時是種很嚴重的錯誤:“那個……那個感冒了,起晚了些……”
法癡炎烈還是和以往一樣坐在那裡琢磨《青鳥之炎》,如今已經翻到二十三頁了,炎烈一句話也沒有說。
郭奉恆倒更加覺得事兒大條了,他若開罵還好,這般平靜定是在醞釀如何罵出來才解氣,自覺開始用左腳施放火焰,開始修行。
林嬌嬌也幫着圓謊:“奉恆真的是感冒了,我剛剛帶他去醫療所開了些草藥。”
炎烈終於嘴角微動,老頭兒的一個小小面部神經觸動都讓郭奉恆感到心驚膽戰,炎烈以一種很平靜的語氣道:“學不學是你自己的事兒,老朽知道你一直在懷疑自己修行的是不是“元素化”,老朽也不是個愛解釋的人。”
郭奉恆道:“誰說我不信的,剛剛我隨手握住一個棍師的棒子,就把他武器燒斷了,這應該是這些天來修行的成果。”
“棍師?你剛剛和人打架了?你不是說你感冒了嗎?”原來炎烈真的當真了。
郭奉恆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想圓謊,腦袋裡卻一時半會有些懵。
林嬌嬌作爲局外人,思緒倒是很清晰,圓道:“他是說醫療所的那個醫生是個棍師,那個醫生放在桌上的棍子不小心滾落到地上了,奉恆才幫他接住,結果不小心燒斷了。”
炎烈聽得有些糊:“什麼一下醫生、一下棍師的,沒聽明白,你是說你現在隨手握住棍子就能將其燒斷是嗎?”
郭奉恆連忙點頭道:“是、是、是,沒錯。”
炎烈回過頭觀察了下郭奉恆:“你當時是以一種怎麼樣的心情握的那根棍子?”
郭奉恆:“蒽……大概是有些憤怒吧。”
炎烈:“人家醫生的棍子掉了,你有啥好憤怒的啊?”
郭奉恆:“這……”
林嬌嬌又湊上去道:“是這樣子的,當時是在排隊,奉恆見醫生的棍子不小心要落到地上,就忙去幫忙接住,這時候有個傢伙乘着奉恆去接棒子就插了隊,於是奉恆就很憤怒了。”
炎烈:“現在的年輕人啊,不就插個隊嘛,有什麼好憤怒的,生氣對肝臟不好,以後少生氣,聽到沒有。”
郭奉恆感激的望了林嬌嬌一眼,心道這小妮子腦子轉得挺快的嘛。
林嬌嬌吐了吐舌頭,對他做了個勝利的手勢。
炎烈圍着郭奉恆轉圈圈,不知道在琢磨什麼,嚇得郭奉恆心撲通撲通直跳,難道這老頭兒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了?剛剛的那個謊言很完美啊,自己都挑不出什麼毛病。
炎烈停頓了下道:“看來你小子這些天挺用功的嘛,比老朽當初的進度都快,今天開始,你先不用練左腳了,開始試着用眼睛施放火焰。”
不光是郭奉恆,林嬌嬌聽了也覺得這個難度太高了:“用腳施放魔法已經夠離譜的了,現在竟然要用眼睛施放魔法,以後豈不是要用心臟施放魔法了?”
炎烈道:“沒錯,以後確實還要用內臟施放魔法,不過你們離練那個還遠着。”
郭奉恆嘗試了好幾次,實在沒法用眼睛施放火焰。
林嬌嬌道:“師父啊,這種奇怪的練法聽都沒聽說過,總不能讓我們瞎琢磨吧,要不您就示範一次吧。”
“嗯,當初老朽練這個環節練了半年多,中途一直覺得不可能練成,那就給你們施放一次吧,不過老朽可只示範一次,你們可要看仔細了。”炎烈一般不輕易示範,但這個環節確實較難。
郭奉恆和林嬌嬌緊緊盯着老頭兒那雙紅色眼睛,片刻功夫,只見老頭兒的整個眼珠都化作了火焰,然後將一團火焰從眼珠裡噴了出來。
林嬌嬌練了這麼久都不知道自己練的原來是“元素化”,見到老頭兒的眼珠變成火焰的那一刻差點嚇得跌倒。
郭奉恆則看得極爲仔細,一直感受着炎烈體內魔法的調動,老頭施放這一招的時候火元素充斥在他的血液裡,流到大腦,再通過神經傳到眼部,最後傳到眼珠,再由眼珠將火焰施放了出來。
炎烈將這一招持續了一分鐘,才停下:“有點感覺了吧,你再試試。”
如今郭奉恆已經能把火元素充斥在自己的血液裡了,但然其流入大腦,郭奉恆還不太適應,這種攜帶火元素的血液一但接近大腦,神經就生疼,就跟牙痛時咬到硬物一般,極爲難受。
炎烈心中驚到,竟然一次就看透了,只是大腦要想適應這個還得練一段時間呢:“繼續就這麼練,今天遲到兩個時辰老朽就不怪罪你了,不過下午你得自覺補四個時辰。”
“啊!”郭奉恆心中罵到,你這叫不怪罪我的樣子嗎?想着要一直持續這種類似牙疼的疼痛,情願被罵一頓都比這個好。
林嬌嬌拍了拍郭奉恆的肩膀:“加油哈……”說着林嬌嬌也開始練習左手持續施放冰球,這種進度還不及郭奉恆的十分之一,可想而知她這些天都在幹嘛了……
練了一整天,還是無法將帶火元素的血液融進大腦,但不像剛開始那麼疼了,走出研究院時,天色已經黑了。
還是那條熟悉的小路,邊走邊琢磨着到底怎麼才能做到老頭兒那樣,忽看見小路旁的長椅上躺着一個身影,這個身影其實經常躺在這裡,郭奉恆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一直以爲是個流浪漢,但今天忽覺得這個躺着的身影有些眼熟,大大的塊頭,走近一瞧,原來是張魁。
忙將其叫醒,一番交談過後才得知,他原來的寢室裡,已經撤掉了他的牀位,一時半會沒落腳的地兒,就乾脆睡在路邊,他說路邊睡着其實還挺舒服的。
郭奉恆道:“你爲何不到商業街租個房子?”
張魁驚到:“哪裡還有租房子的?”
郭奉恆無語:“如果不嫌棄,就乾脆到我家打地鋪睡吧,外面睡容易着涼,也容易遭小偷。”
張魁厚實地笑了笑,撓了撓腦袋:“這怎麼好意思呢?”說着就跟着郭奉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