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視頻，某休息室。
幾個部門的大小領導匯聚一堂，吃着零食喝着茶，有一句沒一句閒聊着。
雪白的幕牆上播放着《仙劍》的首播投影，但沒有一個人是在仔細看劇的，純粹只是當背景氛圍音而已，就跟除夕夜的春晚一樣。
這一夥人之所以留下來也不是爲了加班，而是在等一個結果——《仙劍》的首播數據，這將關係到後面的計劃調整，以及大家的臉面。
九點左右，一位年輕的女助理推門走進休息室，房間裡立刻就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看向了那位女助理。
“姚總，第一集的數據出來了。”女助理開門見山道。
坐在首座的一個胖子，眯着眼疑惑道：“這才半小時不到？”
女助理推了推金邊眼鏡，解釋道：“藍莓臺那邊第二集開播，吸走了不少人，我們這邊的留存量已經基本穩定了。”
胖子點了點頭，“數據怎麼樣？”
“波峰數據出現在20:38分，同時觀看人數達到了807萬，後面開始持續下降，完播率方面……數據太低，直接沒有統計。”
一聽這話，房間裡的衆人直接發出了不屑的嗤笑聲。
就連那位姚總也忍不住連連搖頭，一臉失望之色。
首播807萬，只聽數據的話好像還挺唬人，然而放在企鵝這裡，這個成績根本都進不了同期的前20名。
哪怕刨除掉那些刷了數據的注水豬，這個成績也不可能擠進前十。
即便考慮到藍莓臺那邊的分流，這個成績依舊不合格。
太菜了！
“唉，就這成績還天天自吹什麼仙俠經典，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麼大的臉。”一名員工忍不住吐槽道。
“是啊，和他們翻臉可能反而是因禍得福了。”另一位立刻附和道：“及時止損停止了宣傳，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小賺一筆吧。”
“呵，可笑那唐仁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自信，都和我們撕破臉了都還不肯買水軍刷點播放量，就這成績她哪有臉出門啊？”
“就是太迷信楊睿的號召力了唄，事實證明，電影圈那些咖放在劇圈裡未必好使！”
“我倒想看看，他們還有沒有底氣和我們撕！”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胖子姚總站起身來，拍拍手道：“很晚了，散了吧，明天上班別遲到！”
散夥之後沒多久，網上就出現了《仙劍》在企鵝視頻的首播“爆料”，醜陋的數據不出意外引發了一通羣嘲。
“807萬？哈哈哈哈，別攔着我，先讓我笑一會兒！”
“這數據認真的嗎？企鵝是不是少數了一個零？（手動狗頭）”
“說個笑話——《仙劍奇俠傳》一定會是仙俠劇的天花板！”
“事實證明，什麼楊睿什麼劉亦茜，也就那樣而已，沒有渠道方幫忙宣傳力推，一樣也翻不起什麼水花。”
“這個巴掌響亮啊，我就想問問我楊睿以後還裝不裝逼了？以後還耍不耍大牌了？”
“楊睿的粉絲呢？怎麼部繼續叫了，之前不是很跳嗎？”
“咦，你們這幫縮頭烏龜終於敢出來了？首播807萬怎麼了，至少數據真實，不像某些注水貨動不動首播上億，笑死人！”
“提醒一下，這個點播率是因爲又藍莓臺分流，並不能代表真實熱度。”
“還在嘴硬，還在嘴硬，這年頭還有幾個人看電視機的，不都是在流媒體平臺上追劇的？”
“唉，給人家留點幻想空間不好嗎，非要說真話。”
“冷知識：俊俊的《蒼雲行》同樣也有衛視臺分流，然而在企鵝的首播數據是6800萬！”
“姐妹啊，拿俊寶的劇出來這不是欺負人嘛？807萬這種辣雞數據，隨便找個三流劇都能吊打它！”
“就是可惜了茜茜啊，被人拖累了！”
“誰說不是呢……”
有人冷嘲熱諷，有人捧一踩一，有人煽風點火，有人誘導矛盾……
各個工種配合務必熟練，一看就是團伙作案。
真正的觀衆和粉絲們，都在目不轉睛地盯着藍莓臺收看第二集。
第二集的重頭戲，自然就是李逍遙和趙靈兒的婚禮。
看着屏幕裡穿着大紅嫁衣的劉亦茜，和楊睿肩並肩拜堂成親，遊戲原著粉呵兩人的CP都表示一本滿足。
而當兩人在洞房花燭夜捂上被子搞小動作時，不少CP粉甚至已經開始幫兩人物色以後孩子叫什麼名字了……
整個第二集，在甜蜜蜜的粉紅泡泡裡結束。
劇迷呵粉絲們急得直撓頭，這就完了？
一點不過癮啊！
原著粉們也大多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就這兩級的質量來看，改編質量還算不錯，應該雷不了，值得一追。
然而當他們回到各個社交平臺，準備參與討論的時候，卻發現裡面早已經是一片烏煙瘴氣，各路水軍呵黑子幾乎都快翻天了！
這能忍？！
幾股力量迅速合流，開始正面硬剛黑子和水軍，一時間又是一通天昏地暗的口水仗。
然而無論怎麼吵，807萬這個悽慘的首播數據，始終都是個繞不過去的坎，所以粉絲和劇迷多少也有點底氣不足。
雙方僵持到深夜十一點，藍莓臺如期發佈了當晚的收視數據：
《仙劍奇俠傳》第一集收視率0.89%！
第二集收視率1.03%！
這個數據一出來，直接震傻了無數人！
在這個互聯網時代，電視臺的收視率數據可不像以前那麼漂亮，動不動幾十個點的收視率早已經是上古時代的數據了。
哪怕在央視，現在能拿到1個點以上的收視率就算及格了，平均收視率能衝到2以上就已經是熱播劇了。
央視尚且如此，地方臺自然只會更難，平均收視率能破1都已經算“不錯”了。
要是能衝上1.5甚至2的話，採購部直接能向臺裡要獎金了！
而這個數據，都是完播之後統計的平均收視率，在口碑和影響力擴散引來跟風效應之前，首播數據一般都會打點折扣。
然而《仙劍奇俠傳》僅僅只是在首播日的第二集，收視率就直接衝破了1！
這個數據，甚至已經可以用“恐怖”來形容了！
一瞬間，各大社交平臺再次出現了熟悉的形勢——一面倒！
“來，黑子和水軍給我說話！”
“千萬別慫，我就喜歡看你們騎臉蹦躂的樣子！”
“剛纔不是一個個很歡騰嗎，怎麼一下又當縮頭烏龜了？”
“唉，跟你們說幾遍了不要半場開香檳、不要半場開香檳，就是不聽勸，非常把臉湊過來捱打！”
“嚇尿了，我還以爲這劇真的要撲呢，我就說明明這麼好看，爲啥數據會這麼慘。”
“早說了啊，都被分流去看藍莓臺了，企鵝這個首播數據明顯有問題。”
“不是我說，那些黑子腦袋多少都有點問題，這年頭確實沒多少人看電視了，可問題是——電腦一樣可以收看衛星臺啊？”
“就是啊，明明能在藍莓臺看第二集，我爲啥要去企鵝看第一集？”
“只能說平時太慣着這些流媒體平臺了，真以爲少了它們，大家就沒地方看劇了？！”
午夜時分，剛剛下班回到家的企鵝視頻員工們，被勒令回到了電腦前，緊急召開了一次線上會議。
藍莓臺的收視數據，直接讓這個會議成了啞巴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