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楊睿的直覺很準確。
許啨進場之後派發了一波新年禮盒，爲劇組又增添了一波喜氣。
拉着景恬聊了幾句後，她便直奔楊睿而來。
“耽誤你幾分鐘，楊導？”
楊睿一臉無語，“啨姐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膈應誰呢？”
許啨莞爾一笑：“去我車裡談吧。”
楊睿扭頭看向導演李國力, 想要請假。
卻發現老李正一臉幽怨的看着他，彷彿一個被撬了牆角的可憐人。
女神只是和他說了幾句套話，就直接奔着小白臉去了……心塞啊！
得到放行首肯，楊睿跟着許啨一路走出攝影棚，坐進了她的豪華房車裡。
“從第一天開始, 一會兒要改這個一會兒要改那個，我不同意他就喊着要撂挑子，我妥協了幾次以後，這老東西乾脆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楊睿沒搭理她。
真會玩！
“這是爲什麼啊？”他好奇問道。
而原本應該做和事佬的導演李國力，卻不動聲色地拉起了偏架——勸蔣馨退一步，讓孫芹先拍。
李國秒懂，老臉微紅，沒好意思吭聲。
“啨姐，有什麼我能幫忙的，你直說就是。”楊睿硬着頭皮道：“時間這東西，擠一擠總歸是有的。”
之前許啨這麼賣力地唆使京圈那幾位幫忙聲援《石頭》，肯定是有所圖的。
徐芳左右環顧一番，確認附近沒有其他耳朵，才壯着膽子道：“而且那可是許啨，緋聞比作品都多，背景還一個比一個硬，你要是不小心沾上，麻煩大了！”
“我知道, 瀾瀾跟我說過你的計劃。”許啨打斷道：“那就十月以後, 我可以等。”
這時他纔有點後悔剛纔的下意識舉動，就不該摻和這事！
許啨臉色微變，沉默了下來。
眨眼間，攝影棚裡已經是空空蕩蕩。
換了其他人可能也就讓了，可這一次她作妖的預設受害者是——“女怨”蔣馨。
啥？
楊睿簡直無語了, 這片子立項可比《石頭》還早，現在《石頭》都快下檔了，《李米》竟然還在磨洋工？
今夕何夕，大陸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一窮二白的地方了。
車門一關, 許啨直接開門見山：“你今年還有檔期嗎？”
“而且……而且……”
潛規則歸潛規則，可你公然拉偏架是什麼意思？
恰着內娛的飯，還要騎臉欺負內地藝人？
明白事情原委後，楊睿點點頭，起身走向了導演席。
然後是蔣馨，咧着嘴就跟了上去，一邊還挑起大拇指大笑：“仗義！”
景恬直接丟掉道具劍，第一個跟了上去。
說完，直接揚長而去。
“緋聞啊！”徐芳氣得臉都紅了，“你這麼光天化日地往女藝人車裡鑽，萬一被人捅到網上去添油加醋一番，根本解釋不清楚啊！”
“所以啨姐你的意思是……讓我執導？”楊睿試探道。
這一下可就惹衆怒了，不僅蔣馨炸了毛，連幾位內地的演員也不樂意了。
直接掠過劉亦茜走到李國力面前，楊睿呵呵一笑，“李導，今夕是何年？”
可現在……
看到楊睿臉色不善，李國力心裡也有點發毛。
楊睿：“…………”
換在二十年前，大陸派在劇組裡連頂牛的資格都沒有！
冷冷瞥了眼一旁的孫芹，楊睿回頭大聲道：“年前我拍電影賺了點小錢錢，今天想請大家吃頓好的！願意賞臉的，酒菜管夠，走着！”
謝軍豪朝導演席方向努了努嘴，“派系之爭，撕破臉嘍……”
今天孫芹照例作妖，明明沒有她的戲卻忽然跑來劇組要求插隊，原因是明天要去跑代言通告……
楊睿有點懵，“什麼意思，鄧朝也跑了？”
偷偷瞪了眼一旁玩着指甲的孫芹，暗暗罵了句事精。
楊睿回憶了一下之前留意過的信息，許啨請的導演好像……姓滕？
嘖，那就不奇怪了。
楊睿暗暗嘆氣，果然還是來了。
這麼早就開始伐木累了嗎，超哥？
“你怎麼說？”許啨問道。
經常遲到早退不說，平時在劇組裡的架子也不小，對前輩都敢呼來喚去，隱隱有“灣島派”大小姐的意思。
許啨一臉糾結道：“而且這人的心思已經開始往綜藝那邊傾斜了，拍戲狀態時好時差，我跟他對戲一直感覺不合拍。”
楊睿愣了一下, 歉然道：“不好意思啨姐, 今年的計劃已經排滿了。”
劉亦茜左顧右盼猶豫了一會兒，最終也還是和李國力道了個歉，小跑着跟了出去。
等他下車告別許啨，差點憋壞的徐芳立刻就上來低聲道：“你現在已經是公衆人物了，下次能不能注意一點？”
鄧朝是他推薦給許啨的，也算是尊重原著吧。
走到半路上，劉亦茜忽然小跑了過來，“逍遙哥哥……”
思索片刻，楊睿回道：“十月之前, 我的檔期可能……”
然後謝軍豪也跟了上去，一衆大陸的小配們也陸續離場……
這位未來的“華妃娘娘”，可是個不怎麼能忍的暴脾氣，直接就懟了回去：“憑什麼？！”
許啨點了點頭，“不只是導，而且還有演。”
原來是“阿奴”又開始搞事了。
“忍無可忍，乾脆就不忍了，一拍兩散大家都輕鬆。”
瞬間，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了過來，幾位內地演員更是投來了期冀的目光。
楊睿悄悄走到角落裡，捅了捅今日無戲的謝軍豪，“什麼情況這是？”
“我的意思是乾脆換導演重拍，但他的檔期合不上了。”
合着協議裡的違約金對你們來說都是擺設是吧？
“這片子的拍攝工作，從一開始就不太順利, 年前劇組裡又爭吵了一次, 結果直接把劇組給吵散架了。”
楊睿有點沒聽懂：“什麼意思？”
雖然年紀不大，但自從《石頭》一鳴驚人之後，楊睿在這劇組裡儼然已經有“大陸派”龍頭的意思了。
只不過這麼一來，2004基本全年無休了……
回到攝影棚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劇組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氣壓低得可怕。
楊睿啞然失笑，心道徐芳杞人憂天。
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麼累啊！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許啨笑着摁滅了菸頭，“放心吧，片酬方面不會虧待你的。”
李國力坐在導演席上，面色陰晴不定。
“理念不合唄。”說到這個，許啨臉色有點不好看，“我請的那位導演, 自詡有點江湖地位, 對你那劇本是百般看不上。”
因爲主創班底的港臺比例很高，而且又是帶資入組，所以內地的演員們大多都選擇了忍氣吞聲。
楊睿有點哭笑不得。
吧嗒。
這時空的“阿奴”並不是那位肉嘟嘟的劉品妍，而是一位來自灣島的夾子精孫芹，帶資入組的偶像明星，長得確實挺漂亮但職業素養實在不咋地。
許啨點了根水果煙，深吸一口籲道：“就是你寫的那個《李米的猜想》。”
很快，楊睿就明白了前因後果。
這時候跑出來，不用問也知道是和稀泥。
不過畢竟也是勸好良言，沒必要反駁。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楊睿也只能點頭應下。
一場面對面的撕逼大戰，拉開序幕。
可能是年齡相近的關係，這丫頭和孫芹也處得不錯。
“知道了徐姐，下次我會多加註意的。”
一路上，助理徐芳好幾次欲言又止，糾結地臉都扭曲了。
而始作俑者孫芹，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世，肺都差點炸了！
最後離場的一位場記，忍不住偷偷朝她啐了一口。
讓你作，讓你傲！
喜歡加塞插隊是吧？
攝影棚歸你了，好好拍用力拍！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