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媽媽笑了笑告訴他們:“皇宮供奉了二隻作保護神,早年送魚時總管大人帶我去參拜過一次,對了,各個官府衙門立着的兩頭石獅就是以它爲原型。”
司馬龍飛鬆了口氣後責備黑鍋老頭:“幸虧小丈母孃見多識廣,不然禍惹大了,我說老頭啊,你也算走南闖北一輩,凡事小心不出錯忘了啊。”
黑鍋老頭立即認錯:“真是天不滅朝,人無絕路,以後只是不認識的東西絕不亂碰,小心駛得萬年船 。”
歐陽媽媽突然不解地說:“這小傢伙身邊應該有個守護神啊,咋沒看見?”
一聽說它有守護神,而自己捉小傢伙時並未現身,估計睡着了,萬幸,黑鍋老頭壓抑住狂跳的心,忙催促趕路:“快,趕緊離開這個兇險之地 。”
走了二天二夜,穿過一個峽谷,歐陽媽媽拉住繮繩讓牛車停長吐一口氣說:“剛那峽谷是龍門,現在已經出了它的領地,我不行了,這不眠不休地趕車,渾身筋骨都要散架啦,得休息一天。”
非要日夜兼程的當然是黑鍋老頭,人年齡一大膽子就小,比年青人懂得珍惜這活一天少一天的日子,何況家有嬌妻幼女靠他守護,現在腰包又很實在,千萬不能出事,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所以不斷催促:加速,加速,再加速。
歐陽媽媽和司馬龍飛不好意思反對,因爲畢竟是爲了他倆的親事幫忙,千里迢迢披星戴月年齡又大的確辛苦,關鍵在司馬家的表演堪稱完美,他要馬不停蹄地跑路也只能照辦。
黑鍋老頭邊活動筋骨邊埋怨:“孃的,這牛車就是慢,要是馬早跑出十萬八千里外啦。”
歐陽媽媽沒好氣地說:“虧得是牛耐力好,馬這麼跑早掛啦,那咱們就得走路回青林了。”
黑鍋老頭一想有道理,忙改口:“也對,的確辛苦它們了,牛就是任勞任怨,牲畜界的楷模,不能虧了它們,我去割些嫩草來,胖子,那邊有條小河,你釣魚厲害去弄幾條大的。”
歐陽媽媽捶着腿往車架上一靠,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多辛苦,我得先歇一會,飯好了叫我。”
論廚藝在天都黑鍋老頭可以說是名列前茅的角色,今天司馬龍飛釣上的是幾條肥碩的大草魚,胖子雖自己不善烹飪,但畢竟是幾家餐廳的老闆,經常出入廚房,耳聞目睹自然瞭解大師傅的製作方法,以他的見識,草魚無非紅燒,糖醋,水煮和清蒸,但今天黑鍋老頭的烹製手段卻讓他大開眼界,燙。
老頭拿出一個石頭鍋放在竈上燒得通江,然後將熬好的魚頭魚骨湯倒進去,“滋”,香氣撲鼻,魚肉已切成薄片,筷子夾起在湯裡稍微一燙,輕輕甩甩,肉刺竟然分離,入口滑嫩細膩,勺一瓢湯放進盛滿野菜乾膜的碗裡,那感覺,此恨綿綿無盡期,唉,以後吃不到找誰哭去。
司馬龍飛心裡暗暗有個憧憬,如果哪一天,長伯,三少,胖子兄弟和黑鍋老頭傾力共同製作必是一場饕餮盛宴,肯定空前絕後妙不可言,讓自己少活幾年也在所不惜。
嚐了口湯後佩服地誇道:“老頭,我熬湯也算不錯,但比你仍差一截,介紹介紹心得吧。”
聽司馬龍飛這麼一說,黑鍋老頭放下了碗筷,眯上眼睛洋洋自得滔滔不絕地仔細介紹起來,老人家嗎都喜歡聽奉承話,有人認同自己的作品那當然心情極好。
歐陽媽媽今天是胃口大開,足足吃了三大碗才籲一口氣意猶未盡地說:“胖子啊,再去釣幾條魚,這不過癮啊。”
黑鍋老頭忙勸阻:“君子嘗滋味,小人撐死不足,侄女啊,什麼東西都得適可而止,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會膩,欠一點能在腦海裡留下美好回憶,那纔是飲食男女的最高境界。”
歐陽媽媽想了想,點點頭,然後敲了正埋頭猛吃的司馬龍飛腦袋一下笑罵道:“小人,就知道吃,酒醉聰明漢,飯脹蠢傻蛋,行了,行了,這麼大的胃讓我以後拿什麼養活你,萬一沒吃飽很有可能會紅杏出牆。”
紅杏?司馬龍飛立即正襟危坐,拍拍肚子自豪地說:“居然這一點點東西就吃飽了,看來我也是個君子。”
黑鍋老頭看看自己乾乾淨淨的飯碗,又看看空空如洗的石盆,險些眼淚都掉了下來,氣呼呼將筷子一扔:“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你夫妻把魚肉吃吃光了也罷,好歹留個湯讓我泡點饃,這比洗的還乾淨,是不是想餓暈我好搶錢?難怪不停逗我說話,原來早有圖謀。”
歐陽媽媽站起身招呼司馬龍飛:“胖子啊,飯後百步走有益健康,看,今晚月亮正圓,走,陪我散散歨。”
司馬龍飛擡頭望望天,太陽晃眼刺得有點痛,但他知道歐陽媽媽肯定有她的理由,忙站起身應和:“唉,真是星光燦爛,月色如水,是散歨的好時候,花前月下我陪小丈母孃走走。”
黑鍋老頭抹抹頭上的汗,嘆了口氣無奈地詛咒:“光天化日硬是被你們整出個月亮,走南闖北幾十年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不要臉的夫妻,太陽啊,求你曬暴這對顛倒黑白的奇葩男女吧。”
歐陽媽媽回頭一笑對他說:“白天不懂夜的黑,浪漫可以隨心所欲,你老婆是別人送的當然不懂這些,我們慢慢散步到河邊,順便再釣幾條魚嚐嚐,老頭,你可別故意把火給弄熄了。”
原來如此,黑鍋老頭楞了楞,馬上高興地說:“玩得開心一點,火熄了唯我是問。”
走到小河邊,歐陽媽媽選了個廕庇的地方坐下吩咐司馬龍飛:“開始吧,老頭二天沒吃頓飽飯了,多釣個幾條魚,他晚上要值夜呢。”
司馬龍飛覺得這麼做似乎有些太欺負黑鍋老頭了:“不好吧,老頭可是咱們請來幫忙的,也很盡心竭力,不能啥活都歸他幹。”
歐陽媽媽微笑着說:“老頭真不知道你家的彩禮會如此豐厚,動動嘴巴居然得了那麼多錢,意外啊,如果不多幹點活他都會覺得對不起他自己。”
司馬龍飛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是啊,這些天他紅光滿面勁頭十足,連那麼大一隻的神獸都拖回來了,精力的確非常旺盛,而且晚上老人難以入眠,那就讓他值夜,白天我們趕車他休息。”
歐陽媽媽小聲地告訴司馬龍飛:“給老頭留着驚喜呢,回去後就把禮金全部退給他。”
本對分掉黑鍋老頭彩禮十分愧疚的司馬龍飛這下心情舒坦了,連忙說:“對對,咱不貪那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