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去學校上課,四點後陸紀堯來接她去別墅看望再生,這小傢伙在就在等她了,在牀邊探頭探腦的,看到車進來忙不迭得跑下去抱住她。黏她黏到不行,她現在多半也有點理解了。陪了再去一會兒,接到校長電話又去了趟學校。李太太已經將那件事彙報給校長聽,並且表達了意思,校長也不好再難爲方路悠,便當沒發發生過。能令她繼續在學校待下去,完成交流。
她從學校出來,整個人都輕鬆了,步伐輕快跟只小鳥似的。
陸紀堯哼笑:“解決了?”
“完美解決。”她笑着張手,做了個手勢。
陸紀堯點了點下巴,示意她將安全帶繫上,接着送她回家。車將要駛入那條常走的三岔路時,方路悠想起來,指了指右邊那條道:“走最右那條,平常那條在修路。”
他點點頭,將車往右邊道開進去。
沿途的風景非常好,護欄綠茵地,花草栽種旁。方路悠說:“真奇怪,這條路我明明沒走過幾次,可是覺得特別熟悉,好像以前來過一樣。”
陸紀堯說:“當然,A大美院就在那,我太太的學校。”
他每次說'我太太'時,總會把目光投向她。方路悠被他這麼印象着,真覺得自己就是夏如秋似的,也在沒反駁。那段昏迷醒來後空白的世界,對她而言非常重要。
可她,想不起來。
“進去逛逛吧。”到熟悉的環境,或許能回憶起些許片段。
陸紀堯十分樂意。
學校的環境優美,這個點已經很晚,陸陸續續下課的、揹着包去圖書館的。晚餐後的籃球場上有人在打籃球,圍着一圈女生如癡如醉的。操場上還有學生在跑步,晚風颯颯,令人心神舒暢。方路悠跳上臺階,和他漫步在林蔭道上,兩個臺階,終於和他身高不至於太懸殊。
“如果,我不是你太太,你還會和我在一起嗎?”方路悠有些擔心得提出這個假設。
他微笑,十足肯定:“我不會認錯。”
“如果認錯了呢?”
陸紀堯拍拍她小臉,寵溺道:“沒有如果。”
她淺淺一笑,再沒問下去。逛了一圈學校,倒是對她沒什麼起色。出來時嘴巴幹要喝水,去了校門外對街的便利店買水喝。結賬的時候,櫃員驚喜道:“你是網上那個救小女孩的老師吧!”
“嗯。”方路悠都不好意思了,快成網紅了。
櫃員balabala又說了很多恭維的話,聽得方路悠笑成一朵太陽花。被誇讚,真的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等她結完賬拿着水要走,那櫃員突然咦了聲,接着指着她非常激動地說:“我說你怎麼好面熟,我記得你!”
“對啊,你剛纔不是認出我了嗎?”她有些奇怪,怎麼突然這麼激動。
櫃員連連搖頭:“不是,你是美院那個幸運女學生!”
幸運女學生?
這什麼奇特的綽號。
“四年前,你不記得了嗎?那天你也是來這裡買水,還特別興奮的說要去國外參展。後來,你沒上那部大巴,哎喲。聽
說那輛大巴在去機場的路上爆炸了!一整個班級的學生,全沒了。”櫃員描述起那天的事,想起大巴爆炸的事件,臉上都是惋惜。
方路悠握着瓶子的手一緊,“你、你是說,當時我沒上車?”
“對呀!”櫃員抓了抓腦袋,回憶道:“我記得你出門時,一輛車正好停在門口,你和車上的人似乎在說什麼,接着被拉上了車。我不會認錯人的,對你記憶特別深刻。”
他不好意思道:“以前你來過好多次的,我一直看到過你。”
方路悠完全沒聽到他後半句話,腦子裡全都是他說的那番話,沒上大巴、被人拉走。這麼說……陸紀堯的太太果然沒死嗎?她覺得腦袋有點疼,似乎瞬間有破碎的白光一閃而過。
——放過你?好啊,你跳下去我就放過你!
——我寧願死!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層疊的尖銳喊叫聲,在腦子裡砰然撞在一起,車輛的剎車聲!方路悠臉色頃刻刷白,扶着櫃檯邊緣,整個人都在發抖。那些、令她頭疼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你沒事吧?”櫃員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得出來攙穩她。
方路悠問:“你確定,我沒上車?”
“嗯!”他非常肯定得點頭,還說:“傳聞,那起爆炸事故可能不是意外,有個學生帶了違禁物,點着了車就炸了。但這些全是猜測,因爲也是些小道消息,並沒多大的證據證實。”
天!
倘若這些都是真的,這還是起蓄意殺人案!
方路悠不曉得自己怎麼軟綿綿走出便利店,軟綿綿爬上陸紀堯的車裡的。只是整個人都在發抖,額頭都是冷汗,虛得非常厲害。陸紀堯握了把她的手,奇怪道:“你怎麼了?買瓶水抖成這樣。”
她腦子裡亂死了,“沒事,就是好累,想回家睡覺。”
陸紀堯只好送她回去。
上了公寓洗完澡,她腦子昏沉地鑽進被窩裡,想着便利店員說的那些話,想着想着睡着了。睡到半夜時,覺得有些冷,生生被冷醒。月光清白,透過沒關的窗戶投射進來。晚風徐徐,撩得窗紗飄忽。
粗心大意,睡覺忘記關窗了。
方路悠下牀關窗戶,轉身時豁然叫了聲。房間的椅子上坐着一個人,身形修長,兩腿交疊。對於她的驚叫,置若罔聞,坐在那淡淡看着她。方路悠被嚇得不輕,哆嗦着去開臺燈。
一開,屋子裡光亮幽靜,勉強能看清那人輪廓,令她愈加覺得發寒:“蕭先生?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站起身,目光平淡似一湖死水。
“你怎麼進來的?”看他步步靠近,方路悠不禁倒退。
他冷哼:“我怎麼不能進來了?”
“你這樣非常沒禮貌!況且半夜一聲不吭得坐在那,會嚇死人!”方路悠越來越搞不懂他了,做的事說的話令她覺得有些害怕。這個人原來她一直都不瞭解的。她指了指房門說:“蕭先生,請你出去。”
話音剛落,他猛地逼近,一隻手扼住她脖子將她摁在牀上,死水般沉寂的眸色裡終於顯現出勃然大
怒:“你爲什麼這麼對我?路悠,這些年我難道對你不好嗎!”
“……你、放開!”方路悠驚恐得去扳脖子裡的手,可越是去反抗,那手越是發力令她喘不過氣。
蕭立嶸臉色極其憤慨,“你怎麼這樣賤!才和陸紀堯認識多久,就迫不及待上牀!”
方路悠驚愕。
那天,果然有人。
蕭立嶸眼眶發紅,眼裡都是紅血絲,仿若要哭,“我那麼救你、護着你,當年要是沒有我!你早就死了!就算知恩圖報,你也不該這麼對我!”
方路悠已經喘不上氣,臉色漲紅。他真想一把掐死她,可終究還是鬆手,壓着她的雙臂,抵在她脖頸邊喘氣:“路悠,我很難過……”
她壓根不敢動彈,大口大口的喘息咳嗽,覺得瀕臨死亡渾身如墜冰水。
等她恢復過來,蕭立嶸都沒動,她稍微轉了轉頭,驚動到他。
蕭立嶸望着她驚恐的表情,兀自笑出來,接着陰冷得瞪她:“既然我救了你,總要得到報酬!”
“你想幹什麼!”
方路悠意識到危險,掙扎着要爬起來,被從後拉住胳膊,猛地壓在牀上。蕭立嶸的力氣很大,擰得她胳膊生疼,她哭喊着掙扎,猛踢亂抓。嘶拉一聲,肩頭的睡衣被拉開,露出光潔的肩膀。
他的手甚至都要從裙底上移了。
方路悠尖叫着推他,“蕭先生,求求你!不要這麼對我!”
“我非要這麼對你!”他悶哼,低頭吻上去,她反覆偏頭令他怎麼都沒能吻上脣。蕭立嶸大約怒了,一手猛地扳正她的臉,零星的吻落下來。她顧不得發疼,擡腿猛地往他腿jian踹。
那麼脆弱的地方,他痛苦低喝一聲,往旁倒。
方路悠趁機滾下牀,逃跑。沒走幾步,足踝被拽住,蕭立嶸猛地一拉,令她順勢跌倒在地,磕到膝蓋劇痛。她嚇得渾身發抖,還是奮起反抗,可她到底抵擋不住一個大男人的力量。
眼看要被得逞,她抓起矮几邊的小花瓶往他腦袋上砸。
太陽花撒了一地,砰聲之後碎瓷遍地。
蕭立嶸額角頃刻淌血,不敢置信得指着他,接着閉眼栽倒。方路悠嚇得抱頭,爬了幾次都沒爬起來,最後攙着牆壁才慢慢站起來。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蕭立嶸,嚇得眼淚直掉。
接着顧不得沒穿鞋,穿着破損的睡衣飛奔出去。
像個瘋子似的,在街上攔了出租車,直接開往襄陽山莊。她沒錢付車費,摁了好久的圍欄門鈴,有穿着黑衣服的手下出來,驚訝道:“方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她抖聲說:“我找陸紀堯……我找他……”
手下趕緊開門,另一個跑去別墅叫人。
陸紀堯得知消息穿着睡袍跑出來,老遠就看到一抹嬌小的身子單薄站在夜風裡,澀澀發抖。她似乎被嚇到了,滿臉的汗水和淚水。陸紀堯被她驚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手下結完車資,去關圍欄鐵門。
方路悠哽咽又戰慄得說:“紀堯……我、我殺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