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你。”太恐怖了,這個人曾經逼瘋他、又假裝好人治好她,現在又因爲得不到想要的預備摧毀她。聶路宇對於她的反應,一點不意外相反特別輕鬆:“是我,我一直在你身邊陪着你。安娜你不要怕,和我結婚之後我會再次治療你,帶你走得遠遠得再也沒有這幫煩人的人來阻擋我們。哦,我們回法國吧,家裡的城堡還在,我提前派人去清理過,還和小時候的一樣。”
“什麼小時候?”
他寬容道:“你不記得沒關係,不好的記憶就不要想了,我會保護好你。”
他邊說邊往前走,向安娜條件反射往後連退,慌張得爬起來奪門而出。她甚至不曉得這裡是哪兒,四周只有小小壁燈,光線淺薄根本照不清楚。身後隱隱約約傳來聶路宇不緊不慢得笑聲:“想玩捉迷藏嗎?我來當鬼,來找你咯~”
很熟悉很恐懼的話和記憶。
向安娜本身記憶零零碎碎,被他這故技重施嚇得大腦急速轉動,過去能令她瘋癲的回憶一點點蔓延上來。原來她和陸見森是舊識、安陽是她殺的、孩子被阿美下藥弄死。
阿美被懸掛在兇案現場……
一切的一切,令她腦袋發沉發疼。
向安娜沒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額角全部都是汗,攙着略有潮溼的牆壁踉蹌着推開其中一扇鐵門,躲進去。背靠着門,大口大口呼吸,極度渴求空氣。
她爲什麼要殺安陽,安陽因爲她死了!
她是兇手!
向安娜抱住腦袋,嗚嗚哭起來,雙手死死抓着頭髮,恨不得一下子揪下來。房間裡有鎖鏈的細微哐當聲,向安娜嚇了跳。
“……誰?”
昏暗中,有人虛弱迴應:“……救、救我。”
這聲音向安娜有點熟悉,撐起發軟的雙腿慢慢向聲源處靠近。接着暗沉的小壁燈,發現這是間詭異的工作室。除去塑造陶瓷藝術品的工具外,還有很多斧頭、錘子、開膛刀等各種宰殺的兇器。求救的是個女人,被捆綁在一張操作檯上,雙足被鐵鏈拴牢。
她渾身都是傷,僅剩着最後一口氣。
“是你。”
季瑤瑤同樣也驚住:“……姐、姐姐。”
“你叫我什麼?”向安娜錯愕至極,以爲耳朵聽錯。季瑤瑤頃刻流下眼淚,無力得翕張着嘴巴,像條離了池水的魚兒,費力得說:“姐姐,我是安陽……”
向安娜震驚,“你怎麼會是安陽?!安陽被我殺了,我親手殺得!”
她有點瘋癲,季瑤瑤也注意到了,忙解釋:“我真是安陽,我沒死。姐姐冷靜,你沒有殺我,你沒有殺我!聶路宇想逼瘋你,你不要中了圈套。都是他做的,他好幾次對你實行過催眠、餵過你強效的迷藥。喬氏的股份轉讓書也是因爲這樣,你纔會自己放進書房陷害陸見森。你的孩子,也是因爲他嫉妒纔會讓阿美殺了他。包括我的死,都是他計劃好的,他和徐玲善達成的共識。”
她說的很艱難,又慢卻極力吐字清晰能表達完整。
向安娜湊上去,摸了摸她的臉,“可你的臉……”
分明是童千匪。
“我不知道,當年事故醒來我足足昏迷近半月,醒來聶路宇已經爲我做過手術。她拿辰一威脅我,如果我不拆散你和陸見森,他會殺了他。”
可聶路宇到底低估陸見森的情意。
就算有張童千匪的臉,還是不能破壞他們。
原本季瑤瑤還存在疑惑,爲什麼不立即抓到她就殺了她。直到見到向安娜,她才明白,這一次聶路宇是打算當着向安娜的面,徹底殺她。
令姐姐,徹底瘋掉。
果然是惡魔。
安陽一直是向安娜最大的心結,沒想到她根本沒死。恐懼和崩潰的情緒因爲這縷光芒稍顯平緩,脆弱的心因爲妹妹而開始不同。
她一想到保護妹妹,就會非常堅強。
“安陽別怕,姐姐會救你出去。”她踉蹌站起來,到處去搜尋東西,拿了斧頭去砍斷她足上鐵鏈。撕破婚紗長裙方便行動,握着斧頭一副準備和聶路宇同歸於盡的架勢。
季瑤瑤沒什麼力氣,只能依附在她身邊。
門外沒任何動靜。
與其在這裡苟延殘喘,不如出去搏一搏興許能找到出路。大約上天眷顧她們,摸索了大半天終於瞧見光亮,是個繁長的臺階,上頭有扇鏽跡斑駁的鐵門。
“大概是出路。”向安娜興奮道。
季瑤瑤連連點頭,跟着她往上走,可她總有不祥預感。怎麼這麼平安無事就輕易找到出路了?聶路宇怎麼會這麼慈悲放過她們?
正覺疑惑,背後驟然伸出一隻手將季瑤瑤往後拖拽。她沒防備在臺階上連磕好幾下,背脊痛得像要骨折,驚恐得尖叫。
“安陽!”向安娜轉頭,發現聶路宇跟鬼一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不遠,拖住季瑤瑤,一手摁在她後勁某塊致命位置上。向安娜急的拎起斧頭要衝上去,聶路宇倒退幾步用力摁下去,疼得季瑤瑤大叫。
“你放開她!”向安娜立刻頓步。
聶路宇有點難過:“你拿着斧頭想殺我?安娜,你傷透我的心。”
“殺人狂魔,放開我妹妹!”
“哦,原來已經相認了。”他笑起來:”你乖乖把斧頭丟掉和我完成婚禮,我就放了她。你說好不好?”
季瑤瑤大喊:“不要!”
聶路宇不悅的掐住季瑤瑤的脖子,冷冷道:“你想死嗎?”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放了我妹妹,我什麼都答應你!”向安娜心驚肉跳得看着季瑤瑤痛苦的模樣,毫不遲疑得將斧頭丟掉。
聶路宇很滿意:“乖,過來。”
向安娜聽從指令慢慢往前走,季瑤瑤連連搖頭。無望之下掏出離開暗室攜帶的半截斷鋼筋,發狠得去扎聶路宇。
沒想到他早有防備,輕易躲掉,一腳踹倒季瑤瑤。
季瑤瑤被踹得悶哼,顧不得疼痛撲上去抱住聶路宇的腿,朝着安娜大喊:”快走啊!快走!姐——!”
也不曉得這個奄奄一息的人怎麼有這麼大力度,聶路宇被拖着寸步難移,擡起另一腳往季瑤瑤腦袋上踹。沒踹一下反而令抓着他腳的手勁更加用力。
“快走!
快走!!”季瑤瑤尖叫,打死不放手,額角已經有血淌下,一張嘴都是鮮血涌出來:“姐!快走!幫我報仇!去找人!”
向安娜被吼得渾身發顫。
“閉嘴!閉嘴!”聶路宇眼見着向安娜要逃脫,發狠得踹抱住自己的季瑤瑤,力度越來越大。向安娜哭着狼狽轉身,狗爬似得往臺階上跑。
等她光腳跑出來,才發現這個地方竟然就是聶路宇的家,而之前在的是一處隱蔽的地下室。季瑤瑤的吼叫猶然在耳朵裡,危險還沒解除她發瘋般得在偌大的別墅裡到處尋找出路。幾次被絆倒摔得膝蓋血肉模糊,瘸着腿往外衝。
好不容易衝出來拐了個彎,赫然撞到一個人。
她跑得太急,外力衝擊下冷不防往後摔得結實。
第一反應是聶路宇追來了,恐懼得尖叫。
“是我,安娜!”熟悉的嗓音。
她顫巍巍得擡頭,入目的是陸見森的臉。
所有的恐懼和不安全感在見到他的瞬間瓦解殆盡,猛地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起來。陸見森抱住她,“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你肯定在這裡。”
謝天謝地。
向安娜腦袋一激靈,赫然拉住他,激動道:“安陽,安陽還在下面,快去救她!快去救她!!”
跟着陸見森一起來的是一幫警察以及手下。
爲首的警官聞言,揮手示意進屋。
衆警員掏出配槍,小心謹慎得往裡走。
等警察到地下室一圈後並沒有找到季瑤瑤和聶路宇的身影,倒是有灘血以及滿屋子零散的器械以及浸泡在防腐劑裡的心臟。
警官有些震驚得看着這些瓶罐以及上面的英文字體,駭然道:“快!快通知國際刑警,紅衣舞者連環案的兇手或許……根本沒抓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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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的猜測,沒錯。”警官望着一邊抱緊向安娜的人。
陸見森說:“據我調查,我猜測……他遠遠不止犯了這一樁連環案。”
警官錯愕。
“先回去,我隨時恭候。”陸見森抱起發抖的向安娜,拋下這句話後帶着她在手下的簇擁下先行離開現場。向安娜在醫院清理傷口體力不濟得昏睡一陣子才醒來。
陸見森正在病房外和幾個警察在交談。
國際刑警比預期來的更快。
來換藥的小護士進來,見她轉醒轉身去同外面說了句。陸見森打頭陣進來,笑着湊過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安陽呢?你們有沒有找到安陽?”
“向安陽?”警官有些奇怪:“向安娜不是幾年前就死了嗎?”
向安娜搖頭:“沒死,她沒死。季瑤瑤就是我妹妹,一切都是聶路宇策劃的,他給安陽整過臉,威脅她!我能順利逃出來,是因爲安陽拖住聶路宇,我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你們有沒有找到她啊!”
警官正要說抱歉,陸見森先一步安撫:“暫時沒有,但現場沒找到她的屍體,所以她一定還活着。你現在需要靜下心來,把知道的全部說出來,越是詳細越是能早日找到她。”
“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