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在某一天解冷來看她時,偷偷和小陳瞭解了一些內幕,聽完之後沉默了好久,才說:“解冷太壞了。”
小陳哎了聲:“不是應該說,原來安娜真的跟總裁沒有任何關係嗎?”
白可扯了下嘴角,淺笑了下:“解冷和安娜沒關係,安娜卻一直都希望跟解冷有關係,所以還是有關係啊。”
雖然她心裡面已經承認安娜和解冷確實清白的像一張白紙,可還是隻能嘴硬,難道還要惋惜說:“哎呀,真可惜,早知道就不離婚了。”
這樣更可恥的好不好?
解冷見白可蹲在地上和小陳說話,神色沉了下去,上前一把抱起白可。
白可自然的將手搭在他脖子上,愣愣的看着他。
他掃了她一眼,嚴肅認真的說:“說過多少次了,不要總是蹲着,寶寶不喜歡你這麼做,他會不舒服的。”
白可哦了一聲,心中暗自腹誹,不就是聽兒科醫生講了幾節課,他就像老師一樣教育起她來了。
解冷瞧她一臉的不滿意又裝作聽到的樣子,沒來由的彎了彎嘴角。
其實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也許沒了婚姻的束縛他們會相處的更加自在吧。
抱着她回到房間,解冷端來蕭蕭剛做好的滋補湯,小心的給白可吹涼了,用勺子盛好遞給白可。
白可自然的就着勺子喝下去,一整碗都要喝掉了也沒覺得這氣氛詭異。
最後一口,解冷吹涼了遞到白可的嘴邊,白可剛張嘴要喝,解冷就將勺子拿的遠了些。
白可皺了下眉頭,又去喝,解冷又拿的遠了些,白可瞪了他一眼,說:“你幹嘛呀,還讓不讓人喝啦?”
解冷挑了下眉頭,勾着脣說:“白可,我想吻你。”
“……”
好久沒有腦袋像當機般的感受了,白可今天重新感受了一把解冷別樣的魅力。
她愣了很久,就在解冷的嘴脣逼近她的時候,她身子向後仰了一下,轉過身:“誰要被你吻啊。”
解冷眼角掛了絲笑意:“還有一口湯,快點過來喝了。”
“不要喝了,你拿走吧,我要換衣服睡覺了。”
解冷看了眼外面豔陽高照的天色,挑了下眉頭,還真是個適合睡覺的時間。
那個關於解家的驚天秘聞,還在大範圍的傳播着,身爲作者的白炎已經在這個雜誌連載了三篇文章,說的都是解家和白家的事情。
解家當年如何讓白家淪落,如何讓白可和白炎成爲孤兒的,都詳盡寫在了文章裡。
作者直白的控訴,讓很多人對解家存在質疑,甚至有人要求解家人道歉,對當年的事做出解釋並且負責任。
解迎章看到新聞,連夜去了韻齋找到老爺子。
父子兩徹夜長談了一晚,第二天,解迎章問解冷打算怎麼做,解冷說:“他有怨氣,我們當然得讓他發這個怨氣。”
解迎章沉吟了片刻說:“我會找個機會親自見一見白炎,當面跟他說清楚。”
“爸,白家等這個道歉等了二十年,我們沒有什麼可以再考慮的,白炎即便是做的再過分些,也都是應該的。”
解冷沉着聲音說着,解迎章只是嘆氣:“都怪我,信錯了人。”
解冷不是個善於安慰別人的人,父子倆談完話,就掛斷了電話,隨後解冷去韻齋接老爺子回家。
老爺子這段時間似乎蒼老了很多,他見到解冷,就問白可好不好。
解冷猶豫了下說:“爺爺,您放心,她好的很,還懷了您的重孫子。”
老爺子一愣,隨即便大笑起來:“你小子……”
“幹得好。”
老爺子拍了拍解冷的後背,解冷扯了下嘴角,老爺子又說:“趕緊復婚,孩子不能生出來就在一個離異的家庭裡,趕緊復婚,這事我做主了。”
解冷瞧了眼梗着脖子的老爺子,悠悠開口:“您忘了,白可還沒原諒咱們呢,復婚這事您做不了主。”
老爺子咳了一聲,瞪着眼睛佯裝生氣:“我老爺子都這麼大歲數了,是逃避的人嗎?”
解冷不說,老爺子也想清楚了,二十年了,他們都帶着愧疚看着白可和白炎長大,對他們虧欠太多,眼看着一個好好的家一夜之間散了架,他心裡比誰都難過。
“爺爺,您是不是認識白可的奶奶啊?”
老爺子愣了半晌,問道:“你說誰?”
“白可有個奶奶……也是咱們老家的人。”
解冷隨口說着,老爺子卻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很久之後,解冷聽老爺子說:“她們像,我一看白可就能看到她的影子,像的很。”
解冷這才明白過來,老爺子這麼耿耿於懷,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怪不得對待白可親的就像自己的孫女一樣。
***
白可的肚子在一天天大起來,白炎看着解冷一天比一天來的勤快,他們的感情似乎也一天一天的變得好起來。
白炎着急了,這種着急讓他更加氣憤,他氣白可忘記了仇恨,忘記了父母的死,甚至懷了仇人的孩子,想到這裡,他
敲擊鍵盤的手倏地收緊。
白可推門進來,看到他正在寫文章,便問道:“阿炎,你打算寫到什麼時候?”
“寫到他們知道自己錯了,跪下來求我的時候。”
白炎沒有回頭,視線還是注視在屏幕上。
白可抿了下嘴角,上前按住他的肩膀,輕輕的揉起來:“阿姐不會再說你,但阿姐要你記得,如果我們的父母在世,一定不會希望你成爲這樣的人。”
“小可,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都是爲了我們的父母,他們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就這麼算了。”
其實不過短短几個月,從一個夏天到一個冬天的距離,就可以讓一個人有這麼多的變數。
白炎從一個渴望和白可一輩子在一起的暖心大男孩,變成了一個心中只有仇恨的男人。
他不甘心,不情願,他的白可無論以後會不會和他在一起,都不可以再和解冷有任何的關係了,他看不下去……
這天早飯,白可親自下廚煮了白炎最喜歡喝的粥。
白炎熬了夜,黑眼圈有些嚴重,白可看了心疼,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只好在飲食上多注意,於是問白炎:“我回A市照顧你好不好?”
“你就留在蕭蕭這裡。”
白炎瞧她一眼,篤定的語氣:“你回去的話,解冷會很開心,我不想看到他那麼開心。”
白可有些驚訝:“阿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和他除了這個孩子,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我只是想要去照顧你,你瘦了,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照顧好你,這段時間還讓你替我操心了。”
白可聲音輕輕柔柔的,說的很委屈,白炎喝了口粥,沉吟了片刻,拉着她的手坐下,“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在掌管公司所有藝人的活動了,不久的將來我們的公司會成爲比JIE還要有影響力的公司,我會照顧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
白炎眼神中的堅定,讓白可張了張嘴,猶豫了半天,最後化作一句安慰:“我和寶貝無論怎樣都會站在你身邊的,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一個存在血緣關係的親人了,白炎和她二十多年的感情,不能因爲這一件事情就全部化成零。
她知道白炎不會輕易的回頭,但只要他不會忘記還有這樣一個姐姐,她就會一直站在白炎的身旁,必要的時候,還要爲他遮風擋雨。
解家依舊沒有作出正面迴應,但解冷已經派公關處理網上的輿論,試圖讓事情漸漸淡化下來。
解含知道是雜誌的文章讓解家陷入困境,她約瞭解冷中午吃飯。
“大哥,你要我幫白炎,我沒想到卻幫了這麼一個忙,後果竟然是這樣,如果爺爺知道了,肯定要罵死我的。”
解冷慢條斯理的吃着菜,隨意的夾了一筷子菜給解含:“二叔準備什麼時間回來?”
解含無語望天,毫無生氣的說:“他已經在飛機上了,昨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還問我知不知道是誰寫的,我要怎麼回答嘛。”
“小含,事情的真相你瞭解的也差不多了,不會覺得解家對不起白家,對不起白可和白炎嗎?”
解冷淡淡開口,解含歪了歪頭:“是對不起,但那也是大人們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啊。”
解冷勾了下脣角:“可惜,你喜歡的男人不這麼想,他需要發泄。”
解含思忖了半天,啊了一聲,恍然大悟的說:“你是在給白炎發泄的渠道?可是,這件事鬧大了,我們解家不就完了嗎?”
“你以爲解家的根基有多不穩固,因爲這點事情就要完了?”
解冷淡聲說着,語氣中透着輕鬆:“這些事你就不要參與了,要是心疼白炎,就去安慰他,最多被罵兩句,也讓他心裡平衡一點。”
解含瞪了自家大哥一眼:“有你這麼給妹妹支招的?好啦,不跟你吃了,我下午請了假去機場接爸爸。”
解含走後,解冷的電話響了。
“總裁,徐謙說服了徐總,現在正要給安建國想辦法呢,您看我們怎麼做?”
解冷沉吟了片刻,語氣帶着涼意說:“徐總的那塊地皮快招標了吧,把我們的價格拿過去給徐總看看。”
小陳在那頭躊躇了下:“總裁,那塊地您不是不打算拍了嗎?說實話,這會不會是徐家故意在這個節骨眼上搞的鬼啊?”
“他敢鋌而走險幫安建國,已經是作死了,還想搞什麼鬼。”
解冷冷哼了一聲,掛了電話也沒心情吃飯了,直接開車去了蕭蕭家裡。
蕭蕭去上班了,白可正在院子裡散步,肚子還沒有顯懷,穿着厚厚的棉襖也不會顯得臃腫,院子裡的積雪早就被白炎和蕭蕭清掃乾淨,她在院子裡散步也不會擔心摔倒。
院子很大,她繞着圈走,一邊走一邊跟肚子的寶寶說話,其實才三個多月說什麼都不會有反應,但白可也說的很開心,根本沒有注意到什麼時候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解冷手裡拎着給白可買的吃的,瞧着白可低着頭看着肚子慢吞吞的走着,心裡莫名的柔軟。
解冷眼看着白可直挺挺的朝他
走來,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白可驚呼了一聲,撞到他的胸口,解冷才悠悠開口:“都說一孕傻三年,你這還沒有生,怎麼就傻了?”
白可愣了片刻,瞪了解冷一眼,解冷擡手捏了她潮紅的小臉,從容道:“也是,以前就傻,現在更傻了。”
“我就是傻怎麼啦,人家都說傻人有傻福。”白可撇撇嘴,不滿意的反駁。
解冷扯了下嘴角,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白可偏頭看了眼,淡淡的說:“麻煩你注意一點好嗎?還以爲是沒離婚的時候,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難道我現在不可以?”
解冷意有所指的瞧了眼她,目光從眼睛移動到嘴脣,白可自然的舔了下嘴脣,咳了一聲說:“當然……當然不可以了,現在誰是誰啊。”
“你是孩子媽媽,我是孩子爸爸,你說誰是誰?”
解冷嘴角掛着調侃的笑意,白可嚥了下口水,梗着小脖子哼了一聲,肩膀抖了抖,自顧朝前面走,不理解冷了。
解冷拿着東西跟在後面,到了門口,白可卻咣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隔着紗門解冷難得愣了一下,就看白可得意洋洋的看着解冷說:“我要睡覺了,你回去吧。”
解冷挑着眉開口:“我帶了翠容齋的食物給你,你不是一直想要吃的嗎?”
白可咬咬牙,該死的蕭蕭有必要什麼事情都跟解冷彙報嗎?
翠容齋的食物她是想吃,可是解冷帶來的就不是那麼想吃了。
解冷看着白可朝他哼了聲,轉身就上了樓,他低頭瞧了眼特意叫翠容齋大廚做的幾道營養菜,揚了揚眉腳。
兩分鐘以後,白可聞着香味下樓了,看到解冷自然的在廚房擺弄菜品,她詫異的問:“你怎麼進來的?”
門明明被她鎖了啊。
解冷隨意的揚了揚手中的鑰匙:“來的時候,遇到了蕭蕭。”
白可咬牙切齒的腹誹着蕭蕭,撇撇嘴盯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餚,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
“你確定不吃嗎?”
解冷遞給她筷子,她也不接,解冷就掃了眼桌上的菜說:“那我就扔掉了。”
然後就真的拿起一盤她心心念唸的很久的玫瑰裡脊,作勢要倒掉。
白可哎了一聲,走過去拿起筷子扯着解冷的袖子說:“我吃我吃,你扔了多浪費啊。”
解冷扯了下嘴角,擡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秀髮。
多乖啊,不久之前的她也是這麼乖乖的,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就變成小野貓了。
“你幹嘛總看着我?”
白可一口咬着裡脊肉,另一隻手已經又夾了一塊,解冷坐在一旁看着她吃的這麼暢快,也跟着吃了兩塊:“白可,事情解決了我們就復婚好不好?”
好不好?
她發現解冷最近很喜歡用好不好這個句式,說起來沒那麼的霸道強勢,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
白可抿了下嘴角,說:“事情怎麼解決呢?”
“即便事情解決了,我們也不會復婚的,你和我沒有辦法支撐一段婚姻。”
“你覺得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
“解冷,你和我的感情,一開始我是沒有付出真心,但是付出真心後的我什麼都沒有得到,因爲喜歡你,愛上你,我遭受了那麼多的傷害,已經沒有辦法沒有力氣再去重新愛你。你的家庭,你的態度,都讓我沒有辦法再和你復婚了。”
白可放下筷子,將手放在解冷的手上,認真的問:“解冷,你說過對我有感情,但最終還是爲了孩子同意離婚的提議,對你來說孩子更重要一些,或者說你根本沒有那麼喜歡我,你要和我復婚,是因爲想要彌補我嗎?”
彌補?
解冷反手握住白可的手,認認真真的回答她:“如果我說不是,你會信嗎?”
白可淺淺的笑了:“吃飯吧,菜都涼了。”
她開始逃避問題,但話題是她挑起來,還沒說明白,就轉移話題了?
解冷按住她的手,問她:“你怎麼纔會相信,我不是因爲要彌補你才提出復婚的?白可,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拋去那些陳年往事給我們的壓力之外,我們沒有任何理由不在一起。”
“不,那些陳年往事就足夠了,雖然知道了安娜和你沒有什麼事情,但是曾經的那些傷害就可以一筆勾銷嗎?我不會那麼輕易就忘記,它們都在告訴我,以後要如何的堅強。”
白可放開解冷的手,起身:“解冷,我想我們沒有必要再糾結下去,如果你是因爲孩子來看我,我很感謝你,也可以向你保證,會好好的照顧他,但其他的請你不要再說了好嗎?”
解冷擡眸定定的看着她,她眼神裡不帶一絲的動容,解冷緩了緩神色,站起來,牽動了下嘴角說:“你休息吧,我有時間再過來看你。”
白可沒有理會解冷,只是點了點頭,就回身去廚房整理碗筷,但過了一會兒卻沒有聽到開關門的聲音。
她疑惑的回頭,解冷一步走過來,捧起白可的臉,在白可錯愕的表情中,對準她的粉脣,重重的吻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