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張彥明聞了聞身上,感覺還是有股油煙味。
做廚師就這點不好,身上一股味而且總是感覺油膩膩的。主要還是沒習慣,上一個夢裡幾十年沒做這一行了。
李舞蘭看張彥明聞着身上難受,進屋給找了身衣服:“你換換。要不咱倆去洗澡吧?”
“行,”張彥明接過衣服:“洗一洗舒服點。”其實是想去認認門,要不然以後想洗澡都找不到地方。
李舞蘭就找換洗的內衣準備東西,張彥明看她也沒有避諱的意思乾脆就直接把衣服換了,看就看一眼吧,也不知道以前都是怎麼相處的,萬一人家就是這樣你躲出去反而遭了。
“你要不要帶?”李舞蘭伸手在張彥明肚子上摸了一把。
“不用,我中午換的。”張彥明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步,手上速度加快。
流氓。爲什麼女人對男人的身體感興趣都喜歡摸肚子?
李舞蘭收拾好東西裝在一個塑料小筐裡,毛巾洗髮水沐浴露香皂內衣什麼的裝了一小筐,兩個人鎖了門往浴室走。
張彥明連她從哪翻倒出一個塑料小筐都沒注意到,有點汗顏。
“去洗澡啊?”小解還沒走,揚着嗓子喊了一聲。
李舞蘭扭頭看了他一眼:“去不?走我陪你。”
摩的司機鬨笑起來,小解弄了個大紅臉。
在張彥明記憶裡,去洗澡帶錢就行了,什麼浴池裡都有,從牙膏毛巾到各種用品,還有水果和茶水。
可是又不能問。
走了一段,張彥明伸手接過小筐,還不輕活,李舞蘭拎着也沒吱聲一道有說有笑的,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就丟過來了。這個女人不錯呀。
快走到醫院了,李舞蘭往右一拐,這裡有一片平房。
浴池就在平房的正中位置,一個不太醒目的牌子,後面能看到鍋爐冒着煙。
男男女女進進出出,出來的都溼着頭髮皮膚粉紅似白的。
進了屋,一個大堂,男左女右,張彥明交了錢,李舞蘭把東西分了些給張彥明,兩個人分開。
連搓背一個人十五塊,怪不得什麼都得帶呀,從這也看得出地方上的經濟狀況了。張彥明有點愁。
等張彥明搓洗好了出來,李舞蘭還在裡面。女人洗澡要比男人慢好幾倍時間,也不知道爲什麼。
大堂很簡陋,連個沙發都沒有,張彥明找了把椅子拿到門邊坐下來等。
一根菸沒抽完,電話響。
張彥明也沒看號碼,反正看了也不認識,直接接了起來。
“是張彥明不?”
“是。”他也不敢問對方是誰,只能應付着。
“聽出來我是誰不?你這聲也不像你呀。”
我聽出個鬼呀我,張彥明打了個哈哈:“電話都有點失真,找我什麼事兒?”那會兒固話手機確實都有些失真。
“我是你班長,你張哥,沒聽出來呀?”
“聽出來了,有事兒你說張哥。”
“那什麼,你這不是工傷嘛,你這出院了也沒來班上,我問問你,是回來上班啊,還是打算歇一陣兒,我好安排呀,這你也不吱聲我怎麼弄?”
“呃,”張彥明有點汗顏:“那個,這不是剛出院嘛,還沒顧上,呵呵,哥你受累了啊。我這情況你也知道,手指頭斷了三根,我打算歇一陣,現在不敢吃硬呢。”
“那到是行,你得和我說一聲,明白不?我好安排,不能空崗啊,你那崗就一個人。這段時間都是我在跑。”
“哎喲,謝謝謝謝,張哥,等我哪天請你吃飯。”
“吃飯是小事。那什麼,我聽人說你打算在南山那邊開飯店哪?”
“……,呃,是有這打算,還沒開呢,房子到是租了。”
“要是開了啤酒從我這弄啊,我家裡整啤酒呢。”
“行,小事兒,到時候我過去。肯定的。”
“那行。那,你找個時間來廠子一趟,把病休手續辦一下。直接到車間。”
咱們車間在哪呀大哥?
“行。我這兩天要去市裡有點事兒,回來我就去。”
張哥掛了電話,張彥明看着電話有點發愣,車間在哪?手續怎麼辦?找誰?上哪找你弄啤酒去呀我?
不行,還是得找個時間把這地方好好逛逛,這兩眼一摸黑的太難受了。
不過,自己瞎逛好像也沒什麼用啊,還是不知道。最好是有個熟人帶着,可是又怎麼說?我斷了手指失憶了?這不是扯蛋嘛。
看着門外的人來人往張彥明就坐在這糾結。
“想什麼呢?”李舞蘭出來了。
張彥明扭頭看過去:“沒事。”
剛出浴的女人最漂亮。皮膚白裡透着紅,大眼睛水靈靈的,半溼的頭髮胡亂披散着,有股說不出來的魅惑。
“傻啦?”李舞蘭用手在張彥明眼前揮了揮。
張彥明舔舔嘴脣收回目光,李舞蘭把手裡的小筐遞給他,自己拿着毛巾擦頭髮。
“回去用風筒吹吹吧。”
“沒事,擦一擦,要不等走回去衣服都打溼了。”
等她感覺擦的差不多了,兩個人出來往家裡走。
外面又要黑天了。
這一天一天到是過的快,還挺充實。
“要是有路燈就好了。”張彥明嘟囔了一句。
“有啊,就是不亮了。”李舞蘭一邊走一邊用毛巾在頭髮梢上握着,讓它吸水。
天一黑大街上的行人就明顯稀少下來,能看出來這邊的夜生活幾近於無,就是那麼幾家歌舞廳還有檯球社。
路邊有禮品店和花店,書店,賣服裝的,不過這會兒大多都已經關了門。
這一切都說明了,這就是一個比較封閉的工業小鎮。
走到學校門口李舞蘭說:“去趟廁所吧,省着一會兒還得往外跑。”兩個人進了學校操場。
操場不小,廁所在最裡面,從大門走過去有接近兩百多米,操場是土質的,夯的平平整整,順着操場一圈有磚鋪的甬路供人行走。
等再回到房子這邊,金店小解已經走了,摩的也都不見了,只有牟哥家的超市燈還亮着,把後門這邊照的亮堂堂的。
“你喝什麼不?”
張彥明問了李舞蘭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