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孫麗的未來考驗的是創意和現場操控,那楊小山吃的就是劇本,王少白考驗的是鏡頭能力,那麼馬蕊註定會是四個人工作生命力最強的那一個。
冒不出頭,但絕不會掉隊。
“在忙什麼?搬家都沒看到你。”張彥明伸手拿了根菸點着,隨意的歪在沙發上。
“拉片兒。”王少白有點感慨:“我把嘎子又看了幾遍,有一種想要重拍的衝動。當時還是年輕了呀,毛糙了。”
“我感覺咱們應該成立一個學習互助小組,你來擔任組長。就你這一副深度強迫症的勁頭,我能保證幾年以後咱們都是大名鼎鼎的大導演。”
“……我怕孫麗和馬蕊合夥把我掐死。哎,馬蕊要改名你知道不?”
“不知道啊,她好好的要改什麼名?這個名怎麼了?”
“嗯,她想改名,說這個名字不好,筆劃多不好寫,而且意義也不對勁兒。她也不聽誰說的花是植物的興器官。
說花蕊就相當於音道,結果她還姓馬。”
咳,咳咳咳,咳……張彥明差點沒被一口煙給嗆死,掙扎着從沙發下面爬了起來,去桌子上喝了兩口水。
“然,然後呢?咳,咳咳。”張彥明感覺自己早晚得死在這幾個人的笑話上。這特麼的。
“然後就在改呀,天天琢磨叫什麼呢,派所都去了好幾次了。關鍵是孫麗和小山還支持她。”
“你們幾個還住在一起呀?”
“嗯,要不去哪?暫時就這樣唄,幾個人湊一起還熱鬧,沒事還能拌拌嘴討論點東西,一個人住太孤單了。
我們準備把院子收拾收拾租出去,那邊現在有不少學生租房子,我們幾個搬到新園區這邊來,上班還近。”
“也行,那邊地方大,住着也能挺舒服的,你們自己和喬露商量吧。要不乾脆你們四個搭個伴兒,把婚姻大事也直接搞定得了。”
王少白沉默了一下:“小山和馬蕊估計有那麼點可能,我和孫麗不怎麼來電啊,太熟了。”
“這有什麼?四年同學知根知底的,我建議你試試,來電這事兒……要不我找個機會讓你倆一起泡泡澡?”
“……你有正事沒?”王少白差點把電話給扔了。他不怕說這個話題,但是怕張彥明真能幹出來這種事兒。
“有啊,沒事我給你打電話?你以爲你是美少女啊?”
“什麼事?”
“我要拍部電影,你來給我幹個副導演吧,我時間上有點緊張。”
“不去,我也沒時間,你叫馬蕊吧,她也適合幹這個,而且我感覺其實她挺有天賦的,應該往大銀幕發展一下。”
“你怎麼沒時間了?你今年的電影不是在下半年開機嗎?”
“老大,我在考研啊,我要複習準備考試。”
“考研?考咱們學校?複試不是三四月份嗎?”
“老院長退了,新院長上來三把火,今年拖到這個月了。孫麗也在考。楊小山聯考沒過,準備年底再衝一下,再不過就認命了。”
“馬蕊呢?”
“她沒考,她準備重學一下美術和剪輯,自己找家教那種。”
王少白停頓了一下,說:“黃可前兩天給我打了個電話,他有點不太好意思和你見面通話,感覺有點對不住你。”
“想多了,我至於那麼小氣嗎?追求自己的事業又沒有錯。他考的怎麼樣?”
黃可沒進工作室,是因爲要回老家考公務員,說是他家裡的要求。這東西自己如果沒有想法家裡要求怕也沒什麼作用。
不過這事兒多正常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和目標,張彥明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更不可能因爲這個生氣。
反而如果黃可成功考上了,他還會爲他感到高興。人的成功又不會只有一種模式。
“我沒敢問,他也沒說。”王少白說:“這種事也不好問哪,他打電話那會兒剛考完也沒幾天,我怕他敏感。”
“那我就更不能問了,這事兒我又幫不上什麼。”
張彥明撓了撓鼻子:“那就等他的消息吧,到時候你和我說一聲。這傢伙怎麼有點娘們嘰嘰的。”
“行吧,那我掛了,看會書。你找馬蕊……好像馬蕊這段時間在給孫麗幫忙,孫麗也在備考啊,就楊小山是閒着的。”
“還是馬蕊吧,”張彥明想了想,決定還是召喚馬蕊,楊小山對大銀幕興趣不大,那就讓他專心搞電視劇好了:“我給她打電話。”
馬蕊是個好同志,哪裡需要哪裡搬,二話沒說就痛快的做了決定,來擔任張彥明的副導演。
“那你收拾收拾,這段時間就搬到我這邊來住吧?就在這邊辦公,有什麼事也好溝通。”
“不去。”馬蕊總是那麼痛快:“剛適應了當女人的快樂,我可不去你那邊重新體驗單身寂寞,感情你到是每天左擁右抱的。”
“不是,”張彥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說你怎麼就快樂上了?誰呀?”
“怎麼的?你還對我有什麼企圖啊?有也晚了,老孃已經交出去了,只能對你表示遺憾,誰讓你當年不珍惜來着。”
張彥明哭笑不得:“我特麼什麼時候對你有企圖了?我企圖個屁呀我。”
“你敢說你沒偷看過我?沒看過我屁股?”
“……那是正常的反應好不好,是誰也不可能沒看過呀,總在眼前晃。那要是就是企圖那企圖可多了,坐趟地鐵就得企圖好幾百。”
“啐,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不是,你還沒說呢,誰呀?你給誰了呀?”張彥明忽然靈機一動:“小山?是楊小山吧?我靠,你倆這速度有點快呀。”
“你怎麼知道?”還真猜對了,難怪王少白說這倆很有可能。
“王少白說你倆有點可能。你們四個不是住在一起的嗎?這怎麼……把我弄糊塗了都。”
“我們是住在一個院子裡好吧?讓你說的像什麼似的。不聽你胡說八道了,把劇本和計劃給我,別耽誤我工作。”
“好吧,我發你郵箱。蕊蕊呀,這事兒還是要慎重啊,在一起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咱們可別玩什麼文化人那套。”
“嗯,知道,我倆正打算和家裡說呢,等着先把證領了。”說到正經事,馬蕊就不再開玩笑了:“我倆是認真的。”
“那就行,定好日子了和我說一聲,想要什麼禮物隨便開口。”
張彥明大氣的擺了擺手:“哎?要不,你倆以後就住濱湖香榭去吧?我在那裡有幾套房子,位置和戶型都還不錯。
原來是成坤他們幾個要買,我感覺還可以就多買了幾套,一直閒着的,那裡離咱們新園區也近,都不用拐彎。”
濱河香榭在牛王廟,老聯合廠的廠區南端在酒仙橋,中間就是一條直路連着的,不到四公里。
這裡面還有個有意思的事兒,就是那一片兒的地名。
老廠區北頭在大山子,就是顯像管廠那地方。
這個地名在老聯合廠建設前後都是沒有的,這地方叫王爺墳,大山子這個地名最早是出現在70年京城地圖上的,連誰改的都不知道。
酒仙橋也不叫酒仙橋,是九仙橋,這地方原來有座九仙翁廟,橋在廟前而得名。當時總廠設計圖上標示的也是九仙橋。
是當時的京城房地產管理局郊區管理所在土地交易地契上把這裡寫成了酒仙橋,然後就延用下來了。
九仙橋本來指的是老聯合廠廠區以南那部分,那裡原來是墳場。
至於老聯合廠的廠區用地本來是小陳莊八間房和東八間,這幾個地名已經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