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阿明仔趕到了峴g警局,但由於時間太晚,警局局長肯定已經不在了,所以他只見到了一位副局,並且二人發生了激烈爭執。
休息室內,阿明仔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的質問道:“爲什麼把主要嫌犯陸濤和張永佐都放走了?”
“阿明會長,你先不要激動,聽我慢慢把話說完……!”副局長態度很客氣的迴應道:“盛世萬豪的張永佐和阮市長的姑娘交情匪淺,而盛世萬豪公司又跟軍區的人有合作,所以我們羈押他們,必然要受到很大壓力。不過碼頭工會是zhèng fǔ主要扶持單位,是咱們社會階層組織的主要力量,所以我們在這件事情上的立場很堅定。如果盛世萬豪確實存在欺壓,非法競爭的事實,我們一定會嚴查到底。可問題是……現在人抓了,證據卻不夠,你總不能讓我毫無緣由的繼續羈押他們吧?這既不合情理,也不合法理。”
“什麼叫證據不夠?”阿明仔言辭犀利的問道:“他們的人開槍打死了我們一個工長,打傷了兩個隊長,這是不是事實?!”
“人家不承認開槍的那個人,是賭場的員工。”
“開玩笑。”阿明仔一聽這話,心裡的火兒就更大了:“那個中g混混明顯就是盛世萬豪的馬仔,你們要認真查,還會查不到證據嗎?”
副局長眉頭輕皺,沒有接話。
“……我必須對此案件表明一下碼頭工會的態度。”阿明仔語氣嚴肅且霸道的警告道:“死的那個工長,和受傷的那兩個隊長,在我們工會內部的威望很高,家裡面更是有人依舊在公會內擔任骨幹職位……現在我們碼頭工會在峴g的數千名會員,正等待着zhèng fǔ和市局能給出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的處理辦法……可你們現在甚至連賠償的事情都沒有牽頭談,就私自把人放了,那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碼頭工會會員解釋……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副局長點了根菸:“你在威脅我,還是在威脅zhèng fǔ?!”
“不,我只是客觀的闡述事實!”阿明仔插手迴應道:“如果這事兒的處理方式,得不到工人的認可,那他們搞遊行,聯繫其他分會,在各地鬧出動靜……到時候事情可就大了。我一個新上任的會長,很難處理這樣棘手的問題,所以我希望,你們能把陸濤還有張永佐重新抓回來……也能重視碼頭工會的態度。”
“呵呵。”副局長一笑,擡頭看着阿明仔說道:“你要跟我闡述事實是嗎?”
“是!”阿明仔點頭。
“那我跟你說一說事實。”副局長彈了彈菸灰,老練異常的迴應道:“第一,你們說自己有九個人,被盛世萬豪非法扣押了,所以工人們才自發圍堵了賭場。可是現在這九個人並沒有露面,而且也沒有在盛世萬豪賭場內被發現,那麼這種證詞就是你們的一家之言,它沒辦法得到證實。可工人們手持兇器去圍堵人家賭場,這是不容辯解的,對吧?第二,如果這案子深究下去,那我們就必須要抓到這九個工人,查清楚前因後果……可按照盛世萬豪一方的證詞來看,這九個人是先上人家賭場門口拉客,故意製造摩擦才捱打的。那麼我們假設盛世萬豪的證詞是真的,那這事兒是不是yǒu mǎ頭工會的高層,故意教唆,故意向盛世萬豪挑釁呢?因爲工人們不會自己找事兒啊,對吧?所以,這個案子要深究,那我也不敢像你保證會挖出什麼帶有一定陰謀的重要線索。再跟你說的直白點,工人們淳樸,工會一組織他們什麼都敢幹……可他們也不想被利用吧?如果他們發現工會內可能有人故意挑起爭端,或許那個背後搞摩擦的高層……也不會被得到認可吧?第三,你要非得扣住陸濤和張永佐……我就也得抓帶頭圍堵盛世萬豪的領頭工長,因爲你們碼頭工會力量不容忽視,但盛世萬豪也有自己的關係……我們不可能辦案帶有鮮明的傾向性,那樣鬧大了,警局也沒辦法跟外界交代。”
阿明仔聽到這話,頓時有些語塞。
“最後,我再奉勸你阿明會長一句,這警局不是給誰單獨開的,我們尊重你們,你們也得支持我們工作。”副會長笑吟吟的說道:“zhèng fǔ是絕對不會允許,誰利用工會和警局的關係,給自己謀私利的,您說對吧?”
阿明仔還是沒有吭聲。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剛纔來之前,我接到了一些你們工會高層的電話,他們似乎跟你的立場不太一樣……他們希望平息事件。當然,這些人是誰我就不跟你說了,可你得明白……你剛剛上任,還沒有幹出成績,所以公會裡不是所有人都無條件支持你的。”副局長站起身,伸出手說道:“阿明會長,希望你能以大局爲重哈!”
阿明仔短短一個月之內,就從伯老的傭人變成了一會之長,這地位的迅速攀升,讓他從幕後走到了臺前,心態有些急劇膨脹,感覺什麼事兒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今天這副局長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迅速清醒過來。會長他雖然當上了,可征途纔剛剛開始,他如果太飄,太拿自己當回事兒,很容易一步走錯,就萬劫不復了。
想到這裡,阿明仔立即伸出手掌說道:“是我情緒有些激動了,我向您誠摯道歉……!”
十分鐘後。
阿明仔離開市局,站在馬路邊上,臉色陰沉的罵了一句:“他媽的,工會裡還有人在給我穿小鞋?千萬別讓我挖出來是誰!”
“滴玲玲!”
話音剛落,一個電話就打到了阿明仔的手機上。
……
與此同時,陸濤和二胖回到市區內某住所後,一進屋就看見了沈天澤。
“你怎麼來了?”陸濤十分驚訝的問了一句。
沈天澤嘆息一聲應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不放心這邊啊!”
“都誰知道你來了?”陸濤擔憂的問道。
“知道的人很少,就連大鬆現在都以爲我在北部營區呢。”沈天澤回了一句後,立即問道:“張永佐出來了嗎?”
陸濤一愣:“你不說我還忘了,二胖就把我弄出來了,張永佐應該還在市局。”
“滴玲玲!”
話音落,陸濤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陸濤立即接起了電話。
“你也出來了?”張永佐在電話內語速很快的問道。
“你是怎麼出來的?”陸濤也很意外。
“……!”張永佐沉默半晌應道:“是婷婷幫我的。”
陸濤聽到這話,頓時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