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牛刀小試

低伏着身體,小心翼翼的挪動着腳步,黑子利用灌木和草叢掩藏着自己的身體。近了,更近了…當黑子覺得自己已經進入了有效攻擊距離,兩隻前爪點地,腰身如弓般蓄勢,後腿一蹬,身體如黑色匹練般竄出…

一棵松樹下,一隻吃得圓滾滾的灰狗兒,被忽然襲來的“龐然大物”的氣勢驚呆,兩隻紅紅的前爪捧着嗑吃了一半兒的堅果兒,一時嚇得不能動彈。

“吱——”

當黑子衝到灰狗兒面前距離不足三米的時候,那隻長得如同巨大灰鼠般的小獸終於反映過來。扔下堅果,本能地扭身沿着樹幹向樹上竄去。

“吼——”黑子撲身上前,依靠巨大的慣性,兩隻巨大前爪搭向樹幹,長開大口,將張皇竄蹦的灰狗兒攔腰銜住。

將足有半斤重的小獸嚼碎,嚥下。黑子覺得腹中飢火平息不少。扭頭透過灌木叢向樹屋方向張望,樹屋下,主人正在揮汗如雨的揮舞着一根棍棒。

黑子無奈的嗚咽一聲。主人最近對自己可是比以前差遠了。自己還是再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再捉到什麼。

想到這裡,黑子稍一遲疑,再次擡起腳,向樹林深處走去。那裡有更多更密的樹。也棲息着更多的動物。

王勇並沒有覺得今天有什麼非常特別的地方。吃過早飯,他依舊沿着河灘連接樹屋之間的那條小路練習跑動。只不過與前兩天不同,爲了增加腿部和腰腹的力量,他在跑步的時候,從河灘抱着一塊大石順坡跑到樹屋下。然後再空手從樹屋跑到河灘。如此跑了十幾圈,當他累得再也跑不動的時候,坐在一塊臉盆大小的石塊上歇息了片刻。

喝了兩個雞蛋,恢復了一下體力,王勇又抓過一根標槍,開始練習器械格鬥。這些格鬥術都是書中記載的十分實用的幾種招式。

“嗨——嗨嗨——”棍影曈曈,耳畔是呼呼的風聲。一套棍法演練完畢。王勇似乎並不滿意,再次舞動棍棒,從頭開始練習。

就在他練得正起勁兒的時候,一陣淒厲的慘嚎聲傳入耳中。

“黑子?”王勇心內一緊,循聲向山坡那片密林望去。昨天,他只給了黑子一條薰魚。所以這條黑狗一早就出去覓食。只是,黑子從來都是在他視線之內的灌木叢中抓捕獵物,所以王勇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顧不得多想,王勇幾個箭步就向樹叢邊緣竄去。那淒厲的聲音,正是動物受到嚴重傷害時纔會發出來的慘叫。

“呼——”黑子渾身浴血的身影從灌木叢中竄到空曠的草地上。它脖頸的皮肉,被撕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一條前腿也瘸着,傷口處的皮外翻着,膩白的脂肪和汩汩冒出的鮮血讓人觸目心驚。

“汪汪——”雖然黑子受了重傷,且退且走。但是這條勇敢的大狗依然沒有失去鬥志。看到主人急急趕來的身影。它停了下了,露着鋒利的犬齒,目光血紅的望着灌木叢。

“什麼動物能把黑子傷成這樣?”王勇預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右手下意識的探摸腰部,可是那裡空空蕩蕩。剛纔練習棍術的時候,爲了靈便的轉身,他把那把砍刀掛在了樹屋下。

“黑子,回來。”王勇一面招呼着自己的愛犬,一面試圖退回樹屋下。那裡,有火,有刀,有他心理的依仗。

可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些。一個碩大狼頭從灌木叢後探了出來。灰玻璃樣的眼珠兒望向王勇,略略遲疑了一下,然後,整個身體猛的竄了出來。

“嗷嗚——”

這頭狼的體型比黑子大了整整一圈兒,而且,它身上散發出來野性和殺氣,讓王勇不寒而慄。不由的,王勇攥緊了手上那根酒杯粗細,兩米多長的木棍。

“唰——”又一頭較年輕的灰狼從王勇身後無聲的繞了出來。截斷了王勇的退路。

前後追堵。狼果然是一種智慧的生物。也許,它們在暗中,已經觀察了這一人一犬很久。

第一次見到人類,灰狼似乎在估量王勇的戰鬥力。所以並沒有急於發動攻擊,只是邁着方步,神態安詳的向王勇湊了過來。

黑子此時早已趁機退到了王勇身邊。剛纔在樹林中遭遇了這一大一小兩頭狼的襲擊,能夠成功逃生,黑子可謂算是兇猛。不過,它因爲和巨狼拼命搏殺,已經耗費了巨大的體力。頸上傷口上的血順着它長長的體毛,凝聚成一束,滴落在地,濺在草葉上,滲進土壤中。疼痛讓這隻大狗傷處的皮肉陣陣痙攣,生命正在流逝,它已經無力再戰。

“難道自己和黑子就要死在這兩條畜生的口中?”看看並沒有其他狼趕來,片刻的緊張化爲一種憤怒。王勇掄起了手中沉重的木棒,砸向面前的那條灰狼。

“嗡——”的一聲響,灰狼一偏腦袋,躲過了木棍的襲擊。沒有想到木棍在這個兩足動物的手中還有如此作用,灰狼的目光充滿疑惑。

此時,後面的那條灰狼,趁王勇注意力被頭狼吸引,從後面撲了過來。巨大的口裂大張,它要第一時間咬住獵物的後頸,然後利用身體的重量將獵物拉倒,這樣,同伴就可以襲擊獵物的肚腹。

這是它們慣常使用的方法。

但是,這隻狼錯了。因爲它面對的不是小鹿和野豬,而是聰明的人類。一個身體強健,掌握了棍術,因爲自己的愛犬被傷害而怒火雄雄的人類。

“啪——”一聲沉悶的聲響,王勇並沒有回頭,而是聽聲辨位,砸空的木棍順勢向後一掃,將撲在半空的灰狼攔腰打落在地。

“嗷嗚——”前面的灰狼再次出擊。此時,它飛身躍起,整個身體撞向王勇。它要依靠自己的體重將這個沒有尖牙利爪的動物撞倒,然後用牙齒咬住他的咽喉,讓靜動脈中鮮甜的血液滋潤它由於狂躁而乾的冒煙的喉嚨。

一股腥風鋪面而來,王勇清晰的看到了灰狼那鋒利尖銳的牙齒,甚至能聞到一股食肉動物口中濃濃的口臭。

“殺——”木棍在王勇手中此時化成長槍。削得尖尖的頭部直接插入灰狼大張的口中,並且藉助灰狼前撲的力道,深深插進了灰狼的腹中。

伴着“噗嗵”一聲悶響,灰狼巨大的屍體在半空中沉甸甸的落下。

頭狼的受挫並未打消後狼的攻擊性。反而,這隻一條前腿被打折的灰狼更加兇猛的撲了過來。狼族之所以能在嚴酷的大自然中繁衍生存到現在,所靠的,並非只是尖牙利齒,還有堅韌的毅力和聰明的智慧。

“着——”王勇眼角餘光瞄到灰狼的殘影,腰部一擰,右腿盡力一掃,腳背準確的踢在狼頭上,“嘭——”的一聲悶響,王勇大力一腳,將這頭狼踢得悶哼一聲,歪歪斜斜滾出幾步遠。如果這頭狼知道,對面這頭兩足動物的腿腳,經歷長期在樹幹上的踢打錘鍊,已經結實得鐵一般堅硬有力。它一定後悔自己沒有躲避。

不等那條狼從半昏迷狀態中醒來,王勇一個箭步撲了過去。左手揪住灰狼的頸毛,將它的頭死死按在地上,右手提起拳頭,死命的往狼眼,狼耳、狼鼻等薄弱的地方擂打。

“啊——我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沉積在胸中的多日鬱悶心情一經爆發,王勇雙眼通紅,已經不顧自己的處境。

一不小心,就流落到了這個荒蠻世界。沒有親人,沒有幫助,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動手。而且,自己還要時時防範野獸的侵襲,就連睡覺的時候,也得支着一隻耳朵。回到原來的世界,也只剩下一個幻象般的美好願望。此刻,他將一腔怒火全部化成力量,凝聚在自己的拳頭上,發泄在拳下那條倒黴的灰狼身上。

直到累的再也揮不動拳頭,王勇這才停下手。身下的灰狼,口鼻竄血,早已不能動彈。一屁股做在地上。將黑子攬到懷裡,王勇輕撫着愛犬的傷口,一陣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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