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斯城,是被克尼亞蘇丹國統治的奇利里亞的首府。
所謂的首府,對這座城市來說其實不過是個稱呼,不論是現在的克尼亞人,之前的安條克公國,甚至是最早統治這片廣袤土地的東羅馬帝國,都從來沒有認真的把這座城市放在心上。
在很早以前即使是羅馬帝國統治時期就已經習慣了遊牧生活的人們看來,錫斯城不過是一個貿易城,或者說是以物易物的場地而已。
這個在羅馬帝國時期就已經逐漸形成的習慣,讓這座用泥土建成的城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集市,被無數低矮的土坯房割裂成的狹窄‘混’雜的街道間,總是搭起一片片五彩繽紛的帳篷,這些帳篷就橫穿整條街道搭建在兩邊的房子上,這樣一來,凡是站在城牆上的人,向城裡看到的不過是一片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帳篷屋頂。
而且就和人們對這座城市的認識一樣,那座被稱爲奇利里亞總督府的房子,看上去也顯得頗爲寒酸,甚至還不如對面不遠處一座富商的豪宅更顯氣魄。
而現在,倫格就正站在這座.豪宅用當地罕見的大塊岩石砌成的堅固塔樓上,看着對面的一個年輕騎士,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斯特林.威爾欣,這個在不久前第.一個越過邊境上的界河踏上奇利里亞土地的年輕騎士,這時卻正神‘色’恍惚的從塔樓上的‘射’孔裡看着下面的街道,不過他看到的,並不是應該在這座城市經常看到的各‘色’帳篷的海洋淹沒一切的盛況,而是蕭條的街道,和看上去就好像剛剛被洗劫一空的城市。
而實際上,這座奇利里亞的首.府的確在不久前剛剛經歷過一次洗劫,只是洗劫者並不是外來的敵人,而是它原本之前的主人。
而斯特林.威爾欣這時站在那位之前還自豪的聲.稱要去拯救的聖子面前,則在悵然若失的回憶着不久前發生的那奇怪的事情……
………
當得到‘波’希‘蒙’德公爵賞識,被委以重任開始的時.候,斯特林.威爾欣幾乎是一路上喊着“上帝”,“基督”,“瑪利亞”還有“約瑟夫”這些偉大的聖名一路欣喜若狂的走下來的。
這位來自德國鄉村的年輕貴族爲自己居然能.成爲如此一件偉大時間的主角感到無比興奮,而這片土地讓他感到如此意外的富饒,也讓他不由爲上帝對他的賞賜‘激’動莫名。
曾經和他一起.冒險穿越充滿敵意的倫巴第地區,然後再經過海上令人不安的顛簸來到東方的夥伴並沒有幾個,他還記得在經過一些顯然對他們這些德國人抱有極大仇恨的鄉村時,自己這些人遭遇到當地農民突然襲擊而死去的夥伴,更記得在海上因爲可怕的瘧疾而無法最終踏上神奇的東方土地而被從船上扔到海里的朋友,不過這一切他都‘挺’過來了。
他神奇的躲避開了一切殘酷的考驗最終來到了一座讓他第一眼看到就不禁驚爲上帝傑作的城市,而這座城市的主人那奢華得令他懷疑即使是腓特烈皇帝也無法比擬的生活,讓他更加相信東方是到處灑滿黃金的奇蹟之地。
於是他心安理得的留在了這座號稱通向聖地的‘門’戶的安條克城裡,而且很滿意的通過向尊貴的‘波’希‘蒙’德公爵宣示,而成爲公爵庵下一位擁有一小塊土地的騎士。
不過斯特林.威爾欣在享受着以前做夢也沒享受過的幸福的同時,做爲一個虔誠的基督徒,他還是不住的思念着聖地。
特別是當他在剛剛來到安條克城時就聽說了關於異教徒對聖地的圍攻之後,他立刻向公爵請求能爲聖地而戰。
但是他得到的答覆卻總是恍恍惚惚,到了後來,當他驚聞聖地陷落而痛苦向公爵哀號時,他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含糊其辭的許諾。
這讓斯特林.威爾欣開始對‘波’希‘蒙’德的虔誠發生了動搖,儘管每當想到這個他就爲自己居然懷疑一位公爵感到恐懼,但是他的懷疑卻越來越深。
可是突然的,公爵爲了拯救那位守衛聖地的聖子而發動了對克尼亞異教徒的戰爭,這讓斯特林.威爾欣不禁欣喜若狂,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做爲第一個踏上奇利里亞土地的法蘭克騎士,他居然走運的俘虜了一個據說擁有着顯赫地位的異教徒。
當他知道那個被他抓住的叫圖戈裡的異教徒居然是著名突厥帝國阿爾斯蘭王的後裔之後,威爾欣心頭的喜悅立刻爆發出來!
一路拼命狂奔的他彷彿看到了那個俘虜變成了一座會走動的金山,而當他從跟隨在身邊的那些當地老兵嘴裡聽說了關於阿爾斯蘭王所擁有的財富傳說之後,他立刻小心翼翼的給那個俘虜加派了看守。
以至每當看不到他的身影時,威爾欣都不由一陣不安,同時心裡總是不住的祈禱着:“上帝保佑,那個人可別出什麼事呀。”
就這樣,威爾欣按照‘波’希‘蒙’德的命令帶着他那支五百人的軍隊和他的“金山”一路向西直奔凱撒利爾。
至少在那時,一想到拯救聖子的名譽和隨時能從異教徒那裡得到的大筆贖金,威爾欣還是相信自己得到了上帝眷顧的。
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開始不妙了。
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意外讓他失去了自己的嚮導,在經過一條看上去並不陡峭的峽谷時,他那個熟悉當地地形的嚮導居然失足從一塊被風化得十分脆薄的岩石上滑了下去,當終於找到他時,這個倒黴嚮導的屍體已經涼了好大一陣時間。於是威爾欣就莫名其妙的‘迷’了路。
而接着發生的一切終於讓他知道,傳說中充滿財富的聖地也有着並不令人滿意的一面。
他的軍隊遭遇到了自從他到達聖地以來第一次來自異教徒的襲擊!
與圖戈裡的隨從的戰鬥令他不禁對突厥帝國的騎兵產生了極度的蔑視,他甚至覺得那些把異教徒描述的過於可怕的人,就是一些膽小鬼和懦夫。
可是接着他第一次見識到了異教徒的可怕!
就在他的軍隊在小亞細亞的草原上‘摸’索前進的時候,他遭遇到了一支突然出現的克尼亞騎兵。
或者那並不是一支完整的軍隊,因爲按照那些老兵的說法,克尼亞人是不會隨意使用旗標的,可是他看到的卻是一支打着不同旗標的軍隊。
看着那些從遠處衝來的異教徒,威爾欣虔誠的血液開始‘激’動,儘管他能感覺到那些人顯然和那個圖戈裡的手下不同,可是對榮譽的追求和對信仰的狂熱讓他毫不猶豫的發出了進攻的命令!
在草原上與可怕的突厥作戰?!
這個想法讓所有聽到這個命令士兵膽戰心驚,但是一切已經無法避免,當早早看到克尼亞人旗標時就應該立刻尋找地形組成防禦陣勢的時機已經喪失!
整個隊伍,除了威爾欣和那些與他一起剛剛來到聖地,純粹是用狂熱的信仰武裝起來的士兵之外,所有人不禁都‘露’出絕望的眼神。
他們在進攻前相互對視,在念起如輓歌般的祈禱詞之後,他們的心裡還不忘狠狠的詛咒那個下達這個該死的命令的騎士“快下地獄!”
然後他們絕望的排成緊密的長矛隊形,以一種決死的心態迎着那些突然出現,而且迅速衝擊過來的克尼亞人走去!
一切只在瞬間發生!!
突然衝進,或者乾脆說是因爲威爾欣的隊伍是以一種鋪得過寬的緊密橫列而無法躲開,直接撞進隊形裡的克尼亞騎兵,如一股股在草原上飆起的旋風般,裹挾着鋒利的銳風颳過了威爾欣的軍隊!
當第一蓬直噴天空的血水出現在威爾欣面前時,他不禁爲那些異教徒令人膽寒的衝擊大吃一驚,而隨後發生的一切卻更是讓他和他的軍隊感到莫名其妙。
除了那些因爲衝在正面無法躲避,只能試圖衝破面前的橫列敵軍的克尼亞騎兵之外,那些克尼亞人居然飛快的從拙劣的排成簡單橫列的威爾欣軍隊的兩側一掠而過!
可是即使如此,那些因爲過於靠近威爾欣的隊伍而隨手砍殺的克尼亞人也讓這些安條克步兵大吃苦頭。
似乎根本不在乎這些突然出現的法蘭克人的克尼亞騎兵,用手裡的彎刀和斬馬劍疾速掠過他們所能夠到的任何一個倒黴的法蘭克步兵,而當威爾欣帶着他那些穿戴着厚重鍊甲的騎兵終於明白過來,開始倉惶分散,向着兩側正在被急急掠過的克尼亞人蹂躪的步兵奔去時,他們看到的,只有克尼亞人的戰馬在草原上掀起的大片煙塵,和一些實在倒黴,被支起的長矛盲目戳倒在地上的異教徒。
草原依舊,甚至風中還夾帶着濃重的塵土和隱約的血腥味道。但是克尼亞人卻已經越過威爾欣如閱兵般排列在草原上的兩列步兵,從他們的兩側匆忙奔過,只剩下呆愣的威爾欣看着那些急匆匆而來,又急匆匆而去的異教徒的背影不住的出神……
威爾欣並不知道,這支軍隊正是從凱撒利爾匆忙撤退的那支圍攻部隊。
當威爾欣帶着他的軍隊到處瞎撞的時候,‘波’希‘蒙’德忽然襲擊錫斯城的消息已經穿到了正在圍攻凱撒利爾的克尼亞人那裡。
雖然並不屬於相同的家族,有的也不屬於相同的部族,但是克尼亞人卻同時做出了撤出圍攻的決定。
這不是爲了錫斯城,甚而不是爲了那個蘇丹派到奇利里亞的總督,克尼亞人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寧可放棄俘虜或是殺死那個聖子的大好機會,只因爲錫斯城中的一面旗幟!
那是自阿爾斯蘭王時代流傳下來的旗幟,是隻有阿爾斯蘭王的後裔纔有資格舉起的戰旗。
即使已經過了那麼多年,而且隨着亞爾斯蘭王的後裔逐漸趨於平庸而最終丟掉了蘇丹的寶座,但是對那個在蘇丹國的歷史上創建了不世功勳的王,克尼亞人有着如對天神般的崇敬。
就因爲這個,雖然沒有人看得起圖戈裡,但是他們還是按照古老的習慣允許他保有自己家族的旗幟,更允許他成爲了那面始終安放在錫斯城裡的亞爾斯蘭戰旗的旗手。
在所有克尼亞人眼裡,那面戰旗不但是亞爾斯蘭王功績的證明,更是克尼亞人的靈魂,他們相信亞爾斯蘭王的魂魄就依附在那面旗幟上保佑着他們所有的部族,而‘波’希‘蒙’德的襲擊,則褻瀆了這人世間最神聖的東西!
在奇利里亞的克尼亞人憤怒了!可他們也同樣感到了恐懼!
正如倫格猜測,奇利里亞的克尼亞軍隊並不很多,常年來的平靜已經讓他們習慣把自己南方的鄰居看成是一羣懦弱的膽小鬼。
他們更擔心的是如奇蹟般崛起的薩拉丁的帝國。
在薩拉丁爲了收復聖地而高歌前進的同時,同樣信仰安拉,卻對收復聖地並不過於熱衷的克尼亞蘇丹謹慎小心的注視着這個突然出現的近鄰。
當薩拉丁以銳不可當的氣勢進入大馬士革的時候,遠在克尼亞腹地深宮裡的蘇丹感到了那個人的威脅,而當薩拉丁終於以穆斯林世界英雄的光彩步入耶路撒冷聖巖清真寺的大‘門’時,即使始終以東西方之王自居的蘇丹也終於感到了不安。
他立刻逐漸向與薩拉丁阿尤布王朝邊境上的地方調動軍隊,而克尼亞人一直習慣的那種突厥部族式的分散,卻讓他一時無法完成這個舉動。
那麼還有哪兒的軍隊能迅速到達那裡呢?蘇丹很快就在與安條克接壤的奇利里亞找到了令他滿意的軍隊。
曾經與做爲俘虜的‘波’希‘蒙’德頗爲熟識的蘇丹,在當王子時就親眼見證過‘波’希‘蒙’德的“懦弱”,他相信自己這個“朋友”絕對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甚至即使他調走所有奇利里亞的兩萬大軍,那個懦弱的人也絕對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
所以蘇丹毫不猶豫的把原本就因爲地域廣袤而顯得頗爲薄弱的奇利里亞駐軍分割開來,在隨意下達了要注意守護邊境的例行命令之後,一萬三千名駐奇利里亞軍隊分別從各自的駐地出發,向着那個已經令蘇丹不安的薩拉丁王朝的邊境開去。
剩下的不足七千守軍,則分散的在廣袤的小亞細亞草原上隨意遊‘蕩’,而守護放置神聖的亞爾斯蘭戰旗的錫斯城的軍隊,甚至不到一千!
沒有任何一個克尼亞人相信那個膽怯懦弱的‘波’希‘蒙’德敢於冒犯強大的蘇丹國,這個帶着強烈自豪的信心是那麼堅定,直到一一八八年二月一日的那個早晨……
‘波’希‘蒙’德的襲擊,令克尼亞人爲之意外,而更讓他們震動的,是從安條克境內借路,繞過與之在邊境對峙的一萬三千軍隊,由背後忽然出現的薩拉丁大軍!
原本看似平靜的小亞細亞草原,立時變得一片‘混’‘亂’!
在東部邊界,被阿迪勒突然截斷後路的克尼亞軍隊面對着驟然出現的敵人,只能用呼喊着亞爾斯蘭王的英名投入無奈的戰鬥;而在奇利里亞,一向懦弱的‘波’希‘蒙’德忽然以令他的敵人爲之愕然的舉動一舉突破邊境!
這個呼喊着拯救聖子的公爵,在越過界河親‘吻’了闊別多年的土地之後,立刻迫不及待的帶領他的軍隊長驅直入,矛頭直指一片空虛的錫斯城!
在這看似‘混’‘亂’的局面中,一切又都似乎都是那麼自然而然,那些一手策劃了這一切的人,不論是執掌大軍的阿迪勒、意氣風發的‘波’希‘蒙’德、還是雖然依然困守凱撒利爾,還是引發了這一切的倫格,在那個時候,似乎已經各自看到了屬於自己的勝利……
但是,命運卻突然自己走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爲之愕然的奇妙一步。
先是一個在之前甚至不被很多人所知的人,奇蹟般的偷襲了‘波’希‘蒙’德的安條克城!
而隨着這個叫奈利茲的阿勒頗貴族剛剛名聲鵲起,而‘波’希‘蒙’德因爲受到了讓他難以想象的打擊而徹底崩潰,一場任何人也無法預料的可怕瘟疫突然降臨在奇利里亞的土地上!
伴着‘波’希‘蒙’德的死,不論是霎時從勝利之師變成肆虐軍團的安條克軍隊,還是因爲懼怕瘟疫而立刻沒命的向廣袤的平原深處四散躲避的克尼亞人,他們都已經無法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在經過一次與克尼亞人莫名其妙的遭遇戰之後,變得謹小慎微的威爾欣,終於聽到了關於瘟疫的可怕傳聞。
威爾欣不會忘記當聽到瘟疫的消息時那種幾乎絕望的感覺,他跪在地上手裡託着十字架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所謂的道路。
這個‘迷’路的騎士,是在自己手下的士兵因爲恐懼幾乎試圖譁變的吵鬧中才清醒過來的,他站起來轉過身看着那些不住喊叫的士兵,隨着從他嘴裡發出一聲高喊,所有人的眼神不由同時向他望來。
“上帝在考驗我們了!”威爾欣抱着十字架對士兵們高聲宣佈“我們來到聖地是爲了拯救主安息和復活的地方,但是我們很多人卻被財富‘迷’住了眼睛,所以上帝懲罰我們,他讓異教徒奪取了耶路撒冷,所以現在該是我們爲自己的過錯贖罪的時候了!”
因爲瘟疫陷入絕望中的士兵,被威爾欣這佈道般的宣言的確‘激’發起了一絲希望和贖罪的信念,他們看向騎士的眼神開始變得炙熱起來,因爲到了這時,他們才發現這個同樣對財富和贖金頗爲熱衷的騎士,有着一顆爲了上帝而跳動的有力心臟。
不過隨後他做出的決定則讓即使是那幾十個忠實的追隨者也不禁強烈反對!
“所以我做出決定,雖然我們失去向導無法找到凱撒利爾,但是我們卻可以找到另一個地方,那就是被異教徒稱爲保有亞爾斯蘭戰旗的錫斯城。”說到這兒,這位狂熱的騎士在手下們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奔到一路上被照顧得妥妥當當的圖戈裡面前,一把抓住這座“金山”的衣領,把他拖到了隊伍前面。
“這個人可以把我們帶到錫斯城,他就是我們的嚮導,既然那些克尼亞異教徒把那面旗幟當成他們的守護神,那麼我就要在所有異教徒面前把那面旗幟撕成碎片,然後投進火裡,我要讓異教徒因爲失去這面旗幟而哭泣甚至瘋狂,只有這樣我們纔會得到救贖!”
“上帝,這個人簡直瘋了!”
“這是我聽到過的最荒唐的主意!”
“他會把我們所有人都害死的!”………
即使是跟隨威爾欣的那些騎兵也不由被他的這個簡直異想天開的主意嚇住了,他們相顧愕然的對視着,眼神中的畏懼一覽無遺。
“大人,難道我們要去進攻錫斯城?”一個騎兵惶恐不安的問着似乎爲自己想出了一個好主意而沾沾自喜的威爾欣“那不但有克尼亞人,還有瘟疫!”
“的確很危險,可是卻能讓我們得到救贖。”狂熱的騎士肯定的說“上帝會保佑我們,而且那地方現在還能有多少克尼亞軍隊?要知道整座城市正向我們敞開大‘門’!”
威爾欣好像忽然變得頗爲高興,他用力抓着不住掙扎的圖戈裡領子,通過翻譯大聲命令着:“你要帶我去錫斯城,如果那樣也許我會減少你的贖金,甚至可能會放了你,否則我就會讓人把你綁在一片開闊地上,直到烏鴉把你的五臟掏空。”
圖戈裡憤怒的看着眼前這個法蘭克人,完全被這個人對他的侮辱‘激’怒了,不過當他聽懂這個人的命令之後,他立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在所有士兵無奈的嘆息中和威爾欣所許下的關於拯救和財富的‘誘’‘惑’中,這支‘迷’路的軍隊在圖戈裡的帶領下,開始向着他們並不知道的方向前進。
………
“那真是可怕……”
威爾欣想起那次可怕的行軍就不禁一陣暗暗發抖,他怎麼也忘記不了自己跟着那個可惡的俘虜一路向北,直到終於再次遇到了一支克尼亞人的軍隊。
不過,這一次,威爾欣沒有那麼好運。
當第一眼看到那支軍隊舉着的旗標意識到不對時,那個一路上顯得頗爲恭順的俘虜忽然發難!
他用力夾動戰馬,同時從身邊看守的士兵腰間拔出腰刀,隨着從他嘴裡發出的一聲喊叫,俘虜立刻瘋狂的向着迎面衝來的克尼亞人衝去!
而就在同時,那個懂得克尼亞語的士兵看着那些衝過來的克尼亞人不禁發出一聲驚叫:“上帝,那是他的族人!他們來爲他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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