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伊坦.夏爾宋是科尼亞蘇丹阿諾伊的叔叔老夏爾宋的第一個兒子,做爲蘇丹的堂兄弟,他是阿諾伊對最爲信任的一個親人,對自己的那些親戚阿諾伊並沒有如同其他蘇丹一樣任人唯親,他認爲那樣只會讓自己的寶座不穩,他更希望能夠有一批既可以有着血緣聯繫,又有着非凡能力的大臣輔佐自己。
所以蘇伊坦最終能肩負重任,並不是因爲他的蘇丹的堂兄弟,更重要的是他的確有着不俗的本事。
可是讓蘇伊坦感到不難以置信的是,在他心目中原本認爲不過是做爲誘餌的戰鬥,卻變成了一場難纏的鬧劇。
當他的軍隊越過邊境向着羅馬腹地進攻時,蘇伊坦牢記了阿諾伊下達的命令,並不刻意深入羅馬腹地。他需要的只是在邊境地區打造聲勢,直到把羅馬人的軍隊吸引過來。
對於這樣的安排蘇伊坦認爲並不困難,他只要圍攻幾座城堡,然後再燒燬屠殺一些村莊和來不及逃跑的羅馬平民,就足以能夠把羅馬人引到自己的方向來,到了那時他剩下的事情就是看局勢是否有利,然後決定是乘機再撈上一筆,還是立刻回頭就跑退回到科尼亞境內。
不論是阿諾伊還是蘇伊坦都相信羅馬人是不敢貿然進入科尼亞的,這在過去許多年裡已經證明,羅馬人的堅固堡壘和重重疊疊的農兵防線雖然讓科尼亞人一直難以再次入侵,但是羅馬人也在這麼多年的被動防禦下養成了某種惰性,他們寧可等着科尼亞人來進攻,然後再把他們打回去,也不會輕易越過邊境主動進攻,這就給了科尼亞人很大的便利,有時候他們甚至就在邊境的一邊羅馬人的眼皮底下做好準備之後才發起進攻,而羅馬人一旦把他們趕回到邊境另一邊,就會主動停下來,目送着這些時不時過來騷擾自己的“鄰居”安然無恙的坦然離去。
這已經變成了一種慣例,以至蘇伊坦在看到羅馬人已經被吸引到邊境西部,而且隨着援軍越來越多自己可能要被羅馬人糾纏住時,他決定立刻撤兵返回科尼亞,然後向東部邊境進發,儘快去和蘇丹會合。
不過他這樣的想法卻只是由於多年來已經形成的習慣,在蘇伊坦認爲羅馬人一旦到了邊境就自然會回到他們的城堡裡去,所以他的軍隊剛剛撤回到科尼亞境內之後,他就下令軍隊放緩速度,在距離邊境不過十幾普特的地方停留下來稍作休整。
不過他沒有想到這一次,有一個人卻做了件出乎他和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當漢弗雷聽着身邊的士兵吹響號角的時候,他發出了一陣得意的“哈哈”大笑,在他身邊的人看來,這位法蘭克伯爵顯然是瘋了,他不但突然破壞了羅馬與科尼亞人之間那莫名其妙的默契,甚至還罕見的放棄了做爲一位騎士應有的矜持。
當發下科尼亞人有撤退的跡象時,漢弗雷立刻下令軍團從後面緊追不捨,一時間剛剛在苦苦抵抗的羅馬人卻一轉變成了追擊敵人的“勝利者”,不過真正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很多羅馬人來到一片做爲天然邊境的沼澤地前不由自主的停下來,看着對面的科尼亞人從容離去時,漢弗雷卻一邊下令繼續向着敵人追擊,同時他自己首先帶馬向前,踏着泛着臭味的泥澤向敵人衝去。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不禁大吃一驚,包括培黎西奧在內的邊境將領們完全沒有想到這位伯爵會忽然這麼做,就在他們還愕然的不知所措時,漢弗雷的軍團已經緊跟在他的身後向着沼澤地對面衝去。
到了這時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培黎西奧只能一邊抱怨一邊喊叫着帶着自己的手下跟隨在軍團後面,不過他還是下令讓人給總督送信,他相信狄奧多也並不希望看到漢弗雷這種莽撞的舉動,不過這個時候他卻沒有任何選擇。
蘇伊坦完全沒有想到羅馬人會破壞雙方之間這個多年的“默契”,當他的軍隊停留下來,開始準備午飯,而他則坐在一堆堆砌起來的戰利品中間東挑西選,準備給自己的寵愛的那幾個老婆找幾件好東西時,一陣沉悶卻透着不祥氣息的號角聲忽然響了起來。
蘇伊坦猛的跳了起來,他衝出帳篷向着遠處看去,可是除了一片濃煙他什麼都看不清楚,就在他急匆匆的命令剛剛支起帳篷準備做飯的士兵們上馬時,透過那些揚起的濃煙,一羣羅馬騎兵忽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曠野中
蘇伊坦只來得及發出第一聲的警告,隨後突如其來的羅馬人已經衝到了他們的面前。
已經習慣那種“默契”的並不只是羅馬人,科尼亞人也同樣已經認爲那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當蘇伊坦下令宿營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會遭到突然襲擊,他們很隨意的把戰馬聚集在一起,然後支起帳篷開始做午飯,有些過於疲倦的人已經就地躺下入睡,而另外一些掠獲了女俘的科尼亞人則已經開始在那些不幸的女人身上拼命發泄。
一切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羅馬人的號角聲剛剛響起時,很多科尼亞人甚至只是扭轉頭向着聲音方向看去,當他們很快意識到那是羅馬人進攻的信號時,整個軍營裡立刻陷入了一片混亂。
士兵們到處奔跑尋找戰馬,而隊長們則大聲喊叫好讓自己的士兵能夠聽到。
可是突如其來的羅馬人卻根本不給科尼亞人任何機會,衝在最前面的羅馬士兵手中的長刀高高舉起,瘋狂掄下,隨着一道伴着紅光的雪亮閃過,羅馬人的偷襲瞬間展開
蘇伊坦有些被眼前發生的一切搞蒙了,他並不愚蠢,甚至還很精明,可是多年來的習慣已經讓不論是他還是任何一個科尼亞人都認爲事情原本就應該是那樣。
在他們心目中,羅馬人把他們趕到邊境邊後就算是完成了使命,然後在下一次的戰鬥之前,他們雙方甚至可以隔着那片沼澤地錯身而過卻互不侵犯,這種看似荒唐的事情卻已經延續了多年,以至沒有人認爲這有什麼不對。
但是現在這支羅馬軍團卻顯然破壞了這個規矩,而且和其他的羅馬軍隊不同,那些軍團幾乎是以一種和科尼亞人一樣的速度和兇猛向着他們掩殺了過來。
沒有騎士長矛和繁重的鎧甲,只有揮舞起來靈活卻可怕的馬刀已經讓自己變得更加輕快的半身甲冑,甚至有些士兵根本就是光着頭,這樣他們就能夠看得更遠,也能更加靈活。
毫無防備的突然襲擊讓科尼亞人霎時大亂,衝進營地的羅馬騎兵狠狠的向那些還來不及發出喊叫聲的科尼亞人砍殺過去,在他們的眼中燃燒着多年來被科尼亞人騷擾欺凌的憤怒和憎恨,他們手中的武器在這一刻變成了宣泄這些怒火和憎恨最好的工具,甚至當他們看到一些女人從帳篷裡跑出來,他們也毫不留情的衝上去,在那些女人先是喜悅接着驚恐的喊叫聲中,用碩壯的馬蹄在她們那飽受**的身上狠狠踏過
在這一刻沒有任何的憐憫和猶豫,雖然看着鮮血從那些不幸的羅馬女人身上噴灑出來,看着她們那愕然的眼神在瞬間凝固是那麼的令人痛心,但是羅馬士兵的殘忍在這一刻也完全袒露了出來。
被掀翻的帳篷在裡面還沒有來得及逃出來的人支撐下晃來晃去,可是很快隨着揮舞起的馬刀在帳篷上砍出的幾道口子栽倒下去,有的科尼亞士兵因爲驚慌碰倒了燒得正熱的水罐,在被燙傷的痛苦喊叫中,他的頭顱已經伴着羅馬人鐵騎的呼嘯而過飛上天空。
蘇伊坦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大聲喊着下達着命令,在親兵的保護下他跳上戰馬向着隊伍後面退去,科尼亞人也許有比羅馬人多少一倍的兵力,可是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卻一時間讓科尼亞人營地陷入了一片混亂,他知道這個時候想要遏制住這混亂的一切簡直就是做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讓自己的軍隊向後退去,蘇伊坦相信只要稍微給他一點時間,那麼他就可以控制住混亂的局面,然後立刻調頭狠狠教訓一下那個“不守規矩”的漢弗雷。
蘇伊坦的決定顯然是正確的,當開始突然發生的混亂就如同瘟疫般瞬間在軍營裡蔓延起來時,科尼亞人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他們忘記了自己的數量要比羅馬人多的多,當看到前面的人突然驚慌失措的開始奔跑逃命時,稍微遠些的,或者是更遠些營地裡的士兵也不禁恐慌起來,他們盲目的隨着迎面逃來的士兵轉身奔跑,就好像後面真的有可怕的魔鬼在追逐他們,甚至有些人還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要逃跑就已經被捲入了人羣之中,被裹挾着奔逃起來。
在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能阻止這一切,一些試圖阻止的科尼亞將領很快就被淹沒在人羣當中,再也沒有任何聲息。
從最近的營地開始,直到距離最遠的另一邊,當看到整個科尼亞人的營地完全被捲入那盲目無序的混亂之後,漢弗雷才長長的吐了一氣,他在馬上微微用力站起,聽着旁邊培黎西奧發出的一聲聲難以明辨的嘆息,他忽然向身旁的號手下達了命令:“吹號,招回我們的軍隊。”
將領們有些愕然的看着漢弗雷,他們不知道爲什麼伯爵要在這個時候忽然下令收兵,在他們看來這樣一個的機會是千載難逢的,只要再有一點點的時間,科尼亞人就可能完全崩潰,他們將被驅趕着一直逃跑,直到完全四散分逃。
“你們認爲我們能把他們怎麼辦?”漢弗雷微微聳了聳肩膀,雖然這個時候的天氣依舊很冷,不過脫下盔甲的他卻覺得十分輕鬆,而且敞開着衣襟的胸膛也讓他覺得冷風似乎可以讓自己變得清醒許多,至少面對眼前着巨大的勝利,他依舊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我們並不要殺光他們,而且我們現在已經是在科尼亞的境內了,也許他們很快就會有援軍了,我不能冒險。”
顯然對漢弗雷的這個決定有些不滿,不過那些科馬吉尼將領們卻沒有提出異議,如果說剛開始時他們只是因爲這個人是皇帝的朋友和重臣而不得不遵從他的命令,那麼在親眼看到了眼前一幕之後,他們卻已經開始從心中敬佩這位年輕的伯爵。
到了現在人們不能不承認,年輕的皇帝顯然有着出人意料的睿智,而他選擇的朋友顯然也並不是平凡的人物,而更加重要的是,當人們從突如其來的勝利喜悅中稍微慶幸之後,他們才忽然發現,漢弗雷放棄繼續追擊的決定,的確有着比他們任何人都看的更加深遠的一面。
科尼亞人是生長在草原上的民族,他們對草原甚至比對自己的家人更加熟悉,他們知道什麼地方有豐富的水源,也知道什麼地方生長的嫩草更適合戰馬咀嚼,同樣他們也知道在那看起來一片生機的草原上,有着什麼樣的可怕陷阱
蘇伊坦甚至不用下令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軍隊在幹什麼,在羅馬人瘋狂的追擊中,科尼亞人幾乎本能的向着一片看上去比其他地方都要生長得更加繁茂的草地奔去,他們慌亂的隊伍逐漸變得狹窄起來,在順着一大片看上去沒有什麼異常的草地奔跑一陣後,科尼亞人開始放緩速度,他們向身後追來的羅馬人看去,眼中露出了殘酷的笑容。
因爲衝得太猛而且近乎瘋狂的一羣羅馬士兵根本沒有聽到身後響起的號角聲,他們的眼中只有近在咫尺亡命逃跑的科尼亞人,所以當看到科尼亞人居然放慢了速度時,這些羅馬士兵沒有引起任何警惕,反而奮力催動戰馬向前衝去
可是下一刻,戰馬踏在結實地面上的前蹄卻突然失落,隨着戰馬向前猛然栽倒,衝在最前面的的幾個士兵已經被掀起的戰馬甩了出去,隨着一陣慘叫,那些士兵的身體在空中胡亂翻滾,然後狠狠的扎進了前面的草叢之中,濺起一片黑色的淤泥。
“沼澤沼澤”
後面的士兵大聲喊着要用力拉住馬繮,可是巨大的力量卻推動着他們向前狂衝,在一陣陣恐怖絕望的悽慘喊叫中,那些士兵背後面衝上來的人推動着向前狂奔,眼睜睜的連人帶馬被推進了深不見底的可怕沼澤之中
前面的淒厲喊叫終於讓後面的騎兵放慢了速度,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停的有人被人推進沼澤,他們有的人因爲用力過猛一下就消失在了沼澤那看似平靜卻充滿兇險的草叢之中,有的人在掉下去後立刻奮力掙扎大聲呼救。
可是,對岸的科尼亞人卻並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們,隨着一陣陣令人膽寒的呼嘯聲響,大蓬利箭霎時劈頭蓋臉的向着在沼澤中掙扎的羅馬人頭上降落下來,一時間剛剛還吶喊追殺獵物的獵人成爲了別人狩獵的目標,慘叫聲,哀號聲和充滿絕望的呼救聲響成一片,恐怖異常
“科尼亞人,該是爲我們的屈辱討回代價的時候了,科尼亞人不能容忍那樣的恥辱”蘇伊坦一下子跳上了馬背,他穩穩的站在馬鞍上向還在高聲歡呼的士兵們吶喊着“讓我們去把那些羅馬人砍成碎片,把他們的戰馬和財富都搶過來,誰搶得多就歸誰,安拉作證我說話算數”
蘇伊坦的命令瞬間在混亂的科尼亞軍隊中傳開,士兵們的喊叫在這一刻變成了無盡無休的嘶號,擁有戰馬的立刻催馬先前,而後面的人也不甘示弱的隨手抓起身邊的武器跟在後面向着那些還在沼澤中掙扎的羅馬人衝去。
這是一片很大的沼澤,如果要衝過去就要繞個不小的圈子,而蘇伊坦並不想只是教訓了那些貿然衝來的羅馬人之後就善罷甘休。
對於蘇伊坦來說,能夠得到蘇丹的賞識是很困難的,雖然他是阿諾伊的堂兄弟,可是阿諾伊有時候更相信那些和他無親無故的將領,這也許是因爲當初阿諾伊自己就是因爲利用老蘇丹對他盲目的信任才奪取的寶座有關。
所以蘇伊坦覺得自己必須做得更好才能讓蘇丹忘記自己剛剛犯下的錯誤,否則他就有被剝奪權力的可能。
而且他也無法容忍自己受到的這個侮辱,一想到居然會被比自己少上將近一半的敵人打了個措手不及,蘇伊坦就覺得只有親手砍下那個漢弗雷的人頭,才能洗刷他這個巨大的恥辱。
所以蘇伊坦帶領着他匆匆調動起來的軍隊沿着沼澤地向東前進,同時他派出斥候,緊密監視停止追擊的羅愛人。
前鋒受到突然襲擊損失慘重的消息傳來後,人們看向漢弗雷的眼神開始變得尊重起來,他們把漢弗雷的這個決定看成是一位卓越將領那種難能可貴的先見之明,而事實上只有漢弗雷自己明白,他之所以下令停止追擊,只是因爲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徹底擊敗科尼亞人的實力。
漢弗雷並不指望自己能消滅面前的科尼亞軍隊,在開始他甚至只是希望能夠抵擋住他們的進攻,從而如倫格希望的那樣讓科尼亞人相信羅馬人已經被騙就足夠了。
至於在別人看來絕妙異常的越界突襲,卻只是試圖延誤那些科尼亞人向東部增兵而已。
對於倫格的計劃,漢弗雷比任何其他人瞭解的都更加詳細,正因爲這樣他才更加清楚自己所擔負的使命。
他要把那些科尼亞人牢牢的纏在西部邊界,不讓他們哪怕派出一個人去支援阿諾伊
“我們回去吧,這一次我們已經做件很了不起的事,不過如果那個科尼亞人來找我們麻煩就更好了。”漢弗雷說了句別人聽不懂的話,然後調轉戰馬,不過很快人們就明白過來,他所說的回去並不是返回羅馬境內,而是向着之前科尼亞人的營地退去,當有人小心翼翼的詢問他爲什麼不返回羅馬時,漢弗雷看着那個將領一陣後,有些奇怪問“難道你不覺得這對我們是一個難的的機會嗎?也許你們認爲這已經足夠了,可對我來說,還只是剛剛開始。”
………
漢弗雷的話讓很多人一時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當因爲憤怒一心想要報仇的蘇伊坦帶着軍隊掩殺回來時,他們才終於開始明白伯爵話裡的含義。
漢弗雷在接到哨兵的報告之後幾乎想都沒想的就下令撤退,他甚至嚴令軍隊禁止攜帶一切會延誤行程的東西,然後他就那樣看起來匆匆忙忙甚至是慌慌張張的向着羅馬境內退去。這讓很多之前認爲他是個了不起的將軍的羅馬人不禁爲之愕然。
不過,當蘇伊坦因爲羅馬人的退卻而稍微有所停歇時,漢弗雷卻又停下撤退的速度似乎是在等待着科尼亞人。
一時間,在邊境上上演了一場令人好笑的鬧劇,每當科尼亞人發起進攻,羅馬人就會聞訊而逃,但是漢弗雷卻又絕對不允許蘇伊坦就這樣安然退去,一旦看到科尼亞人有要離開的跡象,他就變成了一隻窺伺獵物的野狼般跟上去,然後伺機準備狠狠的咬上一口。
蘇伊坦幾乎被漢弗雷這種與之前任何羅馬人都截然不同的作戰手法避瘋了,他既急於擺脫羅馬人的糾纏,又擔心那個膽大妄爲的漢弗雷會藉機侵入科尼亞境內。
時間就在這樣的消耗中慢慢渡過,直到阿諾伊派來的使者到了東部邊境,接到了蘇丹命令的蘇伊坦,才決定徹底擺脫那個難纏的羅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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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似乎月票雙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