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一處人家的院落的圍牆,張揚顫巍巍的站立着。看着不遠處揉着屁股站起來的鄭爽,苦笑起來。“又一次跟死神擦肩而過了……”
鄭爽的眼睛已經不再是赤紅色的,齜牙咧嘴的揉着屁股,一臉的不正經和不滿意,應該是正常的鄭爽。
偷眼瞄一眼張揚,鄭爽臉色紅了一下,趕緊把視線移開。顯然,她知道自己剛纔做了什麼。“咳咳,那個……我……”鄭爽開始尋找着措辭。
“走吧。天不早了,你該回家了。”張揚努力笑着說道。
鄭爽尷尬一笑,看張揚無事,也就不理會他,直接轉身跑了。想到自己剛纔竟然“親吻”了一個男人,鄭爽就臊的無地自容。儘管鄭爽一直就不是什麼正經東西,還經常把男人變成女人來玩弄。可她有她的原則。那就是“外表是男人的男人”,堅決不與之親近。
回想着自己剛纔的“醜態”,鄭爽羞憤難當。對於安納爾,鄭爽恨到了骨子裡。這也是必然的結果。因爲但凡有血性的人,都是寧願死掉,也不願意被人奴役的。
安納爾給與了鄭爽血魔的力量,卻是一種變相的奴役鄭爽。
不殺掉安納爾,又豈能消減心頭只恨?
鄭爽心中憤憤然想着,忽而又開始懷疑張揚之前是不是故意咬破了舌頭要沾自己便宜了。想來想去,鄭爽就越來越認定了張揚要沾自己便宜的觀點。
大概是人類推卸責任的慣性,鄭爽爲了推卸自己的“責任”,把剛纔的事情歸咎於了張揚。
張揚倒是沒想那麼多,只是心有餘悸的感慨自己還算命硬,不然剛纔不等安納爾幫忙,自己只怕就已經死掉了。等到鄭爽跟着朱婷婷回家,張揚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失血過多,他太累了。然而,心靈的疲憊更勝身體的疲憊。重生以來,經歷了太多不普通的事情。很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很刺激,也很累。
爺爺奶奶眼神不太好了,不然肯定也會注意到張揚蒼白的臉色。老兩口送走了朱婷婷,就各自拿了農具去了附近的田地。張家還有幾分薄田,稍微種上一些蔬菜,也可以省些支出。爺爺奶奶沒事兒的時候,就回去照顧農田。一邊忙碌,一邊說着未來的孫媳婦,兩個老人的快樂,來的很簡單。
晚上吃飯,奶奶問起張揚關於“搶”張吉波零食的事情來。說起這事兒,張吉波就哭了。一邊哭一邊說張揚搶他餅乾吃。張揚沒有來得及反駁什麼,就看到了父親張賽陰沉沉的臉。
在張揚的記憶中,父親從來不會真的生氣,哪怕自己當年的考試成績一塌糊塗。張賽把筷子一摔,虎着臉瞪着張揚。一句訓斥的話也沒有說,但難得一見的威嚴,卻讓張揚心中莫名怯弱。
在張揚的認知中,父親一直就是個憨厚的老好人,從來不生氣,也從來不雄起。就像這華廈大地上大多數的最樸實的農民,老實巴交,沒有前途。
甚至,張揚也不否認,他在心底有些瞧不起父親,認爲他這輩子一事無成也是理所當然的。
也許自己真的就是個賤骨頭,張揚甚至希望父親能夠暴打自己一頓,又或者訓斥一番。但最終,張賽只是沉重的嘆了一口氣,什麼也沒說。爺爺奶奶也是沉默不語,彷彿各自有着心事。
張揚猶豫了一下,放棄了辯解。
翌日傍晚,張賽買了兩袋餅乾,在吃晚飯的時候遞給了張揚。
張賽依然什麼也沒說。
……
生活就是這樣繼續。
不需要什麼驚天動地,不需要什麼風起雲涌。
普通人的生活裡,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高雅一些,那是琴棋書畫詩酒花;張揚的生活更接近於兩者之間,簡單的生活,簡單的棋盤。
從那次意外之後,張揚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看到鄭爽。
即便是開學之後,鄭爽也沒有再來。彷彿憑空消失了,在這個世界中,彷彿從來沒有過鄭爽的蹤跡。
這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的感覺,讓張揚心頭非常不爽。
終於,張揚忍耐不住,問及張賽:“啥時候去爽爽家玩兒?”
“爽爽?”張賽笑着摸了摸張揚的腦袋,“哪個爽爽?”
“鄭爽啊。”
張賽更加莫名其妙,“你同學?”
“呃……”張揚目瞪口呆。
鄭爽真的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就像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人物。
“怪了……”張揚可不認爲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他思索了很久,最終還是覺得這事兒很可能跟魅魔有關。張賽等人對鄭爽的“忘記”,像極了魅魔之惑的手段。或者說,魅魔之惑也可能達到讓人遺忘某件事和某個人的效果。——或者不是遺忘,而僅僅是一種記憶隱藏。
總之,鄭爽消失了。
張揚心頭莫名遺憾。
很久沒有開張的惡魔屋,消失的鄭爽,與普通學生無異,每天按時上學放學的王琪和蘇雅……
一切是那麼的平淡,平淡的讓張揚感覺自己的生活裡充滿了虛假。
大概是太矯情了吧,總之,張揚現在很不痛快。好幾次,竟然莫名的想要自暴自棄的放棄抵抗夢魔的慾望,打算順從這慾望,變成人魔。
坊間依然流傳着離奇死亡的事情。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小城市的各大媒體,很久沒有報道這些離奇死亡的事件了。也正因爲沒有正當的官方說法,坊間流傳,也就更加離奇玄乎了。
王琪告訴張揚:“魅魔和夢魔殺的,不過,大多數死的很詭異,他們的血被吸乾了。”
肖恩在秘密調查着這些死亡事件。
數月以來,已經有三十多人“悄悄”死亡,其中,被公佈出來的,是三件“自殺”案件。肖恩雖然特別想幹掉張揚這個“淫賊”,但目前情況特殊,他也只好放棄對付張揚,並且反而跟張揚共享信息了。
根據王琪轉述的肖恩的調查,自從暑假快結束的時候到現在,連番死亡的三十多人,間隔的時間越來越大。而且,最近死亡的,大多是一些年輕的漂亮女孩兒。基本都是血被吸乾而死。
張揚很想告訴王琪她們關於鄭爽的事情,只是想到鄭爽之前說的什麼魔法警察會防止普通人學習魔法雲雲,就忍了沒有說。
可有些時候的有些人,說謊說得太多,就會彷彿被電腦輻射過多,很容易發火,很容易生氣,也會倍加煩躁。張揚就是這樣,白天對王琪和張揚甚至周圍的所有人撒謊,晚上還要努力抵抗夢魔力量的慾望。
張揚活得很辛苦。
好在家裡沒什麼事情再給張揚增添煩惱,爺爺奶奶的身體都很好,父親的工作暫時還算順利,雖然工資不高,卻也勉強能夠養活一家人。而且,母親李倩終於懷胎十月。
張彤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