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彤是個女孩兒。
很想要個女孩兒的李倩自然非常高興。只是爺爺奶奶卻有些失望。老兩口還是有着多子多福的老觀點,對女孩兒,不太看重。
屬牛的天蠍座女孩兒,在這天氣漸寒的季節來到了張家,爲這個溫馨的家庭,增添了不少歡樂。只是,很多個夜晚,張揚總會看到父親張賽蹲在門檻兒上抽菸。
即便不去問,張揚也知道,父親在發愁。
多了一個女兒不說,工作也許很難再保證了。
98年的下崗潮,讓張賽很是惆悵。
雖然纔是97年末,但任何事情的醞釀,總是需要一些時間。張賽一定是已經感覺到了下崗的風波,纔會發愁吧。雖然鋼廠效益很差,工資也不好,但對於老實巴交的父親而言,在這廠子裡混一輩子,拿個退休金,也就知足了。萬一下崗,對他而言,真好比天塌了。
最近的每個夜晚,張賽都會一邊抽菸一邊嘆氣。
一天傍晚,張揚從廁所裡回來,正好看到張賽坐在門口抽菸,旁邊坐着母親李倩抱着年幼的張彤。
張賽又是嘆氣。
李倩道:“別嘆氣了。不讓幹就不幹,再找工作就好了。”
“唔。”張賽也不反駁,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叫我說啊,這樣也是早晚的事兒。”李倩是個開朗的人,笑呵呵的開導着丈夫。“就你們那個鋼廠,十個人都能幹完的活兒,非要養活三十多口子,還能賺啥錢?早該讓不幹活的走人了。你和鄭前都是老人兒,技術好,沒事兒的。”又想到了好笑的事情,李倩又道:“對了,聽說沒?古城裡面那個內衣廠要倒閉了。哈,都跟這場子一樣,不倒閉就怪了。娜娜不是在那裡幹了幾年嘛。內褲都賺了幾百條。我聽她說,她們廠裡的工人,上班去的時候都不穿褲頭兒,出來的時候,都是穿十多條。趕明兒我去問問,看她還有新褲頭兒沒,咱買兩條。”
張賽跟着妻子笑了笑,笑得很難看。他實在是沒心情跟妻子說笑,抽一口煙,道:“要不……買點東西給廠長送去。柱子那傢伙,才幹多久。我聽前兒說,他給廠長買了點兒東西,說不準就留下了。”
“前兒兄弟不能幫你說道說道?”
張賽苦笑,“小組長,啥用啊。”擡眼看到張揚一直站在旁邊,張賽又道:“揚揚,還不去睡覺,這都幾點了。”說着,在張揚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去,明天還要上學呢。”
張揚應了一聲,回了房間。心中雖然替家裡發愁,可到底現在自己還太小,擔心太多也白搭,一切也就順其自然吧。想要利用超自然的力量得到好處,卻又不想因爲超自然的力量而破壞自己“平靜的生活”,這種操蛋的心態,是不正確的。張揚心中如此認爲,努力剋制着不去利用惡魔的魔法爲自己謀取利益。
比如,利用魅魔之惑,得到某些大款的銀行密碼……
然而,張揚相信,這種不勞而獲的卑鄙,一定會讓人上癮,到時候,貪婪的慾望永遠也無法剋制,變成人魔,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生活艱難前行,張揚的童年,卻比前世更加豐富起來。
不僅在學校裡有王琪和蘇雅兩個小美女相伴,在家裡,還有個小美女哭哭啼啼。儘管這些小美女都讓張揚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有種她們很可能會像鄭爽一樣突然消失的感覺,但有她們在,張揚的生活確實改變了不少。
張揚最喜歡的就是王琪冷冰冰的模樣。這傢伙是外冷內熱。外表酷酷的,卻很容易被感動。就連偶爾的一次,張揚心血來潮,幫她值日,打掃了一次衛生,她就感動的看張揚的眼神兒都變了。
“這小子估計很好泡。”張揚對泡妞兒的經驗不多,但也認爲容易感動的女孩兒是很好泡的。當然,這並不是說張揚想泡王琪。
其實張揚更想泡許豔。這個成熟的女人,言談舉止間流露出的成熟韻味兒,特別是偶爾的跟呆呆的蘇雅開玩笑時的玩味兒的淘氣表情,更讓張揚着迷。
“你有師生戀的愛好嗎?”這是蘇雅問張揚的問題。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張揚就臉紅的無地自容了。他感慨萬千:“連你這種白癡都看出來我有師生戀的傾向了,難道說我表現的真的那麼明顯嗎?”
蘇雅對於張揚罵自己“白癡”的惡劣行爲基本已經習慣。甚至,張揚偶爾罵別人“白癡”,蘇雅都會從前排回過頭來,看一眼張揚,問:“叫我幹嘛?”
課間的時候,張揚最喜歡看着蘇雅跟班裡的小孩子打鬧。這個自稱是戰魂家族的精英成員的“先鋒戰士”,竟然能跟小屁孩兒一起玩的興高采烈的。張揚據此推測:“看多了《新聞聯播》,是不是就會變得這麼天真?”
蘇雅每天晚上都看《新聞聯播》,這是蘇雅用非常得意的語氣告訴張揚的。
小城市的人離奇死亡的事情漸漸平息,已經很久沒有人離奇死亡的傳聞了。世界彷彿更加平靜了。
平靜的日子總會很快過去。每日裡看着蘇雅嘻嘻哈哈,看着張彤漸漸長大,張揚幾乎快要忘記自己是個重生者,忘記自己會魔法了。
只有每天晚上的痛苦煎熬,時刻提醒着張揚自己生活在現實裡,生活在魔法世界裡。
瑤瑤的頭髮燙成波浪卷兒的時候,她有了個男朋友,張揚也終於承受不了夢魔力量的折磨,又一次屈服,在一個夜晚,進入了瑤瑤的夢裡。
瑤瑤在夢裡告訴張揚,她有個了男朋友。
那男的,是麗麗美髮屋旁邊一個五金鋪老闆的兒子。
當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一晚,張揚沒有睡覺,反正對於現在的他而言,睡不睡覺,都會有很好的精氣神兒。
張揚早就想過,瑤瑤早晚都是別人的,不管自己對她有沒有興趣。年齡的差距在這裡,無法改變。只是,作爲一個男人內心的佔有慾,想到瑤瑤投入別人的懷抱,張揚就不太痛快。
隔壁又傳來了張彤的哭聲。
在這深夜的村莊裡,哭聲是那麼的嘹亮。
這樣的夜半哭聲,一直持續到了98年新年。
到了98年,張揚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災難會否因爲自己留下的話而改變?張揚不清楚。甚至,偶爾的時候,張揚會有種悲劇英雄主義,想要不顧一切的告訴人們關於那場洪水的災難。
悲劇英雄,自然多些兒女情長更讓容易讓人回味。
女主角麼……
張揚開始意淫瑤瑤的時候,被瑤瑤叫住了。
“怎麼好久沒來姐姐這裡了?”麗麗美髮屋裡,瑤瑤拉着張揚坐在火爐邊取暖。
“前些時候纔來過吧。”張揚笑呵呵的說了一句,看了看瑤瑤。瑤瑤打扮的更時髦了,眼線好像畫了,醬紅色的頭髮很自然的成波浪形,帶着一絲淑女的典雅,熟女的誘惑,蕩女的風情。
瑤瑤抿嘴笑笑,握住張揚的兩隻小手,似乎是幫他取暖。“姐有事兒問你呢。”
“什麼事兒?”張揚問。
瑤瑤正待發問,一股冷風灌了進來,玻璃門被人推開。瑤瑤的男朋友,那麼五金鋪老闆的兒子哈着氣走進來。“哎呀這天兒,都過年這麼久了,還冷的要死。”
“冷就抱團兒取暖。”麗麗笑着打趣。
男人嘿嘿的笑幾聲,來到了瑤瑤身邊,坐下來,很自然的抱住了瑤瑤的肩膀。看着張揚,笑問:“兄弟,考試成績咋樣?”
張揚來過幾次,跟男人也見過幾回,算是熟悉了。笑一聲,張揚道:“一般。”
男人一樂,對瑤瑤說道:“你這個小兄弟有趣,看起來……好奇怪。”
瑤瑤笑問:“哪裡奇怪?”
“說不上來。”男人帥氣的臉上顯出一絲探究和思索,“嗯……好像是……成熟?哈哈哈。”
張揚沒有說話,不知是不是因爲瑤瑤,張揚對瑤瑤的男朋友沒有什麼好感,總覺得這小子那種自以爲是、自我感覺良好的神情很讓人不爽。
瑤瑤跟着笑了笑,注意到張揚的禮貌性的笑容有些僵硬,猶豫了一下,對麗麗說道:“麗姐,今天我有點事兒,早回去會兒。”
“行,反正也不忙。”麗麗爽快的答應了。
瑤瑤也就拉着張揚走出美髮屋,往新西關村走去。這一年多,張揚的個子長高了不少。看這樣子,等張揚小學畢業,大概就有瑤瑤一般高了。
“弟,那天晚上,你讓我寫的字,我還記得。”瑤瑤忽然就說話了。
“唔。”張揚應一聲,沒有再說什麼,而是等着要要繼續下面的話。
瑤瑤說道:“我覺得吧……我也說不上來是因爲啥。真的。”瑤瑤自嘲的一笑,“雖然有些離譜,可是,姐相信你。”
“嗯。”
瑤瑤又看了張揚一眼,猶豫了一會兒,問:“你不喜歡東林啊?”
東林,就是瑤瑤的男朋友,付東林。
“我又不喜歡男人。”張揚笑道。
瑤瑤也笑,道:“你要是不喜歡……不喜歡他,我就……跟他分了吧。”
張揚一怔,很是意外。
瑤瑤低着頭,說道:“其實我也覺得……他太花心了,沒什麼安全感。你說是不。”
張揚覺得瑤瑤的心思太讓人哭笑不得,卻又爲瑤瑤這份心思而莫名的高興。不過,他現在可沒心情去研究瑤瑤的小女兒心思,他更關心瑤瑤之前的話題。
一九九八,洪水滔天!
既然當初已經做了,現在,又爲什麼不繼續呢?爲什麼不讓更多的人相信並且知道那場災難,從而逃過一劫呢?
張揚的悲劇英雄主義情懷再次萌發起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偉大”,想一想,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忽而,張揚就笑了,仰頭看着瑤瑤,問:“姐,晚上有空嗎?”
瑤瑤一怔,下意識般點頭。
“弄點兒油漆,咱們晚上約會啊。”張揚笑着說道:“花前月下,舞文弄墨,很浪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