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臨兵進了水寨,和張浚,蔡統威見面,雖然是大戰剛過,免不了,還是嘻嘻哈哈,打打鬧鬧一番,司天道擺下慶功酒宴,喝酒慶功,,雖然不待見,也少不得要請剛剛“曲線救國”“反正立功”的李世修、王世強、張瑄幾個一起,可憐李世修、王世強、張瑄幾個戰戰兢兢的也只好來赴鴻門宴。一頓酒喝得沒滋沒味,高臨兵司天道幾個對他們也算客客氣氣,沒讓他們太難堪。
眼下,用人之際,李世修、王世強、張瑄幾個還有兩三萬兵力,幾百艘大小戰船,打硬仗不行對付流竄的小股元軍還是綽綽有餘。忽必烈攻宋,出動幾十萬大軍,元軍打仗基本沒有後勤,吃的用的都是靠“打草谷”。如果任由蒙古人四處擄掠,江南的老百姓就遭罪了。
按照高臨兵的意見,李世修回江陰駐防,王世強去離許浦二百里的顧涇屯駐,張瑄就去通州,這哥幾個以前都是大宋官軍軍官,江陰、顧涇、通州都是大宋屯兵之地,如果在以上幾處分兵駐防,就可以在沿江形成一道防線,遮護江南不受元軍侵擾。
說來好笑,大宋的軍隊一向有經商的傳統,在中國歷史上,論戰鬥力,大宋的軍隊不值一提,論賺錢,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比得上大宋官軍,說起來大宋的那些名將,從北宋的王韶,到南宋的岳飛、韓世忠個頂個都是賺錢好手。
軍隊經商稱“回易”自隋唐而有之。軍隊經商有天然的優勢,不但可以涉足一些國家專營的領域,如茶酒,還可以役使軍士、免徵稅賦。
岳飛就曾經任命一個叫李啓的做“回易官”,此人“有心計善斡旋財賦,惟著草鞋布衣,雨中自執蓋步砌,佐飛軍用甚多。”
軍隊的盈利性經營營田、酒庫、關引、房錢、典庫、博易、屠宰、藥局,形形色色,無所不包。
一條長江的黃金水道,張胖子坐鎮中游,高臨兵據下游,有電報互相聯繫,軍隊的武力保護,無論是經營貿易還是失業都會無往不利,有充足的軍費,養兵不是問題;有錢有兵有地盤,還怕站不住腳?高臨兵司天道就在繁華富裕的江南地區站穩了,雄踞一方。
如今大宋朝廷已經不成體統,沒有威信,有兵有槍,割據一方几乎是天經地義。
雖然賺錢要緊,高臨兵司天道也忽視練兵。董文炳臨陣脫逃,丟下的大批部下都被許浦軍俘虜收編,張浚、蔡統威就先留在許浦練兵。
有黑龍寨以前埋頭種田打下的老底子,眼下,許浦水軍不缺武器裝備,不缺糧食物資,不缺基層士官,養兵練兵事半功倍。眼看着一個新的軍事集團就在江南崛起了,在水網密佈的江南,有精良的戰船做運輸工具,兩三萬能夠大範圍機動作戰的火器部隊,可以控制極大的區域。
把李世修、王世強、張瑄拉入自己的集團還不夠,高臨兵當然不會忘記聯繫常州的姚訔、陳炤、王安傑,分散在呂城、建康各處的張全、朱華、尹玉、麻士龍等人也都被拉進這個剛剛有雛形的軍事/商業集團。
毫無疑問,許浦水軍在江南地區的各個軍事力量中是實力最強的一支,也是這個鬆散的軍事/商業集團的龍頭。
高臨兵司天道一面和張浚、蔡統威練兵,一邊聯絡各地武裝,還要經商,忙了個不亦樂乎,就連玩遊戲都顧不上了。
一天,寨外巡哨回報,有一支軍馬到來,高臨兵司天道整軍出寨,卻看到這支軍馬大將居然是先前和劉師勇一起赴臨安“勤王”的殿前副都指揮使張彥。
高臨兵很是意外,上前詢問張彥,爲何去而復返,張彥卻不多說,納頭便拜口口聲聲要求“制使收留”。
高臨兵大奇,心道,我這怎麼來不來就有了主角命了?大宋的殿前“副都指揮使”張彥居然上趕着給自己當小弟來了?
等引着張彥進許浦水寨一問才知道,張彥本是大宋殿帥韓震的拜把兄弟,韓震和前丞相賈似道相交,是賈似道一系,賈似道出兵丁家洲,帶了張彥做扈從,韓震留在臨安。
賈似道兵敗丁家洲,逃往揚州,繼續指揮抗元。張彥也跟了去,一住半年沒有回朝;大宋朝廷攝政謝太后趁機拉攏了賈似道門下的陳宜中,秘密下詔,讓陳宜中以酒宴爲名埋伏刀斧手,誅殺韓震。
陳宜中此舉,一方面在“輿論”的壓力下把賈似道的勢力消除,既順應了當時抗蒙的民心,又顯示了自己的“不黨於似道”。另一方面,他又奪取了朝中權利。不久,在某些人人的請求下,陳宜中被拜爲特進(高級侍從官)右丞相,掌握了朝廷的政治軍事大權,在謝太后的授意下清除賈似道的“餘黨”很多人受到牽連。
張彥護衛賈似道出兵丁家洲,又奉賈似道之命收復常州呂城,身上明顯帶有賈似道一黨的烙印,也被列入清算名單。
在返回臨安勤王途中,有人從臨安跑出來來給張彥報信,說是等劉師勇張彥回到臨安,陳宜中就會對付他。
張彥有着投降元軍的不良記錄,不如劉師勇“根紅苗正”看到形勢險惡,也不敢回臨安,就不告而別,揹着劉師勇領軍回來,別處去不得,思前想後還是這個“高制使”“仁厚”,能容人,就跑到許浦投效高臨兵。
高臨兵正在擴充勢力的時候,見到張彥來投奔,自然歡迎,送了些糧食武器給張彥,讓張彥領兵進駐嘉興府、上海、華亭,還指點了個做紡織布匹生意的發財路子給張彥,張彥自然是感激不盡去了。
送走張彥,高臨兵和司天道就擔心,大宋朝廷在元軍大兵壓境的時候還念念不忘爭權奪利,自相殘殺,這樣一個腐朽的朝廷究竟能不能擔當起抗元重任?是個很大的疑問。
果然,時隔不久,先是賈似道被貶商州,路途中被鄭虎臣所殺的消息傳來,然後就是元軍直逼臨安,再後是統治集團士大夫之間的爭鬥卻不休。
不但抗元大計無人主持,就連議和也沒有人管了。完全是一副束手待斃的架勢。
德祐二年(公元1276)正月,元軍進駐臬亭山(浙江杭州東北郊),臨安城裡一片混亂。謝太后命令陳宜中出任議和特使,到元軍中談判,還授權陳宜中在談判時“可以用臣禮”,陳宜中很爲難,太后哭着說:“只要能保存社稷,還計較什麼臣不臣的稱呼。”不多久,元兵前出到皋亭山,陳宜中對這種“用臣禮”進行的“和談”不能接受,又逃跑了,文武百官也都紛紛逃走。
好歹是通過陳宜中的母親把陳宜中找回來了,這個時候,陳宜中又提議遷都,好說歹說謝太后答應了,隔了一天又變卦不走了。
想不到董文炳退回瓜洲又糾集了兵力,和張弘範一起秘密行動,出長江口抄襲澉浦,間道而行到了臨安附近,造成了包圍臨安的假象,朝廷上下一片混亂。
其時,臨安外圍的元軍兵力並不多,各路勤王兵力超過二十萬遠較元軍爲多。
史載:“時天祥軍三萬,張世傑軍五萬,諸路勤王師猶有四十餘萬。天祥與世傑密議“今兩淮堅壁,閩廣全城,王師且衆,何不與之血戰,萬一得捷,則罄兩淮之兵以截其後,國事猶可爲也。”世傑大喜,遂議出征,……事不成矣。”
議論來議論去,不打、不遷都,求和又不成,於是有人出餿主意,讓宋恭帝的兩個兄弟益王趙昰、衛王趙昺二王南逃,由駙馬都尉楊鎮等擁入閩中,以留趙宋之根,欲圖東山再起。陳宜中、陸秀夫、張世傑等也率一部南遁,繼續抗元。
朝中文武百官、宮中的太監宮女混亂中也跟着走掉不少,一時間臨安亂成一鍋粥了。
先前,右丞相留夢炎,藉着出城談判的機會早都投降了元軍,把大宋朝廷的底細原原本本都賣給了伯顏。
陳宜中以及朝中文武百官紛紛逃離臨安。丞相陳宜中的逃跑,使謝太后等怒不可遏。她只好在朝中選擇可擔大任者,派當初組織“勤王兵”的狀元大臣時任丞相的文天祥和吳堅與伯顏議和但沒有結果。
可憐了文天祥,被謝太后任命爲右丞相兼樞密使,派他出城與伯顏談判,企圖與元軍議和。文天祥到了元軍大營,卻被伯顏扣留。臨安城裡一個主事的都沒了。
謝太后無計可施,只好派臨安知府賈餘慶以恭帝名義奉傳國璽及降表,到臬亭山向伯顏請降。但伯顏對這份降表仍不滿意,如仍稱宋朝國號、未向元朝稱臣等,他要求南宋派宰相來面議投降事宜。
是年二月,元軍進攻臨安。三月,皇帝及皇親、**人員數千人被元軍押解北上。至此,南宋王朝的正統實際上已經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