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狼藉,四處的殘垣斷壁,橫屍遍野,無數血花四濺在周圍。
天空中一道身影踉踉蹌蹌跌落谷底般墜落雲霄,渾身浴血,狼狽跌落在地,形成一道隕坑,不停得咳血。
一抹紅色衝入滿天煙塵之中,在幾近昏迷的陳曉冰耳畔不斷大聲呼喊,害怕他就此昏迷,被人追上來,那就在劫難逃了。
原本不用一天就可以趕回來的,可是陳曉冰自從進入青武洲北部一直被人伏擊,接連三波拖延不少時間。
但都是有驚無險的挺了過去,直到遇見地四波埋伏的時候出現了意外,一個地武五重的強者直接重創了他。
他帶着朱雀忍着嚴重的內傷一路奔波逃亡,好幾次被人追上,吃到不少攻擊,傷勢愈發嚴重。
朱雀也沒那麼好過,也受到不少創傷,速度也受到不小的影響。
要不是最後陳曉冰漫雨行關鍵時候突破,恐怕兩人就要交代在路上。
煙塵中的陳曉冰睜着灌鉛般的眼眸,忍受着渾身骨裂的劇痛,撐起身子,看見着急的朱雀露出慘笑:“沒事,還死不了!”
忽然低聲吃痛的慘叫一聲,動一下感覺瞬身骨頭都被人敲碎了,幸好《神煉》在不斷修補恢復傷勢。
走出遮雲蔽日的煙塵,看見滿目的瘡痍,那些悲壯死去的弟子和長老,還有空氣中瀰漫着的刺鼻血腥味讓陳曉冰的愧疚和悲愴瞬間決堤。
憤怒地看向四周,曾經無限風光美好的風劍宗只剩一片遺址,遠處風輕晗那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的遺體。
胸口上觸目驚心的大洞,心臟的碎片破碎在四周,鮮血已經開始在衣服上凝結,陳曉冰拖着重傷的身體艱難走去。
雖然他的體溫已然冰冷,但看着風輕晗嘴角掛着的一抹欣慰笑容,陳曉冰知道那是對他的諒解與欣慰。
可是陳曉冰卻更加內疚傷感,風輕晗越是這樣,他越內疚,可以說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自己。
要不是陳曉冰去挑釁得罪蕭韓兩家,他們也不會開罪風劍宗,更不會出現這樣慘狀。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風輕輕拂過帶來悲憫與傷感,帶着餘熱的淚珠遠去,陳曉冰彎下腰抱起風輕晗輕飄飄的身體。
英雄燃燒了壽元和精血,流乾每一滴血液,僅剩的軀殼彷彿沒有了重量,輕如鵝毛,卻重於泰山。
“曉冰,快看他手邊上有字!”隨着風輕晗屍體離地,眼尖的朱雀發現他留下了一行字。
陳曉冰望去,歪歪扭扭的血字是風輕晗臨死最後一刻用盡最後一絲氣血留下的。
“小子,不要內疚,記得幫風劍宗報仇,他們在南邊,快去。”最後一個“去”字寫得斷斷續續,給人戛然而止的感。
一行矚目的血字讓陳曉冰瞬間淚崩,咬着牙蹦出幾個字:“我會的!”沒有絲毫感情。
風輕晗很看得開,凌雲宗和寒宇樓就算沒有陳曉冰,他們也會聯手對抗風劍宗,他們兩家實力差不多。
而風劍宗實力卻遠超過他們,他們只有聯手,所以他們千方百計也會對風劍宗動手,只是時間早晚罷了,陳曉冰的事不過是一個引子導火.索。
凌子庚和寒紀寧可雙雄並立,也不願接受三足鼎立相互掣肘。
所以這一戰遲早會來,風劍宗早有心理準備,而風輕晗最後的遺願就是要陳曉冰爲他們報仇。
也不枉他們戰死沙場,血染黃沙。
將風輕晗埋葬在風劍陵園,陳曉冰在他墓前祭拜:“風老頭,謝謝你不怪我,但是着依舊是我的錯,我會拿蕭家和韓家的人頭來祭奠你們!”
陳曉冰轉身就要跌跌撞撞的朝南方趕去就人,朱雀在一旁忽然叫住他:“等下,你這個狀態去了也是送人頭,沒有用的。”
後者恍然大悟,自己這個狀態確實慘不忍睹,傷勢嚴重,體內靈力連維持飛行的力量都不夠,談何救人。
陳曉冰苦笑:“我差點被憤怒的情緒影響了!你有什麼辦法?”他看向朱雀。
“靈脈!”朱雀瞪着大眼睛看着一個方向,那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得見黑得發亮的高塔,在白雲遮蔽下顯得頗爲詭異神秘。
“只要你吸收了風劍宗的地底靈脈,傷勢自然可以恢復,修爲應該也會提高許多!如果到時候你要是可以突破地武境,那麼救人還是有不少把握!”
陳曉冰自然明白朱雀的意思,是想要自己吸收支撐風劍宗的靈脈本源。
一般來說靈脈有兩種用途,一是作爲一個宗門勢力的靈脈使用,吸收它的靈氣來修煉。
二就是比較暴力血腥了,直接吸收靈脈的本源,它的效果是吸收靈氣的數十倍。
但是吸收靈氣和吸收本源有一個最大的區別。
吸收靈氣,靈脈可以一直衍生出靈氣補充,可以說是無限利用,但效果甚微,對於武者的修煉見效慢,效果並不明顯。
而直接吸收了本源,修士武者的修爲就像狂奔的野獸一路飆升,但這是一次性的,靈脈會受到損傷,也會因此消亡。
靈脈本源是對每一個修士武者大有裨益的東西,它是靈脈的核心,最純粹的東西。
所以這也是爲什麼當初靈雲兒爲什麼要弄出一個極致之金來掩蓋自己的存在,就是爲了掩人耳目。
陳曉冰看了眼新立的牌位:“風老頭,對不起了,靈脈借我用一下!”
說罷,陳曉冰便帶着朱雀匆匆忙忙想着風劍塔所在的方向走去,以他現在的眼界可以看得出來風劍宗靈脈在哪裡。
來到風劍塔一層內中心位置,陳曉冰打量了一下週圍,理清頭緒後,掐訣啓動。
陣紋在四周牆壁上浮現,一道暗門在陳曉冰面前緩緩打開,一連明亮浮現在眼前。
地道不大但是略微有些狹長,四周點滿明燈宛如白日,甬道不斷延伸,洞口的盡頭一片洞天福地般的世界。
一個巨大的廣場型的地下空腔呈現在眼前,始終雕刻這密密麻麻的文字,遠觀密集緊湊看得人頭昏眼花。
近看所有文字如書籍般被篆刻在牆上,井然有序地分出許多篇章,陳曉冰粗略瀏覽一便,發現這些都是風劍宗武訣一類的典籍,算得上以風劍宗所有功法的所在了。
廣場中央是一根漢白玉柱玉質的擎天柱,上面刻畫了栩栩如生的龍盤桓其上,張着威武霸氣的大口,龍睛帶着一抹靈性,那龍鬚像有清風拂過,好像在飛舞。
從陳曉冰走進來那刻,那一雙如真龍眼眸炯炯有神地盯着他,頗具威嚴與壓迫感。
“這條龍雕應該就是靈脈的棲息之地!”陳曉冰遙望龍雕。
“我感覺得到,它好像還沒有誕生出靈智,但也不遠了!”朱雀落下陳曉冰肩頭,應聲說道。
陳曉冰來到龍雕石柱之下,盤膝坐下,雙手伸出按壓在龍雕上面,一雙手掌只能勉強摸全一片龍鱗。
“得罪了,我需要你的一些本源之力,但是你放心有借就有還,如今風劍宗遭逢大難,望你接我一臂之力!”
雖然靈脈沒有靈智但是陳曉冰還是先禮後兵,先知會一聲,反正它也拒絕不了。
“噬天訣,開;日月耀世,啓!”
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
體內丹田中的噬天分子如狼似虎的沸騰起來,像炸了鍋般紛紛涌動,噬天之力借道陳曉冰的雙臂全力吸收靈脈的本源之力。
識海中的日月耀世散發出熠熠光輝,龐大的吸力陡然傳導開來,淡淡霧氣升騰包裹着十幾米高的龍雕,開始瘋狂貪婪的吞噬起來。
朱雀眼中的龍雕畫面扭曲起來,精純磅礴的靈力本源涌動,像是奔騰大江狂奔直入大海,匯入陳曉冰體內,一分爲二。
匯聚在丹田之內幫助陳曉冰先補充丹田枯竭的靈力,等待靈力補充滿後,開始拓展丹田寬度。
六百丈丹田被磅礴強大靈力向四周撐開來,六百零一丈……
識海之內日月耀世也不閒着,吸收靈脈本源之力完善強大自己,光華慢慢愈發耀眼。
一個時辰後,風劍宗有落下幾道身影,正是追殺陳曉冰一路的黑衣人,也是那位大吼凌子庚二人的暴脾氣。
他環顧四周,顧盼間沒有發現有任何生機,有些莫名其妙的翁聲道:“這小子重傷了還可以跑得這麼快,居然將我甩開那麼遠。”
“大人,現在我們怎麼辦?”一個下屬跑上來問道。
現在陳曉冰失去了蹤影,再追下去也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浪費人力物力。
領頭人餘光忽然發現另一黑衣人留下的記號,嘴角不經意上揚,目光投向密林茂密的南方:“朝着南方追,我就不相信他可以憑着一雙腳跑出偌大的青武洲,我要將他斬殺在青武洲!”
黑衣人帶着手下朝着南方疾馳而去。
風劍塔的地下空腔中,陳曉冰渾身的骨頭在慢慢恢復,傷勢也在肉眼可見的癒合結痂,再脫落。
朱雀落在龍雕柱子上也再吸收靈脈本源之力養傷,但是她爲了陳曉冰能個更好的提升修爲,在恢復自己傷勢之後,便安安心心幫助陳曉冰護法。
靈脈一下子就被陳曉冰消耗三分之一,龍雕慢慢呈現細微難查的裂紋,龍睛中的靈性也煙消雲散。
顯然是陳曉冰貪婪吸收已經觸及到了靈脈的危機線,他睜開眼眸仰望上方開裂了的龍頭:“抱歉,這點力量還不夠,我還要你的幫助!”
繼而閉上眼眸繼續吸收靈脈本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