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大到一個國家,小到一個家庭,都要有一定的規矩來規範大家的行爲,從而形成了如今的士農工商,所以不管到那,人都得遵守相應的規矩才能融入不同環境。
別小看綠林響馬都是些殺人不眨眼、唯利是圖的傢伙,但綠林道上的規矩卻要比世俗上多多的,要是沒有這些規矩在那約束着,任誰也管不住這些把頭拴在褲腰帶的上的傢伙。
就在申州城的才子揮毫潑墨的時候,綠林道上這些慣匪們依照慣例會在城中小聚一番,爲的就是把地盤重新規劃一下,省得多生是非,官府已經逼的很緊了,要是在內鬥,那可就得不償失。
大夥兒過得的都是刀頭舔血的營生,有今天沒明天,每年都有被消滅的,也有乘勢而起的,都是道上的朋友,坐起來一起分一分,總比到頭見血打一仗要好的,這是大夥兒從爾虞我詐中的到得經驗。
“哎呦,張大疤瘌,上個月官軍在二道嶺沒把你留在那啊!特麼的,老子還以爲你進了“書房”去吃斷頭飯了呢!”
“特麼的,王麻子,你小子別特麼的沒大沒小的,老頭子可是三番大輩,你小子說話可要留神。再說了,老子要是沒點道行,能活到今天,小子,叫聲二爺,老頭子我心情好的話可以教你兩招!”
就在王麻子和張大疤瘌吵得面紅耳赤的時候,丁癩痢和吳魁卻在桌子上掰起了手腕,周圍幾個匪頭兒也圍了過來,一邊喝酒,邊吆喝着,非得讓這兩個癟犢子玩意分出一個勝負來。
“丁癩痢,老子告訴你,要論槍快刀狠,你小子根本就不夠看。要是論拳腳,你小子手裡的那點把式也是跟着師孃學的,根本上不得檯面。今兒是好日子,老子不跟你玩那些狠得,就看看這手上的功夫到底是誰行!”
“吳魁,別以爲塊頭大就能唬住老子,你在原來掛單的破廟裡也是挑水劈柴的貨色,你不要玩嘛,老子今天就奉陪到底,誰輸了就交出一箱子黃啃子,反悔的就是樓裡婊子養的。”
就在衆人起鬨架秧子,看看到底是那位當家纔是好漢子的時候,一聲報號響起:“龍三爺到!”。聽到了這聲報號,各個山頭的匪首不管是拼酒的、罵街的、敘舊的、拼手腕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整了整發皺的袍子,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恭敬的等着他們淮南道的魁首。
衆目睽睽之下,龍三爺拉着這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走了上主位,並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竟然讓他坐在魁首的位子的下首,這可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心中的火瞬間起來了。這個位置,歷來都是給今年最紅的、最恨的,貢獻最大的一家坐的,憑什麼還沒有比,就直接讓這個不知道誰養的小癟犢子坐上了。
不過,礙於龍三的威視和江湖的規矩,大家也都壓着火,恭恭敬敬抱拳施禮,齊聲喝道:“龍三爺吉祥!”
掃視了一衆當家的臉上不服氣的神情後,龍三拂了拂花白的鬍子,擡手示意不必多禮。待大夥兒都落座後,龍三淡淡說:“諸位當家的,託祖師爺的福,大夥又是熬過了一年,今兒能安生坐在這裡足以說明,各位都是福源深厚之人。
幹咱們這行當都是有今天沒明天,天當房、地當牀,刀頭舔血的熬每一天,爲了能抱團活下去,所以纔有了這麼多的規矩,纔有了“信、義”二字。做不到守望相顧,那就和空着的這些椅子的主人一樣,早早投胎轉世,重新做人吧!”
“按照往年的規矩,讓大夥兒在新的一年中帶着崽子們好生討日子,是決紅頭再分地盤。可今年不同了,有了我身邊的這位小兄弟,老夫看那這紅頭也就沒有必要選了。”
龍三的話音一落,大堂的諸山頭的老大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決紅頭不是開玩笑,沒有那份實力和財力的人,即使龍三爺想擡舉他,他也做不穩,反而會招來殺身之禍,大夥兒誰都不信,這個黃臉青年能有那個本事在這立旗子。
看到諸人議論紛紛,龍三再次擡手打斷了大家,然後在手下的崽子們太上來十口大箱子,打開一看五箱黃金、五箱白銀,驚得在座的綠林英雄們都紛紛咋舌。
看着各山頭老大的那貪婪的樣子,龍三的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充滿了不屑,錢能通神,三炷香也能敬佛,這些都是貪婪無度的酒囊飯袋,要是指着他們能做大事,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各位,老夫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小兄弟就是近來我申州地面上的名聲響亮的小關公,地上擺着這些金銀就是他給諸位的見面禮,怎麼樣,有了這些東西這紅頭也就不用決了吧!
另外,別看單道真小兄弟年輕,確實根紅苗正的綠林子弟,其父正是原來的二賢莊主,瓦崗五虎之一的單雄信。來,道真,給各位當家的見禮,以後在申州,你還得指着諸位前輩照顧呢!”
待龍三的話音落後,單道真起身抱拳言道:“道真來此地後一直都沒空出時間去拜會諸位老大,真是罪該萬死,今兒藉着三爺的寶地,水酒一杯向諸位賠罪了。”,話畢,拾起桌子上的酒杯向諸人示意後作勢要飲。
可就在這時,屌歪歪的丁癩痢卻擡手打斷了他,丁癩痢可以給龍三爺面子,但眼前的這位就因爲點錢和父輩的餘威,就想在申州站住腳跟,這是不是想的有些簡單了。
“單道真,單兄弟,想來咱們聚義廳掛柱的人那多了去了,不能以爲你是單莊主的兒子就免了入山門的規矩吧!再說了,你單家在瓦崗寨的親戚多了,隨便找出來一個在皇帝老子那也能爲你討的一份皇差,犯得着跟咱們兄弟在一起搶食嗎?”
丁癩痢的話說完,立可得到幾位山頭老大的支持,不亮亮傢伙就想這麼稀裡糊塗的進了山門,那不僅壞了規矩,讓小的們不服,更是讓綠林上的通道笑話啊!你們單家是北方的山匪,可到了咱們淮南不好使。
而且,單雄信在瓦崗寨的威望極高,他手下的不少人都在朝爲官,而且都是手握重權的將軍,鬼知道他是不是朝廷派來的探子。要知道這兩年官府的圍剿力度要比以往大的多了,兄弟們活着都挺不易的,要是栽倒他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手裡,那可是要讓人笑掉大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