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黎說得嚴肅,兔爺只好嘆氣,隨即收回視線,在我臉上深深看了一眼,露出兩瓣標誌性的門牙,訕笑,說局面這麼錯綜複雜,我也是出於謹慎,既然你這麼相信這小子,那我就不說了。
接着,我們三人依次落座,誰也不曾開口,地下室氛圍有些沉悶。
大概沉默了兩分鐘,兔爺率先咳嗽了一聲,打破這種尷尬,又刻意地了支菸多來,主動跟我示好,說他之前講出那番話,也是出於對局面的謹慎,請我不要放在心上。
我倒是無所謂,初次相見,人家對我有所懷疑,也在情理之中,於是接過煙點上,說客套話就不要再講了,兔爺你是這裡的地頭蛇,能不能儘快想辦法,將狗哥給救出來?
講真,我對黑狗的處境十分擔憂,他在遇上我之前,已經被賀斌那個王八蛋拘禁在地下室中折磨了數日,雖然經過了兩天的休息,可身上的傷卻一直沒有痊癒,一連數戰,現在又被人給擄了去,也不曉得能不能扛得住。
兔爺比我更着急,唉聲嘆氣地坐回去,說救人不比別的,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必須經過周密的部署才行,省得人沒救到,還把自己也搭進去。
我立馬說,“那要不乾脆報警吧,我倒是認識幾個警察, 也許人家……”
這話說一半,我忽然停下來,因爲我發現無論是風黎還是兔爺,都帶着一種見鬼的表情在看我,顯得似笑非笑。
我這才咂摸過來,在修行者的世界裡,沒有警察這一說,而且面對那幫窮兇極惡的傢伙,就算出動了一支警力,恐怕也未必能起到作用。
我只好住嘴,沉默了一小會兒,又問道,“你們到底有多少人?”
風黎指了指我,說算上你的話,應該有六個,不過狗哥已經被人逮住了,所以現在只有五個人。
我說啊,人這麼少,那要怎麼操作?風黎咳嗽了一聲,攤開手說,“救人只能智取,這種事不一定要靠人多。”
說完,他看了看身邊一眼不發的兔爺,小聲道,“這兩天,小許那邊有沒有消息?”
兔爺說沒呢,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倒是可以隨時與小許取得聯繫。
風黎馬上說,“好,有勞你,先把小許哥倆帶到我這裡來,拯救狗哥的事,宜早不宜遲,最好趁法螺會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立刻行動。”
“行,我來安排吧。”兔爺邊說邊起身,又從地下室通道走出去,應該是打電話去了。
我等他走遠,纔對風黎問道,“你們口中的小許,又是何許人物?”
風黎嘆氣道,“是我安插在法螺會的兩個眼線,許家這兄弟二人,以前受過我的大恩,所以一直追隨我,還算信得過。”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明顯閃過一抹隱憂,顯然這許家兄弟也不是絕對信得過,只是事到如今,風黎已經沒人可以利用了。
等待兔爺打電話的時間裡,風黎開始向我交代事情的始末。
他說自己之所以加入法螺會,爲的就是盜取巫魔權杖的完整部件,可惜就在半個月前,他事情敗露,提前感應到了危機,於是便將那枚蟾玉珠郵寄給我,原本是打算讓我替他好好收着,將蟾玉珠妥善保管起來。
如此一來,就算法螺會的人找到了風黎,也無法將蟾玉珠帶走,風黎也能以此爲籌碼,繼續跟他們博弈。
可誰也沒有料到,法螺會的耳目居然如此靈通,不僅很快查到了快遞的下落,甚至沿着這條線找到了我家,這才牽扯出後面的事端。
說到這兒,風黎很誠懇地向我道歉,說自己原本沒有打算將我牽扯進來,對於我老爸被刺傷的事,他深感愧疚。
我擺手說,“事情已經出了,沒必要再說這些話。”
說完,我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蟾玉珠,遞到他手中說道,“既然咱倆又碰頭了,這東西,還是交由你自己來保管吧,有了這蟾玉珠,也會對你的能力產生一定的增幅。”
他輕輕接過,表情嚴肅,對我說謝謝。我打斷他的客套,深深地吸了口氣,詢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話題。
這個所謂的南冥妖墓,到底有沒有千年大妖的屍骸?
風黎一陣錯愕,很狐疑地看着我,問我怎麼打聽起了這些?我嘆氣,說事出有因,現在不方便細講,總之,我現在想要尋找一枚大妖的妖丹,至少要五百年修爲以上的那種。
風黎摩挲着下巴,輕輕點頭道,“傳聞應該是有的,但我也不敢太確定,必須等集齊了五個部件,將巫魔法杖徹底復原,方能順利開啓南冥妖墓,具體有沒有,等進了墓穴之後,自然就清楚了。”
我很苦惱,扶着額頭說道,“那樣還不知得等多久。”
見我這幅樣子,風黎便問我,說你很急嗎?我點頭,說對。隨即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告訴我,“五個部件,我現在只湊齊了兩樣,其中還有兩樣東西在法螺會手中,至於最後一個部件,則始終是下落不明。”
要想開啓南冥妖墓,就必須得到巫魔法杖的完整部件,但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風黎整整花費了兩三年的功夫,才勉強湊得這兩個部件,往後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所以我想從南冥妖墓中尋得妖丹的打算,根本就不現實。
我聽出一頭汗珠,無奈,只得苦笑。
風黎卻安慰我不要心急,雖說開啓南冥妖墓的事情遙遙無期,但大妖的妖丹,卻並不一定得去南冥妖墓中才能尋找。
據他所知,法螺會在西南的道場中,似乎就收藏了一枚這樣的妖丹,只是那妖丹價值珍貴,被收藏在丹藥房中嚴加看管,僅有身爲大檔頭的蔣廬主,能夠隨意進出。
風黎又說,“若是我還沒有叛出法螺會,倒是能夠厚着臉皮替你討要,可現在,那幫人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別說討要妖丹,雙方一見面,就得玩命死磕!”
這話引得我一陣苦笑,反問風黎那南冥妖墓中到底存在什麼,值得他冒這麼大的風險?聽了我的話,風黎一陣沉默,臉色顯得有些青紅不定,然後搖頭,卻是怎麼都不肯說了。
正說着,地下室外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兔爺去而復返,握着手機道,“電話已經打了,是許文接的,他答應配合我們救人,約定好晚上十點以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