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將我拉到了“金豪酒店”,進了包廂房間一看,我才發現剩餘的七劍成員居然都在,一幫人吵吵嚷嚷的,哪有半點身爲修行者前輩的架子。
其實論起來,七劍中的成員年紀普遍不大,除了身爲七劍之首的張鬆,剩下六個,基本都在二十到三十歲左右徘徊,其中最年輕的小子叫黃小餅,論起來比我還要小上半歲,卻已經是跟隨嶽濤征戰沙場的西南局精銳了。
這七個人中最能博人眼球的,無疑要數唯一的女性張悅,這是個模樣清甜、但是性子比較火辣的川妹子,明明長着一張鄰家少女的面孔,但是性格卻大大咧咧的,宛如男兒身。
酒桌上就數她最活躍,拼命灌我喝酒,我因爲體內有噬神蠱的關係,對酒精的免疫能力大異常人,於是來者不拒,勢要與她見個高低。
誰曉得一陣拼鬥下來,這女孩卻壓根不怵我,臉蛋紅撲撲的,擼着袖子說今天總算找到對手了,來來來……姐姐陪你再劃幾拳!我目瞪口呆,趕緊告饒,引得一陣鬨堂大笑。
酒過半酣,大夥也都熟悉了,老大哥張鬆拉着我的手,十分殷切地說,“林峰,我們幾個,雖然名義上和嶽老大是上下級關係,不過承蒙他看得起,一直和我們以兄弟姐妹相稱,你不妨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包廂的燈照在他黝黑髮紅的臉上,顯得異常敦厚,我對這個老大哥很有好感,於是點頭,說嗯,我回去之後會認真考慮的。
這一頓酒直喝到凌晨一點,大夥盡興而歸。
七劍中最年輕的黃小餅跟我歲數相仿,一直吵吵着要跟我燒黃紙、拜兄弟,可一聽說我的年紀比自己還大的時候,頓時就不肯了。說七劍中他是“老幺”,成天給人家呼來喝去的,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年紀相仿的,想嘗試一下當“大哥”的滋味,結果卻比自己還大,麻蛋,太虧了,不幹!
這熱熱鬧鬧的氣氛,讓我感覺十分溫馨,也願意與他交朋友,當兄弟相處。直到離開了酒店,我纔對七人拱手告辭,張鬆拉着我的手,表示要親自開車送我,我擺手說不用,你自己也喝了不少,打車回去吧。
一陣吵鬧,我們依依不捨地拱手拜別,我打車返回招待所,正準備回房洗個澡,好好歇着,結果剛要進屋,餘光卻瞥見二樓走廊上,盤腿坐着一個年輕的青衣道人,正在等我。
“陳玄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瞧見是他,我大爲興奮,急忙上前跟他打招呼,才發現陳玄一的臉色不太好,風塵僕僕的,很疲憊,他起身對我講道,“我來找你,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我趕緊點頭,將陳玄一帶回了自己的房間,請他落座,隨後遞過去一杯熱水,詢問他想找我幫什麼忙?
燈光下,陳玄一滿臉愁容,接過水杯淺嘗輒止,然後說向我道明瞭原委。
他說自從自己發現小師妹失蹤後,便立刻下山尋找,可找遍整個青城後院,都沒有發現小玉姑娘行蹤,無奈之下只得重返山門,卻在滄海真人那裡得知,我已經被護送下山了,便匆匆下山來尋我,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曉得我住在西南局招待所。
而陳玄一這麼着急找我的原因,是因爲曉得我和西南局的關係,希望我幫忙,聯繫幾個公門的忍,幫他打探小師妹的下落。
陳玄一十分無奈地說,“我也是被逼急了,沒得辦法,無量洞遭到血洗,兩個守山的長老也被重創,到現在還沒甦醒,我暫時不確定是誰幹的,不過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來頭必然不少,小師妹很有可能是被這人擄到山下去了。”
我一陣沉默,不由得摸起了下巴,陷入一陣沉吟。
小玉姑娘是老君閣掌教的女兒,雖然年紀不大,可在青城山的地位卻不小,敢對她下手的,自然不會是青城山內部的人,所以動手之人的身份,極有可能是光復會的成員。
陳玄一也點頭稱是,說自己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魔教對老君閣恨入骨髓,小玉姑娘落到這幫人手中,哪有什麼好果子吃?
見他一臉憂愁的樣子,我只好出言寬慰道,“你別急,小玉姑娘的生母,不正是狂刀樸鎮山的親生女兒嗎?算起來,你這位小師妹還是狂刀的外孫女,所謂虎毒不食子,人家肯定不會傷害小玉姑娘的。”
陳玄一苦笑,說我倒不擔心小師妹會有性命之虞,只是樸鎮山身爲魔道宗師,若是讓小師妹跟隨了他,沒準會被引入歧途,最終墮入魔道……
我偏頭看了看陳玄一,忽然笑着道,“你小子,對她這麼關心,快說,是不是六根不淨,動心思了?”
陳玄一頓時憋得滿臉通紅,讓我不要亂開玩笑。他從小就跟小師妹一塊長大,兩人稱得上青梅竹馬,我看這表現,十有八九便是了,於是嘿嘿笑道,“你這小子也會爲情所困,真是稀奇。”
說完,我便取出手機,將之前從嶽濤那裡接到的紙條展開,撥通上面的電話。
撥號的時候,我心裡存有幾分忐忑,這個時間點,沒準嶽局長已經睡了,其次是我剛拒絕了人家,立刻就厚着臉皮去求人幫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好在鈴聲只響了兩下,那邊就接通了,然後我聽到了嶽局長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問我是誰?我趕緊表明身份,他笑了笑,說這麼晚了,你還不睡?
我說遇上點事,心裡煩着呢,睡不着。嶽濤大爲詫異,說你剛纔不還跟七劍一塊喝酒嗎,這纔多久啊,出了什麼事?我便急忙陳玄一拜託我找人的事情跟他說了,心懷忐忑地等待他的回覆。
好在嶽濤答應得很痛快,當即向我保證道,“放心,只要人還在成都,我就有辦法替你揪出來。”
我千恩萬謝,掛了電話,對守在一旁的陳玄一說道,“嶽局長答應幫忙了,你別急,累了就在我這兒睡一覺吧,等天亮了或許就有消息。”
陳玄一滿臉倦容,點了點頭,說有勞了。我碰了碰他肩膀,故意跟他打趣,說咱兩誰跟誰,還用得着說謝謝?你的事就是我事,你師父是我師父,你的心上人就是我的……
我故意把尾音拖長,直到看見陳玄一眉毛豎起來了,這才嘿嘿一笑,說你的心上人,自然是我弟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