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奧……
我滿心暴怒,鼓起了噬神蠱中的氣息,雙手中同樣攜着一股氣流,反手對他胸膛抓去。
羅平安橫過竹棍,旋轉腰腹,將那棍子一帶,使出一股黏勁。
我空有一股力氣,然而與人搏鬥的經驗與技巧卻幾近於無,被這棍子一帶,身體立刻失去了重心,沿着樓梯摔倒,往下翻滾。
“就這點本事,也想替別人當出頭鳥?”見我如此不濟,羅平安頓時咧着嘴,發出嘲弄的獰笑,將身體一收,猶如烈馬般俯衝而下,身體在俯衝的慣性作用下快成了一條線,眨眼就到我跟前。
我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匆忙將雙手撐在臺階上,借力起跳,一邊避開身後的木棍,一邊朝樓下的便衣幹警大喊,“快上來幫忙!”
話音未落,左邊一股厲風突起,我本能地擰腰一閃,那棍子雖然沒能砸中我的天靈蓋,卻是貼着臉頰划過去,我悶哼一聲,左邊臉頰火辣辣的,心中一發狠,猛地把彈簧刀往前一遞,插向羅平安的小腹。
這老傢伙搏鬥技巧比我高出兩個檔次,面對我的蠻力衝撞,眼中閃過不屑之色,笑得鼻眼歪斜,喊了句找死,小腿立刻前屈,不偏不倚,頂在我的腰眼上。
我聽到“砰”的一聲,小腹下大力涌來,疼得把身體躬成一隻蝦米,身體騰空,嘴裡則噴出了一口苦水。
不上手不知道,這老傢伙看着邋里邋遢,身無二兩肉,一旦交上手,卻生猛得好似磕了一打萬艾可,比我上次交過手的董寶還要高明瞭許多!
我剛撲騰在地,左側臉頰又感到一陣怪風突起,應聲一瞧,卻是那頭黃皮子趁機靠近,揮動爪子,在我脖子上一抹。
“你麻麻個蛋!”此時我心中無端暴怒,整個情緒都被怒火填滿,雙手在臺階上一推,依靠這些反推力,猛地彈身而起,避開這畜牲的抓撓,奮起一腳,踹在黃皮子腰眼上。
這一腳超出了我的極限反應,快得令我自己都感到心驚,將這扁毛畜牲給踹飛道,啪一聲,緊貼在牆上。
踹中了!
我心中一喜,可沒等着情緒徹底發酵,卻發現那黃鼠狼渾然沒事地蹦跳起來,居然撅着屁股,衝我這邊猛地一使勁,“噗”的一聲嗤響,一大股黃煙化作粘稠的霧瘴,筆直地衝我籠罩而來。
我頓時淚流滿面,被那一股黃屁正面蓋住了臉,感覺自己都無法呼吸了,鼻涕眼淚紛紛下來,忍不住涕淚橫流,差點沒跪下叫爸爸。
臭、實在太臭了,這一口騷屁吸入肺腔,我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肺在哪裡。
羅平安已經跳躍下來,摜直了手中的竹棍,朝我肩膀甩來。
我來不及避讓,唯有將身子一拱,利用背上的肌肉,強行承受這一擊。
砰!
幾乎是腳前腳後,我這邊剛一轉身,那棍子便敲在我背上,我感到肌肉一塌陷,好似骨頭也斷了,巨大的力量將我直挺挺地帶飛,直接撞在了下一層樓的牆壁上。
痛……我雙眼一黑,半截身體都麻木了,疼得爬不起來,而羅平安則丟下了手上炸裂的竹棍,再度騰身躍起,將膝蓋彎曲,對準我的太陽穴砸過來。
這丫真是個瘸子?
危急關頭,絕境下的我憑空爆發出幾分力道,匆匆貼着地面一滾,有糊里糊塗地舉起了彈簧刀,在空中一陣亂劃,也不知究竟劃中了沒有,只聽到一聲悶聲傳至頭頂,再有就是一股破空的勁風,一下頂在了我的胸膛上。
我“哇”的一聲大叫,肋骨肯定是折了,劇痛讓我軟軟地躺下,胸口則是一陣氣血翻滾,一口氣提不上來,趴在地上難以動彈。
“媽的……”
絕境下的我在心裡暗罵一聲,本以爲要經歷一番龍爭虎鬥,哪曉得自己這麼不爭氣,幾個回合就跪了,看這趨勢,我要是繼續跟他拼下去,妥妥的要被爆出翔,唯有咬緊牙關,發出殺豬一般的大喊,“人呢,都特麼死哪兒去了,趕緊搭把手!”
唰!
吼聲落下,耳邊又是一空,一道銀色的光不知道從哪兒射出來,直襲羅平安的後背,
“住手!”
然後就是一道“砰”然的悶響,兩股氣流在我頭頂上交匯,發出沉悶的炸裂聲。
我咳了一口帶血絲的濃痰,艱難地把頭擡高,視線中,風黎不知道從哪殺出,已經跳到羅平安身後,兩人拳來腳往,鬥得好不熱鬧,每一次拳掌交擊,都隱隱伴隨着金石之聲。
接着又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我聽到無數人在喊,“警察,警察,趕緊抱頭蹲下,不然開槍了……”
然後果然有人開槍,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槍聲在狹窄的樓道中來回跌宕,我耳中一陣嗡鳴,只感到頭上一股鮮血飆射而來,熱乎乎地灑在腦門子上,又腥又臭,卻辨不清到底是誰的。
場面混亂急了,無數的呵斥聲、腳步聲,同時在我耳邊吟唱着,等我好不容易壓制住胸口躁動的氣血,卻看到一個黃澄澄的物件,正沿着樓梯咕嚕嚕地滾落下來,一定神,才意識到被子彈打死的,不過是剛纔那頭攻擊我的黃鼠狼。
不多久,頭上的碰撞聲停止,一道身影飛身砸落,胡亂滾落在我身上來。
我來不及細看,本能地伸出雙手,將那傢伙抱住,可腳下卻一陣虛浮,站不穩,只好抱着砸下來的身影倒地翻滾,耳邊卻聽到那個被我接住的人在說,“他受傷了,趕緊追……”
我聽出這是風黎的聲音,趕緊把人推開,樓梯中響起一陣亂槍聲,我努力撥開衆人,見羅平安腿上負了傷,正匆匆朝頂樓方向跑,頓時疾怒攻心,大喊“休走”,和風黎一道奮起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