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
她咯咯一笑,將檀口微張,露出一抹淨白的貝齒來,笑得那叫一個我見猶憐,然而呈現在眼中的寒氣,卻是分外危險,
“林峰,你該不會以爲,現在的我,還是當年那個可以隨便打發的小角色吧?沒錯,這些時日以來,你的進步很快,江湖上也充斥着不少關於你的傳言,但我這兒,卻不是可以讓你隨意進出的地方,你無緣無故打傷我的手下,這筆賬,又該怎麼算呢?”
她的神色終於開始認真了,也露出了身爲一個魔教骨幹分子,所應有的囂張和霸氣。
我並不在意她的目光,而是垂下頭,緩緩迴應道,“不能說是無緣無故吧,我最近正在調查一起失蹤案,有一位蔣老闆莫名其妙地失蹤,而經過我的調查之後,又發現你身後那個女人,和蔣老闆一家人都牽扯不清,這不由讓我產生了很多困惑和聯想。”
說到這裡,我直接往前跨出一步,冷冷地與顧蘭對視着,“現在,能不能請你幫我解答一些困惑呢?”
“原來是因爲這個!”
顧蘭吃吃一笑,捂着小嘴脣,再度露出了那一抹妖豔的神態,說哦,我還以爲你是刻意上門來尋釁的呢,想不到竟然是因爲這件小事,沒錯,他的確是我們的獵物!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會如此大方,當着我的面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爲,這更加凸顯出了她的有恃無恐,似乎對我的帶來,已經不再畏懼。
我點頭說,“既然如此,能不能麻煩你,將蔣老闆交出來?也好讓我對僱主有個交代?”
“抱歉,不能!”
顧蘭慵懶地伸着懶腰,十分平靜道,“你或許不知道,爲了湊齊滿足這個生辰八字的人,我究竟廢了多大的力氣?好不容易,才能將計劃實施下去,我又怎麼會輕易把人交還呢?”
我厲聲道,“你們究竟有什麼計劃?”
她依舊是那副妖嬈中伴隨着玩味的表情,輕輕張口,說不能告訴你呢,除非你也加入到我們的陣營,跟我們一起完成這個計劃。
我嘿然一笑,沉下臉說,“就算你不說,我其實也能猜到,你們要湊齊四十九個生辰八字相合的人,用這四十九個人的生魂作爲獻祭,熔鍊鏡靈邪器,對不對?”
她呵呵一笑,眨着眼,有恃無恐地說,“還真被你猜對了一半呢,不過另一半,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有機會調查了。”
說着話,她的臉色越來越冰冷,忽然將白嫩的小手一舉,眼中透露出蛇蠍般的狠色,頃刻間,那別墅裡面便閃過一羣鶯鶯燕燕,至少七八個容貌粉嫩的少女,全都穿着半透明的薄紗長裙,形成一個扇形的包圍圈,將我團團圍繞了起來。
我被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因爲此時出現在眼前的女人們,大多都保持着一樣的妝容和表情,明明個個眼中都透露着對與我的殺意,然而臉上卻是無盡的嬌媚和婉轉,脈脈含情,呈現出一份詭異的姿態來。
我冷着臉說,“這些人,都是被你調.教出來的手下?”
“算是吧!”顧蘭輕輕一笑,眼中流淌着化不開的冷意,“林峰,最後一遍警告,從哪兒來的,就滾回哪裡去!雖然你曾經幫過我,但是你我之間的交情,早就在一年前結束了,現在的我是光復會分堂堂主,而你則是被列入了光復會黑名單裡的人物,不要以爲我會對你留手。”
我冷靜地聽完,隨後笑了,搖搖頭說,“這就是你歡迎老朋友的方式?”
“我可不敢認你這樣的朋友?”
顧蘭抿嘴,發出一長串的冷笑,搖頭說蘇大姐曾經爭取過你,希望你能加入光復會,甚至有心把你培養成聖教的骨幹成員,可是最後呢?你卻親手,將她送進了白城子監獄,送到了那個只有惡魔纔會生存的地方,忍受無盡的苦寒和折磨……
“像你這樣不識好歹、油鹽不進的傢伙,並不值得我有半點留情。”說到這兒,顧蘭已經呈現出一抹咬牙切齒,似乎對屢次與光復會作對的我,誕生出了無比的仇恨。
我笑了,“我要是不把蘇大姐送到相關部門手上,你又如何能爬得這麼快?”
“那倒也是!”她的表情早已冷透,一步跨出來,周身卻有着粉紅色的氣息在緩緩上涌,冷冷地逼視着我,一字一頓道,“作爲報答,我會讓你永遠沉淪在極樂之巔,在極樂中步入黃泉!”
話說到這個份上,動手已成必然。
這個女人表現出了十足的果然和擔當,手心一震,渾身皆有粉色氣息瀰漫,連帶那九道將我圍繞起來的身影,也紛紛旋轉起來,口中嬌喝輕喘,散發出靡靡之音。
當這些女人紛紛圍着我開始轉圈,併發出靡靡之音的時候,周遭的空間,也是隨之而改變,呈現在我眼前的,不再是別墅中的假山和流水,而是一片粉紫色的紅粉煉獄,無數的紅粉骷髏,在我眼前交疊呈現,一大片粉色氣霧,也漸漸自顧蘭身體中展開,化作深紅霧氣,在空中跌宕不休。
這是什麼鬼?
我忽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辦法再捕捉到顧蘭的炁場,與此同時,那些靡靡梵音也從化作魔音灌腦,彷彿最強烈的音符,勾動我的心跳和脈搏。
我的呼吸,開始跟隨着縈繞在耳邊的魔音一起跳動,無論是節奏和頻率,似乎都受到了這紅粉邪陣的掌控,不知不覺,目光居然變得迷離了起來,眼中幻彩漸深,腦海也陷入了一片眩暈和混沌。
那些靡靡之音,在耳邊不斷地交疊變換着,勾起了男人潛在的慾望,我的呼吸開始加快,連血流也變得異常躁動,雙眼慢慢變紅,呈現在了無盡的慾海之中,難以自拔。
這女人太可怕了,居然能將魅術運用到這個程度,比起曾經的蘇大姐,早已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心中明白,倘若仍舊腦中的邪念持續發酵下去,勢必會永遠沉淪慾海,直至意識消融,在無聲無息間,墜入死亡的境地。
想到這兒,我眼中憑空閃過一抹暴戾來,猛地揮掌一擊,憑藉着記憶,一掌拍向了顧蘭方纔所站立的地方。
事實上,這紅粉煉獄一出,我眼中的場面已經顛倒扭曲,再也看不見對手置身於何處,只能憑藉本能的反應,對顧蘭方纔站立的地方發出一擊。
然而一擊之後,我才發現這女人早已消失不見,我那一掌直接落空,並未觸碰到任何物體,與此同時,徘徊在周身的靡靡之音,也變得越發濃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