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這個重刑犯監舍從新被徵用,翻新了一番後,改爲了少年犯管教所。只是再也沒有人見到那個紅衣女子,也沒有見到那個布娃娃,或許它已經煙消雲散了吧。
故事講到這裡,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當大傢伙問舍長這是誰告訴他的,他只是嘿嘿一樂,並沒有道出。他只是說,你們知道就行了,千萬別在別人面前亂說。
大傢伙都是相視而笑,原來這個恐怖的故事只是舍長自己編的。
由於條件有限,我不得不放棄了每日必做的功課,躺在牀上睡下了。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早早的起了牀,刷牙洗臉收拾鋪蓋,待一切準備完畢,跟舍友一起去集合點名,然後吃了些早餐。
在這裡,上午是不用幹活的,安排的是學習時間,當我說我只學到了四年級功課的時候,管教很是詫異的看着我,十三歲了竟然只讀到了四年級,最後只能單獨給我開小竈,讓我儘快的把功課趕上去。
見我十分好學,管教也是相當欣慰,一課一課的給我耐心講着,雖然他講的沒有老劉頭那麼生動,但我也非常滿足了。
課餘時間,管教問我爲什麼會進到這裡,我就把之前的一系列事情告訴他,並把我的身份也說了一番。
管教當然不會信我是學了法術的,當時就讓我表演一個穿牆看看,我哪裡學過什麼穿牆術,只能尷尬的撓着頭。
管教笑着對我說,說我什麼都好,也挺好學,但是小孩子不應該撒謊的。我無言以對,總不能招只鬼過來讓他開開眼吧。
時間飛逝,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我已經完全適應了管教所的生活,上午學習,下午勞動。偶爾還會舉行個小型晚會,大家一起唱歌跳舞,雖然我一直都是觀衆。
“樑月明,今天輪到你跟張燁一起打掃衛生,動作麻利點,別耽誤吃完飯。”這天下午,管教給我下了通知,輪到我打掃衛生了,我倒是無所謂,反正之前在道觀的時候也是我打掃衛生。
張燁就是之前給我們講故事的舍長,今年十六歲,他的性格非常開朗,平日裡說說笑笑,時常鼓勵大家用心學習。據說是見義勇爲防衛過當,致人死亡進來的,要在這裡學習三年,而現在已經一年半了。
張燁跟我兩人扛着掃帚開始打掃衛生,雖說監舍一共有三層,但除了三層無人居住,另外的兩層只需要打掃個走廊就可以了。
很快的,我們便來到了三樓,我跟他分工,一人打掃一面,走廊一起打掃。
雖說三樓無人居住,但也不算太髒,除了有些灰塵之外,一點雜物都沒有。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我就將我負責的一面打掃完畢,等了幾分鐘後,仍然不見張燁出來,百般無聊下,我自己將走廊打掃了一遍。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不禁心生疑惑,怎麼回事?爲什麼還不見舍長出來,難道是他先打掃完了衛生已經走了?不會呀,舍長也不是那種人呀。
我喊了幾聲,但沒有人應答,無奈之下只能從他打掃那面一間一間的找了起來。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一直到最裡面的一間監舍裡纔看到了舍長的身影,剛進去,一股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我趕緊捂住了鼻子,定睛一看,我不禁皺了皺眉頭,這裡幾乎每隔一週便會有人打掃一次,爲什麼這裡這麼髒。
廢報紙之類的東西,散落了一地,上面覆蓋着厚厚的灰塵,監舍的牀板上也長滿了翠綠色的苔蘚。
我伸手拍了拍舍長,問他在幹什麼呢,雖然髒點也不用愣在這裡呀。
他沒有回答我,只是直盯盯的望着前方。
當我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我也驚得出了一身冷汗,那裡……靜靜的坐着一個布娃娃,它在咧着嘴笑,眼睛還一眨一眨的。
我拉着舍長就往外走,可是根本拉不動,他彷彿中了定身咒一般。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死死的將他往外拖,這時,他動了,他擺脫了我的胳膊,一把抓住那個布娃娃,輕輕撫摸了一番,緊緊地抱在懷中。
他對我笑了笑,說這個布娃娃做的挺別緻的,就拿回去好了,正好可以嚇嚇舍友。
我有迷茫了,難道剛纔那些舉動只是我的幻覺嗎?可如果是幻覺,那也太真實了點。
我們兩個費了很大會工夫,才把這個監舍打掃乾淨,光那些廢報紙之類的東西就裝了整整半麻袋。
拖着重重的麻袋,我們出了這間監舍,臨走的時候我還特意看了一眼監舍號——三零九。
隨後我便有些釋然,定然是曾經打掃衛生的時候,舍長就發現了三零九監舍的布娃娃,然後編造了之前的那個故事,而此時,他再把這個布娃娃拿下去,去嚇同監舍的舍友。
當我們下到一樓的時候,管教看見張燁抱着個布娃娃,有些嗤鼻不屑,多大的人了竟然還玩布娃娃,於是便問從哪弄來了。
不等張燁開口,我便搶先回答說我們在三零九號監舍找到的,管教臉色微微一變,並未多說什麼,讓我們快去把垃圾丟掉。從管教那微變的臉色就能知道,他肯定也聽過紅衣女子的故事。
吃過晚飯,我們一起回到了監舍,當大家看到坐在舍長牀上的那個布娃娃時,眼睛都快瞪到了地上。
我趕緊解釋了一番,說這是舍長故意嚇唬大家的。
大傢伙紛紛給舍長投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個別人還拍着胸口用那陰陽怪氣的語調說着:哎呀,嚇死人了,這真是太可怕了。
躺在牀上,大家如以往聊了一番,便各自睡覺了。
大概到了午夜時分,一陣嘩啦啦的聲音傳了過來,那聲音彷彿是鐵鏈劃過地面的聲音。
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趴在監舍的門往外看了看,什麼都沒有,而那個聲音也消失不見,似乎那聲音從來就沒有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