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路似乎比白天的難走,我們從從村子裡出來,到上了老驢的車,這隻見足足用了四個小時,比去時差不多多了一半的時間。我不知道他們心裡怎麼想的,起碼我‘挺’高興的,畢竟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成,雖然沒能把那個探險人的屍體給運回去。
在車上,老驢從後備箱中拿出了一些吃的分給大家,說來也是,可能是沒有料到會在那裡待那麼久,所以一路上也沒有帶吃的,衆人早就餓的不行,抓起東西就往嘴裡塞,不過曉鵬似乎沒有什麼胃口,可能是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吧。
一切準備妥當往回趕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多了,我還是跟來時一樣,斜斜的躺在後座上,用睡覺來破解暈車的痛苦,不知道是因爲我累了,還是曉鵬失去了來時的興趣,一直到師伯家的時候,我才被叫醒。
師伯跟老驢打了個招呼,讓他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然後就帶着我們踏入了家‘門’。
“師伯,有地方洗澡嗎?”踏進家‘門’之後,我伸了個懶腰,朝師伯問道,若平時的話也就無所謂了,可在那鬼村的時候‘弄’了一身的血,雖然大部分都沾在了衣服上,但我總覺得很難受。
“洗澡?地方倒是有,不過這麼冷的天洗澡你就不怕凍着嗎?”師伯在朝着我上下打量的一番。於此同時,我也打量着師伯,他可比我要慘的多了,似乎就在血中泡過一樣,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紅的。
“這樣吧,我先去給你們熬點薑湯驅驅寒,然後再燒些水,等會咱夜仨一塊都洗洗,去去身上的晦氣。你們先去拿件乾淨的衣服換上吧。”師伯說完便直奔廚房,走到半路的時候又回過頭讓我去換身衣服。
冬天就是冬天,到現在爲止,身上的衣服還沒幹,溼漉漉的沾在身上。
說起換衣服可讓我有些犯了難,因爲我根本就沒有帶隨身換洗的衣服,有的幾件都在學校的櫃子裡面放着呢。
解曉鵬倒是聽話,師伯一說完便朝着後室奔了過去,一會工夫便便了一身乾爽的衣服,他重新過來的時候,手中也拿了一套衣服,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給我準備的,畢竟我們同齡,就算我比他壯實點,湊合着也是能穿的。
“月明師兄,你過來的時候是空着手的,肯定沒有換洗的衣服,我這有多餘的,你先穿着吧,省的凍着了。”果不其然,曉鵬走到我的旁邊,直接將手中的衣服遞給了我。
我也沒有矯情,接過衣服便朝着臥室走去,雖然說在大廳就可以換衣服,但當着神像的面去換總覺得有些尷尬,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不知道別人會不會有這種感覺。
換好衣服之後,我便直接奔向了廚房,我們都換完了,師伯還沒有換呢。
“師伯,你也去換身衣服吧,熬薑湯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我走到師伯的旁邊蹲了下來,看看竈臺裡的火,往裡面加了點柴火。
“哦,沒事,我把薑湯熬好了再去吧,你今天也走了不少的路,累壞了吧,快去歇歇吧。”師伯笑着‘摸’了‘摸’我的頭。
“師伯,你就去吧,我也是在農村長大的,沒有那麼矯情,‘交’給我就行了。”
師伯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走了出去,一會工夫,鍋裡的水便燒滾了,我將水舀出一多半倒在桶裡,然後把師伯切好的薑片丟到了鍋裡。
約莫二十分鐘後,我盛了兩大碗薑湯端到了前面,這期間曉鵬過來了一趟,不過被我趕走了,因爲這廚房燒起火來有些太嗆人了。
看他們開喝,我便重新回到了廚房,自己盛了一碗放在一旁,把鍋刷了一下,又往裡添滿了水,這是一會洗澡用的。
……
三天後,師伯請老驢幫忙把我送回家過年,由於我不認識路,還特意跑到趙管教那裡問了問,畢竟他去過我家。
在趙管教那又待了兩個多小時,才正式踏上了歸鄉的路,趙管教三番兩次的要求送我回去,但都被我拒絕了,畢竟他還有他的工作。
在回去的路上,我忍着嘔吐的衝動與老驢聊着天,從東聊到西,從南聊到北,我‘挺’佩服老驢的見識,似乎任何事情他都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不過說到茅山術,他倒是吃了癟,用他的話說就是,以前對這東西也‘挺’感興趣的,但自從認識了師伯以後,就打消了研究這東西的興趣。
“對了驢叔,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鬼?”我倒是對這個事情‘挺’感興趣的,總感覺他應該見過,不然的話在鬼村不可能那麼坦然。
“之前倒是沒有見到鬼,不過經常聽別人講。以我的理解,鬼其實也就那樣,跟人也沒什麼區別,你怕它的同時它也怕你,畢竟它做鬼之前也絕對做過人。”老驢聽到我說鬼看了我一眼,然後想也沒想的就說了出來。
“哦?有沒有什麼好玩的,給我講講唄。”
“好玩的,倒沒有什麼好玩的,似乎每次跟鬼有關的故事都要死人,怎麼?鬼故事還對你們茅山弟子有幫助嗎?要真這樣我就給你講講好了。”
聽到老驢要給我講鬼故事,我便集中了‘精’神,豎起了耳朵,這一剎那,那暈車的感覺似乎減弱了不少。
“從前啊有一隻鬼,放了個屁,最後把自己薰死了。”老驢故作深沉的想了半天,憋出來這麼一句。
我聽完以後直接滿臉的黑線,這算哪‘門’子的鬼故事啊,還放了個屁,鬼是虛體,跟本不會放屁流眼淚的。
“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老驢講完以後自己哈哈大笑了起來。
……
“好吧好吧,我就是活躍一下氣氛而已,那我就給你講個嫁衣的故事吧。”老驢收起笑臉,想了一會,然後開口講了起來。
……
芬芳是某場的一名員工,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從小她就有個願望,就是穿上一件自己親手做的嫁衣,就是大紅‘色’的那種。
在她二十二歲那年,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比她大一歲的男孩汪洋,很快,兩人便墜入了愛河,彼此深深的相愛着。
時間飛逝,很快一年過去了,芬芳將汪洋帶入了家中,見了自己的母親,不知爲何,她的母親見到汪洋的第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也沒多說什麼,直接便同意了此事。
兩人異常高興,開始商量着結婚的事情,事情進行的比預想中還要順利,很快的,兩家的家長也見了面,訂下了日期,準備三個月後一個黃道吉日舉行婚禮。
從那天開始,芬芳便加緊敢做自己的嫁衣,她一邊往衣服上繡着東西,一邊傻傻的笑着,她似乎已經看到自己身穿嫁衣緊緊的拉着汪洋的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着,轉眼間,離婚期就剩下七天了,而這天,芬芳的嫁衣也完全的做好了,她興奮的把嫁衣穿在身上,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走到鏡子面前,看着鏡中身披嫁衣的自己,羞赧的笑着。
她倒是有些期待了,她期待汪洋看到她這身漂亮的紅嫁衣時吃驚的表情,因爲做嫁衣的這件事,她一直瞞着他,爲的就是能給他一個驚喜。
突然間,芬芳想汪洋了,她又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快速的換下了嫁衣,大步的往汪洋家的方向跑着,此刻,她已經忘記了平日裡的矜持,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快點看到自己心愛的人。
可是,當她快跑到汪洋家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汪洋,本來她應該快步跑上去,撲入他的懷中的,可是她沒有,因爲她看到汪洋的面前站着一位漂亮的少‘女’,是一位比自己還漂亮幾分的少‘女’,她跟汪洋有說有笑的,甚至還伸出手在他的‘胸’口輕輕的捶打着。
芬芳想衝上去問個明白,此刻,她突然感覺自己有些配不上汪洋,就因爲自己沒有那個‘女’孩漂亮。
她猶豫了許久,最終悄悄的轉過身子,眼淚順着她的臉頰往下淌着,她一路狂奔,跑到了河邊,她隨便找了一個地方便坐了下來,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河面,她抓起一把石子,瘋了一般的往水中丟着。
“也許我想多了,那個‘女’孩也許是她的一般朋友。不不不,不可能是一般的朋友,沒看到他們說的那麼開心嗎?而且還有了肢體的接觸。難道他這麼快就變心了嗎?他不愛我了嗎?爲什麼會這樣?他就是一個騙子。”
芬芳的心神‘亂’透了,想來想去,她得出了一個答案,那就是汪洋已經另尋新歡了,之前的山盟海誓全都是騙人的,她傷心透了,當天快要黑的時候,她拖着疲憊的身軀,像丟了魂一般的往家的方向移動着。
沒錯,她感覺她的心已經碎了,她感覺她的心在滴血。
回到家中,她看着那套經過自己日趕夜趕做出來的嫁衣,想要將它給毀掉,可是拿起剪刀的時候,她又下不去手,這件衣服,可是爲了汪洋而準備的呀,她怔怔的盯着那嫁衣,機械的將它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