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五章

“幸好這一次有梅文俊將軍相助,否則聖龍在西南半島,可真要跌一個大跟斗了!”

李逸如合上戰報,不由爲雅龍慶幸。

雖然一次的失利,並不足以動搖帝國的根基,但是風雨軍戰敗,甚至失去如雅龍這般的高級將領,在政治上卻十分不利,而且碧蛇軍的主力畢竟尚未趕來,嶺南的杜紹權又一向懷有二心,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很有可能會動搖大理,甚至帝國整個西南和中南的穩定。

“文俊在,巴蜀安!宰相果然看人不差!”

和李逸如坐在同一馬車上,李中慧淡然一笑。

由於西南半島出現了麥堅人蔘與戰爭的意外,風雨連夜便從高唐趕回聖京,李中慧卻正好藉此機會,和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面的李逸如同行,隨後返回。

“宰相大人自然英明!”李逸如由衷地說道。

這番話確實發自他的內心。

雖然梅文俊自投效到風雨的麾下之後,即便是風雨在中原最危急的時刻,也從來沒有出過巴蜀半步,難免給人一種心懷二志的印象,根本無法和一腔熱血、全憑風雨調遣的風雨軍將領相比,然而,李逸如卻深深地贊同風雨對於梅文俊的評價。

風雨軍並不缺乏能征善戰的猛將,然而一個深孚衆望、能夠坐鎮一方兼掌軍政的總督,卻並不多。

梅文俊便是其中一個。

這位巴蜀名將深得軍心,治政也十分公道,再加上本身的聲望,可以說是坐鎮巴蜀的不二人選。

當年風雨出人意料地,選用梅文俊出任巴蜀總督,從表面上看,似乎是因爲麾下將領和官員們爭執不下的無奈,然而從後來發生的事情來看,卻不能不令人歎服風雨,爲自己找了一個很可靠的人才坐鎮後院。

上一次,風雨兵敗幽州、侷促聖京的時候,是梅文俊穩定了巴蜀的動盪,保證了風雨軍以巴蜀爲中轉,憑藉着廣闊的戰略迴旋空間,抵擋住了張仲堅的猛攻。這一次,同樣是梅文俊未雨綢繆,挽救了風雨軍在西南半島的一次慘敗。

可以說,有梅文軍坐鎮在巴蜀,安定的絕不僅僅是巴蜀一個行省,更直接關係到了嶺南、大理、西南半島的平穩。

“哼,先不說你的宰相大人了,還是乘這個機會,好好商量你的事情吧!”

李中慧微微皺眉,轉移了話題。

這一次李逸如被調回聖龍帝國,就連李中慧也無法猜透風雨心中所想。

按理,在印月戰功顯赫的李逸如,成爲北伐呼蘭的中路軍統帥,似乎是最順理成章的事情,李中慧由衷地希望弟弟,來執掌這支風雨麾下最精銳的部隊,因爲這可以立刻挽回風天華出任印月總督的不利影響,而且也可以讓李氏家族的權勢更加強盛。

可是一想到,風雨一貫出人意料的行事作風,再加上風雨之前,也始終沒有給自己明確的承諾,李中慧的心中又頓時失去了信心。

秋風軍有秋裡、青龍軍有白起、白虎軍有朱大壽,都已經不可能給如今依舊是赤獅軍統領的李逸如,留下什麼合適的位置;而如果要讓李逸如前往西南半島的話,似乎也大可不必調動蒙璇南下。

至於讓李逸如前去,執掌耶律家族的黑狼軍、拓跋家族的灰鷹軍,和雲笑天的藍鯨軍,不僅在人事方面不妥,而且形同貶職,似乎同樣不可能。

除非……去近衛軍!

李中慧心中一動,旋即又否決了這個可能。

雖然歐仁和皇甫家族的小女兒結婚之後,一直有謠言說他將出任巴蜀總督,不過李中慧卻不認爲,風雨會在梅文俊坐鎮巴蜀的時候,將歐仁派去,這簡直就等於是逼着巴蜀混亂,所以充其量,歐仁不過是巴蜀總督的候補而已,而且還必須是在沒有了梅文俊的巴蜀。

何況,儘管李中慧還能夠勉強認可李逸如,出任近衛軍統領這個職位,但是在如今戰事在即的情況下,風雨若是真把這樣一位能征善戰的將領滯留在身邊,那麼,風雨就不再是李中慧所認識的風雨了。

莫測高深!

李中慧不得不用這四個字,來形容風雨對李逸如可能的安排。

“想必宰相另有安排吧!”

眼見姐姐爲自己擔憂,李逸如聳了聳肩,不以爲意地說道。

原本他也有些忐忑,不過,既然風雨親自向他透露了攻伐呼蘭的想法,可見自己依舊被信用和重任,因此,儘管後來因爲西南半島的戰報,打斷了他和風雨的交談,前任印月總督的心中卻是輕鬆了不少。

“你倒是放心!”

李中慧冷哼了一聲,對於弟弟的滿不在乎大爲不滿。

“其實自古以來,有哪個家族能夠真正做到長盛不衰?姐姐,如今我們李家,自從您力主和宰相結盟之後,已經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權勢,何不見好就收?無論宰相如何敬重姐姐、依仗李家,聖龍帝國卻絕不會允許一個家族,長久保持着這般壓倒性的優勢,物極必反的道理,想必姐姐絕對比逸如更加明白!”李逸如真摯地勸道。

“……想不到我們李家,終於又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才!”

乍聞李逸如的這段話,李中慧十分驚異地注視着面前的這個族弟。

長年累月馳騁於野外的少年,昔日白晰的膚色如今變得有些黝黑,曾經文弱的身材,卻因此鍛鍊得結實而且強壯,飛揚的劍眉和有神的雙眸,透着深邃的智慧和旺盛的精力,豐富的閱歷和強大的自信,讓少年在舉手投足間,自然而然地流露着一種令人不敢抗衡的威嚴。

很顯然,這些年印月的歷練,讓李逸如成熟了很多。

如果逸如大幾歲的話……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李中慧的心中一閃而過。

一個同樣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而且治政方面也並不遜色的李氏家族的年輕人,在這樣的亂世中,對於家族來說,意味着什麼?

李中慧不敢繼續往下想。

“你以爲姐姐願意成天和人鬥嗎?”

呆了一呆之後,帝國宰相夫人,趕緊轉移了自己的思路,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如今,宰相大人十分新風雲世家對聖龍進行革新,不但讓風天華接替了你在印月的位置,還默許了王姚通過瓦報,發動了對高鳳陽的攻擊。”

“瓦報?宰相大人居然准許發行瓦報,還讓他們肆無忌憚地評論朝政?”

“哼哼,先不說我們和高鳳陽的陶朱錢莊,在私底下不知有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便是沒有什麼大關係,單憑着他們這一招隔山打牛,若是我們李家不能夠做出有力的反擊,就等於甘拜下風,損了名頭、折了銳氣,轉眼便會成爲衆矢之的!

“記住,逸如,你永遠都要記住,在官場上,只會有錦上添花,卻從來不可能雪中送炭!樹倒猢猻散,人走茶也涼啊,所以纔有人說這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姐姐的難處,逸如自然明白!”

李逸如默然半晌,知道姐姐說的有道理,官場上的事情,有時候的確便是這般身不由己,若平日順風順水的時候也就罷了,一旦顯露出衰微的跡象,便不知會有多少隱藏在暗處的仇家,以及素無瓜葛、卻一心想藉此機會踏着別人的腦袋往上爬的小人們,給你編織出一大籮筐的罪名,徹徹底底地將人往死裡整。

這條鐵律是誰也躲不過的,即便如今李家這般顯赫,即便姐姐深得風雨的尊重,即便自己是風雨軍中數一數二的名將,李氏家族終究不是自己和姐姐兩個人的,數百年的延續,往好的說,是人丁興旺、根深蒂固,往壞的說,是良莠不齊、樹大招風,難保沒有什麼把柄落在別人的手裡。

一朝東窗事發,被人借題發揮的話,這榮華富貴便有如過眼浮雲,說去就去,也難怪李中慧會爲了家族的事情殫精竭慮。

因此,李逸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眼望着姐姐,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他自小就很崇拜這個族姐,只覺得無論才幹,還是膽略,都遠遠勝過了家中那些長輩,尤其是當年力排衆議下嫁給風雨,更是爲李家打開了何等廣闊的天空。

只可惜,李中慧終究不是男兒,卻偏偏擔負着一個家族的榮辱興衰,這就決定了夾於家族和夫君之間的少婦,永遠都必須將大部分的精力和智慧,用於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兩者的平衡,既不能一味運用權謀和勢力,庇護那些可能會嚴重損害到風雨霸業的蛀蟲,又不能完全不顧族人的活路,任憑對手攻擊。

這樣的鋼絲一走便是經年,轉眼已經讓這位昔日的如花少女,變成了今朝的深宮婦人,也難爲她至今都沒有一絲半毫的差錯。

這樣想着,李逸如唯有乾笑了一下,寬慰姐姐道:“其實事情也未必如此糟糕!憑藉姐姐在朝中的影響,再加上宰相在財政上,對高鳳陽和陶朱錢莊的仰仗,又豈是王姚那些書生可以威脅得了的?”

“沒這麼簡單!”

李中慧臉色沉重地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其他事情,我倒也不擔心,畢竟宰相十分器重高胖子的理財能力,這百萬大軍氣吞山河的征伐,更是非高胖子手中的金銀糧草不可!

“但如果涉及到貪墨,而且還是威脅到整個帝國存亡的貪墨,若風雨還能夠手下留情,那他也不可能擁有今天的地位了!”

“什麼?高胖子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王姚他們可有證據?”

李逸如倒吸了一口涼氣,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鬧得這麼大。

在他的印象中,那個胖乎乎的奸商,雖然貪財,但是膽子並不大,對於錢財的運用和管理,更是有一套令人刮目相看的本領,否則也不可能長期位居風雨軍如此核心的位置。

“糊塗!剛纔還在誇你呢,怎麼轉眼便糊塗了起來?你以爲天下這偌大的官僚體系,是憑空形成的嗎?你以爲有多少官員,願意冒着天大的風險來官官相護?

“可是不這樣又能如何?首先,你要辦成一樁事情,便免不了需要其他部門的官員協助,一來二往,自然必須有這錢銀打通關節。

“其次,倒也不是說天下的官員都十分貪墨,但是很多事情,都是長久以來成了傳統。他若不苛扣一些,便對不起自己的荷包;你若不孝敬一些,便是不講規矩不懂做人,這樣的人怎能夠見容於官場?縱然你功高蓋世、權重一方,有天大的本領,又怎擋得住那些小人們的陰槍暗箭?”

李中慧瞪了族弟一眼,不由暗暗一嘆,心知李逸如常年在外征戰,對於官場上的盤根錯節終究還不是十分明白,當下解釋道:“所以,倒不是高胖子有這樣大的膽子。只不過如今帝國的財政,雖然因爲有戰爭的勝利和領土的擴張,以及商旅的積極參與,表面上獲利頗多,但是數百年來官僚體系的消磨,卻已經從骨子裡,將帝國的根本給腐蝕掉了。

“因此,在這大片數字的背後,卻是一個巨大的虧空,一個怎麼查也查不清,怎麼填也填不了的巨大虧空!這個虧空,不是一個人、兩個人,一年、兩年製造出來的,然而卻在動搖着聖龍帝國,整個廟堂數百上千年的基業。

“數百年的積弊下來,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朝廷撥下了銀子,能夠有一半用在這個項目上,便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至於剩下的,不是別挪去填其他窟窿了,便是進入某幾個人的腰包,這幾乎已經成了天經地義的規矩。

“本來,這是人人都心知肚明,即便惱怒和不滿,可是自己也身處其中,若不想同歸於盡,便只有無可奈何視而不見的事情。

“可偏偏現在出了王姚這麼一個,不怕整個官場崩潰,卻又能夠藉着瓦報這種宰相默許存在的新鮮事物,把事情鬧大的瘋子,鐵了心要把身居帝國戶部尚書之位的高鳳陽拉下馬來,事情便麻煩了!”

“如果高鳳陽真惹下了這麼大的麻煩,姐姐,咱們李家無論付出多麼大的代價,恐怕也必須效法壯士斷腕了!”

默然片刻,李逸如幾乎是一字一句地說道。

作爲一個軍人,李逸如知道將士們最爲痛恨的,莫過於那些躲在後方,卻吸食百姓和戰士們血汗錢的貪官——這些來自於背後看不見的暗箭,遠遠比前方的敵人更爲可怕。

而作爲印月的總督,李逸如更是親眼目睹了,那些貪得無厭的王公貴族,是如何將一度興盛的阿育王朝拖向了死亡。

所以,李逸如明白,風雨或者可以原諒一個打了敗仗的將軍,可以寬恕一個貪圖錢財的戰士,卻絕對不會包庇一個被指責爲蛀蝕帝國的貪官!

鐵腕的清廉,本身便是風雨能夠得到這麼多民衆和戰士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崛起的根本所在。

“這也是我讓李忠半途折回見你的原因,在事態沒有明朗之前,我們的確要和高鳳陽保持一點距離,至少無論如何,也要把你保全下來!可惜,這一次若要斷的話,恐怕不會僅僅是手腕那麼簡單,一個鬧不好,甚至可能是攔腰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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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中慧瞥了一眼李逸如,緩緩地說道。

“有這麼嚴重?”

李逸如愣了一愣。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縱然有不少李氏家族的不肖子弟,捲入了這場漩渦之中,但只要快刀斬亂麻地將這些蠢貨清除,保全了李中慧的地位,再加上自己在軍中地位,應該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你以爲,這只是新風雲世家和我們李氏家族之間,一場簡單的權力之爭嗎?”

李中慧苦笑着搖了搖頭。

“難道其中還有玄機?”

李逸如心中一動。

儘管風雨一向都不太介入部下之間的爭端,卻也不意味着帝國宰相,可以容忍這種內耗危及到整個帝國的運行,因此李中慧的話,頓時讓李逸如警醒到,李氏家族和新風雲世家這番爭鬥,的確不會如想像中的簡單。

“利益!說穿了還是利益!”

李中慧冷笑着道:“這些年來,我們和高鳳陽利用陶朱錢莊,賺取了不少錢財,必然會引起其他人的眼紅,一旦東窗事發,必然是八方風雨、四面楚歌,縱然能夠在這場風波中保全下來,也不知道要折損多少元氣。

“更何況,最近雲濟和江南的財閥們往來甚密,目的便是想要說服宰相,加大開通海上貿易的力度,以便和利用風雨軍陸地擴張,而獲利甚豐的陶朱錢莊抗衡。

“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若是高鳳陽垮掉了,也就意味着,發行戰爭債券和戰爭股票的陶朱錢莊,輸給了那些江南的商人,同時也意味着新風雲世家,將通過壟斷海上貿易,而獲得強大的經濟,更意味着帝國對外發展的大政方針,將發生重大的轉折。”

“高明!雲濟果然厲害!”

李逸如一驚,不得不佩服雲濟的能力。

廟堂上的權力鬥爭,並不單純靠幾個領軍人物的地位、權勢,很大程度上,拼的還是財力和人脈。

雖然自從呼蘭退兵之後,新風雲世家在各方面都有很驚人的發展,但是一直以來,李逸如並不是很在意,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新風雲世家畢竟不是當年那個聖龍的百年豪門。

無論是在風雨軍中,還是廟堂之上,大部分骨幹都是一些年輕氣盛的中下級官員,或者是整日研究古怪玩意的南天門等人,以及王姚等在野的清流,根本沒有掌握重要的部分,更談不上源源不斷的收入。

他們遠沒有無憂谷和李氏家族那般,伴隨着風雨軍的興起,早就牢牢地紮根在了風雨軍中,而且各自都有龐大的產業作爲運轉的經費,來拉攏新人。

而如今,若是真的讓雲濟搶走了海外貿易這一塊,憑藉着風雲世家對於海外的熟悉,再加上利益與此休慼相關的江南財閥的,那麼新風雲世家的勢力,便算是真正的紮根到了聖龍,不再是單純依賴風雨的,隨時都會人亡政息、隨時都可能被風雨捨棄掉的、一個鬆散的集團。

幸好,當李逸如的視線瞥到了自己手中那份西南半島的戰報之後,心情也輕鬆了下來,不以爲然地說道:“可惜,天不作美,聖龍和麥堅遲早會有一戰,逸如只怕這西南戰報傳入聖京之日,便是海上貿易胎死之時!”

“只怕正因爲如此,聖京的氣氛纔會更加緊張!”

李中慧卻遠沒有族弟這般樂觀。

這幾年,她已經領教過了雲濟的能力,這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等閒之輩,因此西南半島的戰事,一旦危及到了新風雲世家的生存和發展,天知道雲濟會選擇怎樣的行動,來扭轉眼前不利的局面?

第五章聖龍艦隊

陽春三月的金陵,緩和了冬的嚴寒,蘊藏着春的生機。

積雪未融的寬敞路面,一直延伸到了遠方的邊際。

依舊凜冽的寒風中,正有一隊衣甲鮮明的戰士,簇擁着一個年輕的文官,將整個港灣全部戒備了起來。

“令狐大人,這便是新打造出來共工級的聖龍鉅艦!我們在船底佈下了五行水系的‘奔流不息’陣,可以讓船底的水流,自動將那些輪漿翻轉起來,從而節省了大量的水手,並且就速度而言,應該能夠和麥堅人的戰列艦相提並論。

“在火力方面,船舷四周總共配備了一百二十門大炮,單艦的作戰能力絕對舉世無雙。此外,老朽保全了原本鉅艦載重大、利近戰的優點,四面甲板還備有六架長達十五米的巨型長錘,能夠輕易砸沉所有膽敢靠近的敵船;並且運用水密隔艙技術,以免漏水的艙室危及整條船的安全……”

站在年輕的文官身後,帝國工部尚書南天門,滔滔不絕地介紹道。

“太好了,這樣的鉅艦帝國,多久可以製造一艘?”

令狐智兩眼一亮,頗感興趣地詢問道。

雖然隨著令狐水師的覆沒,如今捍衛帝國水面的,便只有正在組建中的藍鯨軍,但是作爲江南行省的總督,令狐智還肩負着艦隊後勤補給,和戰艦打造的重任。

而且,在令狐家族年輕的家主心中,也始終希望帝國的戰艦有朝一日,能夠重新縱橫於大洋之上,不僅是爲了洗雪家族艦隊慘敗的恥辱,也是爲了江南行省財政賦稅的利益考慮。

“這個……縱使目前帝國的造船廠全部投入生產,恐怕也需要四個月,方纔能夠建造這樣一艘新型的鉅艦!”南天門有些赧然地說道。

“太慢了!”

不等令狐智說話,一旁藍鯨軍統領、帝國水師最高統帥雲笑天,便已經接過了話題,皺眉問道:“四個月才能夠建造這麼一艘鉅艦,一年才只能增添三艘,這樣的速度,什麼時候才能夠建立起,足以和麥堅人相抗衡的艦隊?

“而且,鉅艦如果依舊還是運用風帆的話,和麥堅的戰列艦比較起來,它的轉舵能力如何?戰艦之間運用五行術進行彼此聯繫的能力,是否已經可以實現?”

“雲統領所指出的這些,老朽正在抓緊改善,不過恐怕還需要一些時日!”

南天門的腦門上滲出了一些汗珠。

對於打造聖龍帝國自己的無敵艦隊,風雨始終都十分重視,而身爲風雨軍軍師的雲濟,更是將此作爲新風雲世家的一項重要戰略來關注。

可惜聖龍帝國已經遠離海洋多年,昔日稱雄天下的頂尖技術,如今不是早就已經散失,便是已經落後,而能夠和西方魔法相抗衡的五行術,儘管在逍遙遺墨以及風雲世家、公孫世家的加盟後有所進展,也依舊還無法形成完善的系統。

在這樣的情況下,南天門自然無法滿足雲笑天對於戰艦實戰方面的要求,唯有趕緊轉移了話題,說道:“雖然帝國目前尚無能力,和麥堅人進行遠洋決戰,不過老朽正督促人建造了一種名爲‘海耗子’的小船,應該足以輔佐艦隊,完成近海防禦的任務!”

“什麼?‘海耗子’?”

雲笑天一聽這個名字,便沒有了興趣,這樣的名字聽來便不帶勁,一點都沒有帝國艦隊縱橫大洋、氣吞山河的魄力,讓他不得不對南天門起名的水準感到質疑。

“雲統領莫要小看這‘海耗子’!老朽建造的這種戰艦,雖然絕對沒有能力和麥堅戰艦正面抗衡,但是它卻能夠通過佈下五行水系的陣法,讓戰艦在水面之下,潛行達六個時辰之久,並且自下而上攻擊敵方的船底,正適合出其不意的突襲!”

眼見雲笑天質疑自己的發明,南天門便不由大聲地辯駁道。

“海底潛行?”

一聽到這話,令狐智和雲笑天同時眼睛一亮。

他們都是經歷過實戰的將領,因此立刻發現這樣的戰艦,在海戰中的重大作用,或者可以說,在某種程度上,這樣的戰艦存在,甚至能夠改變整個海戰的形式。

“這樣的戰艦,需要多久才能夠建造一艘?”

令狐智急忙詢問道。

“如果不配備大炮的話,只需要增建水密隔艙,將整個船隻封閉起來即可,而且船體也並不是很大,大概……大概六個月一艘吧!”

南天門掐指算了一算,說道。

“太慢了!”

雲濟大爲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知道這樣的速度,很難在短期內形成有效的戰鬥力,不過這種戰艦的作用實在太大,因此他呆了一呆之後,終究不死心,當下追問道:“那麼配備大炮呢?可以配備多少大炮嗎?可否自水下發射?”

“這個……呵呵,目前老朽製造的這種戰艦體積很小,最多隻能夠配備兩門火炮,而且有些技術方面的東西還未完善!”

南天門乾笑了兩聲,眼見雲笑天和令狐智臉色不善,便趕緊補充道:“不過,將軍若只是想要讓戰船,能夠在水下發射大炮,老朽這邊還有一種名爲‘火老鴉’的戰船。”

“海耗子,火老鴉!”

令狐智微微搖了搖頭,算是對南天門起名的水準徹底失望了。

幸好,南天門對戰船性能的介紹,讓他感到滿意。

“雖然‘火老鴉’只能夠在船首裝備一門大炮,但是可以將火藥和火種都裝在炮內,可以在水中發射。

“此外,老朽把這門大炮的形狀,設計爲鳥嘴狀,並配備了機關,一旦發動機關,便可以自己轉動,自水下將船底鑽透。這種船好造得多,總督大人和統領大人若是有興趣,老朽保證一個月一艘!”

說着,南天門有些忐忑地望着雲笑天和令狐智,如今帝國究竟撥多少經費,給他用於戰艦的研發,可以說很大程度上,便是由這兩個人來決定,因此南天門可不想得罪兩位大財神。

讓南天門感到高興的是,眼見他拿出了這麼多東西來,雲笑天和令狐智的臉色,雖然還不是十分滿意,卻也和緩了起來。

“嗯,這個‘海……海耗子’和‘火老鴉’雖然還不夠完善,但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應該能夠收到很好的效果。令狐智以爲,在大力督造共工級新型鉅艦的同時,不妨適當配備一些這樣的戰艦,用以彌補帝國水師目前的劣勢!”

令狐智略略思忖了一下,當即拍板,心中卻對南天門起名的能力大感啼笑皆非。

“也只有這樣了!”

雲笑天依舊不是很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唯有悻悻地說道。

“是,老朽這就……”

南天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正要說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卻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不多時,便見一人自遠處馳來。

“各位大人好興致啊,出大事了!”

來人暢行無阻地,馳到了令狐智等人的身邊,還未落下馬來,便已經開口說道。

說話的是一個商人。

既沒有像令狐智那樣穿着繡有飛禽的文官服,也不像雲笑天這般一身盔甲,年輕的商人身上所穿的,是一套華麗而且昂貴的、絲綢錦緞的便服。

不過,此刻顯然沒有任何人敢來指責,一個商人,竟然會加入到帝國統領和行省總督的對話中來。

於公,風雨早就默許了商人們,參與到投資戰爭這一場瘋狂的冒險中來;於私,江南首富的大少爺楊文晟,絕對不僅僅是一個一頭栽入蠅頭小利的商人。

事實上,楊文晟和藍鯨軍統領、江南行省總督,以及如今正遠在聖京的禮部侍郎王光宇,曾經一同參與了帝國近百年來第一次大規模的海戰,並且身先士卒、出生入死,這足以讓他和曾經的戰友、如今的袞袞諸公們,建下十分深厚而且牢固的私人友誼。

“怎麼了?”

雲笑天和令狐智同時一驚。

“由於麥堅人蔘與了西南半島的戰事,朝中很多大臣,力主藉着這件事情和麥堅人決裂,要江南、齊魯、嶺南三大行省,收回開放給麥堅人的港口,甚至嚴禁出海通商!”

此刻,便見楊文晟愁眉苦臉地說道。

只因爲兩國戰事一起,顯然對親麥堅派的新風雲世家極爲不利,而且也勢必會影響到自己家族的生意。

“那好啊!”

雲笑天可沒有理會楊文晟的煩惱,一聽到有仗可打,頓時興奮了起來,“老子的藍鯨軍,正覺得和安宇人作戰悶呢!”

“哼,大言不慚!”

令狐智搖了搖頭。

和前任海盜相比,出身名門世家的令狐智,對於官場的熟悉,遠不是雲笑天所能及的。因此,他在第一時間,便已經意識到,這勢必會引發朝廷的一次大爭吵,並有可能導致帝國國策的重大變化。

而另一方面,雖然按照風雨對聖龍軍團的改革,目前駐紮在江南的藍鯨軍,屬於由風雨直接調遣的機動部隊,但是,令狐智身爲江南行省的總督,負責藍鯨軍的整個後勤,再加上風雨原本就有意,讓令狐智和雲笑天雙重節制這支新組建的軍隊,因此自然十分了解,這支剛剛成立的帝國水師真實的戰鬥力,自覺形勢根本不容樂觀。

“軍師怎麼說?”

當下,不去理會好戰的雲笑天,令狐智便詢問起京城的情形,反正在場的衆人,都是新風雲世家新政的者,自然無需迴避。

“宰相已經返回聖京,如今軍師正在全力說服宰相謹慎行事!”

楊文晟的臉色表明了形勢的嚴峻。

他雖然只是在野的一個商人,但是自從當年的那一場海戰之後,早已經和新風雲世家的核心人物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再加上,他身爲江南第一大海上貿易商的少東家,切身利益使然,也讓他由衷地雲濟,關於帝國向海洋擴展的主張。

因此,憑藉着這樣的人脈,以及家族巨大的財力,早已經成爲新風雲世家情報體系的主持者,甚至比身爲行省總督和軍隊統領的令狐智、雲笑天,更全面瞭解帝國的局勢。

“那邊現在由誰和麥堅斡旋?”

令狐智沉聲問道。

這纔是其中的關鍵。

若是麥堅人一意挑釁,就算風雨處於大局考慮,不願意如今便和麥堅決裂,也不得不顧到朝中大臣們的情緒,所以一次成功的外交斡旋,恐怕是如今化解危機的最好途徑。

“目前正由光宇主持!”

楊文晟答道。

“看來要有勞光宇了!”

聽到楊文晟這麼一說,令狐智稍稍有些放心。

楊文晟口中的光宇,便是當今在野領袖王姚的侄子王光宇。

此人當年曾以風雨特使的身分,和令狐智等人一同參與了海戰,又受他叔叔的影響,對於海外的事情頗有些瞭解,表面上似乎是一個輕浮的少年,實則卻是外交縱橫的高手。

更重要的是,王光宇也屬於新風雲世家一系的骨幹,自然明白這次和麥堅斡旋的重要性,遠比由那些熟讀四書五經、妄自尊大的老大人們,主持這場外交談判,更能讓人放心。

“這件事情恐怕不好辦!”

讓令狐智放心的王光宇,卻在聖京頗有些煩惱。

“麥堅人怎麼說?”

王姚放下手中的碗,目光投向了面前的侄子。

身爲聖京瓦報的創始人,王姚這幾年雖然飽受指責,甚至經歷了牢獄之災,卻越來越穩坐在帝國在野領袖的位置之上,鍼砭世事、笑罵官衙,犀利的筆鋒和無所畏懼的直言,談笑從容中,儘管得罪了不少王公大臣,卻也贏得了不容動搖的聲望和尊敬。

然而這一次,王姚也頗爲難。

一方面,是麥堅人直接介入了西南半島的戰事,無疑讓兩國之間,原本努力保持的默契徹底粉碎,激發了國人的憤怒。

聖京瓦報既然標榜爲民衆的咽喉,自然更需要在這個時候仗義執言,抨擊麥堅人的這種行爲。

然而另一方面,作爲帝國爲數不多的開明儒者,王姚卻十分清楚帝國未來的蓬勃發展,絕不能僅僅依靠用兵西北,打通往昔的絲綢之路。

更爲遼闊的海洋,纔是令帝國空前強大的捷徑,所以他十分理解雲濟的主張,並不贊同在這個時候,貿然和麥堅徹底決裂。

“還能怎麼說?老弗朗克這個傢伙,分明是在敷衍我們,這些天來一口一個遺憾,卻拿不出什麼實質的行動來修補兩國的關係,再這樣下去,我怕軍師他要頂不住了!”

眼見叔叔詢問,王光宇只好放下手中的早餐,揉了揉臉,無奈地說道。

隨着年紀的增長,已經官拜禮部員外郎的王光宇,沒有了昔日的浮誇,多了幾分沉穩和持重。

“真的這麼糟糕?”

王姚不由皺眉。

雲濟在風雨的下所實行的新政,說穿了,不過是秉承了風雲世家當年的主張,推行清吏治、暢言路、抑兼併、通商埠。

這幾個主張,既是雲濟針對聖龍帝國蘊藏危機的現狀,所開出的處方,同時又兼顧了帝國的政治格局。

在雷厲風行的改革中,同時又不動聲色地規避了敵人強大的反彈,和風雨可能產生的不滿,以確保改革的順利進行,不至於如原先風雲世家那般夭折。

在這幾項政略中,雖然看上去“清吏治”最爲得罪人,然而實際上,卻是最順理成章、光明正大,不容易被人詬病。

很多人都把清吏治運動,看成了掌權之後的風雨對朝政的一次調整,而事實上,作爲官場上的後來者,新風雲世家也確實不可能在沒有風雨的下,扳倒任何一個重量級的官員。

何況,雲濟的新風雲世家乃是新崛起的政治勢力,衆多成員大多都是意氣奮發的年輕人,權位也並不高,身處的部門也多半是冷水衙門,尚未沾染官場的壞習氣、揹負無可奈何的人情網,彼此之間更不存在原先風雲世家的血緣關係,僅僅由於相同的理念,方纔聯繫在一起。

因此,這個被冠以強烈家族色彩的新興政治團體,實際上是一個成員十分複雜的鬆散同盟,不可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根本不必懼怕別人,利用新風雲世家某一個官員犯下的錯誤,來一網打盡整個團體。

至於“暢言路”、“抑兼併”,這本來是當年風雲世家推行新政時,最爲頭疼的問題,牽扯到了皇權和豪強們的利益,然而在如今風雨時代,基本上已不存在。

只因爲風雨的大權在握,以及憲政的推行,早已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皇權,而呼蘭人的入侵,再加上風雨對這些豪門不動聲色的打壓,以及通過戰功,獲取新擴張領土的政策,也讓抑制兼併的阻力減低到了最小。

對新風雲世家來說,如今唯一要注意的便是,莫要不當心觸犯到了風雨的權威,幸好至少目前爲止,剛剛展露鋒芒的新風雲世家,根本還沒有這樣的力量。

王姚萬萬沒有想到,問題竟出在了最後的“通商埠”——這個本來看來,似乎頗爲迎合風雨開疆拓土、富國強兵的宏圖,又能夠結交江南商人,從而確保改革能獲取強大經濟的政策上。

當然,雲濟等人和麥堅的歷史背景,此刻也因爲聖龍和麥堅的兩雄相爭,而變成了政敵們攻擊的理由。

事情越來越明顯,若不能夠及早制止同麥堅的交惡,新風雲世家所推行的革新,很有可能會在保守派所煽動起來的激烈情緒下,不管正確還是錯誤,一起被徹底地廢棄,就如同當年的風雲世家一般。

“哈哈,天塌不下來,又何必杞人憂天?”

便在這時,大笑聲中進來了一個年輕的書生。

“蘇杜?誰讓你擅自來我們王家?”

王光宇太認識來人了。

蘇杜,這個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原本是叔叔王姚得意的門生,曾經也是瓦報有名的槍手,可惜如今他已離開昔日一同立誓做無品御史的團體,成了宰相風雨門下的紅人,尤其是當金岑奉命出使大食之後,更是一躍成爲了代理宰相府長史,可以說平步青雲。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些,還引不起王光宇的敵意。

問題是眼前這位蘇杜,如今正在猛烈地追求着風雨的妹妹風馨,兩人出入甚密,自然讓同樣爲追求者的王光宇頗爲惱火。

“好了,光宇,是我叫蘇杜來的!”

對於親侄子和得意弟子之間恩怨十分明瞭的王姚,不由搖了搖頭,制止了侄子咄咄逼人的逐客令,轉移話題道:“蘇杜,你有什麼高見?”

“不敢!”

蘇杜顯然是王府的常客,微微作揖之後,便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隨後張揚地瞥了一眼王光宇,方纔胸有成竹地說道:“晚生以爲,朝廷斷不會因此和麥堅開戰,至於麥堅,也不願意和帝國正面決裂,所以事情根本不會惡化!”

“何以見得?”

王光宇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這些天來,他一直在爲打破這個外交僵局而殫精竭慮,因此眼見蘇杜這般漫不經心的態度,特別憤怒。

“願聞其詳!”

阻止了侄子的激動,王姚卻若有所思地催促道。

“首先是朝廷,自從令狐勤宇將帝國水師全軍覆沒之後,雖然這些年來宰相大力督造戰艦,但是艦隊畢竟不同於陸地上的軍隊,只需要招募幾個農民發放下兵器,稍加訓練便可以上陣殺敵,如今剛剛組建成的藍鯨軍,無論單艦的戰鬥力,還是戰艦的數量,都遠遠不能夠和麥堅抗衡,甚至對付安宇人都頗爲吃力。

“這樣的情形下,宰相若不想讓那萬里海疆烽火連連,不想讓支撐着帝國財稅的江南經濟蕭條,就唯有暫且忍下。”

蘇杜胸有成竹地說道:“至於麥堅,他們的目的不是要滅亡聖龍帝國,畢竟他們遠在萬里海域之外,不同於近在咫尺的安宇和呼蘭,也許保持東大陸的力量平衡,維護他們的商業利益,纔是他們最大的願望。

“因此,他們也同樣不願意冒險,失去和聖龍通商,尤其是那些港口的特權。我相信,儘管麥堅人依仗着自身強大的海上實力,傲慢無理,但是介入西南半島的戰事,恐怕更有可能是部分將領的自作主張!”

說這番話的時候,蘇杜自信而且飛揚。

事實上,早在來王家之前,他便已經用類似的話說服了雲濟,且莫要在這個時候,加強對高鳳陽的攻擊來轉移視線——這一招看來似乎管用,實則後患無窮,必將會讓深諳權謀的風雨心中,疏遠新風雲世家。

“長江後浪推前浪,蘇杜,難怪宰相如此看重你!”

果然,蘇杜的這一席話下來,頓時讓王姚的眉宇開朗了起來,大笑着讚許道。

“哼,說來好聽!但是帝國的顏面得不到保全,那些頑固的老頭,恐怕便會吵着要宰相出兵。到時候,蘇兄,你分析得再好,也是毫無用處!”

王光宇不以爲然地冷笑道。

“哈哈,其實天下事,本來就是需要實力來解決!蘇杜只是覺得,宰相不會貿然和麥堅正面決裂,而麥堅也不會徹底和帝國撕破臉面,至於日後怎樣收場,可就需要前方將士用命,後方王兄你斡旋了!”

面對王光宇的指責,蘇杜卻絲毫不以爲意,轉而笑對王光宇道:“可惜王兄你因此勢必公務繁忙,今日渤海郡主相邀狩獵,只怕便沒有時間參加了!”

“哈哈,連宰相府長史蘇大人都忙裡偷閒,王某區區一個禮部員外郎,又怎敢不理郡主的邀請?”

王光宇針鋒相對地說道。

蘇杜口中的渤海郡主,便是風雨給妹妹風馨的封號,無論如何,王光宇也不可能坐看着情敵和佳人翩翩出遊而不理。

“呵呵,真是青衫少年忘憂時!”

目睹着兩個年輕人,在彼此互不相讓的鬥嘴中離去,王姚不由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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