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回到了涼城之後,立刻召集了風雨軍重要的將領和官員,對於風雨軍的軍政建設展開討論,後世稱爲“涼城會議”。
坐在左首的是李淳。
風雨履行了對於李中慧的承諾,李氏家族接管了涼城的治理權。同時由於在這次是否風雨的爭論中,李氏家族內部產生了兩種不同的意見,所以風雨回到涼城後,立即以鮮明的態度著親風雨派,加強了同李氏家族的權力同盟。
對於李淳而言,由於女兒的堅持,他已經別無選擇的踏上風雨軍這駕戰車了,在幫助風雨逃離聖京之後,李氏家族的總部也迅速撤到了涼城,一方面是爲了更好的接管涼城的行政事務,另一方面也是爲了躲避蕭劍秋可能的報復,同時更爲了統一家族的態度。
雖然很擔心女兒的安危,但是也知道別無他法,唯一能做的是繼續女兒的方案,踏實的開展工作,穩固李氏家族在風雨軍的地位,在幫助風雨軍的成長的同時,發展壯大李氏家族的力量。
在李淳的對面是秋裡。
由於風雨辭去了朝廷的一切職務,所以這個冷酷而好色的男人現在是涼城名義上的最高首腦。
這位同風雨一起創建秋風兵團,參與了風雨軍早期幾乎所有的戰役,同時指揮了涼、夏決戰,擊斃呼蘭兩位大將:哥舒行文、哈里哧,擊潰數十萬呼蘭軍,取得聖龍同呼蘭之間有史以來最輝煌的一次大捷的名將,並沒有乘風雨危難之際奪權,而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了風雨的這一邊,做一個站在神後面的人。
在多年後風雨回憶起當年的戰友時,始終把秋裡稱爲我的兄弟,認爲在風雨軍的成長過程中,秋裡毫無疑問建功最偉;而事實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儼然是風雨在軍中的化身,代理指揮著各大軍團的協同作戰。
此時的李淳和秋裡,無形中成爲了文官和武將的領袖。
在李淳的下首分別是:魏廖,高鳳陽,耶律楚昭等文官,在秋裡的旁邊是洛信、陳良、耶律明雄、朱大壽等身經百戰的將領。
“風雨請各位來是想集思廣益,共同爲風雨軍的未來出謀劃策!我風雨軍建軍不到半年,歷經倫玉關大戰、錦州解圍戰和涼、夏決戰這三大戰役,每一仗都是驚天地、泣鬼神,揚我軍威,振我國威!
經過這麼多的血戰,犧牲了這麼多優秀的將士,才使得我們風雨軍有了立足之地。我們建立風雨軍的目的很單純,是爲了保家衛國,可是目前朝廷內外有人看不起我們,說我們出身貧寒,不配做朝廷的命官,想方設法的要消滅我們,大家說我們該怎麼辦?”
不能不說風雨是一個很好的煽動者,此言一出,立即讓那些武將“哇哇”的跳將起來,尤其是洛信,更是捋起了袖子,大叫道:“奶奶個雄,這些龜孫子靠老子保住了狗命,現在就想算計起老子們來,反了反了!老大,下命令吧!兄弟們殺到京城去,把那個兔崽子皇帝拉下來,把那些龜孫子、龜兒子統統的宰了!老大你來做皇帝,兄弟們當宰相、將軍,大碗肉大口酒的痛快,省得受那些鳥氣!”
“對,對!”
身邊的將領們紛紛附和,大有一聲令下,就操家夥造反的意圖。
風雨很滿意自己營造的效果,不過還是揮了揮手,讓這些莽夫武人安靜下來。權力鬥爭可不是這些家夥懂得的,適當的把他們的情緒調動起來就可以了,鬧得太過分,可就得讓旁邊的那些文官看笑話了。
於是風雨繼續說道:“胡說什麼!我們風雨軍的存在是爲了國家社稷,哪有你們這樣做法的?當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咱們也不能讓人騎在頭上。但是這不能憑意氣用事,靠的是實力!
天下是靠刀槍打出來的,但是治理天下需要的是學問。風雨軍打仗是沒得說的,大家都不是孬種,但是沒有了糧草,沒有了兵器,沒有了百姓的,你們還怎麼打仗?
所以我請大家來,就是商量著怎麼把涼城治理的更好。這個世界強者爲尊,等我們風雨軍足夠強大了,才能夠保衛我們的榮譽,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尊嚴!現在就請大家暢所欲言,獻計獻策吧!”
一陣沈默之後。魏廖首先發言道:“當前風雨軍的當務之急在於整頓全軍。
首先應該讓白起將軍即日率軍放棄倫玉關回涼城,或者我軍迅速會倫玉關,避免因爲兩軍分離而各執其政,對於軍中隱隱形成的青龍派、秋風派予以堅決取締;其次,微臣建議派駐血衣衛於各軍之中擔任監軍,避免各位將領權力過大、擁兵自重;再次,建立統一的審查系統,監控行政官員,嚴禁軍商勾結。”
一石激起千成浪,魏廖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讓所有的人咬牙切齒,一些火爆的將領甚至拔出了刀劍,洛信更是一把抓起了魏廖的衣襟揮起老拳,幸好被陳良所阻止。
那些文官也沒有人站在他的一邊,監控行政官員,嚴禁軍商勾結,這些無一不是針對文官而來,一下子就把他們的發財之道給堵死了,當然也是對魏廖恨之入骨。不過這些家夥比那些武將有頭腦,一方面他們自持身份,不願有辱斯文;另一方面有些腦子活絡的家夥也是顧忌魏廖的這番話會不會是在風雨的授意下講的,故而或者是用殺人的眼神盯著魏廖,或者文縐縐的、搖頭晃腦的引經據典來反對。
不過魏廖卻是一幅無所謂的態度,話說完了以後,就把眼睛閉了起來,對於周圍因他而起的混亂,視而不見,不聞不問。
風雨斜靠在太師椅上,狠狠地瞪了魏廖一眼,有些啼笑皆非。
雖然這家夥提出的建議絕對是風雨內心想做的,但絕對是萬萬不能做的。
首先涼城和倫玉關的軍事調動在目前的情勢下,根本無法進行,否則鐵定引來一場戰爭。
其次,派血衣衛進入軍中擔任監軍,不僅會引起將領們的反彈,而且還會削弱軍隊的戰鬥力。
同時風雨對於軍中的派系是即頭疼、又歡喜。帝王之術的要點在於平衡,軍隊產生派系,從某種程度上講,可以更方便自己對於軍隊的控制,而且可以在將領中形成有利的競爭,提高軍隊的效率和戰鬥力,所以只要不危及他風雨對軍隊的領導和不因爲內耗而削弱軍隊的戰力,風雨並不是很在意這種派系的存在。
最後,對於監控行政官員和取締軍商勾結,當然要進行,但是應該是有限度的、低調的進行。除掉一批過於貪焚的文官也就罷了,如果不讓那些刀口上舔血的將士在打勝仗後發財,以後誰還肯賣命?即使那些文官,適當的小動作也應該是在允許的範圍之內,水至清則無魚,對於玩的過火的家夥予以取締是應該的,但是如果把整個行政系統都變成了軍營,用不了幾天,風雨軍的財政就得破產,所有的商人都不會再有興趣和風雨軍合作了。而且人無完人,金無足赤,如果真的按照魏廖的方法進行,像高鳳陽這樣的奸商、李淳這樣的財閥都成爲了當誅之列,太過於苛刻的話,就無法真正的引入人才。
對於魏廖之所以這樣做,風雨很清楚,這些話題出自魏廖這個秘密系統的首領之口,即使不被風雨採納,也必然讓那些文官武將有所觸動,有所收斂,不至於做的過火。使得風雨可以在目前還不方便對全軍進行大手術的情況下,把一些不得不默許其存在,但是又必須注意控制的事情,收縮在危害最小的程度上。
此外,風雨也確實需要魏廖這樣的人做這樣的事情,身爲血衣衛的統領當然會擁有很大的特權,但同時也應該讓其他系統予以排斥,形成權力的平衡,說穿了,風雨需要的是一個得罪了所有的人,只對他一個人負責的官員,魏廖正是在忠實地扮演自己的角色。所以在風雨多姿多彩的一生中,魏廖始終都是風雨背後的一條獵犬,以冷酷和懷疑的目光緊盯著每一個人,捍衛著風雨的權力。
可是他在此時此地提出,把局面搞得如此亂糟糟,大違自己集思廣益、建設涼城的初衷,這不能不讓風雨恨得咬牙。
一旁的李淳看了看如此的情景,不由有些感嘆,這些話實在是道出了風雨軍的隱憂,但如此犯衆怒的行爲,也只有魏廖這家夥敢做。風雨軍的成長太快了,在留下輝煌和神奇的同時,也隱藏了不少的後患。其中最令人憂心的是軍中的派系。
在奪取倫玉關之後,身爲原倫玉關守將的白起在組建風雨軍時,起了很大的作用,一方面他在軍中本就有著很高的聲望,另一方面白起原先的許多部屬加入了風雨軍,這些身經百戰的軍官成爲了風雨軍的中堅,促使風雨軍在最短的時間內形成有效的戰鬥力。於是在風雨軍中出現這樣的情況:高層的將領多半都是在建立秋風兵團時就跟隨在風雨身邊的,而中下層軍官卻有相當一部分是白起的舊部或者倫玉關後加入的,當風雨軍分兵倫玉關和涼城之後,這種矛盾就開始暴露出來了。秋風兵團的老人認爲白起會有異心,而且常常擺老資格;青龍派的人則看不起這些原本最多也不過是百夫長的家夥,認爲在軍事上自己是專家,白起將軍受到了小人排斥,尤其不服的是居然讓白起鎮守倫玉關,而讓原本只是一個百夫長的秋裡指揮大決戰。
同時高鳳陽爲首的軍商派與自己這一邊的財閥派也在一些具體的事務上各自爲政,而耶律部族、魏廖、各級將領也各自擁有自己的親信。
雖然彼此間的鬥爭還不至於很激烈,但如果換了一個差一點的統帥,恐怕早就導致全軍散夥了。可是風雨卻不但不平息這種矛盾,反而巧妙的行使平衡術,進一步的增強自己的權威,在當前如此微妙的局勢下整個風雨軍依然能夠效忠風雨就是最好的明證。秋裡雖然掌握大軍,但是風雨一至,就毫無疑問的成爲了最高統帥,道理也在於此。但風雨啊風雨,你知不知道,這是一種玩火的遊戲,如果不能處理妥當的話,後患無窮。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衛士進來報告:“無憂谷主歐靜小姐從倫玉關抵達涼城!”
風雨“啊”了一聲,歐靜的到來真的很是時候,不僅解了這個圍,而且還帶來了倫玉關方面的態度,對於風雨軍的發展至關重要。
當下大聲道:“快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