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二爺的小心機,通天書的傳說
陸靳川把血鴉放開,淡聲道:“走吧。”
他頂着陸家主的身份,做事狂妄囂張一點沒人敢置喙,因爲他有這樣的資本。手段狠了點,但還在普通人能夠接受的範圍。
若是有人看到血鴉在他身邊出沒,黑鴉首領的身份暴露……
陸靳川勾着薄脣,恐怕全世界都會與他爲敵。
不過沒關係。
他活着又不是爲了受萬人愛戴,他只想查清楚父母的死因,然後復活他們。
陸靳川轉身離開陸白君的房間,輕輕推開了雲黛的門。
她呼吸綿長,應該是白天的時候累到了。
月光下,她睡得那麼熟,沒心沒肺,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成爲別人的手中刀嗎?
他想她一直這麼幹淨下去,像一捧冬天的初雪,落入骯髒的泥土懷抱時,寧願自身消融,也不願跟骯髒的泥土共沉淪。
但又想玷污這捧初雪。
陸靳川低聲說道:“別怕。”
我會看着你,不會讓你陷入險境。
玩弄人心,精於算計,這些本來就是他所擅長的。
凌晨五點。
陸白君的哭聲快把星空頂給掀翻了。
雲黛趕過去的時候,看到小糰子坐在牀上,哭的淚流滿面,那破碎的眼神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怎麼都哄不好。
陸靳川和柳管家頭疼的站在牀邊,拿着他平時最喜歡的玩具和零食,陸白君都不屑一顧,繼續哭,似乎不把自己的嗓子哭啞不罷休。
陸靳川轉身看向雲黛:“你來了。快哄哄他吧,我第一天知道他這麼能哭。”
雲黛一瞬間潛入了陸白君的腦海裡,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慄。
她說:“你們出去吧。”
柳管家:“啊?”
孩子都哭成這樣了,你這麼冷靜能跟他說什麼啊?
陸靳川:“我們出去。”
柳管家:“是。”
房門關上後,雲黛坐在牀邊,看着用淚水把自己淹沒的小糰子。
雲黛問:“做噩夢了吧。”
陸白君繼續哭,不說話。
雲黛用紙給他擦了擦眼淚:“小時候長輩告訴我,夢境都是相反的,可是我不信。你知道爲什麼嗎?”
陸白君淚花打轉的大眼睛看着她。
雲黛有意無意的勾着嘴角:“因爲我做的每一場夢,要麼是曾經發生過的事,要麼是即將發生的事,它們可能不在當下發生,但都一一靈驗了。”
陸白君瞳孔微縮,似乎更加害怕了。
雲黛:“你知道江湖上有風水先生和相師這些特殊的職業嗎,他們能夠算到人的未來,替人破災解難,避免一些悲劇的發生。我們沒有他們那麼大的本事,但是夢境會告訴我們一些有關未來的事情,夢魘不是在嚇唬我們,而是在提醒我們,要小心一些了。”
陸白君小手揪住了雲黛的衣襬,哽咽道:“我做噩夢了。”
雲黛給他擦了擦出汗的額頭,不慌不忙的問:“什麼樣的噩夢?”
陸白君往她身邊靠了靠,警惕的盯着四周:“我夢到我死了。”
雲黛:“哦?怎麼死的?”
陸白君:“我的眼睛被人挖走了,背後的紅色觸角也被人挖了,嗚嗚嗚嗚……”
雲黛突然笑出聲:“傻孩子,如果僅僅是挖了你的眼睛和觸角,你是死不了的,人的生命力很脆弱也很頑強。你知道古代有一種很殘酷的手段叫人彘嗎?斷手斷腳耳聾眼瞎,這種情況下人都能活着。”
陸白君好奇的眨着眼睛:“真的嗎?”
雲黛:“所有的恐懼都是來源於未知,你要多讀書,多瞭解一些事情。心中有丘壑,眉眼定山河。如果你有無上智謀,天下第一的實力,那個時候就是別人恐懼你殺死他們了。”
這些話對小孩子說不太好,但起碼能夠壯膽。
陸白君軟綿綿的身子靠在雲黛懷裡,也不哭了,嫩聲嫩氣的說:“可我還是害怕,我怕自己讀不好書,也沒有實力打別人。”
雲黛:“小孩子可不能說這些喪氣話。退一萬步來講,如果真的有人挖你雙眼,挖你觸角,那我給你報仇,我會拆了他的眼睛,扒了他的筋。”
陸白君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雲黛:“怎麼了?”
陸白君笑嘻嘻的捂住嘴:“雲黛姐姐比夢裡的惡人還要兇!”
雲黛:……
熊孩子。
陸靳川看到雲黛出來後,問:“他肯說了?”
雲黛:“做噩夢了而已,現在已經睡着了,我看他已經退燒了,保守起見,等天亮了再請醫生來給他看看吧。”
陸靳川:“嗯。”
雲黛伸着懶腰往樓下走。
陸靳川跟在她身後,問:“你不繼續睡了嗎?”
雲黛:“昨天睡得早,我已經不困了。”
陸靳川:“我也不困。”
柳管家一聽,連忙吩咐廚房開始做早餐。
陸靳川問:“白君做了什麼噩夢,他爲什麼只跟你說,不跟我們說?”
雲黛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嘴角挑起一抹淺笑,臉蛋粉黛未施便是傾城色。
她道:“問話也是有技巧的,你要把壞的說成好的,有的說成沒的,還要再給他吃一顆定心丸,按照這個流程問話,你什麼都能問出來。”
陸靳川鳳眸微眯:“你還是沒說,他做了什麼噩夢。”
雲黛聳聳肩:“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你想知道就去問他啊。”
陸靳川笑道:“好,我們不說這個了。昨天你說要住校了,既然從家裡搬出來,爲什麼不自己租個房子,更自由自在些。”
雲黛:“我……更喜歡同居生活。”
陸靳川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笑着:“是嗎。”
這時早餐端了上來,很簡單,味道卻很香。
雲黛拿着兩片面包,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陸靳川坐在椅子上沉思。
難道是古蟻族逃走的祭祀給陸白君託夢了?
如果是這樣,那一定要問出來陸白君做了什麼夢。
但……
但是陸靳川沒有想到雲黛那麼喜歡陸白君,如果陸白君精神和身體出現一點點異常,雲黛肯定能察覺出來。
柳管家:“家主,您在想什麼?吐司都冷了,我去換一疊熱的吧。”
陸靳川:“不用。”
當初佛羅帶人滅了古蟻族,雖然這個計劃不是他的注意,但卻是他默許的。
“柳管家,等白君醒過來後,你跟他說,我今天帶他出去玩,讓他選地方。”
“是。”柳管家覺得家主對白君越來越好了。
難道家主想提前積累育兒經驗,方便日後帶親生孩子?
……
雲黛坐在地鐵上玩着手機。
上面全部都是朱雀發過來的資料。
有人膽敢算計她,她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昨晚她就讓朱雀去查康孫兩家的底細了。
朱雀:“雖然我沒有查到第三個幕後推手是誰,但是我查到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五十年前,康孫兩家關係非常好,甚至通過姻親。可是一個男人的出現,打破了兩家和諧的局面。”
雲黛:“誰?”
朱雀:“具體名字不知道,只知道那個男人姓墨,墨水的墨,很特別的姓氏吧。五十年前,他放下豪言壯語,聲稱自己能寫驚天地泣鬼神的通天書,人們可以通過此書溝通天上的神靈,請求神靈的庇佑和恩賜。”
雲黛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姓墨,通天書……
難道那個男人是她師父墨婪山嗎?!
朱雀繼續說道:“當時通天書好像真的顯靈了,錢塘西湖的水變成了金色,有仙女立於湖中央,聆聽信徒們的禱告。這個傳說一直在錢塘西湖邊流傳,但事情已經過去五十年,很多人都記不清楚了。”
“至於康、孫兩家爲什麼鬧掰,是因爲通天書的歸屬問題。二十年前,五十歲的康、孫兩位老爺子變得貪婪,都想把通天書佔爲己有,孫老爺子使計害死了康老爺子,康老爺子死後不久,孫老爺子也死了,那部通天書也消失了。我是從碎片信息中還原了當年發生的事情概況,如果這些消息靠人力去查,那指不定查到什麼時候~”
雲黛:“你辛苦了。”
朱雀:“不客氣~”
雲黛閉上眼,開始頭腦風暴。
如果五十年前那個男人是墨婪山,那師父的年紀應該跟奶奶一樣大,但是墨婪山教她的時候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容貌非常年輕。
不排除他用了什麼駐顏術,讓自己永葆青春。
而且錢塘這個地方很有意思。
先是謝老告訴她,錢塘某個山頭死了很多人,抓不住兇手。
後來在榮家,知道奶奶寫的詩提到了錢塘西湖。
緊接着是康孫兩家之爭也是發生在錢塘。
這都是巧合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巧合,只有人爲製造的巧合。
雲黛:“朱雀,繼續追查墨姓男人,還有康澤和孫有所他們這些年發生的事,接觸的人,都要查清楚。”
康澤和孫有爲都是家中獨苗苗,家中老爺子爲通天書而死,他們肯定知道通天書是什麼。
通天書最後是在孫家手中消失的,康澤贏了書法比賽,真的會放過孫有爲嗎?
雲黛細思極恐。
朱雀:“後面的事情比較簡單了,孫有爲花費了兩年時間找到一個天賦學生,每天就是寫字練字。康澤的事蹟在網上一搜就是,暫時查不到他們兩個有什麼異常。對了,五十年前錢塘西湖邊也舉行了一次書法比賽,書法界泰斗李隆月當年十三歲,他跟隨師父參加了那場書法比賽,或許他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雲黛輕笑一聲:“看來康孫兩家的事,我不摻和是不行了。”
冥冥之中好像有根線,一直牽着她往前走。
既然如此,那她就看看線的那頭是誰!
雲黛下了地鐵,在附近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這間寢室的牀位空着一個,雲黛以前會來住幾天,今天開始要長期住宿了。
一打開門,臭氣熏天。
What?
以前宿舍都是香香的!
李漠圓鼻子塞着紙,苦着臉說:“黛黛,學校的化糞池……嘔,出了點問題,可能最近都要忍受這種‘毒氣’的摧殘。”
雲黛鐵着臉轉身離開了。
她錯了。
她不喜歡住宿,不喜歡羣居生活。
陸靳川建議的對,她應該考慮在外面租個房子。
高377班。
上課鈴響了之後,一個帶着黑色帽子的男人走了進來,他很高,氣息冷肅,不像是普通人。
“史前動植物研究博物館今日邀請北藍中學一百名學生去博物館參觀。唸到名字的同學請跟我來,雲黛,李友明……”
“史前動植物研究博物館?好奇怪的博物館,我以前都沒有聽說過!”
“聽起來很神秘,好想去啊。”
“你卷子寫完了嗎?”
“那算了,我還是留在學校寫卷子吧。”
“高三還搞那麼多花樣,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凌香稚妖妖嬈嬈的貼在雲黛身上,媚眼如絲的看着她,紅脣委屈巴巴的說:“你可以出去玩了,我也想去,可是沒有我的名字。”
雲黛拍了拍她的臉:“韓霆等會兒要檢查你的英語試卷,乖,寫卷子吧。”
那個男人是謝老的人,看來這一切都是謝老的安排。
如果想讓她審判嫌疑犯,直接給她打電話就行,何必用一百個學生掩人耳目?
化糞池哪有這麼巧炸了,男人的小心機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