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宴白的別墅裡,一直留着顧雲娉的房間,那是按着她生前的房間重置的。
宴定山一定會進那個房間的,但是那個房間卻是宴白的底線,是他的忌禁。
只要他們倆爲了顧雲娉的事情吵起來,那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她也很清楚,她如果進顧雲娉的房間,宴白就一定會對她不客氣的。
爲了激化兩人的矛盾,她把自己也算了進去。
只是,她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一個靳初陽。
好竟然被靳初陽擺了一道。
她不知道,她不在宴定山身邊,他和宴白都是怎麼聊的,又都聊了些什麼。
但是,從宴定山此刻的表情來看,一定是沒有朝着她預計的那個方向發展的。
她就不該跟靳初陽出來獨處。
靳初陽,果真還是小看了她。
只是,想不到,她怎麼就這麼快站到宴白那邊去了?
她現在不是應該還處於對宴槊的不死心期間嗎?
要不然,她又怎麼會招招想處宴槊於死地呢?
難道說,她這是在報復?
愛之深,恨之切?
顧雲婷看着靳初陽的背影,有些出神中。
“定山,和宴白談得怎麼樣?”
顧雲婷趕緊下車,笑盈盈的朝着宴定山走去,一臉溫婉的問。
“孽子,混帳東西!別提了。”
宴定山氣呼呼的說道,朝着後車座走去。
“怎麼了?聊的不好嗎?你別總是動不動就生氣,醫生說對你的身體不好。”
顧雲婷微愕,趕緊跟着坐進車子,擔憂又急切的勸着。
“你也別急,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緩過來的。慢慢來,總會好的。父子倆嘛,血濃於水的。”
“你也是!”宴定山突然間臉色一拉,怒視着她。
“我?”顧雲婷一臉迷茫的看着他,“我怎麼了?”
“你給我告訴那個混球,他要是再這麼混下去,別怪我不給他機會了。”
宴定山怒瞪着她,一臉氣急敗壞的說道。
顧雲婷很清楚他口中的“混球”是誰,除了宴槊還能是誰?
趕緊點頭,邊點頭,邊輕拍着宴定山的背,柔聲的勸哄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告訴他的。你也別總是怪他,你想想,以前他哪有出過這麼多的問題?
不一直都是發展的好好的嗎?是從什麼時候起,他總是壞事一件接着一件的來的?我可沒覺得這麼多事情,都只是巧合而已。”
話,她雖然沒說的很明,但是句裡行間的可不都指向了宴白嘛。
“那也是他自己給了這個機會讓人有機可趁!”
宴定山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行,行!我一定讓他以後小心着點,你可別氣壞了身體。”
顧雲婷趕緊順着宴定山,不管任何事情,先順着再說。
這個時候,可絕對不能與他揹着做,也更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宴白的不是。
顧雲婷的心裡別提有多窩屈了,簡直對靳初陽恨的咬牙切齒了。
靳初陽進別墅時,宴白還坐在那張單人沙發上。
微垂着頭,眸光靜寂又呆滯,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也不知道他是在發呆還是在想事情。
不過,她能感覺到。此刻,他定是心情很不好。
慢步走至他身邊,彎身正欲在沙發扶手上坐上時,他卻突然站了起來。
一上一下的動作,讓他差一點拉到她。
幸好他反應迅速,往邊上退開兩步,這纔沒有撞到她。
“沒事吧?”他站立,看着她,沉聲問道。
靳初陽搖頭,“沒事,你要幹嘛去?”
“煮飯。”他涼涼的丟了這麼兩個字,然後朝着廚房的方向走去。
呃……
靳初陽微怔,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
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情去做飯?
不是,他這是極端過頭了呢?還是已經恢復正常了?
靳初陽有些摸不透他此刻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宴白!”
靳初陽急步跟上,很是正色的喚着他的名字。
宴白剛走到廚房門口,還沒邁進去。
聽到她的聲音,止步轉身,雙眸與她對視,“什麼事?”
她走至他面前站立,微仰頭與他四目相
凝。
她的眉頭微微的蹙了起來,看着他的眼神很是複雜,好半晌纔出聲,“你確定你真的沒事?”
他一臉漠涼的看着她,不緊不慢的問,“我應該有事?”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有事。”她一本正經的看着他。
“行了,你出去吧,沙發上坐着去。”
靳初陽在他還沒出聲之際,推了他一把,然後自顧自的進了廚房。
“宴太太,你確定你來?”宴白站於她身後,半信半疑的問。
靳初陽轉身,一臉漠涼的瞥他一眼,“宴少爺,我雖然不會炒菜,但是煮個面還是會的。你覺得就你現在這樣子,還有心情大魚大肉?”
他卻一臉靜寂的俯凝着她,然後緩聲說:“像上次那樣的,糊成一團,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面?”
靳初陽憤瞪他一眼,“我能煮給你吃,已經很不錯了。你就別挑三撿四了。一會就算是糊成兩團,你也給我一點不剩的吃下去!現在,請你出去,別在這裡妨礙我,OK?”
宴白勾脣一笑,點了點頭,“行,就算你給我煮的是毒藥,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的。”
說完,伸手很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頂,又是溫和一笑後,轉身離開。
靳初陽有些怔神,腦子裡還回響着他的話。
就算你給我煮的是毒藥,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的。
這話,她還真不懷疑。她相信,他真會這麼做的。
這一刻,靳初陽的心裡升起一抹莫名的情愫。
酸甜苦辣鹹,百感交集,什麼樣的味道都有。
怔怔的看着他那有些落寂的背影,靳初陽的鼻子莫名的泛起一陣酸味。
其實,他的內心一點都不似表面看起來這般強大。
但是,偏偏在人前,他總是不讓人看到一點他的脆弱與無助。
或許此刻,他的心便是脆弱的,也是無助的。
而他的脆弱與無助,也就只是在她前面表露出來而已。
這,算不算是對她的一種信任與依賴。
難不成,他真的一直以來都對她有情?
他之前對她所做的一切逼迫真是隻是想對她好?
他是不是在這之前就認識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