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
“焓說,我摔下了懸崖,身子泡在泉水中太久,凍壞了,以後怕是不能有孕了。”還是一如即讓的平靜語氣,好似在說一件無關自己的事。
然楚墨殤聽聞,心中卻是狠狠一痛,如同被人一刀扎入了心窩,鮮血淋漓。
他不相信,不相信霍承歡失去了懷孕的機會,這一定是百里焓騙他的!
霍承歡不明白他爲何這般難過的樣子,難道他真的十分的在意她?還是隻是在意她能不能生孩子?
不過他走了,這是她的目的。
她不喜歡跟別人共同分享一個夫君。
楚墨殤去了玉粹宮,林婉沒想到他今夜回來,頓時欣喜極了。可楚墨殤的臉色卻不好看,甚至有些陰沉。
他前來就是爲了告訴林婉今後管理六宮一事,都全權交由霍承歡。
林婉的恨意如同利劍一般,恨不得將轉身遠去的那個男子刺穿!
霍承歡到底有什麼好?
她到底哪裡比不上霍承歡了?
翌日一早,便又有一批的太醫等在昭陽宮門前。
霍承歡一直睡到辰時過後才醒,她現在的睡眠越來越足了,人也精神了許多。
她不知道楚墨殤又在打什麼主意,大清早的,又是中秋佳節,請這麼多御醫前來作甚?莫不是想咒她生病早死?可既然是楚墨殤的命令,她不好反駁,御醫們也不敢違抗,所以她只能乖乖的聽話。
一直到午膳時分,排了一長對的御醫才勉強看完。
霍承歡心情全無,鬱悶的斜躺在牀榻上。
楚墨殤一下早朝便朝昭陽宮而來,他急着知道結果,看看事情是否與霍承歡說的一樣。
她真的不能懷孕了?
若真是這樣……
他不敢去想,腳步也就更快了。
德公公一路跟在身後,還從未見皇上這般緊張過。他需要小跑,才勉強能追上楚墨殤的腳步。
太醫們候在一旁,見楚墨殤來了,齊齊問安行禮。
楚墨殤道了一句不必,看在倒在牀上精神不濟的霍承歡,還以爲她是真的生病了,緊張道:“怎麼了?”
霍承歡正在氣楚墨殤大清早的替她找這麼多太醫來看病,弄的她一天的心情都不好了,便沒搭話。
爲首的太醫上前。“皇上不必擔憂,娘娘沒事。”
楚墨殤放心下來。“怎麼樣?”他再次問道。
太醫們自然是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只是面色有些猶豫。
楚墨殤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爲首的太醫道:“皇上還是外面說話吧!”
楚墨殤瞥了一眼依舊躺着不動的霍承歡,嘆了一口氣,微微頷首。
霍承歡頓時明白了楚墨殤爲她請太醫的原因了,臉色微紅,不知是在氣惱,還是因爲嬌羞。
她都說了,他怎麼就不信呢?
算了,隨他愛信不信。
楚墨殤腳步一跨出內室,便忍不住的問道:“到底怎麼樣?”
數十名太醫面面相覷,最後樑太醫回道:“回皇上。娘娘的身體,確實是有些問題。”
“什麼問題?”他有些緊張。
樑太醫猶豫片刻,沉聲道:“皇后娘娘本就因幾年前的舊傷而導致體質虛弱,後又小產,身子殘留體寒之症。這次從懸崖上掉下來,天寒地凍,身子本就孱弱的皇后娘娘自然……”
楚墨殤心中煩悶,沒有心情聽樑太醫囉嗦。“直說吧!皇后的身體到底怎麼樣了?”
“回皇上。娘娘身子雖然孱弱,但只要細心調養一番,不受寒,便也沒有多大的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楚墨殤急問。
“皇上所關心的問題,臣等方纔細細的把脈看過了。衆太醫意見一致,皇后身子體寒,確實是不易再懷孕了。即便……”
“快說!”
“即便懷了龍嗣,只怕也難以保下……”
“什麼!”楚墨殤臉色慘白。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
若真是如此,難道他們此生都註定無子?若沒有子嗣維繫,他還有什麼理由一再強留?
以前他可以不怕,可是現在……
他想起西域太子百里焓臨走前,對霍承歡所說的話,還有曲靖蕭的身份,霍承歡對他的依賴。他心中頓時亂做一團。
難道,他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牀榻上的女子已經睡着,樣子依舊那般恬靜美好,安然的像個孩子。
楚墨殤手指緊握,他決不允許他的女人被別人窺視。
中秋佳宴過的甚是無趣,霍承歡打算早早請辭回去昭陽宮休息。可林婉卻有意與她作對,上前敬酒。
霍承歡的一直手臂已經廢了,而女子飲酒向來不似男兒那般豪爽,需要掩脣喝下,她現在自然是做不到的,也頓時明白了林婉的意圖。
林婉見她不動,這才仿若恍然大悟。有些尷尬的道:“臣妾一時高興,倒是糊塗了。娘娘從不飲酒,是臣妾唐突了。”
霍承歡確實沒有在衆人面前飲過酒,這裡有倒也找的合適。而她刻意提出問題,又解決了問題,倒真像不是故意而爲之的。
楚墨殤只是皺了皺眉頭,沒有多言。
霍承歡也不語,她覺得無聊,只想睡覺。
林婉說皇后不能飲酒,便立即有朝臣以茶代酒的敬霍承歡。
霍承歡斜目,她總覺得這個婉貴妃有意的針對她。若不是她提起敬酒,這些朝臣也不會想到敬茶。
不過這敬茶本身是沒有錯的,即便是楚墨殤也不好替她回絕,一時間有些緊張的看着霍承歡。
霍承歡面色平靜。“太醫說本宮身子偏寒,不宜飲茶,所以大人們的好意,本宮只能心領了。”她這句話說的不動聲色,卻又讓人無從反駁。既然是對皇后身子不好的行爲,自然可以拒絕避免。
林婉惱恨,本想讓霍承歡當衆出醜,卻沒想到被霍承歡三言兩語的便解決了。
楚墨殤卻十分高興。沒想到霍承歡依舊這麼聰明,對她之前的看法又不由的變了變。
她真的失憶了嗎?
霍承歡打着哈欠,說是飲酒作樂沒意思。聽聞婉貴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能否爲再做的人表演一番,以示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