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膝半跪着,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牀。
機艙室內的光線昏暗,正好適用來休息。
從帝都開往巴黎,飛機至少要飛行十多個小時。
她這一睡,有可能醒了以後到巴黎了。
事實,amy這一覺的確睡了很久。
但伴隨着她體內病症的間歇性發作,幾乎每隔兩小時,便抽搐的疼死過去。
等飛機快要落地時,她整個人渾身出了溼漉漉的汗,虛軟的像弱柳扶風。
保羅到底是心疼她,不忍看她發作時飽受痛苦,最後抽了一管血配合着她平時吃的藥一同喂她吃下,她纔在飛機落地時,安靜的清醒。
詹姆斯家族的長子,詹姆斯*艾倫老早在飛機場候着。
巴黎帝都的時辰快了六個小時,這個時候帝都深夜十一點,巴黎凌晨四點。
東方的雲層纔剛剛冒了點白邊,amy吸了一口新鮮乾淨的口氣,渾身感覺有點涼,像是死過了一回一般。
她在保羅的攙扶下,踩着升降雲梯走下臺階。
等徹底落地時,她偏過頭看着臉色略顯得疲倦的保羅,低聲關心道:“羅,你一路都沒休息嗎?”
amy覺得問這個問題太虛情假意,多此一舉,又改口道:“是我病情又發作了麼?你照顧了我一路?”
保羅袖子是被高高捲起的,藉着微弱的光線,眼尖的amy發現他臂彎處的白色袖口沾了點鮮紅的血澤,心當即往下沉重了一分。
她知道,他又餵食她鮮血了。
從前,他餵食她鮮血,她覺得那是理所當然,他們是未婚夫未婚妻的關係,沒什麼。
現在,她跟他之間隔了兩道時空的門,幾道不清不楚的感情糾葛,五味雜陳的滋味交織着心臟酸澀般的痛楚。
他越是對她好,她內心那份壓迫的沉重會越發肆無忌憚。
因爲他,纔有了今時這樣的她。
她想恨,恨不起來。
…
艾倫已經數週沒有見到自家的妹子,手裡提着熱乎的早點,彬彬有禮的向她闊步流星的走過來。
他走近,將早餐在amy面前晃了晃,溫爾雅的輕笑,“honey,臉色不太好,是先喝熱牛奶,還是先吃你最愛的帕尼尼?”
說着,艾倫還不忘對她身後的保羅點頭抱以彬彬有禮的微笑,“辛苦了,伯爵少爺!”
保羅對艾倫點頭,“艾倫公子,伯母沒有給她準備清淡的小粥麼?帕尼尼這種沒什麼營養質感的食物還是不要給她吃了,她最近身體不舒服。”
艾倫聳聳肩,表示渾不在意。
他碧藍的瞳眸落在一臉憔悴的艾米臉色,眼底掠過片刻心疼,“honey,怎麼臉色那麼差?你若是沒有胃口,等大哥接你回家,讓母親大人從新給你做?”
amy有點餓,她先是接過艾倫手的熱牛奶喝了幾口,然後才接過她最愛的帕尼尼津津有味的吃起。
大概吃的有些着急,噎到了。
艾倫給她拍拍後背,又順了幾下氣,才滿是寵溺的責備,“這點貪吃的性子,半點不見得你改。家裡是缺你吃了還是缺你喝了。”
amy輕笑,道:“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啊。不會是在這受了半夜吧,那嫂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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