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淺坐在牀邊,對着還在沉沉睡着的男人,眼淚像流不盡一樣,足足淌了一個小時。
看到她哭的令人心碎的樣子,霍南城心裡也不好受,擡手拍了拍她的肩,勸她,
“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你還是再去睡一會兒吧,如果浩辰醒了,我會叫你。”
秦淺固執的搖頭,
“不,我不困,我哪兒也不去,在他醒來之前,我都會一直在這裡陪着他,守着他,這樣我的心裡還會好過一點。”
霍南城擰眉,疲憊的俊顏不耐又氣憤,
“那他醒過來之後呢?你還離開,打算繼續折磨他?”
秦淺沒有說話,她不知該怎麼回答。
之前白大褂醫生的最後一句話是,沒有結果是最好的結果,如果能確認他昏倒前沒有過性行爲,那麼可以直接放心,只不過他身體裡的那種藥物代謝的很慢,要想醒過來,至少要八小時之後。
現在已經過去六個小時,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左右都是等,霍南城索性將秦淺拉到一旁的沙發坐下,既然已經將人給帶了回來,那好人做到底,充當一回知心姐姐。
這兩個人性格有些地方出的一致,是嘴硬脾氣又倔,一個高冷要面子,一個死犟軟硬不吃,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老是這樣彆扭着互相折磨,他跟着着急。
這時雲慕天也走了進來,風塵僕僕滿身涼氣,看樣子是剛剛從外面回來。
他對秦淺恭敬的叫了聲秦姐,然後便走到牀邊看了看冷浩辰,才轉身倒了三杯茶放到茶几,在霍南城旁邊坐下,垂着視線想自己的事。
說話之前霍南城先喝了一口茶,潤了潤着急火的已經沙啞冒煙的喉嚨,然後開腔,
“秦淺,咱們認識也有十年了,說我是你的老師,不如說是朋友更準確一些,如果你願意,可以叫我一聲南城哥。”
秦淺止住眼淚,抽泣着看向他,一下給自己安了三個身份,不明白他到底要說什麼。
“你不說話我當你同意了,作爲老師和朋友,有些話也許我不適合說,但是作爲哥哥,我有必要勸勸你。”
說道這裡他點了支菸,平時不抽菸的男人,最近抽的很頻繁,爲什麼,因爲心煩,被這對不知到底想要怎麼樣的小夫妻,還有冷亦涵那個小冤家,給鬧的。
白色的煙霧緩緩吐出,男人俊彥的眉宇低垂下來,
“秦淺,說句心裡話,你跟浩辰從認識在現在,你到底瞭解他多少?他展現在你面前的一直都是美好明朗的一面,你只看到他高高在清貴卓絕的身份,看到他無邊的財富和權勢,可曾想過試着深入瞭解一下他心底的脆弱和滄桑?”
秦淺抿脣看着他,沒說話,因爲她從沒想過那樣一個剛毅冷傲的男人,還會有脆弱的一面。
霍南城看着她一臉茫然的樣子,語重心長繼續道:
“在別人眼裡浩辰是個無所不能的通天人物,可是你知道嗎?他這一路走過來飽含了多少艱辛!當年他父母兄長同時在一場人爲的車禍遇難,年邁的爺爺白髮人送黑髮人一病不起,身爲軍人對經商一竅不通的他,一面忍受着痛失親人的悲愴,一面接下了明業集團的重擔。”
聽他提起那場車禍,秦淺把頭低了低,因爲那次事故的間接兇手,是她的父親,而且同時害死了他三位親人。
冷浩辰足夠堅強,若換做是她,恐怕根本活不下去了。
“如果說浩辰在二十九歲之前,身邊沒有任何女人,也許你都不信,但我卻是親眼所見,當時公司裡的股東們欺負他缺乏經驗不斷的壓制爲難他,老爺子又住在醫院裡插不手,再加那壓在他身的血海深仇,那幾年,沒見他輕鬆的喘過一口氣。整個人像個陀螺一樣孤獨的旋轉,直到他後來遇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