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瞬間沒入血肉,正對着心臟的位置,巨大的驚恐使她手的力度驀然鬆開,手下意識的往回縮,但沒用,她握着刀柄,而她的手腕卻被男人握着。
沙啞而毫不在意的笑聲,似威脅似挑釁,典型的霍南城式的清傲眼神,瞧着她,“怎麼了?再往前一寸你能徹底擺脫我了。”
臥室裡太過安靜,男人的嗓音落下後,彷彿能聽到滴答滴答血液落在地板的聲音。
她腦子一片空白,震驚而恐慌,手腳包括嗓音都在顫抖,眼淚更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你瘋了是不是?”
“早瘋了。”
從她離開的那天,從看到地板那大灘猩紅的鮮血時,他瘋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傷的有多重,只知道刀刃埋在貼近他心臟的位置,稍有不慎,真的會出人命,可是她握着刀的手還被他控制着,想撤都撤不了,急的聲音裡都是哭腔,“你鬆手,快鬆手!”
瞥了眼茶几那幾張紙,“離婚協議我是不會籤的。”
柴晶晶現在哪還有心思去管離婚協議的事,直接搖頭,“不用籤,我不用你簽了,你鬆手。”
手腕被鬆開,霍南城站直了身軀,籠罩着她的氣場也驀然離開了,耳邊落下他溫和又寵溺的嗓音,“血滴到你的衣服了,去換掉,洗個澡,我待會兒叫人送一套乾淨的過來。”
說罷,他把沾血的刀從她的手裡拿走,扔進垃圾簍裡,“還拿着做什麼,容易傷到自己。”
柴晶晶後退兩步跌坐在沙發,看着他被血液染紅的襯衫,表情呆滯了好幾秒,才如夢初醒的反應過來,“你別動,我給你止血……”說着動手去解他的襯衫釦子,男人卻側身躲她的手,“我自己可以處理。”
以爲他還在那自己的身體跟她置氣,柴晶晶氣惱的哭出聲,對他吼,“霍南城你再他媽再給我動一下試試?”
男人看着她滿是淚痕的臉蛋,眉心緊蹙,“好,我不動,你別哭了。”說完很自覺的坐到了沙發,還打電話叫服務人員送來了急救箱。
年輕的服務生一進門看到男人淺色的襯衫胸前已經被鮮血染紅,連忙驚慌的問道:“帝……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柴晶晶剛要說話,男人已經淡淡的開口,“沒事,麻煩你出去把門帶。”
然後低頭看着慌手慌腳連續把剪刀兩次掉在地板的女人,“緊張什麼,我又死不了。”
服務生也看着動作不怎麼利索的女人,再次詢問道:“先生,真的不需要替您叫醫生或者去醫院嗎?”
男人掀起眼皮不耐的看向他,“同樣的話需要我說兩次?”
許是他渾身的血色格外的令人感到畏懼,服務生見他如此只好點頭致歉,退了出去。
雖然已經知道他自殘的事,但當淺色的襯衫褪下,柴晶晶看着他手臂那縱橫交錯的新舊傷痕,眼淚還是控制不住洶涌而出。
她咬着脣給他的傷口消毒,抽咽的悶着聲音說:“別再拿自己出氣,我又沒死,你不要這樣。”
霍南城擡起右手替她擦眼淚,可是她一直哭,眼淚彷彿擦也擦不完,最後無法,只好無奈的嘆了口氣,低頭吻她滿是淚痕的臉頰。
許是這個動作牽扯到了胸前的傷口,他低低的輕哼了一聲,柴晶晶一下子脾氣來,劈頭蓋臉罵他,“故意找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