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如果你死了,我會陪着你



錢拔光的心裡,別提多委屈了。裡面的御醫對那些鄉野的怪郎中原本就沒有什麼好印象的,對這個錢拔光尤爲如此。

錢拔光剛進來,就被一個御醫認了出來,二話不說的將其推到了舒葉的房間。

“這位姑娘就交給你了。”言罷那御醫也不多言,就匆匆的離開了。

這裡的病人太多,他們這些人研究了很久都沒有什麼起色。

舒葉的情況很特殊,關鍵是這位姑娘是皇上下令要好好照顧的人。

一旦姑娘死了,那皇上就算不明着怪罪,也會嫉恨了他們的。

因此將這燙手的山芋甩出去,那是再好不過的。

錢拔光無奈,說起來這是第三次給這位菩薩王妃看病了。

他們倒也算是有緣。

錢拔光記得舒葉的體內應該是百毒不侵了的,爲什麼也會一樣的感染了瘟疫。

瘟疫這個詞還是第一次聽說的,錢拔光先要了解這種病的症狀也醫治的方法才行。

爲了給舒葉診治就近觀察,錢拔光乾脆搬到了舒葉的隔壁住。

冬歌依然每天都守在舒葉的牀前,病雖然好了,神情卻更加憔悴。這次不是病的,而是累的。

隨後,花無涯也跟了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進了隔離區。

隔離區是許近不許出的。

花無涯對這些根本不放在心上。

當他看到舒葉的時候,怒氣上涌,上前拽起了冬歌就是一拳。

“我要你好好照顧她的,你有病不知道麼?居然讓她來照顧你,現在你好了,她卻躺在了那裡,你還算是個男人麼?”花無涯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君子。但對心愛的女人,他是深怕會委屈到對方哪怕一點點的。

冬歌抿着脣,對他的怒斥沒有反駁,這些話或許很難聽,可又何嘗不是冬歌心裡在自責的。

那時候他不該大意的,不該讓舒葉留下的,他以爲,舒葉百毒不侵,這瘟疫對她也不會有事的。

可,就是他的大意,讓舒葉面臨了這樣的危機,眼看着她一天天的憔悴下去,而他卻無能爲力。

“你這個混蛋,你不配她對你的關心。爲什麼你們這些混蛋,被她那麼用心的在乎和關照,你們卻根本不懂得珍惜,混蛋,簡直是混蛋!”花無涯的拳頭猶如雨點一般落在冬歌的身上,到了最後,那拳手幾乎沒有了力量,軟綿綿的,只剩下了懊惱和悔恨。

最後花無涯放開冬歌,蹲在地上嗚嗚痛哭了起來:“爲什麼,爲什麼她對你們那麼好,你們都不懂愛護她。居然讓她身臨絕境,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不能讓我代替她生病,代替她去死啊!”

花無涯嗚咽的聲音悽慘而絕望,雙手不停的抱着頭,一下下的打着自己。

似乎是聽到了周圍雜亂的聲音,舒葉喃喃低語起來:“甘澈,甘澈,甘澈……”

那一聲聲的呼喚包含着濃濃的深情,或許對舒葉來說,那內心深處的癡愛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吧!

“甘澈?她要找甘澈?甘澈呢?”花無涯臉上掛着淚擡眸問冬歌。

“不知道,幾天前還見到他的,後來不知道去了哪裡!”冬歌這幾天也在找甘澈,只是他的心思大多在舒葉的身上,尋找的事,都交給了手下。

“甘澈!這個混蛋。”花無涯的臉色鐵青,他們都曾經在七王爺府上,也都知道甘澈曾經不止一次的要殺了舒葉。

後來就算不殺了,對舒葉也從來沒有好過,甘澈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在人前對舒葉就沒有過什麼好臉色。

連帶着的,讓花無涯和冬歌這兩個在他身邊坐過楽奴的人,都知道甘澈是不歡喜舒葉的。

這個時候,舒葉生死垂危,只要對她有些感情的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偏偏,甘澈沒了影子。

花無涯蹲在舒葉的牀邊,顫抖着手撫摸着舒葉的臉頰,心裡一陣陣的酸澀難受。

“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人,我也知道你不歡喜我,甚至看不起我,可我對的你感情不是因爲那今生忘,是發自我內心的,只是,我發現的太晚,也不懂如何去愛。

葉兒,對不起,怎的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知道,你想見甘澈。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甘澈,一定會把他給你找回來。如果你當真挺不過去,我會殺了甘澈去給你陪葬的。乖,你要等着我回來。”

花無涯輕柔的低語,那聲音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膩,生怕稍微大一點聲音,就會讓舒葉受到驚嚇一般。

花無涯說完起身離開了屋子,身影消失在門外。

冬歌跪坐在舒葉的牀邊,一陣陣的苦笑。

他們都自詡愛她,可他們都不如一個花無涯的付出。

和那個浪蕩的妖孽相比,他們真的被比下去了。

再說花無涯,出了隔離區,一路往都城尋找。

當然他是用輕功出來的,根本沒有驚動外面的那些侍衛。

出了秋城不遠,往都城方向大約走了七八里,在一個小鎮上,意外的瞧見了路邊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甘澈。

說來也巧了,甘澈其實這段時間都沒有離開秋城太遠。

那天甘澈聽隔離區裡的御醫說,冬歌的情況不太好,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

甘澈擔心舒葉會受不了這個打擊,便進入隔離區想要安慰她一番,好歹也要陪在舒葉的身邊。

可惜,他的時間太過巧合,剛巧看見了舒葉給冬歌喂藥。可他並不知道這些,從他的角度看,是舒葉親吻了冬歌。

甘澈心裡一陣的絞痛,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畫面,離開了秋城。

他原本想要回去都城的。

可是那個冰冷的王府,沒有了舒葉,沒有了叛逆的大計,他還回去幹什麼。

這一刻,甘澈感到前所未有的空虛和孤寂,心彷彿都要掏空了一般。就連這個世界都變得暗淡無光。

其實甘澈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也正是因爲太重感情,纔會因爲母妃的死而耿耿於懷那麼久,處心積慮的,就要爲自己的母妃報仇。

甘澈在距離秋城不遠的城鎮停留下來,也不打算再走了,每天都將自己灌得爛醉,人事不省。

他以爲醉了,就不會再去思念,不會因爲思念而心痛。

偏偏,每次醉倒人都更加清醒,身邊前後,到處都是舒葉的影子,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甚至耳邊都一直縈繞着她的聲音和憤怒的指責聲。

越是這樣甘澈的心越加絞痛。

然後他就只能喝的更多,一直到將自己徹底灌醉,醉的什麼都不知道了爲止。

當花無涯找到甘澈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那天甘澈喝多了,又不給酒錢,被客棧的老闆打了出來。花無涯也不會發現這人就是甘澈的。

花無涯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堂堂的七王爺都混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什麼好指責的。

將甘澈帶回了客棧,命人拎來一桶水,全都潑在了甘澈的身上、臉上。

“啊!”甘澈驚叫一聲,猛的跳了起來。

當他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花無涯的時候,忽然冷笑了起來。

“花無涯,你小子居然還敢出現,是你,都是你害了她的,要不是你三番五次的和她作對,如果不是你把她劫走,我和她也不會有這麼多的誤會,我們之間現在可能連孩子都有了,都是你!”甘澈瘋狂了。

他的心裡一直怨怪着花無涯的,以前尚且還有一絲理智饒了花無涯,只要不讓自己看到,只要他不在靠近舒葉,那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可現在,甘澈自己都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當他看到花無涯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憤怒,空虛,怨怪都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那便是花無涯。

嚴格的說,如果當初沒有花無涯派人劫走了舒葉,舒葉和甘澈之間或許真的不會有這麼多的波折。以至於鬧到了這樣一步。

甘澈瘋狂了,也就不存在所謂的理智,更加不可能會聽花無涯的解釋,他的眼裡,心裡,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要將花無涯殺了。

甘澈的武功和花無涯在伯仲之間。

但花無涯很多招式都偏陰柔,換言之是毒辣至極的功夫。

如果是對別人花無涯就算打不過,也能跑,可現在,他本人便有一種自責的意思。那些毒辣的功夫更加不能用在甘澈的身上。

因爲他很清楚,如果甘澈死了,那舒葉會恨自己一輩子。

不能傷了甘澈,就只能用普通的功夫,儘量和甘澈周旋。

這樣相比較之下,花無涯便處於極度的被動之中。

甘澈則不管不顧,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了,還能在乎什麼。

對花無涯出手更是大開大合,有時候甚至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這樣不到十幾個回合,花無涯便被逼得手忙腳亂。

花無涯急忙喊停。可惜甘澈根本聽不見去。

雙方交手到二十幾個回合的時候,花無涯一個不小心,被甘澈擊中了胸部,整個人猶如離弦之箭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牆壁上。

甘澈的身影也隨後跟上,一把卡住了花無涯的喉嚨狠狠捏了下去。

花無涯臉色大變,這會他才意識到,眼前的這位早已經徹底的瘋狂了。

“放手,放開我!”花無涯的喉嚨被卡住,感覺呼吸變得異常困難。想要反抗卻使不出力氣來。方纔花無涯的一掌已經讓他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一運氣便感覺胸腹裡痛楚的要命。

“放手,你不去救人,在這裡發什麼瘋?”花無涯艱難的低語,眼裡是憤怒是不服還有一種絕望。

甘澈已經瘋狂了,怎麼可能聽得進去花無涯的話,而且他的救人,根本吐字不清楚,讓甘澈什麼都聽不明白。

甘澈的眼裡,現在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殺了他。

手下加緊用力,花無涯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呼吸困難。他的腦子已經沒有了思維能力,除了等死,就只能等死。

正在這個關鍵時刻,遠處跑來一匹快馬,馬上的人遠遠的高喊:“七王爺!”

甘澈理都沒有理那人,手下接着用力。他還不太想讓花無涯一下子就死了,因此手上用力也是一點點的加力,否則這會花無涯的脖子早就斷掉了。

馬上之人迅速跑到了甘澈的面前,焦急的喊道:“王爺,皇上讓我來找您。說舒姑娘病危了,請您儘快過去,見舒姑娘最後一面。”

這一句話猶如一聲驚雷,在甘澈的耳邊炸響,他難以置信的轉頭:“你剛纔說什麼?”

“舒姑娘病危,皇上請您回去見舒姑娘最後一面。”那人又重複了一遍。

這人甘澈是認識的,他正是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因此他的話,應該不大可能是假的。

甘澈鬆開了手,冷冷的盯着花無涯:“我不能讓你這麼痛快就死了,死了你就能去和葉兒見面,再次纏着她了。我要你生不如死,受盡人間的痛苦。”

話音未落,甘澈一指點在花無涯的死穴上。

死穴,普通的人如果被攻擊,會立刻身亡,但如果點在練武之人的身上,一身的功力會盡數散去,丹田被毀,將來再難習武了。

而對於一個練武之人來說,如果武功沒有了,當真比殺了他,更加痛苦。

甘澈廢了花無涯的武功,不再多看他一眼,扭頭躍身跳到小太監的那匹馬上,身影快速消失而去。

花無涯身子一陣的萎縮,全身的功力一點點的消散不見,他痛苦的一聲低吼,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再說甘澈,飛馬趕回了秋城。

到了秋城直接趕奔隔離區,軒轅拓的人已經等在了那裡,見甘澈到了,急忙將他引導了裡面。

“怎麼回事,幾天之前她不是還好好的麼?”甘澈難以相信,才短短的幾天,舒葉就病危了,如果知道會這樣,當時他說什麼都不會離開的。

“王爺,舒姑娘幾天前便昏迷了,現在情況越來越嚴重,她的狀況和別的瘟疫病人不同,發病的速度很快,而且情況也很惡劣,我們的御醫束手無策。”

甘澈幾步到了冬歌之前所住的屋子,瞧見門口圍着幾個御醫。

進了屋子,冬歌神情哀傷的跪在舒葉的牀前,臉色蒼白如紙。

“你,你沒死!她卻!”甘澈眼睛都要紅了。

“是,我沒死,她用還魂草救了我的性命,自己卻!”冬歌悲痛難忍,脣幾乎要咬出了血來。

甘澈這會沒有時間再去計較誰的責任,他幾步走到舒葉的身邊,顫抖着雙手,撫摸着舒葉憔悴的臉龐那蒼白的雙脣。

“這幾天,她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從昏迷至今,不停的喊着你的名字,可是你卻不知所蹤,”冬歌怨恨的瞟了甘澈一眼。

甘澈的身子狠狠震顫了一下。

“她,喊着的是我的名字?”甘澈喃喃的低語

“是,一直是你的!其實,她心裡最在乎的人,還是你吧!”儘管不願意承認,但冬歌又不能不承認。

“呵呵,呵呵!”甘澈喉嚨裡咕嚕嚕的幾聲怪笑。

“那天,我看見,她,吻了你,我以爲,你們會……”甘澈僵硬的說。

“我們,吻我?”冬歌有些莫名,但很快又明白了。

“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那時候我已經要死了,就算她吻了我,你也要和一個死人去計較麼?再說,不管那天的情景如何,你就放心放了她一個人在隔離區麼?”

冬歌頓了頓又接着說:“如果我沒猜錯,那天應該是舒葉給我喂藥,餵食還魂草。”

甘澈的身子再次震動了一下,是啊,自己爲什麼那麼蠢,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吃什麼醋。

那一天根據他的消息,冬歌已經沒救了,就算舒葉真的歡喜他,她心愛的人死了,一定會很難過的,我也不該離開她啊。

甘澈這會忽然又想通了,甚至開始懊惱自己的愚蠢。居然在那麼關鍵的時刻躲避開了。

甘澈懊惱猛勁垂着自己的腦袋:“混蛋,混蛋,我簡直就是混蛋啊!”

冬歌低嘆一聲,起身離開了房間:“你好好陪着她吧!我想,她最想你陪在身邊的。”

儘管不願離開,可冬歌知道愛一個人就是放手,何況在這個時候,或許甘澈能有辦法讓舒葉醒過來呢!

這只是一種奢望,一種假象,但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希望,他都不想放棄的。

甘澈靜靜的凝望着昏迷中的舒葉,這會她的臉色已經變得一半黑紫,一半蒼白了。

“葉兒,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以爲,我以爲你不在乎我,以爲你心裡愛的終究是冬歌。對不起,我是個懦夫,不敢去面對你的答案。”甘澈喃喃的低語,用輕輕的胡茬在舒葉的臉頰上滑動。

舒葉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手指也動了一小下。

“葉兒,你醒來好不好,再看看我,我會陪着你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不管你會怎麼樣,我都會陪着你的,上天碧落下黃泉,我甘澈都會和你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不管你是不是承認,你一直都是我的娘子,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舒葉的身子,因他的話再次顫動了一下,眼皮和不安的跳動了幾下,眼轉在閉着的眼皮下咕嚕嚕的滾動。

甘澈也發現了舒葉的動靜,欣喜的輕輕晃動起來。

“葉兒,我的葉兒,求求你,你快醒來好不好,你快醒來,我們一起回家,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氣,只要你醒來,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了。”

“葉兒,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弄什麼脾氣,不該在那個關鍵的時候離開你,讓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對不起。”

“葉兒,你打我好了,你起來打我啊!好不好,你起來打我,只要你能醒來,你怎麼收拾我都行,讓我去死我都願意的。”

“葉兒……”

“誰,誰要你死了,你都要吵死了,都不讓我睡覺。”低低的聲音,帶着一點怨怪,有氣無力的響起。

這一句話確如天外最美的聲音一般。讓甘澈頓時心花怒放。

“葉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甘澈驚喜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乾脆抱着舒葉的臉吧唧吧唧的狂親了幾口。

舒葉剛剛醒來,原本便有些有氣無力,這麼一被親,差點沒再次昏迷了過去。

但她的眸底,很明顯呈現出一抹欣喜和安慰。

“你放心,我還死不了的。”舒葉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舒葉這幾天雖然昏迷着,但卻不是毫無意識的。

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看兩軍對壘打仗一般。

一方是她體內的內功,加上還魂草殘留的百毒不侵的藥力,另外一方,則是瘟疫的病菌,猶如一團黑色的濃霧。

這也是舒葉的身體,顏色不停變換的原因。

戰爭還沒有結束,她也不會那麼快死掉的,只要那些黑色不會暫居上風,她就不會死。

偏偏打了這麼多天,她一點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而內體的戰爭過於劇烈,她已經沒有那麼多力氣了。

正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甘澈的呼聲,一種莫名的驚喜佔據了內心,讓她瞬間擁有了強大的勇氣和力量。

也因此,可以從昏迷中暫時佔據了身體的主動權,能稍微清醒過來片刻。

甘澈見到她的清醒,心裡也是異常歡喜的,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了。

“葉兒,你感覺如何,還難受不?我去給你叫郎中過來看看。”

“不用了,我知道自己的事,除了那個錢拔光誰也不能幫我,有你陪着我,就好了。”舒葉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錢拔光,好,我馬上派人去找,一定給你找了來。你安心的養病,你放心,這次我一定不會再離開你的,除非我死了。”甘澈賭咒發誓道。

舒葉卻沒有計較這些,和病魔對抗,讓她非常疲倦了。

和甘澈說了一會話,又昏昏欲睡起來。

甘澈見她暫時沒有什麼危險,這才起身離開了屋子。

“她怎麼樣了?”冬歌急忙上前問。

“暫時沒事,剛纔已經醒過來了。你幫我去找一個人,葉兒說,只有那個人才能幫她。”甘澈現在也不方便出去,何況找人這樣的事,沒有比冬歌更加合適的人選了。

“找誰,你說!”冬歌對此義不容辭。

“錢拔光!”

“我在!”甘澈剛剛說完,一道男中音從旁邊的房間裡響了起來。

接着便看到一箇中年男人,穿着很個性的跑了出來:“誰找我?”

甘澈瞪大了眼珠有些莫名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冬歌,他這會腦子有些混亂了。

“你要找的人,他就是錢拔光。”冬歌一攤手,這事還真是巧了。

甘澈驚喜的看向那男人:“你就是錢拔光?”

“是我,”錢拔光點頭。

甘澈覺得眼前之人挺熟悉的,抓着頭髮想了想,猛然記起這人不就是之前在花樓給葉兒治病的那個!

那時候錢拔光打着的是師兄的旗號,自然甘澈不會記得這個名字了。

“快,跟我來。”甘澈二話不說,抓着錢拔光便進了屋子。

好一會,甘澈才悻悻的從裡面出來。

關於醫學上的是,甘澈不懂,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這些日子以來,錢拔光爲了這個瘟疫,頭髮都要白了,每天幾乎徹夜不眠的研究。

像他這樣的怪人就是這樣,每當遇到了疑難病症,都會拼命的去專研。

他可以不救你,但前提是,他要會救才行。

這次的瘟疫危害如此的嚴重,錢拔光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就算爲了窮苦的百姓着想,他也要盡力而爲的。

舒葉和錢拔光談了好一會,這位怪醫才興沖沖的從房間裡出來,然後寫了一個藥單子交給了冬歌。

要冬歌用最快的辦法,將上面的藥物湊齊,當然是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行。

冬歌拿着單子走了,他交給軒轅拓去辦,應該會很快的。

到了傍晚,那些單子上的藥,第一批就送到了。

錢拔光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惟獨留下了冬歌。

甘澈要幫忙,錢拔光也拒絕了。

冬歌和甘澈在房間忙活了一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來,才放了冬歌離開。

第二天晚上,兩人又再次重複前一天的行爲,這樣一直持續了三天。

第四天的清晨,錢拔光拿着一大碗的鮮血進入了舒葉的房間。

到了傍晚,舒葉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臉上那些黑紫的地方也消淡了一些。

第五天,第六天,冬歌每天都會奉獻出一碗鮮血,而舒葉,也眼見着氣色紅潤,肌膚漸漸恢復了白皙。

這樣的情況看在幾個人的心中都是歡喜異常。

就在第八天的時候錢拔光終於宣佈研製出了可以制衡瘟疫的藥物。

只是暫時成本還比較高,因爲這些東西是從冬歌和舒葉的血液中提取出來的。

所謂的血液提取原理,還是舒葉提示給他的。

他用了一些獨特的手段和藥物,將舒葉所說的那種情況給模擬了出來,當然,效果還有待觀察。

可有了希望總比沒有希望要好的,不是麼!

這個消息頓時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很快飛到了秋城的各個角落,那些沒有感染的,和已經感染了還沒有死的,終於有救了。

錢拔光這個名字,之前只在都城之中有名,那會也只是限於平民百姓,但經過了這次的瘟疫之後,錢拔光成了軒轅皇朝歷史上,帶有濃重色彩的一筆。

當然,在有些人得刻意掩蓋之人,舒葉的名字,卻被悄悄的抹去。

錢拔光的藥物經過一系列的實驗和改進之後,終於能有效的治療瘟疫了。

而他醫治好的第一個人,便是舒葉。

用舒葉和冬歌的血,又醫治好了一批人,又用那些醫治好的人鮮血,再次醫治更多的人,就這樣,錢拔光用土方法將瘟疫給控制住了。

舒葉在身體恢復了之後,卻不肯就此離開,主動留在了隔離區,幫助錢拔光給那些百姓治病。

因此舒葉的名字,在秋城傳揚開來,而風家這個消息最靈通的家族,對舒葉這個名字也越來越熟悉。

甚至有好多風家的人,都很佩服舒葉的慈悲和善良。

在他們的心中,舒葉一定是個溫柔如慈母般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無疑,是非常符合風家主母這個位置的。

幾家歡喜幾家愁,當舒葉的名字廣泛傳揚開的時候,可氣壞了風家的三個長老。

尤其是那個大長老,氣得就差將書房裡的東西統統都打碎了。

“我就不信,我居然搞不定那個女人。在風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我和她勢不兩立。”大長老氣得七竅生煙,急忙去找二長老和三長老。

三人湊到一起研究了一番,決定一起趕奔秋城。無論如何要想辦法,解決了那個女人。

舒葉對此卻毫不所知。

因爲瘟疫得到了控制,舒葉的心情也很好,甚至每天都是神情飛揚,笑容滿面的。

冬歌和甘澈都留在了隔離區,一方面擔憂舒葉再有什麼情況,另外一方面,也是想多幫幫那些傳染的人。

不過甘澈,卻越來越鬱悶了。只因舒葉從病情恢復了之後,便沒有了生病中的那樣溫柔,整天對他又是不冷不熱起來。搞的甘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地方讓舒葉看不上眼了。

情人之間其實很容易便引起誤會的,尤其是像舒葉和甘澈這樣的人,彼此性格都很要強,倔強。誰也不肯先解釋什麼。甚至認爲解釋是沒必要的,如果相愛,就應該互相諒解。可偏偏自己又不肯率先諒解對方。

於是乎,便形成了這樣的局面。

起因是舒葉不肯承認自己是甘澈的娘子。

原因很簡單,舒葉是女人,自然希望自己一輩子能有一場熱熱鬧鬧的婚禮。

偏偏,拜堂的時候她是糊里糊塗昏迷的,也因此,她和甘澈之前的那場婚禮,她是絕對不肯承認的。

承認了,就不會有新的婚禮了啊!

舒葉希望甘澈能大徹大悟,然後主動求婚,兩人重新拜堂,這樣她也的心裡也能舒服一些,甚至將過去的那些恩怨都忘記了。

可這些話,她有不好說出口,她總覺得,這事不該她說,要甘澈誠心一點,主動一點才行。

可想不到這位七王爺簡直就是木頭疙瘩,根本不懂風情,更加不能瞭解舒葉的心。

再他看來,如果現在不咬定了舒葉是自己的娘子,她就是自由身,那樣說跟人家跑,還不是擡腿就走的事。

只要他咬定了舒葉是自己的娘子,就算舒葉要改嫁,也要從他這裡拿休書不是。

這位七王爺,還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於是乎,舒葉便忽然看他不順眼起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

甘澈起初還能忍着,慢慢的,便受不了了,周圍還有那麼多的人看着。

甘澈感覺自己一個堂堂的王爺,被自己的娘子呼來喝去的,實在臉上無光,於是再一次因爲先給誰藥小事中,再次爭執了起來。

隨後由小小的爭執演變成了怒罵,然後是大打出手。

當然,所謂的大打,也是舒葉打人,甘澈捱揍。

也怪甘澈嘴賤,他一生氣又口不擇言,說舒葉發春,逮誰對誰笑,就像一隻發了春的花貓。

這下舒葉能不生氣麼,給甘澈一頓胖揍之後,怒氣衝衝的走了。

甘澈捂着青紫的眼圈,也躲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甘澈將自己關進了房間,這一關就是三四個時辰,連晚飯都沒出來吃,原因無他,感覺丟人了。

舒葉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對那些所謂的男人面子,感觸不深。也因此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一直到月上中天了,纔有些心疼甘澈沒吃飯。

於是她拿了一些吃食去找甘澈。

她敲了半天的門,卻根本沒有甘澈的影子,四處找了半天,在一棵大樹上找到了正在望天的甘澈。

“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晚飯也不吃,你想成神啊!”舒葉撇嘴嘟囔了幾句。

甘澈卻沒有理睬她,靜靜的看着空中月亮,舒葉也沒有多言,安靜的坐在一邊。

兩人沉默了好一天,甘澈才一聲低嘆。

“我堂堂王爺的尊嚴在你那裡,簡直就一文不值了。”這話不是怒斥,而是陳述。

這幾個時辰,甘澈也想明白了,他和舒葉這樣一個個性不拘小節的女人在一起,是別想能享受自己的王爺架子了。

偏偏,他還是丟不下舒葉,就算他什麼架子都沒有了,也丟不下舒葉。其實想想,怕娘子,也沒什麼丟人的。

至少和冬歌、軒轅拓、花無涯比起來,他們想要怕,都沒有機會的。

想通了,甘澈也決定要改變現狀了,這種別人總是惦記自己娘子的日子,實在不舒服。

“葉兒,我們,成親吧!”甘澈思前想後,之後廢棄之前那個荒唐婚禮,然後重新給舒葉一個名正言順的婚禮,才能斷了那幾個男人的倚念。

舒葉的身子微微一震,心底一陣的歡喜,這個冤家,終於開竅了。

舒葉沒有馬上回答他,她也知道有時候女孩子矜持一點,纔不會被人看扁了。

“我,我考慮一下!”良久,舒葉才這樣回答。

她的確是要考慮一下,她還要想想提出些什麼條件,才能心甘情願的嫁給甘澈。

起初也是因爲這個傢伙,自己吃了不少苦頭的,不報復一下,她終究不能那麼甘心的再嫁一次。

何況,她也應該和冬歌說明白了,然後在答應甘澈。

在舒葉的看來,冬歌先和她說了要嘗試一年瞭解看看的,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彼此先交往一年試試。

所以在舒葉的心裡,現在冬歌是她的男朋友,她先要和冬歌說清楚,斷了這種關係,才能答應甘澈的求婚。

否則,這樣對冬歌來說太不公平了。

甘澈聽了舒葉的回答,沉默了一會,還是點頭答應了。

“那就七天爲限,七天之後的黃昏,我來聽你的消息,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那我就帶着你走。”甘澈留下了這樣一句話,飛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舒葉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想着要怎麼和冬歌攤牌的好,剛巧冬歌已經等在那裡。

“你怎麼在這裡?”舒葉微楞。

“我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我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看到你沒事,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冬歌微笑,眸底滑過一抹擔憂。

“哦!剛好,我有事想要和你說,”舒葉攔住了要離開的冬歌。

“擇日不如撞日,長痛不如短痛,不如就現在說好了。”舒葉在心裡打定了主意,擡頭剛要開口。

冬歌忽然上前一步,一把將舒葉抱在了懷裡。

舒葉微楞,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好了。

“別動,讓我抱一下,就一下好了!你和甘澈的話,我都聽到了,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你的選擇,從你生病時,一直叫着甘澈的名字,我就知道了。我退出,我不會逼迫你的,只要你說走,我一定會笑着看你離開。可是,今天,今天就讓我自私一次好不好,讓我抱抱你。記住你的溫度,記住你的氣息。”冬歌聲音哽咽、溫柔,輕輕的在舒葉的耳邊低述。

那如訴如泣的聲音,讓舒葉的心頓時糾結成了一團。

她真的不想讓冬歌如此的難過,只是,這天下沒有兩全其美的事。

舒葉靜靜的沒有移動,就那麼安靜的任憑冬歌擁抱着,自己欠他的太多了,就讓這個擁抱作爲一點補償吧!

兩人靜靜的在院落中央緊緊擁抱在一起,這院子裡剛好開滿了梨花,梨花飄飄而落,落在兩人的身上,頭上。遠遠的看去,帶着淡淡的悽美。

而這樣的一副場景,剛好被去而復返的甘澈看的清清楚楚。

他原本是想要回去休息的,他想要給舒葉完完全全安靜的七天去思考。決定一輩子究竟要跟着誰。

因此想要和舒葉說一聲,七天之後再回來等她的答案。

當他到了舒葉的院子裡,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副場景,這一刻,他的心,徹底碎裂了。

甘澈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隔離區,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遊走。他絕望的輕笑,隨着笑容,一絲絲的血跡從口中緩緩溢出。

這或許就是心碎的感覺吧!

舒葉剛纔沒有直接拒絕他,想必是害怕他會傷心吧!其實她早就選擇了冬歌,他怎麼那麼傻,居然還自作多情,還以爲自己是最好的,以爲她是愛着自己的。

甘澈失魂落魄的走着看到不遠處的酒館,進去留下一張銀票,便拿起了酒罈開始猛灌。

他要醉倒,醉倒不省人事了,才能將一切都忘掉,才能讓自己的心不會再痛。

喝了不知道有多少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個人出現在眼前,那人好像和自己說了什麼。可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記得了。

最後黑暗佔據了他的意識……

當他昏誰在地,人事不省的時候,身邊站着一個神情陰冷的老頭。

老人低頭看了看昏睡的甘澈,脣邊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甘澈啊,我剛好找不到可以威脅那個女人的東西,想不到,你居然親自送上了門。”老頭嘿嘿冷笑,一揮手命人將甘澈擡走了。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五萬兩黃金第九章跟着我,讓你吃香喝辣第二十九章對掐第四章休妻?第二十九章對掐第三十三章管閒事的壞處第六章女人,你狠!第十七章牢獄之災第三十八章我會對你負責的第三十九章凰族的悲哀,寶藏第十二章天涯海角,帶上我!第二十七章甘澈的瘋狂第二十三章怪醫錢拔光第四十二章暴打甘澈第五十四章怨恨的種子第二十一章如此另類居心叵測,當誅!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四章休妻?第二十二章軒轅皇朝第一大笑話第十八章誘惑就是這麼簡單第八章誰想殺她?第二十八章令人吐血的意外第十五章你好歹也算是我的人第四十九章回到未來第三十四章聖女的身份第十四章這個樑子結大了第二章殺意第十章掉進美男的浴桶裡第三十八章我會對你負責的第三十八章我會對你負責的第二十五章死也不從,不死就從了吧!第四十三章五萬兩黃金第一章悲催的穿了第四十七章如果你死了,我會陪着你第三章走,跟我偷人去第四十章軒轅拓的表白第十九章震撼你的心肝肺第十五章你好歹也算是我的人第十二章天涯海角,帶上我!第二章殺意第九章跟着我,讓你吃香喝辣第十七章牢獄之災第三十九章凰族的悲哀,寶藏第十九章震撼你的心肝肺第三十章痛並快樂着第五十三章迷路第四十四章孤男寡女第九章跟着我,讓你吃香喝辣第二十三章怪醫錢拔光第二十一章如此另類居心叵測,當誅!第一章悲催的穿了第二十八章令人吐血的意外第十一章被厭惡了?第十二章天涯海角,帶上我!第十二章天涯海角,帶上我!第五十四章怨恨的種子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四十四章孤男寡女第四十三章五萬兩黃金第三十七章悸動的情懷第四十九章回到未來第七章刺客第十三章酒樓的形象代言人第三章走,跟我偷人去第十四章這個樑子結大了第三十六章追殺進行式第四十三章五萬兩黃金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五十二章寶貝,快走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四十一章新生?第五十一章請你放手第七章刺客第四十章軒轅拓的表白第五章惡人先告狀,家暴啊!第十八章誘惑就是這麼簡單第十九章震撼你的心肝肺第八章誰想殺她?第十七章牢獄之災第十五章你好歹也算是我的人第二十一章如此另類居心叵測,當誅!第十七章牢獄之災第四章休妻?第三十一章軟禁還是綁架第四十九章回到未來第一章悲催的穿了第二十二章軒轅皇朝第一大笑話第二十二章軒轅皇朝第一大笑話第三十八章我會對你負責的第八章誰想殺她?第二十章你個二貨第六章女人,你狠!第二十八章令人吐血的意外第三十三章管閒事的壞處第三十七章悸動的情懷第十章掉進美男的浴桶裡第五十一章請你放手第四十五章冰點,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