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話,暫時是出不去了。
不說陸乘雲和張全,就說看大門的兩具鐵屍,自己正面交戰,都不是對手。
而且墨畫進屋的時候發現了,門口四周,都布有顯塵陣。
一些特殊地方,還布有顯影陣。
墨跡是新的,明顯剛畫下沒多久,防的就是墨畫。
“底牌被人知道了,就會被人針對……”
墨畫搖頭,有些無奈。
不過只要是陣法,就無所謂。
墨畫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此時已過子時。
墨畫假裝躺在牀上入睡,神識卻沉入識海,在道碑上,練習了一晚殘缺的靈樞陣。
次日醒來,例行修煉。
既來之則安之,一點也不受外事外物影響。
有人將飯菜送到墨畫門口。
墨畫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也不拘束。
這樣過了幾日,陸乘雲一直沒找墨畫,但墨畫已經有些無聊了,便去找到陸乘雲,問道:
“陸家主,有什麼要我做的麼?”
陸乘雲笑道:
“不急,還需籌備幾日,小先生先休息一下。”
說是休息,但也相當於“軟禁”。
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要把自己關起來,估計是害怕自己給他搗亂。
“行吧。”墨畫點了點頭。
陸乘雲又道:“小先生若是覺着無趣,可以四處逛逛。”
“真的?”
陸乘雲笑道:“自然。”
陸乘雲如此說,墨畫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第二天,他就出了門,隨手點了一個路過的屍修,“你過來。”
那屍修走過來,拱手道:
“小先生,有何吩咐?”
“帶我逛逛。”
屍修一怔,但想到墨畫是陸乘雲的貴客,所以也不敢怠慢。
這屍修便帶着墨畫,四處逛了逛。
逛了之後,墨畫才發現,自己所處的地方,其實是在礦山之中,開鑿而出的,一座龐大的石殿。
衆多石室,都是這石殿的一部分。
石殿宏偉,陰森,但又簡陋。
大多數陳設,都與煉屍有關。
墨畫一開始還覺得新奇,可逛了幾圈,又覺得索然無味。
這個石殿,剛修不久,沒什麼好逛的。
到處都是單調的石室。
橫豎也都是些陰沉沉的屍修,黑漆漆的棺木,和陰森森的殭屍。
陣法有,但也不算高明。
有些地方,石門封得很緊,一看就有貓膩,但又不讓進,更不準打探。
墨畫心裡腹誹。
這個陸乘雲,也就是表面大方,實則看得很緊,生怕把秘密泄露出去。
就像請客吃飯,嘴上說着“隨便吃”,但端上來的,都是蘿蔔白菜,沒一點“油水”。
在屍礦呆了幾天後,墨畫就熟悉了起來。
甚至過得還有些自在。
除了打探不到什麼秘密外,其他也都不錯。
屍修們不敢得罪墨畫,甚至墨畫有什麼需求,想吃什麼,想喝什麼,想研究什麼,練習陣法,要什麼墨水,什麼紙筆,他們也都儘量滿足。
這幾日,墨畫沒見到張全。
估計是刻意躲着自己,怕被氣到。
萬一他又被氣得失了智,對自己出手,便等同於忤逆了陸乘雲,肯定沒他好果子吃。
墨畫也沒去找張全。
現在找他沒用,還不是奪回“殭屍圖”的時候。
這樣逛下去不是辦法。
明面上,墨畫已經熟悉石殿的基本格局了,但這個還不夠。
一些隱秘的地方,要想辦法去打聽一下。
墨畫想試試用隱匿術。
顯塵陣和顯影陣,都是不超過一品層級的陣法,動點手腳不難。
難的是,如何不被陸乘雲發現。
墨畫想了想,忽然意識到,不被陸乘雲發現,是不可能的。
被他發現,纔是合理的。
陸乘雲心性多疑,自己太老實,他肯定會生疑。
不如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一些小動作。
自己以爲沒被他察覺,但他實際上又察覺了,這樣他反而不會懷疑。
墨畫目光微動,心裡有了主意。
他先穿上披風,啓動披風上的陣法,藉助陣法,隱匿了身形。
而後他走到門口,悄悄解開了顯塵陣。
顯塵陣被解開的瞬間,果然就被發現了。
一道神識降臨,在墨畫的屋內,來回掃視,尋覓着墨畫的身影。
這道神識,就是陸乘雲的神識。
墨畫熟悉得很。
這幾日,偶爾就會有神識窺視墨畫。
溫和,隱晦,帶着一絲陰冷,不易被人察覺。
但在墨畫的感知中,卻是一清二楚。
這絲神識,與陸乘雲的氣息一模一樣。
墨畫由此推斷,陸乘雲的神識,也在十二紋左右,而且不到十三紋。
跟自己差不多,而且還要弱一些。
陸乘雲修爲,雖然是築基前期巔峰,還是陣師,但看樣子,神識強度,也就一般。
跟一般修士比,自然不算弱。
但跟墨畫比,就差了一些了。
墨畫之前,是實打實的十二紋神識。
煉化了張家幾個殭屍先人後,如今已接近十二紋巔峰,只是還不到十三紋。
而且想突破十三紋,估計還有段距離。 墨畫隨即又有些疑惑:
“陸乘雲築基前期巔峰,也天天學陣法,爲何神識還不到十三紋呢?”
“莫非是天天畫邪陣,投機取巧,沒好好磨練神識?”
不過不到十三紋也好。
屍礦之中,陸乘雲修爲最高,神識最強。
他的神識不到十三紋,意味着,屍礦之中所有的屍修,連同陸家長老,神識都不會比自己強。
而且自己也一直沒有對陸乘雲透露,自己神識已然築基的事。
即便是蘇長老也不知道。
所以在陸乘雲的認知中,自己的神識,應該符合煉氣修士的限度,在九紋到十紋之間。
墨畫眼睛微亮。
神識沒自己強,而且不知道自己神識有多強,那就好辦了。
墨畫開啓隱匿陣,之後不再收斂神識,而是放出了一點氣息。
這點氣息,足夠讓陸乘雲感知到。
果然片刻之後,墨畫便察覺到,一絲隱晦的神識,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絲神識,正是陸乘雲的。
墨畫假裝沒發現,然後偷偷出了門。
門口的顯塵陣,被墨畫解了,所以沒有顯出墨畫的身影。
墨畫出門口,鬼鬼祟祟地,將之前有些詭異的石室,都查看了一遍。
這些石室,雖然有秘密,但秘密不多。
自己即便發現了,陸乘雲也未必在乎。
果然,墨畫打探許久,陸乘雲的神識,也未曾有絲毫波動。
墨畫查看了一圈,發現了一些皮毛的秘密,就重又回到了石室,躺在了牀上。
片刻後,陸乘雲的神識,便撤去了。
第二日,陸乘雲見了墨畫,也什麼都沒說。
墨畫卻裝作一副“心虛”的樣子,目光有些躲閃。
陸乘雲神情淡然,等墨畫走後,嘴角露出一絲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微笑。
“原來是隱匿陣……”
陸乘雲微微搖頭,“雕蟲小技,豈能瞞天過海……”
墨畫之後的行爲,的確都沒瞞過陸乘雲。
墨畫隱匿身形後,到了哪裡,陸乘雲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數日之後,陸乘雲也有些懈怠了。
墨畫去的地方,發現的秘密,根本無足輕重。
這日晚上,墨畫隱身出去,照常逛了一圈,回來後就發現,陸乘雲的神識早早就撤去了。
似乎對墨畫失去了興趣。
墨畫躺在牀上,一動未動。
果然片刻後,陸乘雲的神識,又回來了。
墨畫還是老老實實裝睡。
如此三四遍,直到過了丑時,陸乘雲才消停。
墨畫有點心累。
這個陸乘雲,疑心病真的很重……
足足一盞茶的功夫,都無神識窺視。
墨畫便偷偷起牀,披上隱匿的披風,施展了隱匿術,雙重隱匿之下,又將神識收斂到極致,悄悄出了房門。
狡兔三窟,這是俞長老教自己的。
白天光明正大地逛屍礦;
晚上開啓隱匿陣,在陸乘風的眼皮子底下,打探一些無關痛癢的秘密;
等陸乘風放鬆警惕,自己再施展完全的隱匿,神不知鬼不覺地,去窺探這屍礦之中,真正的秘密……
譬如,這屍礦中,有多少具鐵屍?有多少行屍?
煉屍的陣法是什麼?
靈樞陣在哪裡?
陸家的陰謀又是什麼?
……
墨畫想知道的有很多。
他先去了幾間封閉的石室,悄悄開了個口子,湊眼看過去,發現裡面果然藏着鐵棺。
鐵棺之中,就是鐵屍。
類似封閉的石室,墨畫白天數過,有十來間。
這麼一說,鐵屍很可能就有十來具,而且可能還不止……
此外,還有一些密室。
密室之中,也有祭壇,也供奉着東西。
不過供奉的就不是祖師圖之類的了。
而是一些鬼怪雕塑,殭屍殘肢之類的獵奇物件。
墨畫搞不太懂。
還有一些地方,時間倉促,墨畫沒來得及去。
逛着逛着,墨畫便到了大門口。
這個大門,是石殿的大門。
隔絕的是石殿和外面的礦井。
石殿內部,有着衆多石室,供屍修居住。
屍修日常起居,煉屍,控屍,也都在石殿之中。
而石殿外面,就是礦井。
墨畫只在進來時,看過一眼,漆黑一片,全是棺材,很是奇怪。
墨畫想去礦井看看,面前便隔着大門。
大門之上,畫着陣法。
墨畫以神識衍算後,發現這陣法,自己能解,但一旦解開,又必然會驚動陸乘雲,所以此時還不能下手。
便在這時,墨畫聽到門外,傳來陣陣鈴響。
鈴聲響後,似乎有無數殭屍,從棺木之中爬出,叮叮咚咚,發出詭異的異響,不知在做什麼。
這些聲音,一點一滴,匯聚成河。
即便有隔音陣隔着,也覺得嘈雜而刺耳。
有種死寂的陰間,死屍像活人一般勞作的違和感。
墨畫皺眉。
“這個陸乘雲,煉這麼多殭屍,到底在做什麼?”
“不會……是在挖礦吧……”
忘了件事,好像到現在都沒有書友羣……
想了想,還是先不開吧。
怕你們噴我。( ̄▽ ̄)
我就沒心情碼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