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露出一絲懶散的笑容,伸了個懶腰,答非所問地說道:“姑祖今天一直都沒有出去嗎?姑祖不是說要買幾味靈藥,怎麼沒見行動呢?”
“我在說你呢,怎麼又轉過我身上,至於那幾味靈藥,你劉泰師伯正在幫我問詢,自然無須出去,我來問你,那小子究竟有什麼地方能讓你如此癡迷?我可記得,從小到大,你雖然嘴上不說,心裡面卻一直眼高於頂的,以你的靈根慧質,別說是天陀山,就是在玉鼎門裡,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吧?你現在還沒有結成金丹,這重要的一步沒有踏出,可千萬不能因爲男人而耽誤了自己的大道。”
“姑祖……”梅仙兒微微撅起小嘴,秀眉微顰,嬌嗔地叫道,聲音拖的長長。
隨後眼珠一轉,輕聲說道:“你老人家不知道,現在的玉鼎門,比我出色的天才多了,這一次大開山門收徒,不但收到了兩名雙靈根的弟子,還分別收到了風靈根和雷靈根的弟子各一人,這四人的修煉速度個個不凡,入門僅僅三年,有三人從練氣一層修煉到了煉氣五層,另一人直接被申師祖收爲了親傳弟子,究竟修煉到了什麼地步,根本沒人知道,不過,有申師祖在其背後支持,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除了這四人,還有幾名變異靈根的弟子,也都大爲不凡,不說別人,玉姐姐僅僅比我大上幾個月,如今都已經進入了練氣七層。”
“哦,那麼他呢?他又如何?”
“他是青陽師祖的親傳弟子。有人說他是練氣七層頂峰的修爲,又有人說他是金丹期修爲。可是就連大名鼎鼎的金丹後期修士龍若雲都敗在了他手中,究竟修爲如何。沒有人能說清。這還不算,就連他的兄長和小妹如今都進了天劍峰修煉。”梅仙兒忽閃着大眼睛說道,提到“他”時,雙眼放光,嘴角邊露出一絲甜蜜的淺笑。
“那他有多大年紀?”
“應該和我差不多吧?他大哥是劉通師伯的弟子,和我差不多大小,聽說他們是雙生兄弟。”
得知水生只有十多歲年紀,白衣女子的面容一下子陰沉下來,半天無語。
梅仙兒詫異地問道:“姑祖。怎麼了?我哪裡說錯了嗎?”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慢慢站起身來,在室內踱起步來,足足有一盞茶過後,才停下腳步,長嘆一聲,說道:“本以爲憑我和你師尊的關係,憑你的資質,能讓你在門中出人頭地。進入天劍峰中修煉,早日結成金丹,甚至步入大道,沒想到會是如今的這種形勢。看來要另想辦法了。至於此人,我勸你還是趁早斬斷這段情孽,不要想着他了。也不要和他多來往,別說他如今的身份是門中長輩。即使沒有這個身份,他也不可能是你未來修仙路上的良伴。”
“爲什麼?這次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現在已經落在龍若雲手中去了,若真如此,下場如何,不用說姑祖也會想得到!再說了,我心中也只是有點感激,並沒有多喜歡他!”
“還說沒有多喜歡他,你看看你現在的眼神,看看你的表情?這還是我天陀山梅家蘭心慧質心高氣傲的仙兒姑娘嗎?你也不想想,此人小小年紀,就有了如此能力,豈是池中之物?我可不想你落得像我一樣的下場!”白衣女子手一伸,金光一閃,手中出現一面小小的銅鏡。
梅仙兒看着鏡子裡自己腓紅的臉面,嘟起嘴巴,愣了好半天才說道:“姑祖,你莫非又想起了那個人,他們兩個完全不同的?你不知道,他爲了救我們幾個素不相識的低階弟子,敢和一名金丹後期的修士拼命,又豈是那個只愛惜自己性命的人能比?”
“這麼說,我更不能讓你們在一起了,你想想,一個莽撞衝動,連自己性命都不珍惜的人,又怎會在修仙路上走得長遠?你現在還年輕,根本就不明白修仙之道的殘酷。雖然那個人當年是對不起我,可是這麼多年仔細想起來,我也不再恨他,當年之事,換作是我,也許我會和他一樣的做法。”白衣女子語重心長地說道,說到最後幾句,聲音裡隱隱透出一絲疲憊和淒涼。
梅仙兒從椅子上一下子站起身來,臉上露出詫異之極的表情,大聲說道:“姑祖,這種忘恩負義的絕情之人還有什麼可想的,當年若是他肯回頭救你,你也不會跌落境界,憑你的資質,早已進入金丹後期境界,指不定已經踏入了元嬰境界。我們梅家當年對他有恩,他卻恩將仇報,生死關頭拋下你不管,這種趨利忘義的小人你還要日日想着他?還要爲他說好話,這是何苦?再說了,他救我是出於同門道義,怎會是莽撞衝動?我們修道之人若都是這麼冷血無情,那修道又有什麼意義?”說到最後幾句時,臉上更是漲紅一片。
“同門道義?修仙者有什麼同門道義可講?你怎會如此幼稚?”
白衣女子望向梅仙兒的目光中,全是嘲諷之色,搖搖頭,冷聲說道:“世人皆是自私自利之物,修道者更甚,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行事,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天下之大,修仙資源只有那麼多,大家之所以結宗成派,無非是想要合起夥來搶奪更多的修仙資源,歸根到底,還是爲自已謀利而已!冰封谷如此,玉鼎門如此,各個門派中的同門弟子同樣如此,爲了靈石丹藥,爾虞我詐,你爭我奪,明槍暗箭,大打出手者比比皆是!”
稍稍停頓,繼續說道:“若都是象你這般想法,大家都會爲了同門道義去拋頭顱灑熱血,前次玉鼎門遭難之時,我們外宗家族就應該回門中增援,可是你看看,有誰這樣做了?有誰會傻到以卵擊石,平白把自己性命送上?你現在年紀還輕,不明白世道滄桑,不明白世間最要不得的事情就是講道義!我勸你莫要把這修仙界想得太美,還是把功夫都用在修煉之上,只有你自己強大了,別人纔會按你的意願去做!”
說罷,白衣女子自顧自地重新回到臥榻之上,盤膝坐倒,緩緩閉上雙目。
梅仙兒臉色陰睛不定,想起玉鼎門中靈符堂弟子前些時間受到的非難,心中波瀾起伏,再也無法象方纔那般寧靜!
另一間靜室中,水生同樣陷入了沉思之中。
木雞和尚本是一名孤兒,來自滇州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寺廟,自幼被寺廟中的老和尚收養,每日裡除了耕田種地,就是修習佛經,以及陪着寺中的幾名和尚一起修煉“金剛訣”,對人情世故並沒有多少了解,也不太懂得人心險惡。
滇州毗鄰蠻荒之境的十萬大山,時常有神通廣大的妖獸出沒,其中不乏六級以上妖獸,木雞和尚所在的寺廟同樣離大山較近,自然免不了受到妖獸攻擊。在其中一次躲避妖獸追殺時,師父師兄全部遭難,反而是年紀最小的木雞和尚在師父的掩護上,得以逃得性命。
爲了躲避妖獸追殺,誤入一片死地,沒想到,在死地之中機緣巧合之下撞到了一處古修高僧的坐化洞府,意外得到了許多佛家典籍以及一些靈藥靈物,這才一邊修習“金剛訣”,一邊修習更爲高深的一門佛宗神通——?“九轉回元功”。
隨後的二百多年中,木雞和尚一直呆在深山大澤之中,少與修士和外人接觸,直到在幾年前碰到了修煉瓶頸,這才外出遊厲,從滇州一路走到了閬苑城。至於手中的一萬靈石,也是靠賣掉了幾味在荒山大澤中採到的靈藥所得,這“囊中羞澀”一說,還真是不假。
一番交談下來,水生才知道,木雞和尚雖然修煉過“金剛訣”,在修煉到第三層之後卻沒有按照“金剛訣”中所記載法門凝結金丹,而是經過數十載閉關苦修,藉助高僧坐化時留下的一些珍稀丹藥,在體內修煉出了屬於自己的金剛舍利。而且發下宏願,要讓體內的金剛舍利經歷九轉之劫,成就金品佛身,完成那名坐化高僧的心願。
可惜,木雞和尚手中卻只有“九轉回元功”的前三層修煉功法,而且在結出金剛舍利之後,只是剛剛修煉到了第二層境界,至於“九轉回元功”後面六層的修煉功法,根本無跡可尋。
更讓水生意外的是,在交談中得知,木雞和尚手中居然有一件降魔杖法寶,而且被其收到了體內,做爲本命法寶來防身使用。這豈不是說,木雞和尚體內的金剛舍利和修士的金丹是一樣類型的存在,都能夠儲存固態的精元,都能夠讓其輕鬆催使法寶?
能夠在蠻荒之境,兇獸環伺之下靜修二百多年,木雞和尚的毅力和一身神通可想而知,恐怕早已把體魄修煉得如同兇獸一樣強橫。
這讓水生心中豁然開朗,踏入一個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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