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花、渡陽草……這可都是價值數十萬靈石的千年寶藥啊!”
長安城通寶商行分號,遠比欽州分行富麗堂皇不知多少倍的雅間內,一名管事親自接見了吳明。
倒不是吳明亮出了金錢令,而是要買的寶物實在太過貴重,動輒價值十數萬靈石的奇門靈礦或草木,就是數十萬之巨的寶藥。
其中,不乏極爲罕見偏門,甚至帶有毒性的奇珍乃至妖丹、妖血等物。
林林總總,粗略估算,竟達六百萬靈石之巨!
“徐管事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改型換貌的吳明,有些不滿道。
自從跟賈政綸照了面,並且隱有交惡之嫌,他便留了心眼,哪怕金錢令可以讓他省下不少靈石,可剛發了一筆橫財,哪裡會在乎這些?
若非別的商行,沒有這般大能量,吳明都不想在通寶商行交易。
“無有不妥!”
徐管事雖如此說,可目中懷疑之色不減。
若非察覺不出吳明修爲深淺,顯得高深莫測,他都覺得是跟自己開玩笑,有心趕人了!
作爲商行管事,至少也是見多識廣之輩,眼力勁是有的,不僅是看人,看物也極準,這些寶物零零碎碎,以他的見識,竟是不能分辨用於何圖!
要知道,如此珍貴的寶物,至少用出也有跡可循,可其中治病救人的寶藥有,增強修爲的也有,甚至毒草也有,竟然連極爲陰毒的陰寒或沾染魔道範疇的寶物也有。
着實讓人摸不着頭緒……
而且,價值太大!
“既然沒有不妥,就給在下準備吧,商行中有的,在下足額購買,若是沒有的,就有勞貴行蒐集,在下可以交付定金!”
吳明隨手扔出一個納袋。
“嘶!”
饒是有了心理準備,徐管事也被裡面如山般海量的靈石驚了一下,趕忙告罪一聲,出去張羅其中有的幾樣寶物了。
如此大的買賣,光是提成就夠他幾年賺的了,豈有往外推之理?
不得不說,通寶商行與四海龍商、賈家聯手的力量,構建的商業體系頗爲健全,即便裡面有幾種頗爲少見、偏門的寶物,愣是湊齊了兩種。
只是即便如此,也有三分之一沒有找到,留下百萬靈石定金,取了票據文書,在徐管事恭送下,吳明揚長而去。
至於何時會辦妥,以通寶商行的力量,想來用不了多久,屆時自會通過票據文書上的特殊印記通傳。
“材料易尋,靈石足夠就可得,只是煉製的人選……”
吳明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頗爲頭疼的揉了揉眉心。
原本最好的人選是李東湖,可他與藥王谷的關係,如今頗爲微妙,算是得罪了其師,一尊半聖丹師的能量,何等驚人?
毫不誇張的說,只要放出風聲,甚至會有半聖出手賣好,更遑論煉製丹藥了。
只是此藥於他如今而言,頗爲重要,二來也是感到自身孤木難支,必須多找幾樣傍身之物。
思來想去,竟是找不到幫手了!
“不行,就算讓那丫頭再坑一把,也得走一遭了!”
尋思許久,吳明一咬牙,向內城一處極爲繁華,全部都是高門大戶所在的街道而去。
此地乃長安通衢大街,縱貫百里,所住者無一不是長安勳貴,地處長安東邊,西邊皆爲豪門商賈,自古便有東貴西富之說。
尋常人就算一天一夜,都未必能逛完,甚至會迷路。
好在吳明體力好,腳程極快,憑着記憶,一邊打探,一邊認門,足足找了三個大門,纔在一處門口立着高大獅子的豪門大院前停下。
雕樑畫棟的門檻之上,掛着一面金字牌匾,其上兩字——楚府。
配合規格不低的看門獅子,正是長安城內不高不低的滬俞侯楚家府邸!
門子見了吳明,問明來意,登時面露不虞。
“我家三小姐,早已嫁人,何來舊識,速去速去,否則將你押送順天府收監!”
吳明傻眼了,就算送上信物也沒用,頗爲狼狽,鬱郁而去。
“想我一世英明,怎麼就老栽在女人手裡呢?難道說,至今保持童子之身,跟女性犯衝?”
也怪不得吳明如此想,實在是在所見的女子手中吃虧太多了。
不說陳月華、酈璃等女,就算是後來的殷婉清、楚懷玉,也在欽州狠狠坑了他一把,以至狼狽而逃。
若非機緣巧合,差點被半聖抹殺!
這楚家可不是大宋雍州楚家,而是數年前,大宋十年一度的拍賣大會時,楚楚假借中唐楚家之名,找他幫忙的楚家!
當時,楚楚的身份,正是滬俞侯楚家族長三女兒!
這才幾年不見,就嫁人了?
難怪門子不待見吳明,一個大男人,堂而皇之的找人家已嫁爲人婦的小姐,還說是舊識,真要傳出去壞了名聲,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沒有直接開打,就算是楚家門風不錯!
“莫非這丫頭不在長安?”
吳明神色鬱郁的摸出傳信玉符,依舊毫無動靜。
說起來,此女乃紅袖招成員,初遇時不過氣境巔峰,再見時已是先天,足可見天賦不凡,這幾年過去了,修爲定然有長足進步。
按她猜測,在紅袖招中即便不是天驕,也屬於頂尖天才,當被着重培養,地位不低,有她出面牽線,若真成了,也屬一大助力。
縱然吃過太多女人的虧,可現在舉目無親,也只有尋此女相助了。
只是當年裴素素消失,讓他至今不敢直面柳依雪,正是與楚楚有關,若非沒有辦法,絕對不會在此時‘自投羅網’。
嗡!
就在吳明一籌莫展,準備打道回府之際,玉符驀然閃現光澤,登時一臉喜色查看,旋即愣住了。
“平康坊!”
言簡意賅,簡潔明瞭的不能再明瞭。
平康坊是何地?
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知道的,那是中唐,不,確切的說,是整個神州,最爲出名的秦樓楚館,煙花柳巷所在。
有傳記雲,長安有平康坊者,歌姬所居之地,京都俠少,萃集於此……世人謂此坊爲風流藪澤,這是何等推崇?
就連中唐傳奇人物,公孫大娘的舞樓,就在此地,即便時隔多年,佳人早已不在,可仍舊留下無數傳說。
當真是,雖已不在江湖,可江湖仍有傳說!
“丫的,這就是天下第一的紅燈區哇!”
吳明挑了挑眉,心中隱有不好的感覺升起。
一個女孩子,邀請大男人逛紅燈區,能是什麼好事?
可還有什麼辦法?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走一遭了!
本着視死如歸的念頭,吳明直奔能讓神州所有雄性動物瘋狂的平康坊而去。
當然了,莫看吳明視作紅燈區,實則平康坊僅有煙花之名,並非真個做的皮肉生意,多半都是高雅所在。
平素裡,即便不是頭牌,就算是稍有名頭的姑娘,也都有各自的規矩,並非有錢有權就能隨便見。
最重要的是,中唐文風極盛,許多名貫長安的歌姬,都有以詩探花的雅事,若無拿的出手,或者讓姑娘看對眼的詩詞,根本進不得門,更遑論一親芳澤了!
“就給個地名,讓我找誰?”
到了十里長街的平康坊,吳明煩躁的直撓頭,恨不得把楚楚抓出來,蹂躪一百遍啊一百遍,可見不到人,一切都白搭啊!
“幻彩閣,月瓊!”
正在他抓耳撓腮,想不透楚楚有何目的之際,玉符再次有了動靜。
“尼瑪!”
循着名字找到一處美輪美奐的樓宇,打聽到月瓊是何人時,吳明登時怒了。
月瓊者,月影瓊漿也,端的是好名字,據樓裡來往的客人竊竊私語,也能知道此女絕非普通女子。
不僅有着宗師修爲,更兼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只是這等絕色佳人,奈何身份低賤,乃幻彩閣自幼培養的歌姬。
如今雖不是頭牌,卻也有是樓中當家花旦之一。
想要見人的條件很簡單,一首詩詞即可,前提是姑娘看順眼!
到了此時,吳明已經差不多摸清楚楚想幹什麼了。
無外乎是想借詩詞,爲此女揚名,打上了他的主意,誰讓他做慣了文抄公,在大宋頗有文名呢?
可那都是情非得已,亦或者情勢所逼,不代表他樂意做文抄公啊!
若楚楚早就知道他來了中唐,以紅袖招的能量,未必探查不到他遭遇了何等困境,此時真真是拿捏到了吳明的要害。
“大爺我有華夏五千年詩詞墊底,還怕你個黃毛丫頭?”
吳明臉色微黑,到底是臉皮厚,哪怕被逼着做文抄公也認了,誰讓此時只有楚楚背後的紅袖招能助他一臂之力呢?
說起來,前世上學那會也是調皮搗蛋的貨色,雖然聰明,卻沒有用到正途,最煩的就是文言文和詩詞,並沒有記住多少。
只是兩世記憶融合,放肆回爐重造了一遭,記憶猶新,兼之如今過目不忘,只要前世看過的詩詞文章,全都能一字不漏的默寫出來。
而爲了修習高深武學,這輩子吳明狠狠惡補了一番儒家經典,練就了一手不錯的毛筆字。
略作思索,便選定了前世華夏第一軟飯王,柳三變的一首詞《玉蝴蝶》。
不是寫歌姬月瓊,而是描述思念故人,也算吳明委婉的表達了一下想法,實則恨不得把楚楚一百遍啊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