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
沁陽殿,秀麗夫人起了個大早,但沒什麼要做的事,便斜倚在窗畔發呆,心裡念頭起伏:希望越來越小了…
一年前她對那對兒母子還抱着輕視的態度,認爲那女人能得寵,是因爲莊襄王念舊。
而自己出身遠勝那女人,隨着時間的推移,終究能贏得莊襄王的心。那女人的兒子,自幼在趙國爲質,更是早被酒色毀了,無疑是個廢物。
但一年過去的現在,秀麗夫人的希望逐漸破滅。
莊襄王明顯被那個女人套牢了,與其感情甚篤,一直很好,雖然偶爾也在秀麗夫人處留宿,但秀麗很清楚,自己在莊襄王心裡的分量,遠不如趙姬。
至於那女人的兒子…秀麗夫人苦澀的笑了笑。
一年多之前,他監管夜御府的第一個月,就拔掉了有韓人在背後支持的食相教。
而這不過是開始,之後這一年,夜御府在趙淮中帶領下,變得極具侵略性,一年來南征北討,連續挑翻了十七家邪道大派。
這些教派的共同點是都有六國在背後支持,且暗入大秦,推波助瀾,圖謀不軌。
經過一年多的清繳打壓,現在,不僅咸陽以下的周邊郡縣,這些宗教勢力的痕跡銳減,整個大秦境內,邪道宗門肆虐的情況也明顯降低。
莊襄王不止一次在朝會上誇獎那個女人的兒子:“一年前天下皆知我大秦夜御府之強,但在淮兒監管之後,天下皆畏之!”
秀麗夫人每次想到此事,便感覺胸口煩悶。
趙淮中掌管的力量正在日益膨脹,他入主夜御府一年餘,除了剿滅宗派勢力,還篩選招募了十餘家宗門,將夜御府的勢力進一步擴充。
打壓一部分,拉攏一部分,趙淮中的操作嫺熟之極。
如今夜御府的中郎八將已遞增至九人,十二侍則增加了四名,變成夜御十六侍。
秀麗夫人靠在窗畔,黛眉緊鎖。
這時,她從韓國帶來的貼身女婢走了進來:“夫人,有密信入宮…”
秀麗夫人有些懨懨的道:“我嫁入大秦多年,父王仍時常傳訊,若泄露了消息,讓我如何在這秦宮待下去…”
“說吧,什麼事?”
女婢壓低了聲音:“密信上說,希望夫人能查清秦儲趙淮中的修行層次。”
秀麗夫人略顯驚愕,問女婢:“趙淮中的修行層次不是舉世皆知嗎?
大王曾多次在我面前誇耀,說那趙淮中的天賦前無古人。他兩個月前不是剛突破到聖境?當時整個咸陽都能感應到天地之氣往我咸陽宮匯聚,這是做不得假的…”
秀麗夫人突然有些興奮,彷彿看見了新的希望:“難道他沒突破聖境…”
女婢:“夫人,密信的意思…是那趙淮中隱藏了實力。
數日前夜御府剿滅大慶教的時候,有消息顯示,趙淮中很可能秘密離開過咸陽,率人去了大慶教總壇。當時天降紫雷,異象驚人。
密信上猜測,趙淮中的實力,或許不止聖境初階。”
“……”
秀麗夫人感覺眼前有些發黑:“他用一年時間修行到聖境,還隱藏了實力?”
女婢:“是,所以密信希望夫人能查清楚此事。”
“那趙淮中隱藏了多少實力,想查出來,難…”
秀麗夫人一推六二五道:“你去回覆他們,就說趙淮中的事以後別來找我,讓他們自己查。”
女婢無奈應了,躬身退去。
————
宗廟石殿。
“妖怪,我叫你一句,你敢應嗎?”趙淮中晃了晃手裡的小葫蘆。
妖怪仍是一年前的模樣,被封印在石壁裡,勉強保持着一縷殘念形成的黑氣。
“之前問過你關於這葫蘆的事情,你說需要見到才能知道葫蘆的品類,現在說吧,它是什麼葫蘆?”趙淮中問。
葫蘆雖然成熟了,但依然只有常人拇指大小,只是更加翠綠晶瑩,表面流轉着天然紋理。
石壁中,黑氣緩緩旋動,似乎在感應觀察葫蘆的形態,隨後才傳出聲音:“這是吞空葫蘆!”
“遠古有天地靈根,秉天地氣機而生,吞空葫蘆是其中一種,可祭煉成攝魂異寶,祭煉後內部自成一方小天地,能吞納山海,還可在其中祭煉陰司獄火等陣法,一旦被吸納進入葫中,立即就會被煉化。”
妖怪道:“不過想祭煉成那一級數的法寶,需要諸多機緣造化,且至少要祭煉數百年以上。
你這只是個葫蘆胚胎,遠沒有此般威能。
倒是能往其中收納一些東西,裡邊空間極大,隨身攜帶,倒也方便。”
“原來能當儲物戒指用,也不錯。”
趙淮中沒那麼高的期待,小葫蘆內存空間,可以收納東西,他已經很滿意。
當下便問了妖怪祭煉葫蘆的方法。
將小葫蘆初步祭煉成法器並不複雜,趙淮中按妖怪提供的方法,在葫蘆表面祭刻遠古咒文,形成法陣。
而後藉助法陣的力量摘掉葫蘆頂端,做成可摘取安放的葫蘆塞,便算是初步完工。
當他將力量送入葫蘆上的法陣,小葫蘆便展現出它的天賦。
葫蘆口周圍的虛空抖動,傳出一股強大的收攝力。
趙淮中將一件隨身之物取出,那物件驟然被葫蘆收入其內。
趙淮中連試數次,放了不少隨身物品進去,葫蘆絲毫不見滿溢。
“這下方便多了,出門掛個小葫蘆就行。”
趙淮中用錦繩把葫蘆掛在腰上,和佩玉一起,成了一件裝飾。
從外表看,誰也不知這是個內藏莫大空間的寶葫蘆。
趙淮中悠悠然的往殿外走去。
那妖怪暗自嘆氣,看來又被這人類白嫖一回,沒有任何收穫。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趙淮中在即將走出石殿前,隨手扔回一個小瓶:“瓶中的陰氣,是我上月剿滅一家宗門所獲,應該夠你重新化出身軀形態。”
妖怪大喜,一年多了,這人類終於給了他新的希望。
趙淮中走出石殿,出宮往夜御府行去。
對妖怪需要恩威並施,不能一味壓榨,適當的給點甜頭,才能讓他保持熱情,繼續套路他。
“出什麼事了?”
趙淮中進入夜御府前庭,見到一隊兵馬列隊而出,經過他的車架時,俱都下馬行禮。
聽到他的詢問,一名將領親自過來彙報:“沉寂多年不出的苦舟教,最近在我大秦境內露面。
白副史派我等外出,前去稽查苦舟教露面的詳情。”
趙淮中擺擺手,將領便執禮退走,率夜御府部衆遠去。
“苦舟教是三宗九派之一啊…”
趙淮中沉吟道:“範青舟可在府內?”
“稟儲君,範副史剛剛出門,去了臨街吃午食,要去將他找回來嗎?”身邊的護衛應道。
趙淮中:“算了,這胖子向來貪嘴,我正想去臨街走走,換身便服一起過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