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大陸的西海岸,遠離大荒漠的富庶之地,坐落着一座名爲“亞文特”的聚居地。
這座聚居地居住着上百萬自由民,把非自由民也算上差不多得有兩三百萬。
雖然百萬這個數字放到千族千神的婆羅行省不過爾爾,但放到廢土上的其他地區還是較爲罕見的,哪怕是在環境相對穩定的軍團本土。
作爲南方軍團的“首都”,或者說“衛戍區首府”,這裡既是南方軍團本土人口最密集的聚居地,同時也是各級作戰單位後勤補給的樞紐以及戰略指揮中心。
傳說這座聚居地得名於一位英勇的威蘭特人百夫長。
一個多世紀以前,在軍團真正面臨着生死存亡威脅的年代裡,正是這位亞文特先生帶着他英勇且忠誠的部下,在一場英勇的戰鬥中僅憑藉着簡陋的武器幹掉了近百臺自行防衛機器人,才從那些“人聯遺民”的手中奪下了這片土地。
也正是因此,亞文特這個單詞同時也被賦予了“向南方進軍”的意義,在軍團成爲了勇氣與榮耀的代名詞。
至於這座聚居地原來叫什麼名字,已經沒有人記得了,反正應該不會比巨石城聽起來更朗朗上口。
而生活在這裡的人也逐漸消失了蹤跡,就像從未來過這個世界一樣。
不過,爲軍團立下過汗馬功勞的亞文特,顯然並沒有替他的子孫後代把所有的仗都打完。
能吃苦的人得一直吃苦,能打仗的人得一直打仗,就和能享福的人會一直享福一樣。
“路徑依賴”並不只存在於婆羅行省,這幾乎是所有動物共有的原始屬性,甚至不侷限於靈長類動物。就像嘗過薯條滋味的海鷗會賴在碼頭不走,用船底刮藤壺的鯨魚一樣。
文明的偉大之處也正在於此,孕育出文明性的人類馴服了自身一部分“動物性”,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路徑依賴的負面影響,因此才成功走出了原始叢林。
不過,威蘭特人和婆羅行省倖存者顯然還沒有徹底從那森林裡走出來。
威蘭特人再一次面臨了“生死存亡”的威脅,而被前者盯上的婆羅行省倖存者們也是一樣。
就在那亞文特的軍事基地,南方軍團衛戍區首府最高指揮部的會議室裡,一場關於全面戰爭與總動員的閉門會議正在召開。
長條形的會議桌前一衆軍官正襟危坐。
能夠出席此次會議的軍官,肩章上的星星最少也得有三顆。
而這僅僅只是參與會議的門檻。
坐在這裡的人大多都是四星、五星萬夫長,而坐在會議桌首位的更是南方軍團唯一一名六星萬夫長,南方軍團的軍團長提爾!
一雙雙視線聚焦在提爾的身上,在場的所有軍官都在等待着這位臉色陰沉的BOSS開口。
不過提爾卻並沒有說話,只是看了身旁的總參謀長一眼。
後者心領神會地點了下頭,食指在桌上敲了敲,打破了會議桌上的沉默。
“凱旋城的朋友和我們下了個馬威,就在我們準備爲他們的愚蠢擦屁股,爲西帆港死去的同胞們報仇的時候,他們以凱旋城的立場主動承認了婆羅國的合法地位,以及承認了婆羅國當局對天王軍勢力的處理結果。”
他的食指落下的位置,點着的正是一份《倖存者日報》金加侖港版。
報紙封面的照片是兩個握手的男人,左邊是婆羅國的統領阿布賽克,右邊則是凱旋城文官集團養的狗。
會議桌上傳開一片騷動的聲音。
衆軍官們交換着憤怒的視線,眼中無不寫着震怒與詫異。
那些文官們又一次拖了他們的後腿!
而且還是在他們的“驅狗吞豬”計劃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
“安靜!”
總參謀長用指節用力敲着桌子,到那會議室裡安靜下來,才緩緩開口繼續說道。
“如今我們在婆羅行省埋下的暗線已經斷了,想通過逐步蠶食的辦法吞併婆羅行省已經不太可能,然而直接撕破臉宣戰又可能引得企業下場。”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以儘可能小的代價,換取更大的戰果,我想聽聽在座的各位有什麼好的想法。”
話音落下之後,衆人又是一陣交頭接耳,很快一名三星萬夫長站起身來。
他的名字叫古里昂,年齡約莫三十出頭,身板筆挺,一如他那高聳的鼻樑。
那剛毅的眼神透着幾分狠辣,眉宇間卻又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機敏,身上頗有些東方軍團名將格里芬的風采。
“我有個主意。”
那總參謀長點了下頭。
“請講。”
古里昂沒有猶豫,立刻開口道。
“西嵐帝國尚未完全滅亡,即便凱旋城私自與婆羅國簽署綏靖協定,我們也能以西嵐帝國盟友的名義向婆羅國進軍。”
他的話音落下,周圍幾名軍官竊竊私語一陣,很快又一人站起身來。
“……這主意不錯,不過問題是,眼下西嵐的皇帝巫駝好像在金加侖港。那裡是聯盟的勢力範圍,如果聯盟以他的名義要求我們退兵,你又如何應對呢?”
雖然聯盟現在沒有這麼做,但不排除以後不會打出這張牌。
老實說,軍團倒不是怕聯盟下場,甚至也不擔心企業下場,只是擔心在戰爭初期就給自己樹太多敵人。
動員是要分批次和階段進行的,對方下場的時間越晚,開始動員準備的時間越晚,對於他們而言便越有利。
這也正是所謂“戰爭正當性”的意義。
戰爭的理由越充分,不但己方的動員效率更高,還能影響“潛在交戰方”的動員效率以及內部反戰阻力。
而等軍團徹底控制了婆羅行省,並鎮壓了一切反對聲音,就算企業譴責他們也無濟於事了,嘴巴上的問候根本不痛不癢。
聽完那軍官的論述之後,古里昂早有準備地說道。
“這個問題很好解決,他不是還留下來個太子在北方三州麼?我們只要立太子爲新皇,再想辦法把那巫駝給除掉,這婆羅行省再不濟也能有兩個‘西嵐’。”
“這辦法不錯!”總參謀長的臉上露出一抹讚許的表情。
就連那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提爾,也多看了古里昂兩眼。
先前提出異議的那名軍官思忖片刻後,最終也沒想出更好的辦法,遂坐回了椅子上。
見沒有人提出異議,總參謀長看向了提爾,見BOSS點頭,才又接着看向那個古里昂。
“既然其他人沒有意見,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好了。”
頓了頓,他擺正了臉上的神色,面向會議長桌,用莊嚴而肅穆的聲音宣佈道。
“從即日起,本部任命古里昂萬夫長爲婆羅行省作戰區域總指揮!配屬部隊三十支萬人隊,負責該作戰區域一切行動策略制定!”
接到命令的古里昂面向軍團長和總參謀,挺直腰板地行了個軍禮,嗓門洪亮地領命道。
“古里昂接到命令!定不辱使命,帶着勝利凱旋!”
看着這位滿面紅光、士氣高昂的將軍,坐在會議桌首位的提爾輕輕點了下頭,從會議桌前緩緩起身,回了那將軍一個緩慢而堅定的軍禮。
接着,他說出了從會議開始到現在,唯一的一句話。
“爲了威蘭特人的子孫後代能生活在灑滿陽光的土地上。”
“祝你旗開得勝!古里昂將軍。”
……
金加侖港的街道上,走街串巷的報童一邊吆喝着一邊叫賣。
“號外!號外!凱旋城使者抵達天都!”
“凱旋城使者與阿布賽克會晤圓滿結束!”
“軍團與婆羅國達成協議,承認婆羅國合法政權地位!”
聽到那吆喝叫賣的聲音,周圍的行人紛紛停下了腳步。
尤其是那坐落在港口區一角的小麪館裡,好事兒的食客們又是一陣大驚小怪的交談。
“軍團使者到天都城了?”
“他們居然打算談判?!”
“不可思議!”
雙方對峙已經到了這般份上,架起的槍口都快戳到彼此的鼻孔裡了。
凱旋城的使者居然在這時候突然跑來承認婆羅國的合法地位,讓在座的食客們都是一頭的霧水,大呼小叫着看不懂了。
其實會這樣也是難免。
報紙上能看到的都是水面之上的博弈,而在此之下的博弈是看不見的。
不過,對於局勢持續升溫的金加侖港而言,這條好消息依舊如久旱之後的甘霖一樣,給這悶熱的氣氛帶來了一絲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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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
這場仗也許打不起來了?
不止一個人心中產生了如此的想法。
不過,也有少數人仍舊清醒着。
“……南方軍團怕是要動手了。”看着剛剛買到手的號外,阿辛輕輕皺起了眉頭,忽然開口說道。
站在身側的庫納爾微微遲疑,困惑不解地問道。
“我不明白,老闆,他們不是打算談判嗎?”
輕輕抖了抖手中的報紙,阿辛用慢條斯理的聲音說道。
“想談判的是凱旋城,或者準確的說是軍團內部的文官們,但南方軍團是南方軍團……我以前應該和你講過,當你面對的是一羣人的時候,千萬不要只盯着其中一個人在幹什麼,然後把他想象成一羣人中的所有。”
這麼分析問題會鬧很多笑話,比如把複雜的問題抽象成“聯盟一定會如何如何”,“軍團一定會如何如何”。
並不是所有幸存者勢力都和西嵐一樣,喜歡用抽象的辦法去解決具體的問題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次文官集團和南方軍團肯定是翻臉了。後者估計是沒和前者商量好就擅自做了些什麼,導致前者這次也沒和後者商量。
至於南方軍團會作何應對,他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些豺狼們一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那些豺狼們的眼中,婆羅行省幾乎已經是咬到嘴裡的肉,不吞進肚子裡或者崩掉兩顆牙,是不可能鬆口的。
看着依舊困惑着的庫納爾,阿辛並沒有解釋,只是簡單地詢問道。
“庫納爾,我之前交給你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聽到老闆問話,庫納爾果斷把腦袋裡想不通的問題暫時放到了一邊,恭敬地開口說道。
“已經在辦了!咱們正好趕上個好時候,西帆港的碼頭正好在大量招工,原來的那個勞務派遣單位沒了,現在他們得自己招人,不管是勞務中介還是承包碼頭的牌照都放開了。”
“保險起見,我們派過去的那個兄弟還多了個心眼,找了個威蘭特人當合夥人掛着牌照。現在有十來條碼頭在我們手上,三千個工人給我們幹活,發展的幫衆也算有兩三百來人了。”
“很好。”阿辛讚許點了點頭。
和軍團做買賣其實賺不了幾個錢,那些大鼻子們仗着手上有槍,給錢的時候向來是摳摳搜搜的,還喜歡賴賬用軍火抵扣。
不過錢其實是小事兒,人才是一切根本。
尤其是在這種混亂時期,靠自己吃飯的人越多,那自己便越安全,而且不管想做什麼買賣都會很方便。
這是他根據自己的發家經歷總結出來的經驗,無論是在金加侖港還是在蕉灣都屢試不爽。
見老大讚許的點頭,庫納爾也是憨厚的笑了笑。
不過這時,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又連忙開口說道。
“對了,頭兒,還有一件事……我聽西邊的弟兄們說,有個叫家人會的幫派最近也進入了西帆港。”
家人會?
阿辛愣了下,被弄得一頭霧水。
怎麼會有幫派叫這麼奇怪的名字?
“……這個家人會,也是金加侖港的幫派?”
庫納爾搖搖頭。
“那倒不是,但我聽說他們來頭不小,好像是從曙光城那邊來的,而且聽說還拿到了巨石城工友會的投資……”
工友會的投資?
真的假的?!
阿辛眼睛都瞪圓了。
看着一臉訝然說不出話的老闆,庫納爾壓着聲音繼續說道。
“而且他們拓展業務的方式也很有意思,他們把幫衆分了六個等級,最低是白色家人,然後是綠色,黃色,藍色,紫色系,最高好像叫……金色家人?”
“我們有一個幫衆打入了他們內部,聽說只要能拉十個人入夥,就能當個白色家人,然後再發展成員,或者下線的下線再發展成員,夠100個還是多少就能到綠色……”
從沒聽說過這個商業模式,阿辛一臉懵圈地看着他,忍不住問道。
“這個顏色有什麼用嗎?”
庫納爾嘟囔着說道。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們那個幫衆只混了個普通家人。聽說他們幫費收的很低,我們都是從周結的工錢裡抽一成,他們聲稱一分錢都不收,還免費給那些幫衆們上課……”
其實說是一分錢不收也不太準確,至少在庫納爾看來這更像是玩了個文字遊戲。
自從西帆港的慘案之後,原來的“老牌中介們”都被殺光了,勞工們在碼頭幹活兒的工錢是漲了一截的。
原本一小時1枚第納爾的基礎工資漲到了2枚,超額完成的話還可能到3枚。
其實不管是2枚還是3枚,對於那些做買賣的行商和港口的主管單位來說都是小錢。
港口的吞吐量越大,港口的收益越高。
那些大老闆們要的是效率,以及穩定,至於那點搬運費也就灑灑水了。
因此,如果是有組織的工人,能拿到的工錢也會比那些無組織的散工們高上一些。
比如2第納爾的基礎工資,通過幫派能提到2.5,超額完成的獎金也能從1提到1.5。
西帆港的勞務中介們賺的錢,基本上就是從這個溢價裡面抽的。
比如一名工人原本只能拿到2第納爾的工資,但因爲阿薩辛幫的原因能夠達到2.5,扣去10個點的幫費也有2.25。
而且不用擔心被拖欠。
一些小的幫派,議價能力不如阿薩辛幫,時薪基本上也不會低於2第納爾,但通常會給一些亂七八糟的福利,比如承諾斷了腿會給撫卹金,或者在獎金上讓利多一些。
家人會則是另一種情況,單論體量他們已經超越了本錢雄厚的阿薩辛幫,但議價能力卻似乎完全沒有發揮作用。
他們給“家人”發的工資是按小幫派的標準——即按照最低一檔,2第納爾的基礎工資和1第納爾的基礎獎金給付。
雖然他們聲稱沒有從家人們的口袋裡拿走一分錢,但庫納爾琢磨着以他們的體量少說也抽了20個點!
不過,聽說帶顏色的家人似乎有特殊津貼,而且普通家人對家人會“不抽一分錢”的善舉也多有推崇。
因此,家人會擴展業務的速度很快,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把體量幹到了三四千人,並且還在飛速的增長。
根據埋伏在家人會中的幫衆瞭解,他們的野心似乎不侷限於碼頭,還擴張到了鋼鐵廠、水泥廠等等領域。
只不過後者由於利潤率不高,即使是幫派也沒有議價權。
沒有錢的業務都做,庫納爾也是被整蒙了,一時間搞不懂他們到底想幹啥。
“這幫傢伙很奇怪……我總覺得他們不像什麼正經幫派,但要說他們是在做慈善又更不像了,反正我可不信他們真一分錢沒賺到,搞不好賺的比我們這些正經幫派還多!”
“一些幫派覺得這幫傢伙在破壞市場,想聯手弄他們,還找到了我們這邊。老實說,我倒不眼紅他們賺的錢,弄他們也容易,就是擔心他們背後是不是有別的背景,怕冒犯了那些人。”
別說庫納爾拿不定主意,阿辛聽完之後想了半天,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工友會他是知道的。
那玩意兒雖然只是個民間組織,但在聯盟也有着不俗的影響力,算是一支與行商工會相互制衡的力量。
此前聯盟有不少產業主將產業搬到金加侖港,以壓縮生產成本,而那些工友會的人也順着他們的產業鏈追了過來。
用那些工友會成員們自己的話說便是,幫助金加侖港的工人們爭取合法權益,本身也是在維護他們自己的權益。
畢竟如果金加侖港的工人太便宜,讓流入聯盟的棉花沾了太多的血汗,把勞動力的價格打下來,最終他們自己的利益也會受到影響。
衣服褲子再便宜,也得有錢買才行,總不能光靠失業金活。
不過,由於金加侖港有許多本地的基層組織,不管合法還是不合法,亦或者遊走在灰色地帶的都有一大堆,因此作爲外來勢力的工友會拓展業務並不順利,至少沒有本土化成功的《倖存者日報》那麼順利。
阿辛並不是很關心這些事兒。
他在金加侖港是個正經商人,不正經的產業都放到虎州豹州去做了,和聯盟的工友會並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
只不過這個家人會進入西帆港的時機太巧了,還得到了聯盟民間組織的支持,以至於讓他不得不擔心,這背後會不會有聯盟的暗中扶持。
思忖了許久,阿辛沉聲說道。
“不好說啊……你都不知道他們想幹啥,我怎麼可能知道,不如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頓了頓,他又說道。
“總之不管那些人有沒有聯盟的背景,咱們這邊先別招惹他們……反正有人會找他們的。”
這麼龐大的基層組織,軍團遲早會盯上他們。
到時候看軍團怎麼處理就好了。
如果那些傢伙真是聯盟的人,到時候幫他們一把,說不定還能做個順水人情……
如此想着,阿辛繼續做了些簡單的吩咐,等一切吩咐完了,忽然又想到什麼,於是順口問了句。
“對了,那個家人會的頭兒是誰?你打聽到了嗎?”
庫納爾立刻說道。
“聽說是叫扎伊德,好像是個蛇族人,反正就一無名小卒,我沒聽說過他有什麼事蹟。”
扎伊德?
阿辛輕輕皺起眉頭,總覺得這名字聽着耳熟,卻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了。
不過就在這時,他的視線忽然落在了街邊的麪館上,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頓時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居然是那傢伙!
那個幹活兒不踏實,還大言不慚地和他講着,要去曙光城找一樣東西的服務員。
阿辛的嘴角翹起了一抹古怪。
他想起來當時那件事兒了。
那天他正好心情不錯,覺得那人說的有趣,也很有膽識,便隨手賞了其一張船票。
反正一張船票也花不了他幾個錢,至少和他在拉西身上投的錢比起來完全是九牛一毛。
不過話說回來,這世界真是夠小的,他都快把那個名字忘了,卻又在偶然間聽到了。
也不知道那傢伙要找的“那個東西”,是否已經找到了……
……
就在阿辛感慨着世界真小的時候,一架大型軍用運輸機正平穩地降落在金加侖港郊區的機場。
在十幾名保鏢的陪同下,聯盟的外長程言通過登機車走下了飛機。
而就在那機場跑道的旁邊,一行人早早便等候在了那裡。
其中既有金加侖港總督辦公室的秘書長約杜,也有市政廳的高級官員,以及地區代表會的高級委員和民兵團的團長等等。
整個金加侖港的所有實權人物都站在這裡,並熱切地望着那位從飛機上走下來的聯盟外長。
他們很清楚婆羅行省真正的救星在哪裡!
“歡迎!程先生!”
加快腳步地迎了上去,約杜熱情地握住了程言的手,臉上寫滿了激動。
“金加侖港的倖存者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您給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