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你好,長江路派出所!”
“領導你好,平和區分局!”
“你好,二十四局保衛處!”
確實得叫領導:孫懷玉的警銜是二級警司,王成功更高,一級警司。而此次帶隊的副隊長才是三級警司,比孫懷玉還要低一級。
相互介紹,又握了握手,王成功一指李定安:“對不起,人伱們不能帶走!”
“啊?”副隊長撓了撓額頭,“領導,程序上……是不是有點問題?”
當然有問題。
按照案件歸屬原則,他一沒有管轄權,二沒有指導權,插手當地機關辦案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說白了,王成功不讓帶人沒有任何的依據……
憑這一句話就能看出來,這是個老炮:說話客氣,不軟不硬,經驗豐富,有理有據……
不太好處理啊?
王成功想了想:“稍等,我先打個電話!”
隊長無所謂,點點頭:“可以!”
一看這幅模樣,李定安就知道:就算搬出張漢光,今天這一趟估計也是去定了。
其實他也沒指望王成功一出現,這些人就唯命是從,就地放人,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王成功纔是警司,又不是警監?
立正、警禮,敬的是職級。接案出警,帶走詢問,這是職責。
這纔是司法機關該有的樣子。
他只是有備無患,只是想讓王成功知道他被帶到了哪,當地部門依據的是哪些程序。當然,也避免發生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再說又沒犯法,就算去了,頂多半天一天就出來了。
“王師傅,別擔心!”李定安笑了笑,“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
王成功對這句表示懷疑:李老師,你知不知道這次的動靜鬧的有多大?
那幾家古玩店、拍賣行、收藏品公司報案,還能當成民事糾紛處理。但故宮要是報案,完全夠得上刑事案件。
換種說法:你進去就出不來了!
“李老師,要不……我先彙報一聲?”
“當然!”
王成功到旁邊打電話,孫懷玉緊緊的守在他身邊,隊長則稍顯詫異的看了看李定安。
動靜確實有些大,其它不說,網上有關這次事件的熱度就不是一般的火爆,所以出警的同時,他們的準備工作也做的極爲充分。
至少了解過相關的信息:就普通的知識份子家庭,父母都是普通的公務員。
李定安倒是不普通,不過也只是限於學識、能力、才幹等方面。
所以,當王成功和孫懷玉亮出證件,又聽到電話裡“就近保護”的那句話時,隊長和警員們着實被驚的不輕。
要不是瞭解過,他們還以爲這位有了不得的背景。
這會兒再聽這聲老師,再結合“緝私局”和李定安的身份,他們慢慢的就琢磨過味來了:這位八成正在幫緝私部門偵辦什麼文物案件。
也就是遇到大案要案時,參與案件偵破的案情顧問。
本就是同行,所以隊長才更加吃驚:既便是地方辦案,邀請的顧問也得是當地行業中最權威、最專業的那一類人。
這些人哪位不是白首不渝,窮經皓首才達到這個層次。而這位,也就二十出頭吧?
再換成京城的部級部門呢,是不是等於既便放在全國,他也是最拔尖的那一類?
更不可思議的是,竟然還派專人保護,這得有多寶貝?
除了警察,鄭萬九和助理也有些懵。
如果不是記憶出了問題,這兩位,他應該是見過的,而且不止一次。
男的是李定安的司機,開輛帕薩特,他只是跟着李定安坐了一回車,接觸的不多。
但孫懷玉見過好幾次,說是秘書,幫李定安整理一下文件,查查資料,泡泡茶倒倒水之類的。 有一次去李定安辦公室,看孫懷玉連搜檢和索引個論文都搜不好,檔案歸類的也是一塌糊塗,鄭萬九還懷疑過:
工作幹成這樣,李定安不但不批評,還和顏悅色的寬慰,又讓舒靜好手把手的教?
他什麼時候這麼平易近人了?
再看模樣,平平常常,普普通通……又問了問,兩人沒什麼親戚關係。
所以鄭萬九當時挺想不通。
到這會纔算是知道,什麼秘書?這是保鏢……不,保衛,擱明朝,這兩位就是錦衣衛。
關乎小命,李定安能不客氣?
那李定安呢,現在的他,又達到了什麼樣的層次?
壓根就沒辦法比較,鄭萬九滿臉都是“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沒想到你已經牛逼到了這種程度”的神情……
看他跟個泥塑一樣,直勾勾的盯着李定安,錢金玉湊了過來:“鄭總,怎麼了?”
鄭萬九恍然回神,用眼神示了一下:“知道那兩位是幹嘛的?”
“知道啊?”錢金玉滿臉興奮,“警察!”
當然,她肯定不知道這兩位爲什麼會突然出現,爲什麼會幫李定安,但不妨礙她震驚,更不妨礙她對李定安佩服。
“公安部的……”鄭萬九的聲音稍小了些,“平時是秘書和司機!”
聽到前面四個字,錢金玉本能的愣了一下,再聽到後半句,她猛的一個後仰。
還能是誰的秘書和司機?
當然是李定安的。
怪不得他叫男的是“王師傅”?
最高機構……秘書、司機……李定安……
一時間,錢金玉根本沒辦法把這幾點信息聯繫到一塊,就感覺:李定安牛逼到爆了。
如果讓粉絲們知道了,絕對能興奮到尖叫。就如江靈雨:兩隻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賊光逼人。
一羣警察也被震的不輕:這不就是僞裝貼身保護?
一般的院士都沒這個待遇,至少得達到涉密層次……
沒辦法理解啊?
另一邊,王成功還在接電話,聽到張漢光和葉高山在討論:“他說不會有事!”
“其它都好說,主要是那幅地圖:這是瀋陽故宮敢和京城故宮掰手腕,溯淵源的底氣之一,也是遼省的文化名片之一,所以東西沒定性之前,當地部門肯定不會讓他走。”
“其次則是:鬧的太大,熱度太高,影響也太壞……只是從平穩解決、澄清名譽的角度考慮,也得讓他多待幾天……”
“我沒想要干涉地方辦案!”張漢光敲了敲桌子,“我就是想:別讓問題複雜化,儘快解決完,早點讓他滾回來!”
葉高山想了想,明白了張漢光的意思:萬一地圖真有問題,當地部門需要他改口怎麼辦?
就以他們對李定安的瞭解:絕不可能!
那就是頭倔驢,順着捋都不一定捋得順……到這種程度,事情當然就僵住了,鬧得也更大了。
這麼一想,張漢光反倒是站在集體的立場上,在爲當地考慮。
葉高山猶豫了一下:“前提是,李定安沒看走眼!”
“要是他看走眼,當然什麼都不用說。”張漢光雙手一攤,“廢了!”
什麼廢了?
當然是李定安,至少也是擾亂公共秩序,而且很有可能得加上“聚衆”兩個字。
“還真就不好說……”
話音未落,電話裡傳來“呲呲”的幾聲。很熟悉,分明是在場警員的警訊通。
應該走到了遠處,說話的聲音很低,不知道講了什麼,但隨即就聽到王成功的驚呼聲:“領導,故宮報警了!”
在場的三人,包括代有年,齊齊的一怔:李定安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