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葬店的西牆。
被姜寧寧砸塌的那一瞬間，一片黑壓壓的烏鴉從裡面飛出來。
嚇得直播間水友嗷嗷尖叫。
烏鴉？
姜寧寧也沒想到會砸出這麼個玩意兒，在烏鴉飛出的剎那——
就沒躲開呢。
直接在烏鴉朝她飛來的時候，伸手一把抓了一隻。
只可惜，不是活的烏鴉。
是紙紮的障眼法，姜寧寧捉住那一瞬，那烏鴉入手成灰。
烏鴉飛過，露出後面的東西。
一個盤繞的蛇皮。
足有手腕粗細的蛇皮足足堆起一米高，展開了還不知道要多長。
蛇頭的位置，正對着鏡頭，呈一個一躍而起的猙獰撕咬動作。
杜之若沒料到姜寧寧一拳就給他這西牆砸塌，這牆他明明用符咒加固過得。
眼見姜寧寧朝那蛇皮走去，杜之若驚慌之下直接衝上前，抄起旁邊櫃檯上擺放着的一個銅尊就朝姜寧寧砸過去。
“小心！”
魏雨的魂魄飄在半空，想都沒想直接撲過去。
想要攔住杜之若，卻只從杜之若的身體穿過，攔不住，只能朝着姜寧寧吼。
他不確定自己的聲音對方能不能聽到，心急如焚間，卻見那姑娘猛地回頭。
不知道是不是魏雨的錯覺，他竟然覺得這姑娘的眼睛是豎瞳。
姜寧寧看向杜之若砸來的銅尊，眼睛微微眯一下，擡手就一把捏了杜之若的手腕，然後用力一甩。
直接不給對方任何反擊機會的一個過肩摔摔出去。
砰！
杜之若就被姜寧寧砸到那一堆蛇皮上。
銅尊滾落一側，姜寧寧一腳踩在杜之若的胸口上。
杜之若身下，是被破壞掉的蛇皮，他掙扎着要起，姜寧寧略微前傾一點身體。
“杜老闆好雅興，給喪葬店打個隔斷，裡面擺放蛇皮？這麼大分量的完整蛇皮，得是一條蛇在這裡退了皮才能留下吧？這麼大的蛇，被杜老闆關在這裡蛻皮？你說，犯法嗎？”
【從蛇蛻來看，這是喜馬拉雅白頭蛇，世界珍稀品種。】
【哦吼，風裡雨裡，趙大姐和劉濤在局子裡等你！】
【死去的記憶忽然襲擊我。】
【剛剛的烏鴉到底怎麼回事？好像是紙紮？但是好逼真啊！】
【寧寧的二哈也很逼真啊。】
過了最初的惶恐，彈幕又開始七嘴八舌閒聊。
杜之若被姜寧寧踩在腳下，咬牙切齒，“你大半夜的來我店裡又打又砸，你是犯法！”
姜寧寧手腕一轉。
“那我就再犯一下。”
砰！
一拳砸向旁邊一口棺材。
那棺材直接讓她砸出一個窟窿。
【不會裡面還有死人吧？】
【不會要詐屍吧？】
【大半夜的，求求了，給我看點陽間的吧。】
【看喪葬主播求陽間內容？你這想法本身就很陰間好嗎？】
“這棺槨，不知道杜老闆賣多少錢？”姜寧寧一腳踩着杜之若，擡手直接從棺材窟窿處掰掉一塊棺材板，“兩層木板中間灌注了紙漿，冒充純實木嗎？”
被嚇得呆若木雞的魏雨爸爸忽然撲向那棺材。
他今天花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買的套餐，用的就是這種棺槨。
杜之若和他說，這棺材用的是純柏木。
柏木四季常青，能保佑兒孫。
可這哪是純柏木。
中間紙漿，裡外側，甚至就是三合板刷漆！
“你騙我！”魏雨爸爸氣急敗壞的吼，“你騙我是純柏木！我花三萬多買的服務，就給我這個？”
一想到大哥的屍體躺在這種破爛裡面，魏雨爸爸簡直要氣死了。
姜寧寧朝他吹個口哨，“彆氣，畢竟你大哥已經魂飛魄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的是垃圾。”
魂飛魄散刺激的魏雨爸爸怒火更旺，“你胡說。”
姜寧寧冷笑，“隨便你，反正睡三合板的又不是我。”
魏雨爸爸被堵得嗓子眼疼。
棺材能作假，冥幣又何嘗不能。
魏雨爸爸朝着杜之若怒吼質問，“那硃砂冥幣，真的能讓我大哥投胎轉世成富貴人家？你發誓能！”
杜之若只想罵，你是傻逼嗎！
這個時候問這個！
他被姜寧寧踩着胸口，一眼瞥到姜寧寧的直播間——
嘴脣翕合，手指捏個訣。
頓時。
屋裡那些紙紮烏鴉撲棱棱就飛起來。
朝着姜寧寧嘎嘎叫着衝來。
【怎麼這麼多烏鴉？】
【好可怕！】
【這烏鴉好討厭，和寧寧之前遇到的拉屎烏鴉完全不一樣。】
烏鴉飛起來的瞬間，杜之若手中凌空變出一道符紙，跟着那羊脂玉的羅盤滑落手中，符紙啪的拍到那羊脂玉的羅盤裡。
符紙落上羅盤一瞬。
整個喪葬店頓時陰氣大作。
瞬間降低的溫度讓魏雨爸爸打了個寒顫，他滿腦子都是姜寧寧那句魂飛魄散。
旁邊那假冒僞劣棺材更是刺激的他對這句話越來越信。
大哥真的魂飛魄散？
就在魏雨爸爸心急如焚間，他眼底瞳仁，驀的震顫。
嗓子眼裡的尖叫壓都壓不住的破喉而出，“啊！！！！！！”
慘叫聲透過手機，傳入直播間。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
【好像是那個大爺在叫，他看到什麼了？】
看到什麼了？
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鬼。
從喪葬店的地板爬出來。
血肉模糊的樣子，猙獰的五官，伸着森森白骨的手，從地板破土而出。
魏雨爸爸叫聲一聲接一聲。
魏雨的魂魄沒有炸，杜之若不能自如的召喚陰魂，但普通召喚還是能得。
他倒要看看姜寧寧有多大的本事。
層層疊疊的小鬼從地底下冒出來，伸着手扭曲着身體就要去抓姜寧寧，姜寧寧多一眼都沒看。
目光只落向那個羊脂玉的羅盤。
那玉，是她家的。
吊兒郎當就吹個口哨。
“你說，我用硃砂冥幣給你燒了，會是什麼結果？”
杜之若登時一個激靈。
姜寧寧廢話不說，抄起地上那隻打火機，從自己身上挎的帆布包裡摸出一張硃砂冥幣，對着杜之若就點了。
杜之若瞬間驚恐到極點，“別，不要，不，不要！”
姜寧寧點的十分慢條斯理，“不是說能投胎轉世到大富大貴？爲什麼不要？是因爲不喜歡嗎？”
“不許動，警察！”
姜寧寧剛要點，七八個警察衝進來，他吳哥衝在第一個，進門就看到一羣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