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耿直得讓人無話可說。
【我終於知道我喜歡陸大師什麼了,始於顏值,陷於才華,忠於人品。】
【這車來的猝不及防。】
【啥車?隱形的嗎,我竟然沒看出來。】
【她只說了一半,後半句是:忠於人品,癡於肉體,迷於聲音,醉於深情。懂?】
【你們會被小姐姐打死的我跟你們講。】
陸子安微微傾身,神情難得的嚴肅:“相信大家也有看到,我們最近一系列的舉措,都是爲了更好地傳揚我們的傳統文化,但是紙上得來終覺淺,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夠親身去體驗一下,親自體會一下歲月流逝的感覺。”
衆人都很是給他面子,乖乖地答應下來。
“當然,這只是我這裡,其他人那裡你們還是要多多支持。”陸子安笑笑,眉眼又柔和下來,淡然地道:“好的,接下來我繼續做玉簫。”
真正的清風朗月,謙謙君子。
看着他重新回到工作臺前,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這是第一次,直播間沒有任何雜亂的聲音。
沒有彈幕也沒有禮物刷屏,全身心地投入,只爲這一刻靜謐的享受。
人素淨,就高雅。
心淡然,就簡樸。
陸子安清清冷冷的聲音,帶着衆人走入真正的文化盛地。
“簫,參差管樂也。象鳳之翼。”陸子安慢慢地將玉柱打磨,鑽孔:“簫的歷史,可以追根溯源到遠古時期,距今七千多年的骨質發聲器,考古學家稱之爲“骨哨”,現存浙****。”
話鋒一轉,他沒有繼續講述簫的歷史,而是轉而說起了與簫有關的故事。
“吹簫引鳳的故事在古代的傳說故事中是頗有名的,當然,是個愛情故事。”陸子安微微笑了笑,聲音卻沒什麼起伏:“秦穆公的女兒弄玉喜愛吹簫,當時有一個名叫蕭史的男士吹簫技藝很高,能在簫上吹出鸞鳳之音,秦穆公就將女兒嫁給了他,築起高臺給他們居住,兩人很是恩愛。”
“數年後的一天,弄玉乘鳳,蕭史乘龍,二人忽然昇天而去,成爲帶簫修行而成仙的人,吹簫引鳳就是由此演變而來。”
說話間,陸子安指下未停,要開始進行精細的製作了,他便停止了講述,專心地將玉簫逐漸展現出來。
笛子之所以聲音清越,是因爲它有膜。
但是簫沒有膜孔,只有後音孔。
應軒看得非常認真,因爲他知道,這樣的觀摩機會只會越來越少。
陸子安的世界,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爲寬廣。
以昆吾刀在玉簫表面勾勒出凹槽,再鑲嵌入銀絲。
陸子安將銀花絲工藝與金銀錯相結合,憑雙手和一把刀進行精細的雕琢。
讓根根銀絲依槽成形,深嵌玉簫。
銀絲長度有限,鑲嵌過程中往往得多次接入新的銀絲,但是陸子安都是以刀尖輕輕修整。
或挑或削,或輕輕按壓,使所有接頭之處都做到藏而不露,宛如天成。
像銀花絲,卻又不是銀花絲。
是金銀錯的工藝,但是卻又是在這個層次上進行的昇華。
北亰市的四合院裡,馬徵大師撫案而笑,滿目讚歎:“果然是鬼才,鬼才啊!”
陸子安這個人,好像永遠都有使不完的點子,想不盡的技藝。
誰能想象得到,他竟然可以利用金銀錯的工藝,將銀花絲如此與玉雕相契合?
“不,這已經不能算是金銀錯了。”馬徵死死地盯着屏幕中的畫面,喃喃道:“這又是一種新的技藝,這不止金銀錯,也不是銀花絲,他還加入了鋦藝……”
他低沉地笑了起來,笑聲有些蒼涼卻又有些痛快。
父親,您看到了嗎?
您曾經想做到卻沒做到的,有人替您做到了。
他掩面而笑,身形愈顯瘦削。
指縫間,一片溫潤。
高大的青年悲涼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陸子安呵……
不僅他們在討論陸子安,外界的人更在討論陸子安。
傀國在最短的工期裡,按照陸子安的圖紙建造了一棟房子出來。
這棟房子剛一建出來,價格一路飆升。
抗震九級!
這代表着什麼?代表着在災難來臨的時候,他們能夠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錢,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文。
傀國有錢的人不少,愛惜性命的人更多。
但是官方始終不肯鬆口,他們想要先研究透陸子安的技藝,最好是根據這棟房子再進行一次升級。
【呵呵,坐等你們研究出來。】
【真是不自量力,如果研究得出來,早幹嘛去了?】
【就是嘛,現在圖紙拿到了,還不趕緊大量複製是在幹嘛呢?真是搞不懂你們。】
民衆怨聲載道,對官方的不滿情緒堆積的越來越多。
而傀國官方也挺無奈的,畢竟是華夏方給的圖紙,他們不能確定沒有任何陷阱之前,怎麼敢大肆複製?
尤其陸子安這個人心機深沉,不得不防,總得將每個細節都掰開仔細研究了才行。
然而半個月後,他們都還沒研究出來,子安集團卻突然推出了一款新式建築。
《真正的榫卯技藝,可移動的家!》
這是一棟和帳蓬類似的房子,拆解簡單,便於攜帶。
可以根據圖紙打開,往車上一撂就拖走了,到了地兒組裝起來就是一棟房子。
沒等傀國官方緩過神來,他們發現,許多國人都跑去華夏採購了。
不買化妝品,也不買衣服。
他們就是去買房子的!
白木由貴看着與自己的圖紙完全不同,但是功用卻一個不少的樣品房,第一次大發雷霆。
“等等等,拖拖拖!我說過,跟陸子安打交道不能掉以輕心!但你們就是不當回事!你們自己做吧,這事我管不了!”他摔門而去,再不顧他人怎麼看。
這廂卓鵬愉快地數着進項,扭頭跟秘書打了聲招呼:“陸董說了,這房子做一千棟就停工,繼續做原來的工藝品。”
“好的!”秘書老實地記錄下來,但心裡還是挺奇怪的:“卓總,這木屋賣得挺好的,爲什麼不做了?”
卓鵬有些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不可說,不可說。”
雖然陸子安盯着這個空檔,完美地坑傀國官方一把,但是這種橫財,發多了會引來大難的,見好就收才能更穩。
這個道理,陸子安懂得,他更明白。
只是……雖然他早就吩咐下去了,但傀國官方並不知道啊!
眼看局面即將失控,最後還是白木由貴硬着頭皮給陸子安打電話。
沒辦法,就他倆比較“熟”,雖然他是一路被陸子安坑過來的……
陸子安剛好把玉簫做完,白木由貴電話就來了。
“陸大師,不好意思打擾了,是這樣的……”白木由貴知道他時間金貴,因此儘量簡約地陳述了一下這件事情。
原以爲會要說很多,但沒想到他才說完,陸子安就爽快地答應了。
“哎?”白木由貴有些驚喜,又有些不敢置信:“謝,謝謝陸大師……”
陸子安很溫和地笑着道:“不客氣的,這也是爲了以後的長久發展,爲了兩國友誼長存。”
這番話,讓白木由貴感動得不行,傀國衆人更是自責不已。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怎麼可能會是陸大師故意坑他們的呢?
瞧瞧,人家態度多好!
白木由貴再三感謝,才小心翼翼地掛了電話。
電話一掛,他腰桿瞬間就直起來了,擡起下鄂:“都聽清楚了?趕緊開工製作吧,趁着這個當口。”
全然不知道自己被陸子安坑了,還萬般感激的白木由貴表示,陸大師真是大大的好人。
這真是一個美麗的誤會。
陸子安微微一笑,拿起玉簫:“好的,接下來我來爲大家展示一下,玉簫的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