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屁屁涼打賞了一架飛機!】
【風吹屁屁涼:都別鬧!哚哚快說-0-】
哚哚也沒什麼架子,發了個笑臉就開始講解起來:【帶筋法,就是在作品的擎空易斷的部位留下一小塊料,使其與臨近的部位牽附,這樣就可以避免斷裂。】
【哇,哚哚妹子懂得真多!】
【是啊,感覺跟主播配一臉啊,一個刻一個講解,完美!】
呃……哚哚臉有點紅了。
【風吹屁屁涼:呸!哚哚是我的!而且主播都沒露過臉,沒準長得特別醜呢?】
這話一說,他們倒是想起來了,是啊,主播從來都是對準自己的手,根本沒有露過臉啊。
【聽說……聲音越好聽的,一般都肥……】
陸子安的聲音是蠻好聽,尤其是壓低聲線的時候,低沉而略帶清冷的感覺,讓人聽了很舒服。
哚哚不由自主想像着一個胖胖的、地中海的男人拿着手機吃吃笑的畫面,渾身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道:【少胡說八道了,什麼跟什麼呀!】
【主播求露臉!】
【……】
這時陸子安已經將外層景物及襯景的打坯、鑿坯工序全部結束,開始進行鏤雕。
陸子安拿小刷子輕輕將細屑清除,換了柄鏟底刀由外及內細心雕琢。
鏤空雕刻是創作最關鍵的階段,要求施刀的功力、線與面的處理以及各種造型手段的變化,都必須切實服從主題內容的需要,使意、形、刀有機地融爲一體。
在這種時候,他根本不可能爲外界分心。
直播間裡的衆人雖然聽不到他的聲音,卻也慢慢感受到了那種奇妙的氛圍,彈幕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忽然感覺好緊張啊,好擔心他一刀不慎就把那一小塊給削掉了……】
【我很低調:閉嘴。】
陸子安微微收緊下鄂,靈活運用衝、劃、切、刮等刀法將木板雕琢成他想要的模樣。
鏤雕之所以被他稱爲挑戰,就是因爲鏤雕比起其它作品來更爲細膩精緻,呈現給人的是一種立體化多元化的細節美感。
而現在陸子安所展現給衆人的鏤空技藝,正是手工藝中最複雜、最精細、最頂端的技藝。
他的手非常穩,正因爲穩,也才能讓衆人看得更清楚,他雕刻時,每換一柄刀、每刻畫一根細條,都賞心悅目。
而在他的指下,一枝梅花傲然開放,緩緩綻放的花瓣,在風中微微顫抖的花蕊,隨着陸子安的雕琢慢慢呈現。
【好美啊,我忽然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10086,還是別說話了,雖然知道大師沒看我們,但是總感覺會打擾到他。】
是的,這已經不是在看他雕刻了,這是一場視覺盛宴。
有很多人下意識開始錄相,那種美太令人震憾了,彷彿沉澱千年的文化和古韻撲面而來,讓人忍不住沉醉其間。
因爲這是他第一幅鏤雕作品,所以陸子安並沒有挑戰太過複雜的畫面。
梅蘭竹菊,算是比較古雅又比較合適作爲桌面屏風擺件的題材。
當他用薄刀密片法把牽附之筋去掉以後,第一幅寒梅也已經刻畫成功,他吁了口氣,提起屏風一角輕輕一吹。
木屑翻飛,彷彿隨着寒風飄落的大雪,簌簌落下後露出鐵骨錚錚的寒梅。
在超高清的攝像頭下,衆人彷彿看到了那花蕊在巍巍顫動。
【我很低調打賞了一架飛機!】
【我很低調打賞了一架飛機!】
【我很低調打賞了一架飛機!】
他連續打賞了數十架才停下來,吸引了一大羣吃瓜羣衆進來,一進來就都不肯走了。
哚哚微張着嘴,當陸子安已經換了柄刀開始第二幅畫面的雕刻時纔回過神來。
她也打賞了兩架飛機,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師,這屏風賣嗎?我高價買!】
【我很低調:滾,我已經跟大師訂下了。】
什麼呀!這人怎麼這樣!哚哚氣得手都有些抖:【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那個,哚哚妹子,你今天來得比較晚,這個高調的傢伙確實是和主播預定過了……】
哎呀好氣啊!
哚哚咬着手指頭,看着畫面裡那精緻的屏風,恨不能直接搶過來。
她之前爲什麼會讓主播去雕那張照片呢,早知道也讓他雕屏風啊,別說八千,八萬十八萬她都給啊!有了這副屏風,她一定……
雖然很想直接微信問大師能不能賣給她,但是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放棄了。
今天是她來晚了,以後她一定天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這!她就不信別人還搶得過她!
【最讓我感覺奇怪的是,主播竟然連尺子都沒用過。】
【對,果然是大師,線條居然這麼流暢,我就不行,我手得抖成麻花。】
畫面中,陸子安那雙靈巧的手已經將蘭和竹雕刻完畢,每一片葉子都精巧入微、玲瓏剔透,明明是飄在空中的葉子,卻偏偏在尾端與邊緣相連,只是輕輕一瞥也能感受得到那種驚險。
鏤雕的工藝難度很大,它鏤空木板的各個部位,使得雕刻花紋貫穿連通,面面相接,不但增強了作品的立體性,還能使屏風富於層次感。
哚哚遲疑了很久纔打下字:【我很低調,你願意轉讓嗎?我真的好喜歡這個小屏風啊……】
【我很低調:不賣。】乾脆利落的拒絕。
哚哚心痛得無法呼吸,不過卻也知道千金難買心頭好,如果這是她的她也絕對不會轉的,所以沒有再問。
陸子安卻是頭都沒擡一下,在他指尖,一瓣瓣纖細優雅的菊花瓣慢慢舒展,衆人甚至都彷彿聽到了它綻放時的輕響。
【這麼細的花瓣,就不怕斷嗎?】
【滾滾滾,少烏鴉嘴!主播技藝超羣!】
陸子安一刀收尾,想了想,將屏風立了起來,花瓣太繁複,豎着比較方便。
於是衆人看到,他竟然在這麼薄的板子上,將一朵菊花上下起伏了整整四層。
一層層慢慢往裡延伸,層次增多,花瓣上下交錯,伴隨着幾片葉子的點綴,他們彷彿看到了一朵真正的菊花在眼前綻放。
【我的天……】
就在這時,陸子安忽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爲什麼停了?】
【不會是斷了吧斷了吧,剛纔哪個烏鴉嘴說的,拖出來輪一百遍啊一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