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順繼續說:“今後一個時期,我們還是要繼續以寧州作爲反擊白老三的大後方,寧州受損的各項事業必須要得到快速的恢復和發展,我們要儘快醫治戰爭創傷,做好戰後重建工作……
“對白老三鬥爭的前沿陣地,還是要放在星海,不能把主戰場轉移到寧州,星海是我的發跡之地,是我的老根據地,根據地不能丟,沒有根據地,是難以形成真正穩固的力量的……
“我們每個人都要時刻繃緊鬥爭這根弦,時刻都不要放鬆警惕,既要文鬥,又要武鬥,文鬥靠智謀,武鬥靠實力,一手抓隊伍建設,一手抓經濟發展,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經濟實力壯大了,才能更好地抓好隊伍建設,才能讓隊伍更有戰鬥力。壯大隊伍提高隊伍素質是鬥爭勝利的有效武器,發展經濟增強實力是鬥爭勝利的切實保障……”
李順顯然是剛溜完冰,絮絮叨叨個不停。
我耐心地聽他說了老半天,他才掛了電話。
剛掛了李順的電話,夏雨接着就打了進來。
“哎--親親的二爺啊,你在哪裡啊?你在不在星海啊?”電話裡傳來夏雨甜滋滋的聲音。
“我在老家過年呢,不在星海!”我說。
“額……你什麼時候離開星海回老家的啊,怎麼也不給我說一聲啊 ,和我打個招呼,我這個二奶也好給公婆準備點過年禮物啊……”夏雨的聲音聽起來很遺憾。
“你操心太多了……好好呆在家裡過年就是,不要亂竄!”我說。
“哎--老爸去美國過年,我和夏季同志一起呆在家裡過年好沒意思啊,夏季過年也不休息,也不在家陪我玩,一直泡在集團和值班的人員一起……我自己在家好無聊啊,二爺啊,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啊?”
我有些頭疼,不由呼了口氣。
“哎,二爺,要不,我去寧州找你玩好不好?”夏雨突然說:“告訴我你家的具體地址,我很快就能飛過去。”
我一聽嚇了一跳,忙說:“夏雨,別胡鬧,你不要來。”
“怎麼說胡鬧呢,我可不是胡鬧,我是要去寧州拜見公婆呢……嘻嘻……”夏雨笑着:“二爺啊,快告訴我你家的地址。”
“我不會告訴你的,你不要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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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你以爲你不告訴我我就去不了你家了?”夏雨說。
我一聽,心裡有些緊張,忙說:“我過兩天就回星海,你不要來啊!”
“你過兩天才回來,我這兩天多難熬啊,我可以去接你回來嘛……看,二奶千里飛過去接你,二爺多有面子啊……”夏雨繼續說。
“夏雨,你到底聽話不聽話?我說了,你不要來!”我的口氣有些發硬。
“怎麼?嚇唬我?恐嚇我?威脅我?嘻嘻……二奶是不怕的哦,你以爲二奶是嚇大的?”夏雨繼續胡攪蠻纏地說。
“我知道你不是嚇大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胡鬧。”我說。
“額……二爺,二奶是從來不胡鬧的了,二奶是想念二爺呢,自從二奶成了二爺的人,二奶的心裡就只有二爺了,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呢……唉……二爺,二奶真的是好想你呢,大過年的,二奶自己一個人在家裡,真的好悶哦……”夏雨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委屈。
想到夏雨的身世,我的心裡突然有些憐憫和同情,是啊,大過年的,沒有媽媽的孩子着實夠可憐的。
“唉……大過年的,我也不想惹二爺不開心了……不說了,就這樣吧。”夏雨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的心裡七上八下起來,夏雨做事向來是膽子不小,我真擔心她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很快到了鎮上,四哥先下車回了自己住的地方,我悶悶地回到家裡。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家裡已經做好了晚飯,大家正圍坐在飯桌前。
看到我回來,小雪蹦蹦跳跳過來拉住我的手:“易叔叔,奶奶正要給你打電話問你回不回來吃晚飯呢。”
我進了堂屋,秋桐坐在飯桌前衝我笑了下:“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秋桐今天臉上的氣色好多了。
“坐下吃飯吧。”秋桐輕聲說。
我坐在秋桐身邊。
“今天進城沒喝多吧?”爸爸看着我說。
“沒--”我說。
“這倒是稀奇事,往年每年過年,你進城找同學朋友玩都是很晚回來,都是滿身酒氣,今天好像沒喝酒啊……”媽媽笑呵呵地對我說。
我笑了下,沒有說話,拿起筷子就吃菜。
大家一起吃飯。
飯後,大家在堂屋看電視,邊喝茶邊吃零食邊聊天,我心裡有些鬱悶和煩亂,找個藉口去了自己房間,靠在牀頭髮呆……
正胡思亂想間,房間的門輕輕被推開了,秋桐走了進來。
我忙坐起來,秋桐坐在我牀邊的椅子上,看着我。
“你身體感覺怎麼樣了?”我說。
“好多了。”秋桐說。
“嗯……那就好!”我說。
“這幾天住在你家,真的給你父母添了很多麻煩,心裡好過意不去!”秋桐說。
“不要這麼說,我爸媽是把你們當做自己家人看的。”我說。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我心裡還是覺得很過意不去。”秋桐說:“今天下午我和你媽說了,我想明天就帶小雪回去。”
“啊……”我愣了下,看着秋桐:“怎麼這麼早就急着回去?”
“遲早是要回去的,我想星海那邊的風波也該過去了,老住在你家裡,也不是個事……所以,我想。”
“你的身體還沒恢復好,你不能走!”我斬釘截鐵地說。
秋桐低垂下眼皮:“你媽下午也是這麼說的,堅決不放我走,非要我身體恢復好了再走,讓我跟你一起回去。”
“我媽這麼說是對的,你現在身體這個情況,尤其要注意養護,千萬不能折騰!”我說。
秋桐看看我,接着低下頭,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似乎微微有些不安。
我看着秋桐,心裡突然涌起一陣無邊的柔情……
一會兒,秋桐擡起頭,看着我:“你……你今天去寧州城裡,沒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吧?”
我說:“怎麼了?爲什麼這麼說?”
“我看你回來後神情鬱郁的,無精打采,似乎是有什麼心事!”秋桐說。
我努力笑了下:“你想多了,我哪裡會有什麼心事……我只是覺得有些累而已。”
秋桐看着我:“不要撒謊,你騙不過我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心事,雖然我知道你未必會告訴我,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今天進城回來的心情是不好的……你在城裡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情。”
我沒有看秋桐,低下腦袋:“你的直覺也未必準,不要亂猜想了,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秋桐默默地看了我一會兒,張張嘴,似乎又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沒說出來。
正在這時,小雪跑了進來,蹦跳着說:“易叔叔,媽媽,我要放煙花,奶奶不放我自己放。”
我站起來,對小雪說:“走,小雪,叔叔給你放煙花去!”
秋桐也站了起來。
大家走到院子裡,我拿出煙花,開始放。
五顏六色的煙火在天空中美麗綻放,小雪在旁邊手舞足蹈,歡快地叫着。
秋桐仰臉看着夜空裡璀璨的火光,臉上的神色有些鬱郁……
看着秋桐的神色,我的心裡又不安起來……
秋桐似乎真的有直覺,似乎她的直覺不僅僅是對着我白天進城,似乎她預感到了其他的什麼。
第二天,早飯後,小雪又吵着要上山去挖冬筍。
我帶着小雪和雲朵一起上了山,在山上的竹林裡挖冬筍。
挖了一天的冬筍,收穫頗豐。
晚上,媽媽熬了一大盆味道鮮美的筍湯。
初三這一天就這麼平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是初四。
今天陽光明媚,氣溫也在回升。
媽媽搬了一張竹椅,讓秋桐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小雪搬了一個小板凳坐在秋桐旁邊,纏着媽媽給她講故事。
雲朵幫着媽媽在廚房做家務,爸爸在堂屋裡看喝茶看電視。
我拿着掃帚打掃院子裡的衛生。
秋桐慢聲細語地給小雪講故事,小雪託着腮幫臉衝着院門的方向全神貫注地聽着,媽媽不時從堂屋和廚房裡穿梭,不時看看秋桐和小雪,臉上帶着慈祥和疼愛的微笑。
這是一幅平民家庭裡溫馨而祥和的場景。
這場景讓我心裡感到了一種淡淡的幸福。
或許,真的,幸福的要求並不高,平凡就是幸福。
想起剛剛命歸西天的段祥龍,想起世間的紛爭煩憂,想起紅塵裡的那些糾結的人和事,我的心裡起落難平。
夢一場,醉一場,醒來之後,一切都如過眼煙雲。
或許,如果不能擁有,那麼忘記就是最好的選擇。
人的一生是短暫的脆弱的,生命不能承載太多的負荷;或許,我該學會忘記,忘記那些不該記住的東西,忘記不屬於自己的一切;我應該意識到,無論風景有多美,我亦只能做短暫的欣賞。
人生不可能完美,有遺憾的人生纔是真正的人生。
而這遺憾,無時無刻不貫穿在平凡的生活之中。
諸葛雲: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在孔明看來,平凡就是一種幸福。當一個人擁有一顆平凡的心,便能找到真正的自我,便能品味到人生的種種滋味,便能拉近與幸福的距離,而後人必有所得。
平凡的心,不追逐功名利祿,不阿諛奉承,不矯揉造作,而被浩然正氣、萬丈豪情所充實。我不想做不問世事的隱者,我想像諸葛一般雖處平凡之境,卻能胸懷天下。
有志者在平凡中醞釀,於平凡中等待,處平凡中而能厚積薄發,以一個有才能、有理想、有勇氣的自我去回報社會,這種不平凡的夢想會讓我有種沉甸甸的責任感,有種對未來小小的憧憬。
如此地守望夢想,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可是,現實中的我,如今的我,能有資格有機會有能力享受這種幸福嗎?
甚至,目前,最平凡的生活都已經成爲我的奢望!
想到這裡,我的心裡涌起沉沉的苦澀,還有難言的悲哀……
正鬱郁地埋頭打掃衛生,突然聽到小雪大叫起來:“爺爺奶奶,家裡來客人啦。”
聽到小雪的聲音,我隨即擡起頭。
在擡頭的瞬間,我的第一反應來的客人應該是海峰和海珠,他們從加拿大回來了,來我家給我爸媽拜年來了。
可是,看到來人的一瞬間,我愣了,來的客人確實是二位,只不過不是海峰海珠,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