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並肩坐着,岑慕凝的身子偷偷往離他遠些的地方錯開。
馬進了王府,她心裡始終放不下要追查的事,於是小聲的問:“殿下,兩日後妾身可否回門?”
莊凘宸偏頭看着她:“這麼快就想要通風報信?”
“並不是。”岑慕凝蹙眉:“殿下待妾身極好,總歸是要讓母家安心的。”
“是麼?”莊凘宸嗤鼻:“本王何曾對你好過?”
岑慕凝微微舒脣,雙頰鍍上一層薄薄的緋紅:“殿下的心意,妾身都明白。”
“……”她這表情還真是讓人說不出話來。莊凘宸只盯着她鬢邊那支金簪,忖眉不語。
“妾身就當殿下答應了。”岑慕凝厚着臉皮笑了下,略帶討好。
“能活到第三日,本王就答應你。”莊凘宸忽然抓住她的腕子,用力把她從馬車上丟下去。
速度之快,岑慕凝連驚詫都來不及。
幸虧青犁身手不錯,勾着腰將她託在了懷裡。“王妃沒事吧?”
“沒事。”岑慕凝隱約覺得有事情發生,恐懼油然而生。
殷離快步過來,恭敬道:“啓稟王妃,有靈蛇才送抵王府,還請您過目。”
“……”岑慕凝心道,已經有不少了,莊凘宸是想把自己的府邸變成毒蛇窩嗎?“知道了,我這就去。”
目送她離開,殷離纔跟上了馬車,低低問:“主子就不怕王妃招架不住,真送了命嗎?”
馬車裡的人穩坐泰山,絲毫不加理會。
殷離無奈的嘆了一聲:“且看王妃的造化。”
捕蛇人送來的,都是從各地捕獲的野蛇。蛇簍子剛打開,那兇殘的蛇就伸出了高傲的頭,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岑慕凝故作鎮定的點了頭:“甚好,都收下吧。”
“王妃不用仔細挑選嗎?”青犁少不得提醒一句:“就怕有些蛇不配入府,糟踐了府裡的好東西。”
“敢送進瑞明王府的蛇,自然差不到哪裡去。”岑慕凝正要轉身,忽然有一條蛇猛的躍起,張開的嘴裡,每一根牙齒都格外鋒利。
她受驚避開,撞翻了一旁堆疊的蛇簍,野蛇遍地。
“還不趕緊捉了。”青犁還算鎮定,先一步護住了王妃。
岑慕凝卻發覺青犁的保護並不頂用,那些蛇非但沒有逃,反而都支扭着身子將她圍在當中。
嗖的一聲,脖子上就是一緊。居然有蛇躍起繞上來,岑慕凝驚叫一聲,雙手死死的拽住蛇身:“怎麼回事……”
“王妃別動。”青犁瞅準時機,用薄片刀割斷蛇頭。
然而卻又有蛇撲上來,速度之快,讓她分身乏術。
“你們是怎麼訓的蛇,爲何專門攻擊王妃?”青犁情急之下的一句問話,頓時讓岑慕凝恍然大悟。
她當機立斷,利落的拔出了鬢邊的金簪,扔出去。
幾乎是轉眼之間,那些蛇就朝着金簪的方向爬去。攻擊,纏繞,下狠口。
如果簪子會說話,恐怕早已嚇得放聲大叫。
青犁扶着臉色慘白的岑慕凝,只能寬慰:“王妃別擔心,已經沒事了。”
岑慕凝這才扯下已經沒了頭的蛇,眼見着捕蛇人收拾好殘局,跪倒一地。
“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把這些蛇,安置好。”岑慕凝定了定神,拿絹子捏着撿起了沾染毒液的金簪。“我去見殿下。”
“不要。”青犁連忙阻止:“簪子摔壞了,殿下必然生氣。王妃何必自討沒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