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長相兇惡,性情更加兇惡的老闆,今天的心情確實非常的不好。因爲店面不在鬧市區的關係,神恩節的火爆銷量似乎和他沒有了多少關係。大冷天的站在外面,一整個上午下來,竟然沒有做成一單生意,讓這位心黑腹黑的老闆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見人就想抽啊。
而這個時候,卻突然的、偶然的看到了街上有一個穿得很是樸素卻長得精緻的小女孩,正抱着一隻可愛而罕見的兔子路過。正想着是否要做點兒什麼,那小女孩卻已然被街頭各式各樣的小動物所吸引,瞪着漂亮的大眼睛走了過來。對於老闆來說,這可是天賜良機啊,他是個商家,所以打量人的本事非常的厲害,一看這小女孩的裝束便知道不是什麼有*的人家,甚至不是帝都的人。開口試探了幾句之後,發現事實果然如自己所料,這個小女孩就連口音都是他不曾聽過的,那麼自然不會是本地人,於是他惡向膽邊生,起了壞主意……
卻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小女孩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頑強堅強了許多,好不容易將她手中捧着的兔子騙了過來,卻沒想到這個小孩如此難纏,任是自己一直對她是又打又罵,又踢又踹,卻怎麼也支不走她。老闆現在是煩躁到了極點,當然並不是因爲小女孩可愛可憐的哭泣模樣引起了他心中的愧疚,而是這樣在街頭鬧的越久,自己的店只會越沒有生意,那幾個遊客雖然未曾過來,卻也已經有些義憤填膺。
大漢終於忍耐不住,對着幾個明顯是外地的遊客暴吼了一聲:“趕緊滾,幾個鄉巴佬,看他孃的什麼看!沒見過世面的蠢玩意兒!”
見這位店家氣勢洶洶,似乎真的有可能衝過來的模樣,幾位遊客也不願意惹這一身麻煩,相互看了幾眼,便無聲離開了。看着他們終於離開,老闆將自己的目光下移,看着那重新撲過來抓住自己褲腿的小女孩,眼神變得陰狠,畢竟這裡的人並不多,他能在帝都中看起商鋪,在城衛部分還是有着一定的關係的,從自己毆打這個小女孩到現在這麼久,也不見任何她的家人過來,在最初之時自己也曾套過她的話,感覺女孩似乎記性非常的不好,到了此刻,終於確認不會有錯的老闆,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可不想因爲這個討厭的小傢伙而影響了自己一天的生意。
“你這小女娃,讓你早點滾蛋你不滾,這可是你自討苦吃,怪不得老子我了!”兇惡老闆掄圓了自己的胳膊,就打算衝着小女孩的臉上扇過去。
穿着粗布衣服的可憐小女孩,擡頭淚眼汪汪,可憐兮兮的看了一眼老闆,雖然沒有說話,但那個模樣卻實在是惹人疼,就如同一個瓷娃娃一般,說不出的好看。縱然是這位心狠腹黑的老闆,在觸及了這樣單純的目光,可愛惹人疼的樣貌之後,都有些微微的停頓。但是他並沒有停頓多久,因爲他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長得好看可愛的人,就因爲自己長的太醜,所以生出來的孩子也醜到了極點。而媳婦也在後來和一個長得好看的男人跑了,所以他討厭好看的人,於是他終於不再猶豫,大巴掌猛烈的扇了下去,看這架勢,要是這一巴掌挨實了,小女孩可愛的臉蛋恐怕只有面目全非一條路可走了……
小女孩嚇得閉上了眼睛,卻依然沒有鬆開自己的手……
當然現實並不總是殘酷的,惡漢的大手也終究沒能成功的扇在女孩的臉上。當然這並不是他臨時覺悟,而是在手掌即將觸及女孩的面容之時,突然被一股大力穩穩的捏住了手腕,竟然令得自己絲毫動彈不得。
“啊?”惡漢轉頭,看到的是一個穿着普通服飾的年輕人。他站在自己的身側,一臉冷漠,而他的手臂,就如同鋼鐵一般的攥住了自己的手腕關節處,令得自己竟然一點兒力氣都發不出來。
壯漢很高,很強壯,滿臉橫肉的樣子更是爲他增添了幾分氣勢。所以雖然手腕處傳來的大力在告訴着他這個年輕人並不是太簡單,但是他卻沒有多少在意。畢竟自己的身高體重,與這個年輕人比起來要有着太多的優勢了。於是他惡狠狠的道:“小子,你他媽的是誰?!”
年輕人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的道:“把兔子還給這個小女孩。”
“笑話,她偷了老子店裡的兔子,你沒長眼睛啊!老子這裡這麼多的寵物,一個沒看管過來,差點兒被這個小女孩給抱走了一隻,你會不會說話?你---”老闆大聲嚷嚷了起來,想要令得自己看起來纔是佔着理兒的一方,卻並不知道無論多麼佔理,如此毆打一個可憐的小女孩,本身就已經是沒有道理的行爲。而他的話也並沒有能說完,因爲蘭斯只是冷哼了一聲,將他的話語打斷。
“你在說謊,現在,把兔子,還給她,立刻,馬上。”年輕人的語氣很淡漠,很平靜,就像是一個上級在對着自己的下屬吩咐着一件不容反駁的命令。
老闆這輩子見過許多的狠人,所以他一直想要做到比別人更狠。這個時候自然不會被對方几句話給嚇住,他不怒反笑,道:“好個小子!你算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吩咐其我來了。我倒是忘了,和你解釋這麼多幹什麼,本來便是我被偷了東西,卻反而要我來解釋?哈哈哈,不如等城衛官來了,看看公道在誰這裡!你這個混小子現在給我撒手!”
年輕人沒有任何鬆手的意思,他只是側頭沉思了一小會兒,然後再次擡眼,淡漠的道:“那麼與你同流合污的那個城衛官,一樣該死。”
老闆挑了挑眉,他沒想到這個年輕人話語不多,卻字字誅心,只從自己簡單的一句話之中便聽出了弦外之音,於是他不想再等,因爲他從這個年輕人的服飾上,看出了對方縱然是帝都之人,身份也並不會高。於是他擡起左臂,握拳狠狠的砸了過去,吼道:“你他媽的才該死!”
老闆的胳膊很粗,拳頭很大,從絨服之中露出來的一小截前臂上滿是黑黑的汗毛,看起來誇張,噁心,卻很有力量感。被這樣的壯漢打上一拳,絕對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然而很可惜的是,他看似力量很大的衝拳卻沒能打在對方的臉上。那個年輕人只是很平淡的揮了一下手臂,就像是趕蒼蠅的動作一樣,而壯漢的手臂卻也真的像是蒼蠅一樣被扇得直接飛向了另一邊,而年輕人的手掌勢頭不停,直直的打在了他的臉上,將其打得踉蹌的退出了好幾步。
“呃啊!你打的我好痛!你竟然敢打我!你打的老子好痛!……”惡漢捂着自己的臉頰,身體靠在門框之上不斷的重複着幾句話,顯然是被一下子給抽暈。
但是年輕人下手並不算重,所以他也沒有真的暈到癡傻,在短短几秒鐘之後便已經回過了神來,只不過嘴上卻依然不停的在說着。若是不清楚的人還以爲這個惡漢是真的那麼不中用,簡簡單單的一巴掌便將其抽成了腦震盪。但若是仔細看纔會發現,他提溜轉的眼珠正散發着兇狠的光芒,顯然早就在用言語迷惑對方的時候,心中已經開始了下一步的對策。
兇惡老闆此時已然非常的清楚,這個穿着普通的年輕人,其實一點兒也不普通,他是一個強壯的成年人,很少有人的力氣能夠大得過他,而眼前這個尚未完全發育結束的年輕人,卻簡簡單單的一揮手,便將自己勢大力沉的拳頭給直接扇開,雖然打在臉上並不能算太過疼痛,但此時他的半邊臉頰也已經痠麻不堪。這位惡漢心中已然有了大概的猜測,這個不知從哪兒來的冷漠年輕人,應該至少是一個習武之人,那麼便不是自己這種光有着蠻力的商家能夠對付得了的。好在的是,街角斜對面的有一家食物店的老闆,和自己一樣,都受到了那位城衛官的關照,平日裡兩位黑心的商人關係也素來不錯。這個時候看到有人上門挑釁,那位糧店老闆已然偷偷跑去通風報信去了。
看到那人跑着離去的身影,惡漢心中一喜,知道馬上便會有人來處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於是他便移動着自己的腳步,一邊晃着頭,一邊哀嚎着:“唉喲,哎呀喂,真他孃的疼啊,暈死老子我了!”
他說着,便往店門之內搖晃着退去,看似頭暈欲倒,卻在踏入店門的那一瞬間,猛然擡眼,臉上露出了獰笑。他狠狠的將那隻塞在自己懷裡的兔子掏了出來,就像是扔皮球一樣朝着年輕人的頭部拽了過去。他的力氣很大,所以兔子的衝勢也非常的猛。這樣的速度撞上,普通人的臉蛋會受到什麼樣程度的傷害並不清楚,但一定不會輕。而那隻可愛的兔子,卻絕對是必死無疑。跌坐在地上的可憐小女孩看到這殘忍的一幕,忍不住的放聲尖叫了起來。
兇惡老闆能夠在帝都的主要街道上盤下這麼一家店鋪,不僅僅是有着某個城衛官的照顧,也用了許多的黑心狠心的手段,所以打起架來,他絕對不含糊。根本沒有顧忌那隻兔子接下來的慘樣,小女孩悲痛的哭叫。他退入門中之後便抄起了一支藏在門後的鐵棍,像一頭憤怒的公牛一般猛衝了出來。
若是一般的人,或許連那隻飛過來的兔子都避不過,因爲老闆出手的太過突然,用力太猛,兔子也飛得太快。不出意外的話,他的臉應該會和這可愛的兔子同歸於盡……然而事情卻大出幾個圍觀之人的預料。
因爲這個年輕人叫做蘭斯,他曾經是站在這個世界上頂峰的武道巔峰強者,現在也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階強者。只見他很隨意的微擡雙手,一股淡淡的柔和氣浪出現在了他的掌間,很是巧妙的一運,便將那隻可愛的兔子毫髮無損的接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