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副局面,和自己想象之中的流血場景有着大大的出入,但是他卻沒有猶豫,也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惡狠狠的向前衝了過去。
年輕人正是蘭斯,他與艾嘉琳同遊到此,卻見到如此一幕,便忍耐不住的出手。但是雖然是出手,他卻非常的注意分寸,因爲畢竟自己是一個強大的修行者,而對方只是一個普通的平民。若是按照自己的心情而含恨出手,那麼對方早就變成了地上的一灘爛泥。所以蘭斯很注意,因爲他知道,若是所有的修行者都沒有規矩,無視法度,看到類似的事情便不問青紅皁白的出手,剿殺對方,那麼這個世界也早就已經打亂。
所以他雖然身在學院,並且早已成爲強者,卻依然沒有刻意的破壞人世間的規矩。縱然是看破了這個老闆纔是真正的小偷之後,他也只是用出了接近普通人的力道,出手教訓了對方。
但是此刻他卻終於忍耐不了了,因爲他發現這樣的人必須受到懲罰。於是蘭斯轉頭,看都不看衝過來的惡漢,反而蹲下了身子,將懷中的兔子遞給了坐在地上的可憐小女孩,然後衝着她微微笑了一下。
後方還有一個壯漢持着鐵棍衝來,相差不過幾步路,這個年輕人竟然還敢蹲下身子做別的事情。讓得幾個觀看的路人不由得暗捏了一把冷汗。心中想着這個少年人莫不是腦子壞掉了。只有不遠處的一個少女知道蘭斯此刻已然動了真怒。因爲他一旦表現得淡漠,便代表着他的心中,其實已然怒火滔天……
少女是心地善良的艾嘉琳,看到蘭斯漠不關心的蹲下身子,她便已經開始在心中爲那個兇惡老闆接下來的遭遇默哀,但是她卻並不打算阻止蘭斯,因爲這樣的人本來就應該受到懲罰。將這樣一個可憐的小女孩踩在地上狂打,又將對方視若珍寶的兔子當做死物一般的殘忍拽了出去,如此心狠手辣的人,本來就應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坐在地上有些髒兮兮的可愛小女孩開心的伸手接過了兔子,破涕爲笑。然後有些擔心的看向蘭斯的後面。
蘭斯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衝着她溫和的一笑,然後緩緩的站起了身子,擋住了小女孩的視線。
惡漢的鐵棒已然呼嘯而到,在人們驚訝的目光之中砸向了年輕人的肩膀。當然他本來是想要砸向頭部的,卻沒想到出手的那一剎那,這個人卻突然站起了身子。
“咔擦!”一聲,鐵棒應聲而斷……
沒有錯,斷掉的是那結實駭人的鐵棒,而不是年輕人的肩膀。令得觀看的幾人同時傻眼,有些已然驚呼出聲。
同樣傻眼的還有這位出手的長相醜陋的老闆,這一棍子打下去,他就感覺是砸在了最堅硬的精鋼之上,手中的短棍脆響而斷,他的虎口也被震得發麻破裂。
‘這下子恐怕是真的踢到鐵板上了……’老闆心中剛剛泛起了這個念頭,人就已經飛了出去。
就像是他剛纔扔那隻兔子一樣,蘭斯只是回過身,抓住他的衣領輕輕的往裡一丟,這個壯漢就如同沒有重量一樣的飛回了屋裡。撞翻了店內的各種擺設。
當然,蘭斯的出手極有講究,只是讓他撞在了那些傢俱擺設之上,店內的小動物們卻並沒有被這個飛來的龐然大物給壓到。蘭斯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小女孩,在她微髒的衣服上掃視了一遍,心中有了一個數字的定計,而後面無表情的走入了房內。
看着這個臉上一直沒有表情的年輕人走了進來,老闆驚呼狂呼。開始他只以爲這個傢伙是個白癡撲克臉,現在卻覺得他那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殺神’。他腦中急轉,終於在這個人走到身邊之前組織完了一句話,而這個時候年輕人已經冷漠的動腳,並且高高的擡起。
“哎!等一等,等一等啊!”老闆急聲道。
腳掌應聲而停,懸在半空。
老闆知道這個時候情況緊急,容不得半點兒猶豫,他擠出了滿臉卑微的笑容,道:“你知不知道,我一個遠方親戚是這裡的城衛兵,只要你能---”
很可惜他沒能說完,蘭斯便已然失去了耐心,他的鐵腳也便踏了下去,踩在了老闆的身上,發出砰砰的悶響。一腳,兩腳,三腳……
而那個兇惡老闆的慘嚎也由最開始像是殺豬一般,到最後變得軟弱無力,直到聽不見聲息。當然,蘭斯不是一個真的殺人狂,所以這個老闆並沒有死,只是滿嘴吐着白色泡沫,混雜着鮮血躺在地上抽搐。身上滿是腳印,那模樣,比外面的小女孩要悽慘百倍……
外面那位受到欺負的可愛小女孩已經站了起來,瞪着大眼睛向着裡面張望着。蘭斯可不想讓這麼小的孩子看到那苦X老闆的模樣,雖然是爲了她出氣,可是氣出了就好,沒有必要讓孩子看了晚上做噩夢。所以他再次擋在了小女孩的面前,阻止了她的視線。然後蹲下了身子,露出了溫和的笑容,道:“好啦,都沒有事情了,你不用害怕了,身體感覺怎麼樣,還疼不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那惡人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小女孩可愛的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搖頭道:“嗯,不疼,身體沒事,乖兔兔也沒事。”說着,她舉起了懷中捧着的小兔子,炫耀般的輕晃了晃。
不知爲何,看着小女孩這樣乖巧可愛的模樣,蘭斯便沒來由的一陣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頂,語氣溫和的說道:“沒事就好,你叫什麼名字?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一愣,歪着頭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然後瞪着大眼睛說道:“唔,我叫辛德瑞拉,我也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哪裡……”
蘭斯心中微嘆,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剛準備再問些什麼。卻被突然傳來的囂張聲音惹得眉頭一皺。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他奶奶的,誰這麼不長眼在這裡鬧事啊?”伴隨着這個囂張而輕浮的聲音,一個城衛官帶着兩個衛兵,後面還有一個食品店的老闆,一同向着這裡走了過來。
那位老闆並沒有看到剛纔蘭斯一身抗大棒的恐怖場景,更沒有看到他單手丟活人的把戲,自以爲他自己此時要幫了惡漢一個大人情,很是興奮的對着城衛官耳語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正蹲着的蘭斯。
那個言語輕浮表情更加輕浮的城衛官看了看蘭斯,冷笑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喂,小子,就是你在這裡搗亂是吧?真是不知死活,看你這裝束便是外地來的鄉巴佬吧,敢在天空之城搗亂,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嗯啊?”
蘭斯輕嘆了口氣,這個世界上討厭的人實在是太多,縱然是自己出手,也不可能教訓的完,而且他也真的懶得和這個愚昧的城衛官多說什麼廢話。與之比起,他倒是比較關心這個可憐小女孩的狀況。所以他看都沒有看對方一眼,只是從懷中掏出了一樣印牌,丟了過去。
城衛官眼看一樣奇怪的木牌朝着自己飛來,心中好奇,便伸手接住,低頭仔細一看,滿臉的莫名其妙。“學院?這是什麼破玩意兒?”他本來以爲這個年輕人如此囂張的扔過來了一個令牌,定然會和帝國軍部或是相關部門有關,心中惴惴,此刻卻是完全放下了心來。
跟在他身後的兩個衛兵聽到頭頭的低語,也伸着脖子湊了上來。
“學院?這是哪兒的令牌,你們聽過麼?”城衛官疑惑的問道。
“沒有。”“我也沒有……”兩個衛兵使勁兒搖頭。
“臭小子,這是什麼屁玩意,你他奶奶的敢耍老子?”城衛官怒喝道。他已然覺得自己是被這個毛頭小子當白癡玩了。“你是想學那些貴族子弟,惹了事情扔一張家族或是軍部的令牌就可以置身度外?那你也至少學的像一點兒啊,你們兩個,給我把他拿下!”
蘭斯怔了怔,這纔想到似乎帝國的普通民衆並不知道修行三大聖地之說,在他們大部分人腦中基本上只知道光明教會供奉着人類信仰的光明之神,然後統一的共識便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最強大的,除了皇帝陛下便只有稀少的,不受憲法約束的魔法師。
想到這裡他有些無奈,然後向着不遠處的艾嘉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少女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而後走了過來。此時兩人雖然還並沒有確定關係,卻已然算是心有靈犀,她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美麗的銘紋星標圖案的令牌,直接拋向了三個城衛。
這一回那個城衛官是絕對不願意再上當了,對於飛過來的東西,那是看都不帶看一下的。只不過那個令牌正好是直衝着他的一個手下的腦袋飛來過來。那個衛兵怕被砸到頭,只好伸手一接,然後順便看上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差點兒嚇得他尿了褲子。因爲令牌上面那散發着美麗高貴光芒的星標銘紋只刻了三個簡答的字體:魔法師……
“老……老大……您看這個……”他顫抖的將令牌遞給了城衛官。
“你這個蠢貨,大驚小怪的幹什麼!”城衛官很有氣勢的囂張接過,然後比他的手下還要不堪的直接顫抖着跪倒在了地上,哭喪着臉道:“法師大人!我該死啊!……”